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鬆,停車。”幾乎在同時,江祁風下達了命令。

    “籲————”岩鬆拉緊手中的韁繩,兩匹訓練有素的馬適時地停止了腳步,平穩地站立在路中間。

    一隊黑衣人從樹叢中跳出,圍成一個圓罩住馬車,四方受堵。

    江祁風和溫染雪跳出馬車,分別立在岩鬆的左右邊,劍半出鞘,露出森然的寒氣,這種感覺,是殺氣嗎?

    “月痕。”我不知所措地看著月痕。

    微微一笑,月痕一把拉我入懷:“我們就在這裏,外麵交給他們兩個對付就可以了。”

    “嗯。”相信月痕的我點了點頭,但還是擔心地看著外麵的三人。

    “岩鬆,駕好馬車。”江祁風冷冷地下令,眼前的他,很陌生,現在的他是出鞘的鋒利寶劍,銳不可當,如果有誰想阻攔他,結局,隻有,死。

    “是,公子,溫公子,您們小心。”岩鬆握緊韁繩,穩穩地坐在駕駛座上,給我和月痕展現了一個堅定的背影。

    月痕微笑,挽起車簾:“不介意我觀戰吧?”

    江祁風微微側過頭:“介意也沒用,你還不是會看。”

    “聰明。”月痕掩嘴輕笑,眼睛微微眯起,看了一眼車正麵的黑衣人。

    果不其然,除了看起來是首領的黑衣人之外,其他黑衣人的身影微微顫動,蒙麵的黑布上有可疑的液體滲出。

    我不禁大為搖頭,什麽時候了,月痕你還在這裏搞什麽迷死人不償命。

    看著黑衣人站不穩的情景,江祁風大為感歎:“月兄果然功力深厚。”

    暈,這馬匹拍的,瞬時間,我心中對江小弟的鄙視不由又加深了幾分。

    “你們是誰派來的?”溫染雪左手舉劍,橫在胸前,直視著為首之人的眼睛。

    黑衣首領冷冷地迴視著他,眼中沒有半分恐懼,不,不僅是恐懼,其他的表情也都沒有在這雙眼睛中出現,就好像是,人偶?

    我抓緊月痕的衣服:“月痕,這群人看起來很奇怪。”

    月痕低頭看著我,展眉一笑:“這樣啊,和我簽訂契約的你也看得見啊。”

    “那他們?”我疑惑地看著月痕,又看看那群行為木訥的黑衣人。

    “開始了。”月痕輕輕環緊我,看戲似的看向外麵。

    一抬手,為首的黑衣人搶先衝起,其餘的人在他的手勢下,也都相繼跟了上來,妄圖采取人海戰術。

    冷冷一哼,溫染雪淩厲的劍氣閃過,劈中了最靠近他的人揮刀的手臂,一隻發青的手掉落在地上。

    捂住嘴的我,在心中大叫出聲,這隻手,居然在掉落的瞬間變為青色,隨後慢慢變黑。而手的主人仿佛根本沒有注意到手掉了,也不在意手中有沒有武器,繼續衝了上來。

    “喪屍?”溫染雪的臉上第一次對他們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居然跟到這裏來了?”

    “喪屍,那是什麽?”江祁風一邊擋開砍向他的刀,一麵還不忘好奇的本性。

    月痕的眼睛微眯:“看來,這就是他求助的原因了。”

    “月痕,他們是僵屍嗎?”從小受電影教育的我,聰慧地一眼就看出了他們的本體,“是吸血鬼?還是唐朝版僵屍道長?”

    月痕無奈地捂住額頭:“很不幸,貌似都不是。”

    “啊?”

    “先別管他們是什麽,這個東西該怎麽打啊,就算砍了他的頭還是會撲上來。”江祁風在外麵對我們不滿地大叫,一麵還不忘割蔥般的割掉麵前喪屍的頭顱。

    “慢慢砍,把他們分屍就可以了。”月痕悠閑地答道,很滿意地看著江祁風的白衣上沾滿了喪屍那綠色的血液,“不過你最好不要再穿白色的衣服了。”

    “還有你也是。”即使劍氣如風的溫染雪,身上也不免沾染上了點點血跡。

    “就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嗎?”江祁風大叫著,大歎倒黴地看著越湧越多的喪屍,這樣砍下去,他受得了,他的鼻子都受不了了。

    “誰知道呢?”月痕撓了撓耳朵,心不在焉地答道。

    “月兄。”溫染雪突然出口,“你若是出手,我和祁風這一路上都不會再穿白衣了。”

    “你確定?”月痕的眼睛突然地亮了起來。

    “確定確定,非常確定。”江祁風連忙接道。

    所以說,有多少自戀的狐狸精,就又多少拍馬屁的白癡。

    “嗯,可以考慮了。”月痕鬆開了抱我的手臂,捏了捏手指,指節間發出清脆的響聲。

    “到山莊後我請你吃最好的雞。”暈,溫染雪,你什麽時候這麽沒有節操了。

    “成交。”月痕精神十足地跳出馬車,落到不遠處的一片平地上。

    “你們,都給我過來。”月痕心滿意足地勾了勾手指,仿佛帶著魔力似的,所有攻擊馬車的喪屍開始向他聚集。

    “不行,迴來。”黑衣首領終於開口,聲音幹澀如鐵鏽一般。

    “哦?居然還保有一定的意識。”月痕微挑眉,盯著首領,眼中充滿了惡趣味。

    “我和他們可不一樣。”雖然是一起的,但黑衣首領似乎對同伴充滿了鄙視的感情。

    “看來確實如此。”月痕緩緩伸出右手,藍色的火焰在手心燃起,“那麽,你對於疼痛一定也有很深刻的體驗咯。”

    “你?”黑衣首領後退一步,仿佛對那火焰存在著畏懼。

    “太晚了。”月痕輕輕揮手,火焰落在了首領麵前的地上,落地成圈,包圍住他。

    “剛才你就是這麽圍住我們的吧,現在自己嚐嚐滋味吧。”月痕微笑著,與平時的笑容不同,那笑容中包含地是徹底的冷漠。

    月痕的話音剛落,靠近地麵的火焰驀得漲到如人高,緊緊地圍住首領,卻並不急於吞噬他,隻是漸漸地靠近著他,就如玩弄耗子的貓一樣。

    “好了,你就先感受一下吧。”月痕轉過頭,不再看他,似乎篤定他逃不出自己的火焰。

    出於意料,喪屍們在靠近月痕後便不再動彈,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裏,就像靜止了上千年的石像般。

    “你們差不多,可以消失了吧。”

    注視著他們,月痕的瞳孔發出淡淡的銀光,與之相對的喪屍身上開始流出深綠色的液體,慢慢融化在陽光中,這麽說,剛才那個看到月痕的喪屍並不是在流口水?

    “如月,他這是什麽功夫,隻是看著他們,他們就化了。”江祁風一麵換著衣服,一麵好奇地看著我,那把剛才還在砍殺的沾滿了汙穢的劍,被他嫌棄地扔了老遠。

    “你們看不到嗎?”難道,隻有簽訂契約的我才能看到月痕眼中的銀色光芒嗎?

    “看到什麽?”用外套擦拭劍身的溫染雪抬起頭問我。

    “我是說,看到他那麽恐怖的目光。”我東張西扯,“就是我恐怕都受不了,嗬嗬嗬嗬。”

    “化劍氣於無形,殺人以眼色,沒想到,月兄的功力已經高深到了這個地步。”慢慢地將冷雪劍插入腰身,溫染雪看月痕的目光中有了些許敬佩。

    “的確,真是厲害啊。”江祁風係好腰帶,一手推開車廂的暗閣,從中掏出了一把劍。

    “這把劍?”無論外形還是內涵,都和被他扔的那把一模一樣。

    “你該不會告訴我,你鑄造了無數把一樣的劍吧?”我無語地看著江祁風,發現說月痕自戀真是冤枉了他。

    “哈哈哈哈。”江祁風毫無愧色地大笑著,“出門在外,難免折損寶劍,所以我就多帶了幾把,此等好劍,實在是居家旅行、殺人滅口必備良品,也隻有它,才配得上我這個江湖有名的劍風公子,哈哈哈哈。”

    我擦了一把頭上的汗,決定不再在這個問題上和他糾纏上去,他已經,沒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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