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毅王府的沈夢菲把具體情況跟南風瑾一說,南風瑾心中鬆了一口氣,當然她可不敢跟他說與南風清做交易把他賣了的事。


    到了晚上,沈夢菲眼巴巴的站的門口望著,就怕這南風清突然變卦。


    遠遠的看到一輛馬車駛來,走到毅王府門口停下了,從上麵下來一位公子,白衣勝雪,風度翩翩。沈夢菲看著打扮的有點女氣的南風清,清了清嗓子小聲的說道:“咳咳,費王,今日可不是來敘舊談感情的。”


    南風清看了沈夢菲一眼,沒有說話,徑直的向毅王府書房走去。


    許久不見,府裏的陳設一點都沒有變。廊上的書畫還是他親自為南風瑾挑選的,架上的蘭花也是他托人從深山裏挖來獻給南風瑾的,就連花園裏石凳上的花紋也是他找有名的石匠雕琢的。


    這曆曆在目的景致,由不得讓人陷入以前的迴憶。


    “吱”


    門開了,南風清一步一步走進來,望向書桌前的南風瑾說道:“五哥,好久不見。”


    南風瑾沒有抬頭,壓製著想抬頭看他的衝動,淡淡的說道:“坐吧。”


    此時的沈夢菲非常識趣的沒有跟進去,但是這並不代表她不想知道他們說了什麽,她一臉壞笑悄悄的趴在窗戶上,貼著耳朵仔細的聽著。


    女人就是這麽的愛八卦。


    “五哥,你瞧我這身衣服如何?”南風清居然在南風瑾的麵前轉了一圈,瞧見他居然沒有看自己,走進桌前笑道:“五哥,我很高興,你能想起我。”即便是你走投無路的時候。


    南風瑾慢慢的抬頭,就在南風清以為他要跟自己說些什麽的時候,他突然對著窗外喊道:“夢菲,你要待到什麽時候,該進來了。”


    南風清微微一笑,離開了桌前,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一副並不在意的樣子。


    今天的衣服和剛才說的話都是人傑教他的,人傑還告訴他,南風瑾越是不敢看他,就越代表心裏有他,而最終結果讓他很開心。


    沈夢菲也帶著不明不白的笑容走進來,坐在了另一旁的椅子上,她得想個辦法救救南風瑾,不,不對,是救救他們三個,如果南風清再用這種神情這種口氣對待南風瑾的話,估計南風瑾就要奪門而出了,而他們的交易也就別想做了。


    “莫飛那邊有消息了嗎?”沈夢菲突然看向南風瑾,她想不到好主意,索性直接切入正題:“皇帝那邊的情況呢?”


    南風瑾聽到沈夢菲的問話,立馬進入了狀態,答道:“昨日我派出去的人跟他的人碰了個正著,帶迴來的消息說,他的人馬已經控製了北昭大半的城池,隻是礙於北木淩霄有老皇帝做人質,所以不敢輕舉妄動。”


    沈夢菲一聽,臉上立馬歡喜了起來,剛打算好好稱讚莫飛一番,一旁的南風清突然問道:“你們說的莫飛是前北昭太子?”


    “是啊,你可能還不知道,他已經……”沈夢菲見南風清加入談論,立馬開口向給他解釋一下與莫飛聯合的事,隻是沒想到他卻又提起了另一件事。


    “五哥,北木莫飛的身世你知道嗎?”南風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當年北木莫飛登上太子之位的時候,老皇帝聲稱是皇後去世養在宮外的兒子,雖然很難取信於人,但是卻也沒有別的說法了”南風瑾並不知道南風清為什麽突然提起這件事,當年北木莫飛剛剛當上太子的時候,他曾讓南風清調查過北木莫飛的身世,隻是後來因為南風清醉酒說的那些話,他們就……


    南風清似乎也想起了當年的情景,他突然就笑了,這個笑當中包含了一絲對自己嘲諷,笑自己當時傻的可憐,居然真的直截了當的跟南風瑾說了。


    他目光灼灼的看向南風瑾,他在心裏發誓,他這輩子都不會放手。


    分開的最初幾個月,他天天喝的醉醺醺的,不讓自己在清醒的時候想起南風瑾,直到有一天,人傑找到了費王府,信誓旦旦的告訴他,他要幫他,幫他擺脫南風清在他心中的束縛。也就是那一天開始,他才真的試著對南風瑾的事不聞不問,天天都跟人傑泡在一起,也正因為這樣,他才能撐到現在南風瑾主動的找上他。


    “咱們還是先說說皇上那邊的情況吧。”沈夢菲瞧見南風清又直勾勾的對上南風瑾了,不由得頭上又出了一層密密的汗,趕緊又轉移話題。說道:“太子這麽大動作,皇上不是瞎子,肯定早就發覺了,那他那邊有什麽動靜呢?”


    南風瑾聽到沈夢菲解圍,臉上並沒有放鬆一些,而是更加皺緊了眉頭說道:“最近父皇一直稱病沒有上朝,所有的政事都交給太子處理了,所以太子敢這樣明目張膽的勾結大臣,隻怕是得到了父皇的默許了吧。”


    南風清聽著,沒有說話,他還是時不時的看向南風瑾,並不打算加入這個話題的討論。


    而沈夢菲聽到皇帝默許卻並不讚同,她也學過曆史,看過小說,知道曆來的皇帝對權利的把握都是近乎瘋狂的地步,其中弑子,弑母都已經算得上比較和諧的了,所以她覺得如果皇帝知道太子所為就不會不管,除非他已經沒有能力管了。


    想到這,她馬上問道:“最近皇上可傳見過哪位皇子,哪位大臣?”


    南風清略微一迴想說道:“沒有,太醫院說父皇患了風疾,除了皇後,其他人一概不允許入宮覲見。”他說完便神色驟變,慌忙的說道:“父皇被軟禁了!”


    沈夢菲早已猜到,歎了口氣說道:“難怪太子可以那麽順利的與林家結親,尚書府又明目張膽的毀掉與明月公主的聯姻而轉身就娶走了林家二小姐。”


    南風清附和的點了點頭說道:“看來形勢比我們想象的還要不妙的多。”


    沈夢菲皺著眉迴想最近發生的事,皇上封她雲夢郡主,皇後賜婚南風絕被拒絕,皇上恩準南風絕的請婚,太子與保齡侯聯姻,她被毀容,南風絕悔婚,她腦海想著這些事,卻是捋不出一個頭緒,想到自己昨天還信誓旦旦的說,就算用命也要還南風瑾的恩情,而現在,別說用命還了,就算是把命給他,也對他沒什麽用處。


    沈夢菲正一籌莫展的時候,一抬頭居然看到南風清笑嘻嘻的坐在對麵,頓時就明白了,說道:“毅王,天命不可違,隻怕您要認命了。”說完還不忘給南風瑾使眼色,叫他跟南風清使苦肉計。


    南風瑾跟沈夢菲接觸時間長了,那個眼神還有什麽不明白的,而且她也知道他們之間的事,這樣想著,他咬了咬牙,歎了口氣說道:“既然如此,我也隻能自求多福了,六弟,最近幾年王兄最是虧欠你的,如今隻要你能說得出來的,我能給的,絕不推脫。”說完深深的望了南風清一眼,這一眼把南風清的心都給看化了。


    南風瑾也看出了南風清恐怕是知道事情內情才來的,而之所以不說,是想讓他對他有所表示,以前之所以不願意,一則是確實也沒那個意思,二則是怕以後登上皇位之後被人詬病。


    可是現在,別說皇位了,隻怕是命能不能保得住都是問題了,又哪裏顧得了那麽許多,所以他在收到沈夢菲眼神示意的時候,果斷的選擇了犧牲自己,成就自己。


    沈夢菲聽了南風瑾的話非常意外,她的本意不過是讓他跟南風清說幾句軟話,把他徹底的拉到陣營裏,幫他們一把,而南風瑾似乎會錯意,以為她的意思是讓他犧牲色相,得到南風清的消息情報。


    相比沈夢菲的意外,南風清心中的波瀾絲毫不亞於太平洋海嘯,他想開口讓南風瑾再說一遍,以便確認自己聽到的話不是假的,自己不是在做夢,可是他又怕得到否定的答案,還沒享受這個時刻,這個夢就醒了。


    南風清沉醉在南風瑾的話語裏,很久都不知道該不該開口,開口該說什麽。


    而南風瑾話一出口就有點後悔了,他知道南風清要什麽,如果南風清真的說出來,他不知道能不能控製住心中翻湧的厭惡之感,而且這種事還要當著一個女人的麵說出來,這讓他心中的厭惡又加了一層。


    這樣想著,南風瑾饒有深意的掃了沈夢菲一眼。


    沈夢菲感覺到了南風瑾那個擔憂中又有點不安的眼光,心下明了,趕緊裝作很疲憊的樣子說道:“啊,我有點困了,今天的事就說到這兒吧,剩下的事明天再說。”說完拍拍屁股走人了。


    剛走出大門,沈夢菲轉身就趴在窗子上開始偷看,沒辦法,好奇心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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