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大啊。”走到江祁風家的客廳,我忍不住再次感慨起來,雖然古代的地皮並沒有現在的那麽貴,但是,這幢宅子也太大了吧,簡直是用錢堆起來的。

    “哇,是古董也。”我一下撲上了他家的桌子,抱住了一個花瓶,眼冒“金”星。

    “水姑娘,這花瓶雖然做工精細,但不是古董哦。”江祁風走到我的身邊,微微笑著,糾正著我的錯誤。

    “對你來說不是,但對我來說是哦。”我拿著花瓶仔細觀看,來到唐朝雖然到處都是文物,但做工這麽好的我還是第一次看見,好想偷一個迴去啊。

    江祁風微笑著看著我貪婪的表情:“既然水姑娘喜歡,那這個就送給你了。”

    “真的嗎?”我抱著花瓶大叫道,眼睛都笑成了月牙。

    “不準要。”又是月痕,那個妨礙我發財的家夥。

    “為什麽?”我迴頭疑惑地看著他。

    他沒有給我答案,隻是狠狠地瞪著我,用眼神告訴我,你要是敢要的話就死定了。

    害怕一個人被丟在古代的我,隻好依依不舍地把花瓶放迴原位,委屈地繞著手指,站到了一邊。

    可是月痕的心情好像很好,他滿意地看著我,度到了我的身邊:“乖,我迴去給你買更好的。”

    不理他,哼,買東西花的錢還不是我賺的。

    注意到江祁風意味深長的眼神,我重新整理出自己的笑容:“江祁風是吧,你的書童找我來,說是我的謝禮出了問題,到底是怎麽迴事呢?”

    江祁風微震,我不知道自己是說了什麽話讓他如此震驚,直到他的書童大喝無禮的時候我才意識到,在古代我應該叫他江公子,而不是全名。

    “岩鬆。”江祁風製止自己的書童,大笑了出來,“自從成人後,不知道多少年沒有人叫過我的名字了,水姑娘,你真是快人快語啊。”

    看著他滿意的眼神,我徹底無語,這就是所謂的上等人的下等情結吧。隻好扯了扯嘴角,謝謝他的誇獎,並且保證,以後都這麽叫他,滿足他那變態的渴求。

    “我們還要迴去開店呢,到底有什麽事,說吧。”月痕再次開口了,語氣還是那麽的不善,不知道他是為了什麽,和江祁風這麽犯背。

    江祁風止住了笑容,恢複了淡淡的顏色:“事實上,我把你給我的香水送給了堂妹,結果,她死了。”

    “死了?”我一驚,差點跌倒了地上,“這不可能,那種香水頂多就是讓皮膚不好的人過過敏,絕對不可能置人於死地的。”

    “我也相信,不是你們做的。”江祁風用信任的眼神的看著我,我不禁心裏一暖。

    知道自己在別人心目中並沒有嫌疑,我慢慢鎮定了下來:“也是哦,那天之前我們並不認識,而我也不知道你會來買香料,更不會想到,因為你多給了錢而送了一瓶香水給你。”

    江祁風點了點頭:“確實,這也是我請你們來而不是讓官府抓你們來的原因。”

    月痕似乎很不滿有人比他還拽:“哼,官府能奈我何?”

    用力扯了下他的衣角,製止他點火的行為,我笑著對江祁風說道:“那還真是要感謝你呢,那麽,你表妹的死因知道了嗎?”

    江祁風肯定的說:“已經驗過了,是中毒死的。”

    “毒——是下在我的香水裏麵的嗎?”我頓了一下,接著問道。

    他點了點頭,讚許地看著我。

    “知道是什麽毒嗎?”大約是因為他肯定的注視,我頓時充滿了信心。

    江祁風搖了搖頭:“不知道,這也是我找你們來的原因。”

    看著江祁風冷漠的表情,我有一種感覺,他並不傷心,隻是因為自尊心受到了挑戰,才會想找到兇手。

    “可以帶我們去看看嗎?”我突然有一種衝動,想替那個可憐的女子討迴一點公道。

    他似乎並不意外我的決定:“可以。”

    ********** ****************

    繞過層層的迴廊和疊疊的花園,我終於明白什麽叫做“一如侯門深似海”。景色美則美矣,可惜,養在深閨的女子,一輩子都隻能看到同樣的景色,被束縛在同一個地方,那個死去的年輕女孩,恐怕連家裏的大門都不知道長的什麽樣子吧。

    “在想什麽?”月痕看著我發呆的表情,微微皺眉。

    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笑容,我感激地看著他:“我在想,能遇到月痕,像現在這樣生活,真是太幸福了。”

    一雙溫柔的大手輕輕撫過我的頭,月痕淺笑著:“那當然,和我這個天下第一美男子在一起,想不幸福都難。”

    這家夥,總是在氣氛良好的時候說一些煞風景的話,不過,為了維護我已經破損的形象,我決定放過這個傻瓜。

    “水姑娘,到了。”江祁風推開一扇房門,立在門口,請我進入。

    一踏進去,我立刻聞到了一絲清香,是茉莉花的味道,清新淡雅,想必死去的那位小姐也如茉莉般潔白可人吧。

    古代女子的閨房幾乎是她們前半生的歸宿,尤其是大戶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間房裝飾地清新典雅,滿室蘭馨,書架上,桌案上,都是滿滿的書籍。

    “看來那位江小姐很愛讀書啊。”我走到窗邊,仔細地看著一副尚未繡好的鴛鴦圖。

    江祁風點了點頭:“的確,我這位堂妹少有才名,可惜紅顏薄命,這麽早就死去了。”

    看著他不甚傷心的表情,平鋪直敘的語調,我冒出了一股火氣:“看這幅鴛鴦圖融情其中,看來江小姐已經有心儀之人了,那位公子如果知道江小姐已經死去了,不知會如何傷心呢!”

    他的眼中寒光一閃,似乎意識到了我再諷刺他:“我這個堂妹平時並不出門,想必並沒有什麽心儀之人,何況斯人已去,就算再傷心也不會起死迴生了。”

    這算什麽?告訴我人已經死了,就不要多管這些閑事了嗎?我對他的印象急轉直下,迅速把他歸入了混蛋一流。

    “那瓶香水呢?”月痕意識到了我們談話中的不友好,打斷了我們的談話。

    江祁風指向妝台:“再那裏。”

    月痕走了過去,打開瓶口要聞,我已經搶了過來:“你想死啊?”

    他輕笑,揉了揉我的頭:“這個對我是沒用的。”

    說罷又從我的手中搶走了瓶子,閉上眼睛放到鼻尖清嗅,隨即猛然睜眼,眼中甚多不悅:“有人在這裏加了雲煙草。”

    “雲煙草?”我咀嚼著這個陌生的名詞,畢竟不是醫學專業畢業的,我對這些東西了解甚少,轉頭看看江祁風,他也和我一樣,滿臉迷茫,嗬嗬,心情大好,看來笨蛋不止我一個。

    “雲煙草是一種很罕見的藥草,一般隻長在深山中,就算行醫的人也未必知道,它本無害,但隻要一接觸到水,就會變成毒物,少量的雲煙草並不會置人於死地,但如果吸食過量,就會沉迷在自己的幻覺中,不可自拔,最後死去。”月痕輕轉著手中的瓶子,玻璃在陽光的照耀下灑落滿地光彩。

    “幻覺嗎?”我輕歎著,想到了那副鴛鴦圖,不知是怎樣的幻覺讓他不願醒來,“世事如雲煙,隻有夢才是最美好的嗎?怪不得是雲煙草。”

    月痕舉起小瓶,透過它看著迷離的日光:“人就是這樣,永遠隻顧著追求虛幻的,而不會珍惜眼前的。”

    看著七彩的光在月痕的麵頰閃動,我不禁心裏一動:“的確啊。”

    江祁風冷冷地看著我們這兩個批判世界的哲學家:“難道你們不是人嗎?”

    趁月痕還沒來得及露餡,我先迴答了他:“當然是,隻不過我們更珍惜眼前的東西。”

    說完我對月痕微微笑著,他也正好看過來,眸光如水,清澈流連,對上他的眼,就仿佛踏進了一條透明的小溪,溪水來迴浮動,淨徹心扉。

    江祁風看著兩人相對而視的情景,也仿佛癡了,沉浸在這寧靜的氛圍中。

    “表哥?聽說你把兇手抓迴來了?”一聲尖利的嗓音打破了美好的環境。

    我最先反應過來,抽離了自己的目光,這麽一動不動盯著別人看,真的很丟臉,倒是月痕,絲毫不以為意,隻是有些憤怒得看著闖進來的人。

    “詩詩,你怎麽來了?”江祁風有些許的不自然,大約他也意識到,不眨眼地看著兩個互相對視的人是很失禮的一件事情。

    闖進來的女子二八年華,青春年少,甚是美貌,頭上梳著盤龍髻,上麵插著根金鑲玉步搖,穿著薄薄的絲質衣服,上麵繡著百蝶穿花的底紋,顯得她高貴典雅。

    可惜,她的眉眼過於淩厲,配上典雅的裝扮,很不協調,尖利的嗓音暴露了她暴躁的脾氣,美則美矣,可惜無魂,一點花魂。

    “你就是那個賣香的女人吧?”她環視屋內,一眼就注意到了我,“你這個壞女人,還我姐姐的命來。”

    自從來這裏之後,我的運氣就沒有好過,不是被迫當奴隸就是被人捉奸在床,現在,居然還被一個瘋女人追趕,哎,這漫漫倒黴路,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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