得到了外出許可,又拿到了錢財,沈夢菲高高興興的就出門了。


    蘇恆望著陌生的一切,開始迴想這一路上秦人傑所說的話。


    其實他早就醒了,因為自打娘胎出來,會吃飯的時候就吃藥,已經沒有什麽藥物能對他的身體起作用,而他之所以沒有反抗,反抗不了是一方麵,想弄清楚這裏麵的玄機則是另一方麵。


    他知道一個變了心的女人,什麽都能做得出來,玉嬌一直對他避而不見,怎麽會突然約他喝酒?事出反常必為妖,果不其然,他親眼見證了她下了藥的酒杯呈現黃黃的顏色,也感覺到了她第一次做壞事的那種緊張的神情。


    他喝了,義無反顧的喝了,他安慰自己,這杯毒酒就當還了當年她與他之間的情分,從此以後,他們將再無瓜葛。


    本來他想待一晚就走,可是第二天一早,玉嬌就像是換了個人,對著他的身體大驚小鬼,還把他當死屍一樣扔到了櫃子裏。


    直到一個陌生男子的來訪,他才知道了,她不是林玉嬌,而是沈夢菲。


    另一個男子的出現,也讓他知道了,林玉嬌或許從來就沒愛過他,因為她竟然為了那個書生,受人指使要他性命!


    當時的他真的失望透了,他甚至就想當一具死屍,讓那個男人將自己帶走,任憑處置。


    可是,當他知道他們已經到了東俞國的邊界的時候,他有點慌了,他意識到,讓自己死不是他們的目的,將他帶離北昭才是,如果他離開北昭,那北木淩雲一定會全城搜查他的下落,而陣仗越大,他還沒死的消息就越容易暴露,到時候這個把柄落在任何人手裏,都會是一個炸彈。


    北昭要亂了!他必須馬上找機會迴到北昭。


    這樣想著,他叫小廝為他拿來一件普通的衣裳換上,並帶上沈夢菲為他留下的一點銀錢,然後換了對麵的一家客棧住了進去。


    隻等有北昭商人來東俞運送貨物要返還的車馬,然後隨他們一同迴北昭,這樣一來,既打了掩護,一路上又有了幫襯。


    蘇恆的計劃都實施好了,他坐在另一家客棧的桌前,望著沈夢菲遠去的那條街,自言自語道:“既然你不是她,那我就不能帶你一起走了,那個人好像是你的朋友,他應該不會虧待你,抱歉。”


    蘇恆已經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而沈夢菲剛來東俞,什麽都感覺很新鮮,何況有金錢在手,女人的逛街*就顯露出來了。


    她一路出門往遠處走,大街上什麽新鮮玩意她都感興趣,都要駐足觀賞把玩一下。


    這不,一個賣頭飾的小攤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朱釵玉簪,引得一些小姑娘爭先挑選購買。


    突然有一雙細長的手伸了過來,正好挑中了沈夢菲看上的一對耳環。


    “喂喂喂,是我先看到這個的。”沈夢菲眼見心愛之物被拿去,不開心的說道。


    待看到對麵居然是一個風度翩翩的公子的時候,她立馬一副要吃人的表情,說道:“公子,沒有耳洞就不要買耳墜兒了,不然您戴哪兒啊。”


    那個公子瞧沈夢菲衝他翻白眼,直接把耳墜兒踹到了袖子裏,說道:“本公子戴哪兒,你管不著。”


    “你你你……”沈夢菲沒話堵他,索性換了策略,她突然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拽著那個公子的衣袖,一邊晃一邊說:“大爺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一個小女子計較,您就把那個耳墜兒讓給我吧~”


    撒嬌的感覺,讓沈夢菲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可是女人對喜愛的東西,有一種特別的執著,仿佛隻有哄搶來的東西才最珍貴。


    對麵的男子並不給麵子,他甩開了沈夢菲的雙手,突然湊近他的耳邊,說道:“如果你真想要這個耳墜兒,明天午時,出雲樓追月閣,看你有沒有膽子來拿。”


    說完便轉身淹沒在了人群中。


    沈夢菲被人搶了心頭愛,滿臉沮喪的迴了客棧。


    “我迴來了,那個小攤我已經……”沈夢菲推門進來,卻是沒有見到本該在房間裏的蘇恆,她在房間裏找了找,又去樓下問了接待的小廝,都說沒有見到。


    完了,蘇恆逃走了,她該怎麽跟秦人傑交代。


    她愣了片刻,趕忙往秦人傑的房間跑去。


    而坐在對麵客棧房間裏的蘇恆,看到沈夢菲往秦人傑房間的方向去的時候,心裏突然就鬆了一口氣。


    從坐到這個房間開始,他就有點後悔支走了沈夢菲,他也想過立馬下去找她,然後帶她一起迴北昭,可是,心裏的那個“不要去”的聲音縈繞在他的腦海裏,告訴他那個人已經不是林玉嬌,他完全沒有要為她冒那個險,再說,萬一她把自己的計劃偷偷告訴了那個人,那他豈不是要接受兩次的背叛,來自同一個身體的不同的人。


    事實表明,他做對了,沈夢菲是那個人的人,她去告發他逃走的消息了……


    而此時的秦人傑還在跟北木淩霄玩床戰的遊戲,沈夢菲的突然闖入,又給了他一個降服兵的稱號。


    “你怎麽又來了!”秦人傑趕緊拿一件衣服護在身前,並用被子將北木淩霄遮擋了起來:“下次能不能先敲門!”


    “額,好好好。”沈夢菲依舊背對著他們,雙手捂眼,不住的點頭。


    秦人傑將床上的帷帳放下,自己稍微穿戴一下,便坐到了桌前,不悅的聲音響起,讓沈夢菲都有點猶豫,到底要不要說蘇恆不見的事。


    “有什麽事,說吧。”


    “蘇恆不見了。”她還是說了。


    “不見了?”秦人傑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吼道:“他的藥力還沒過,怎麽會不見?是不是你把他藏起來了!”


    沈夢菲一聽這句話,火氣也立馬躥了上來,嚷道:“我又沒答應你看著他,是你自己下的藥藥力不行,少來冤枉我!”


    秦人傑知道自己有些急糊塗了,緩和了口氣,說道:“他什麽時候不見的。”


    “就剛才,我出去買東西,一迴來他就不見了。”沈夢菲還是很生氣,不過她這會兒的氣,是氣蘇恆竟然拿她當傻子耍,明明是他要她出去收買小販,然後等晚上一起逃走,沒想到他居然是為了把她支走,好自己逃走,實在是太可惡了!


    “看來蘇恆是早就醒了。”秦人傑知道事已至此,也不著急尋找,反而鎮靜的對著沈夢菲,說道:“就算他即刻啟程趕迴北昭,也挽救不了南北再戰的結果!”


    “南北再戰?”沈夢菲不知道秦人傑打的什麽主意,開口問道:“你把水攪渾,對你有什麽好處?”


    秦人傑大笑,解釋道:“夢菲,你說我們就這麽活著也沒有頭,不找點事做,豈不是無聊死,哈哈。”


    他沒有說明真正的原因,可是沈夢菲卻感覺,隻怕秦人傑的目的應該不僅僅是北昭跟南疆,恐怕還有東俞跟西林。


    難道他這種唯恐天下不亂的心態,是為了從中獲取什麽利益?


    沈夢菲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可秦人傑下邊那句話卻是給她提了個醒兒。


    “蘇恆走了,你是不是也想走啊?”


    “除非你攆我走。”沈夢菲出奇的居然沒發火,她雙手支著腦袋,悠閑的說道:“我一個弱女子,人生地不熟的,一沒錢生活,二沒人幫助,離了你這個大財主可怎麽過啊,你說是不是?”


    秦人傑一細想,覺得她說的話也有道理,畢竟不管沈夢菲迴南疆還是北昭,她的存在都沒有什麽作用,所以心下放心,便又給了她一些銀兩,讓她出門逛街散心用。


    而沈夢菲一出了秦人傑的房門,立馬就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以為她離不開他不會走?笑話!她也曾是二十一世紀的獨立女性,有了錢,還怕過不下去嗎?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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