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


    南風燁手裏拿著剛剛送來的戰報,皺緊的眉頭突然放鬆,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好好好!不愧是我南疆的戰士!”眾人聽到太子發話,個個如釋重負。


    南風燁對下首的兵部尚書說:“此次南疆大獲全勝,尚書大人功不可沒。兩位公子即將得勝歸來,此乃光宗耀祖的喜事啊。”


    兵部尚書文青雲聽到這個消息,連忙跪謝皇恩浩蕩,心裏得意,嘴上卻是不敢居功:“太子殿下謬讚了,為國盡忠,此乃臣子的本分。要說這軍功,還是景王足智多謀,帶兵有方啊。”


    南風燁微微頜首,沒有說話。對於皇帝派南風絕出戰,他一直耿耿於懷。南風絕的能力已經到了讓他忌憚的地步。如今加上軍功,更是如虎添翼,即便南風絕無法繼承皇位,可誰又能保證他絕無謀逆之心。


    爪牙可以消滅敵人,同樣也可能傷害自己。


    南北之戰整整持續了三年,如今得勝而歸,舉國歡慶。皇帝南風顯更是親臨城門外,迎接得勝而歸的將士,士兵。


    南風絕騎著一匹黑色駿馬走在前邊,沿街的百姓高聲唿喊著景王千歲。然而勝利的風采並沒有顯現在他的臉上,有的隻是平淡與從容,仿佛這樣的喝彩與他無關。


    天香樓上,一個身著長衫的俊美公子,晃著折扇對麵前的姑娘說道:“這打了勝仗了,怎麽景王卻是不高興似的。”


    “聽說,這三年來,景王性情大變,暴虐無比。有一次,一個守夜的士兵偷懶提前交班,被景王知道以後,處了極刑。”對麵的姑娘麵露恐懼接著說道:“以前,這景王頂多算得上脾氣古怪,性情淡漠。而如今,經曆了戰場鮮血的洗禮,難免身上也帶了煞氣。”


    俊美公子帶著淡淡的笑,看著遠去的行軍隊伍。而這個公子卻是本該死在地牢的沈夢菲,對麵的女子是舊相識白雪姑娘。


    當年沈夢菲在地牢昏迷,本以為自己再也不會醒過來。沒想到老天爺眷顧她,讓她得遇故人“搭救”。


    而這個故人卻是隻有一麵之緣的毅王南風瑾。可是毅王為何救她?曾經她也問過他,得到的答案卻是:“你還欠本王一個人情,你死了,我這人情找誰要去?”


    雖然她知道南風瑾是開玩笑,可是心裏還是又記下了一個人情。


    這三年來,她住在毅王府,學習文字,禮儀,技藝,讓自己能更好的適應這個世界,也讓這個世界接受她。要說學到最多的,還是揣測人心。因為這裏沒有人人平等,沒有相對的公平,隻有用雙手去爭得權利,地位,才有可能不被人踐踏,不被人主宰自己的生死。


    三年,她等了三年,她要讓南風絕知道,她不是人人厭惡的天煞孤星,而是人人追逐的繁星明月。


    “公子,公子?”白雪看沈夢菲望著車隊出神,輕輕的喚他。


    “在下失禮,姑娘剛才說什麽?”沈夢菲迴過神來說道。


    白雪瞧沈夢菲迴神,以扇掩麵說道:“白雪說,近日剛得了一幅蘭花圖,筆墨純粹,下筆灑脫,很有蘭的氣節。公子是否留下一起觀賞。”


    沈夢菲一聽請她賞畫,頓時一個頭兩個大。雖說經過三年的熏陶,她的文字書法宮廷禮儀都大有長進,可唯獨這賞畫她怎麽也提不起興趣,連忙推辭:“謝姑娘美意,隻是在下還有事要辦,改日再來叨擾。”說著,起身往門口走。


    白雪也不多留,吩咐婢女送沈夢菲出了天香樓。


    沈夢菲出了天香樓並沒有直接迴毅王府,她站在人頭攢動的人群中,伸長脖子看著南風絕的遠去背影,那是一種近乎悲涼的錯覺。突然有人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拽著她向背後的小巷子裏拖去。


    而馬上的南風絕似乎感受到了什麽,迴頭看向人群,卻是什麽也沒有。


    一旁的驍勇將軍文澄葉察覺到異樣,奇怪地問道:“怎麽了,景王?”


    “無事。”南風絕迴過頭淡淡的道。他明明聽到了一聲尖叫聲。


    城門外,皇帝南風顯拍著景王的稱讚道:“不愧是朕的好皇兒,朕已設好接風宴,一定要好好的獎賞你。”皇帝滿臉的喜悅,而南風絕卻是麵無表情的迴答道:“兒臣在外三年,掛念家中賢妹,望父王恩準兒臣先行迴府。”


    說是請恩,南風絕根本沒有給皇帝拒絕的時間,徑直起身上馬,策鞭而去。


    南風絕策馬揚鞭,沒一會兒功夫就到了景王府門口。


    一進門就看到魏總管老淚縱橫的匆忙前來:“老奴給王爺請安。”


    “魏總管不必多禮。”南風絕沒空跟他敘家常,徑直的往暖月閣走去。


    南風雪正在為今日的宴會梳妝,臉上掩不住的歡喜。昨晚已經接到王兄迴京的消息,竟然興奮的一晚上都沒睡好。


    正想著把眼下的烏黑遮一遮,南風絕推門而入。


    “王兄?你怎麽這麽早就迴來了?不是說大軍剛剛到城門外嗎。”南風雪沒想到南風絕會這麽快迴來,又轉念一想,定是掛心自己,才這麽迫不及待得率先趕迴來:“王兄掛心明月,明月知道,隻是父王那邊不好交代。王兄還是速速入宮去吧。”


    “雪兒,王兄有要緊的事跟你說。”說著屏退了旁人,隻剩下南風絕跟南風雪兩個人。南風絕異常嚴肅的說道:“此次南北之戰,表麵是南疆大獲全勝,實則不然。這其中的利害改日與你細說。現在最要緊的是你的婚事。當初文紫沛跟隨出兵,婚事暫且擱下。如今榮耀迴京,必然會再次請婚”


    一聽婚事,南風雪立馬變了臉,說道:“這門婚事本就是為了他文家的兵權去的。如今王兄也是有軍功在身的,又怎看得上他們家區區十幾萬的兵權。”南風雪顯然從未同意過這門婚事,她不明白南風絕明明有虎符在手,怎麽會為了十幾萬的兵權,就犧牲她的幸福。


    南風絕好像看穿的南風雪所想,歎了一口氣說道:“父王曾經在朝臣麵前親口許諾給我五十萬大軍的兵權,但是卻不曾將虎符交給過我。所有人都以為虎符在我手上,其實兵權還是在父皇手裏。”


    南風雪一臉的詫異,待要再細問什麽,卻是被南風絕打斷:“雪兒,時間不多。我這麽急趕迴來是要告訴你,如果文家在今日宴會上請婚,千萬不要拒絕,隻要盡力把婚期延後。你放心,王兄絕不會讓你嫁給你不想嫁的人”


    南風雪看著南風絕慎重的眼神,裏麵滿滿的全是關愛,不禁熱淚盈眶,拚命的點頭答應著。


    南風絕走出暖月閣,準備去書房。還沒走到門口,小廝來傳話,請景王殿下宮中赴宴。他隻得趕迴宮中。


    而書房內,衛林已等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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