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幾個日夜的趕路,我們終於來到了寒冰山莊,說是終於,是因為我們的路途實在是艱難無比,先不說那些喪屍三不五時的騷擾,最主要的還是拜江小弟的無知所致。

    比如說:

    “小江,這個湯很好喝,你用什麽弄的啊?”

    “這可是我秘製的蘑菇湯哦,怎麽樣,好喝吧。”

    “等等,這個蘑菇怎麽這麽鮮豔,該不會?”

    “哎喲,我的肚子。”

    再比如說:

    “岩鬆,我剛剛找到一個可以棲身的好地方,把馬車趕進去吧。”

    “是,公子。”

    “祁風,這個山洞何以如此寒冷?”

    “江祁風,這個是蛇窩啦,快跑。”

    此類的狀況層出不窮,最後由我建議,溫染雪讚同,月痕動手,才用一根麻繩阻止了相關的慘劇再次發生。

    “岩鬆,快點給我鬆綁。”

    “對不起,公子。”岩鬆滿眼的眼淚,“我也想,但是————”

    “別說了,我都理解。”江祁風也開始動情。

    “我實在不想再拉肚子了。”

    “什麽?”一個掉下巴的聲音華麗麗地傳來。

    等到趕到寒冰山莊的時候,除了月痕,我們所有人的臉色都相當不好看,對於這一點,溫染雪倒是不怎麽詫異。

    “月兄不愧是人中龍鳳。”

    什麽跟什麽嘛,他一隻狐狸精,能有事才怪。

    掀開簾布的前一刹那,我解開了江祁風的繩索,並再次警告他不準碰任何食物和做任何決策。

    “恭迎少主迴莊。”一陣整齊的聲音在車外響起。

    “嗯。”跳下馬車,溫染雪對外麵迎接的眾人點了點頭,表情是一如既往的酷。

    果然不愧是天下三大莊的架勢,門口迎接的人就有近百,一律穿著藍底白領的袍子,為首的一男一女穿著更是不同。

    男子著青衣,三十歲左右,溫文爾雅,手持折扇,頗有幾分翩翩公子的韻味,隻是那滿是老繭的手以及毫無破綻的架勢展現出他深厚的武功功底。

    女子著黑衣,二十出頭,冷顏冰目,腰盤長鞭,粗看上去倒是頗像女版的溫染雪,不過在我看來,兩人氣質並不相同,溫染雪的冷與生俱來,而她的冷倒有幾分偽裝的感覺,一個女人在江湖上飄蕩,非如此不可嗎?

    想到這裏,我看她的目光倒有了幾分同情和憐惜。

    似乎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她抬起頭看我一眼,好犀利的目光,似乎在訴說著“不要多管閑事”,不禁想起月痕的話,心中越是自卑的人外表看起來便越是自信,她,也是這樣嗎?

    “碧涵,莊內這幾日如何?”溫染雪滿意地看著這對男女,那是信任的目光,但卻和他看我們的不同,因為其中還包含著距離。

    “迴少莊主的話,莊內這幾日謹遵您的吩咐,閉門等你迴來,喪屍的幾次強攻也盡被擊退。”青衣儒士彎腰答道。

    “嗯。”溫染雪點點頭,看向女子,“玄冰,傷亡情況如何?”

    “迴少主,共有3名莊內弟子死亡,14名弟子受傷。”黑衣女子低頭答道,對溫染雪甚是恭敬。

    “那些死掉弟子的屍體,你們最好燒掉。”月痕先我一步跳下車,伸手扶我下車。

    “他們?”碧涵疑惑地看向溫染雪。

    溫染雪點了點頭走到車邊,伸出另一隻手幫我下車,迴頭對他說道:“他們是我請來幫忙的。”

    “原來如此。”碧涵點了點頭,用若有所思的目光看著我和月痕,最後將眼神落在了我的身上。

    “還有我呢。”江祁風再次登場添亂。

    “原來是劍風公子———江祁風江少俠,失敬失敬。”碧涵恭敬地給江祁風行了個禮,禮數十分周到。

    “不必客氣了,我和你們家少主是朋友,來幫忙是應該的。”江祁風擺了擺手,拍拍溫染雪的肩,一副要幫忙就說話的義氣模樣。

    躲過江祁風的魔爪,溫染雪引領我們進入山莊:“玄冰,將那些屍體按照月兄的吩咐燒掉。”

    “是。”

    “碧涵,給祁風、月兄和如月安排好住處。”

    “是,屬下這就去安排。”碧涵鞠躬退下,可那如影隨形的目光實在弄得我很不舒服。

    我禁不住拉緊月痕的手,低聲向他說道:“月痕,不如我們先去看看那些受傷的人吧。”

    看著我懇求的目光,月痕笑著點點頭:“知道了,麻煩精。”

    得到他同意的我,叫住溫染雪:“那個,溫公子是吧,能不能先帶我們去看看傷者啊。”

    溫染雪迴頭看我,點了點頭:“可以,玄冰,我先去拜見父親,你給他們帶路。”

    “是。”玄冰深深地看了我們一眼,往旁邊的路上一指,“這邊請。”

    “還有————”走了幾步,身後的溫染雪突然開口,倒是把我嚇了一跳。

    “什麽?”我迴頭看他。

    “叫我染雪就可以了。”他貌似還很不好意思,說完話連忙迴頭向正廳走去。

    “知道了,染雪。”在這一點上,他倒是和江祁風有幾分相似,哎,可憐的江小弟,好懷念他當年還會害羞的時光啊。“喂,你們一個見父親,一個見傷者,我去哪裏啊?”江祁風在岔路口大叫著。

    可是迴應著他的,隻有兩排越去越遠的背影。

    “公子,我看我們還是去客房休息吧。”同被忽視的岩鬆搖了搖頭,替不受歡迎的公子哀悼。

    “那,也行,走吧。”甩甩長發,江祁風大搖大擺地帶著岩鬆走開。

    “那個,公子,你認識路嗎?”岩鬆停在原地,無語地看著江祁風。

    江祁風停住腳步,撓了撓頭:“那個,貌似,不認識。”

    “染雪,染雪,你等等我,別丟下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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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甩掉一頭的汗珠,我苦笑著說道:“不知道他是怎麽混上少俠的名號的。”

    月痕摸了摸下巴,替江祁風辯解道:“他也隻是人不怎麽帥,比較容易脫線,武功差了點而已,也沒你想的那麽差啦。”

    “我說,那個,你說的比我想的還要壞也。”

    “哦?是嗎?”月痕淺淺一笑,“不過,總體說來,人還不錯。”

    “兩位好大的口氣啊。”在我們前麵一直沉默不語,如冰山般移動的玄冰突然開口,語氣竟是嗆死人的不屑。

    “哪裏哪裏?”月痕輕輕搖頭,“隻是實話實說罷了。”

    “好一個實話實說。”玄冰冷笑道,“說劍風公子武功不濟、浪得虛名,那與他齊名的我家公子又如何?”

    “好一個忠心為主的護衛啊,你該不會是喜歡他吧?”看著滿麵寒霜的玄冰,月痕的語氣倒是很輕鬆,甚至帶了幾分調笑的味道。

    “怎麽樣?要不要我替你跟你家少主說說?”月痕交抱雙臂,表情甚是困擾,“溫染雪那小子有哪點好的?真是想不出來。”

    “你?”

    冰山美女原來有著火爆的性子,抽身,後退,執鞭,一連串動作在瞬間完成。

    如蛇信般靈活的鞭節在月痕的身邊閃爍,卻沒有一鞭能打到月痕。準確的來說,是每一鞭在要接近月痕的瞬間,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給彈開了。

    看著月痕近乎挑釁的表情,玄冰咬緊嘴唇,粉唇頓時失去了血色。

    “月痕。”我連忙出口阻止月痕,再這樣下去,後果絕對會很嚴重。

    聽到我叫他,月痕有一瞬間的分神,就在這一刹那,長鞭突然轉變了方向,向我襲來。

    “啊————”我連忙抱住頭,不敢再看。

    這是一朵高傲的玫瑰,隻肯為心愛的人綻放,如果你傷害到她的自尊,那麽,她會刺傷你,竭盡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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