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死了。

    不是跟你開玩笑,我真的要死了。

    因為我不是武俠小說中的人物,跳崖生還率是百分之百,還附帶許多贈送產品,如秘籍、美女、財寶。

    我隻是個21世紀的普通人,沒有過人的天賦,也沒有傳奇的身世。

    要非說我有什麽出色的地方的話,那就隻有我倒黴的運氣了。

    一個月前,我失去了我的父母,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隨後,從小就說要保護我的蘇文也離開了我,跟我最要好的朋友跑了;為了緩解鬱悶的心情而出來旅遊,卻不小心墜落了懸崖。

    等我的死訊傳出的時候,所有人都會認為我是自殺吧!

    這崖夠高的,這麽久還沒到底,既然這麽有空,不如想象一下死後眾人的反應好了。

    仔細想想,我的人緣還真是夠差的,除了蘇文和希隱,好像也沒有別的朋友了,他們會為了我哭嗎?不,我不要他們知道我死了,一旦他們知道,一定會如釋重負吧,一直妨礙他們的人死了,他們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地在一起了。

    雖然我並不愛蘇文,但他們的背叛還是在我的心頭重重地插了一刀,為什麽?要讓我一次性的失去全世界呢?

    還沒到底,這崖也太高了,我不禁大叫起來:“這崖也太高了吧,要再這樣的話,以後都沒人想在這跳崖了。”

    忍不住嗬嗬笑了起來,誰那麽無聊來跳崖啊。

    閉上眼睛,睡一覺好了,在睡夢中死去應該就不會很痛了吧。

    ***

    好香啊,若有若無的香氣圍繞在身邊,充斥在鼻間,給我以溫暖的感受。

    緩緩地張開雙眼,一片白色,讓我瞬間感覺失去了視覺。但隨即,我發現,這色彩來自身旁的花兒。

    很多,不知名的花兒,在我身旁靜靜地盛開,散發出淡淡的幽香。

    撐起身體,慢慢地坐了起來,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天堂。仔細想想,自己也沒做過什麽壞事,難道真的是天堂?

    手腳並用,猛地跳了起來,四處張望著,什麽?我竟然在一個花壇中?

    走到邊緣,跳下花壇,平穩著陸。

    “你醒了嗎?”一個聲音傳來,我連忙看去,沒有人。

    是錯覺嗎?揉了揉眼睛,往前走去,卻撞上了一個胸膛。

    “哎喲。”我不爭氣地坐到了地上。

    “沒事吧。”聲音再次傳來。

    我抬頭看去,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寧願自廢雙眼,也不願意去看他,要知道,這一眼,毀了我的整個人生。

    我揉著鼻子,用很不雅的姿勢看著麵前的人,卻在瞬間———流出了鼻血。

    麵前的男子有著銀發及地,有著銀白的雙眸和動人的微笑,微風吹過,吹起他雪白的衣裳,飄然不似凡塵中人。

    我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他的臉,隻知道,從小到大學到的所有詞語都不足以表達我此刻的震撼,太美了,是的,太美了,不是英俊,而是美,超越性別的美麗,傾倒終生。

    “天使”,我腦海中瞬間閃現過這個詞,原來真的有天使的啊,這樣看來,我是真的在天堂了。

    “隻是撞了一下,怎麽就流了鼻血?”麵前的天使皺了下眉頭,伸出手抬起了我的臉。

    我呆呆地看著他,沒有在意他的動作是否有調戲之嫌,或許應該這麽說,被天使調戲,我願意。

    但他隨後的一句話,徹底毀滅了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

    “你長的好醜啊。”

    “什麽?”我的嘴巴瞬時間張大了,懷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失靈了。

    “我說你長的好醜啊。”他收迴手,掏出鏡子,自戀地摸著自己的臉,“還是我最漂亮。”

    我的頭頓時發暈,眼前飛過幾十隻黑烏鴉:“那個,這位天使,你能不能別說的這麽直接啊。”

    天使立刻瞪大了雙眼,但馬上又抱著肚子狂笑了起來,我不知道他再笑些什麽,但敏感地感覺到與我有關,於是,狠狠地盯著他,希望他笑死算了。

    好不容易,他停止了大笑,將視線集中到我的身上:“原來現在還有這樣的傻瓜啊,你該不會認為自己到了天堂吧?”

    “不是天堂嗎?”我條件反射般地想到,魔鬼也很美麗,“難道這裏是地獄,那你是?”

    原來他不隻自戀厲害,變臉也很厲害:“你要是敢把嘴裏的話說出來,我就把你打到下地獄。”

    我最大的優點就是識時務,所以立刻捂住了自己惹禍的嘴,諂媚地笑著。

    自戀男點了點頭,似乎很滿意我的表現:“很好。”

    看他的麵色緩和了,我不怕死地放下了自己的手:“這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獄,難道——我沒有死?”

    他點了點頭,我的心頓時放了下來,但他接下來的話又讓我可憐的心髒提了起來

    “你確實沒有死,不過,你現在是我的奴隸了。”

    “什麽?”我從地上跳了起來。

    他點點頭:“不錯不錯,彈跳能力挺好,看來身體不錯。”

    “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吧,為什麽我是你的奴隸啊?”我維護著自己的人權。

    他挑了挑眉,本來是無比性感的動作,但我已沒有心情欣賞了。

    “因為你壓壞了我的花。”他指著花壇中的花,果然,有一片花倒下了,呈現出一個大字形,暈,怎麽會是這麽丟臉的姿勢。

    不對,現在不是愧疚的時候,我抬起頭,努力進行幹涉:“我承認弄壞了你的花,不過,你不能因為這樣就要我做你的奴隸。”

    他冷下了臉:“你該不會想推卸責任吧。”

    我害怕地低下頭:“不是,隻是,隻不過是一片花,怎麽能這樣?”

    “這種花及其罕見,我天天都要用它的汁液敷臉,你壓倒了這麽大一片,我得有多少天不能敷臉了,毀了我這張美麗的臉,你難道不會內疚嗎?”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就幾天不敷臉,至於毀了他的臉嗎?

    可他越說越激動:“還是說,你認為隻有你的生命最寶貴,花的生命就很低賤嗎?”

    “當然不是。”我慌忙辯解著,“不管是花,還是人,每種生物都有平等生存的權利,沒有那種生物會比其它生物更高貴,人也不例外。”

    “如果你真的這麽想的話,就為你的行為付起責任。”

    “付就付,誰怕誰?”我激動地衝昏了頭腦。

    “很好。”他嘴邊露出奸計得逞的笑容。

    “啊?”我意識到自己上了當,可話已經說了出去,收不迴來了。

    自戀男走近了我:“那麽,我們來簽契約吧。”

    “等等。”我後退了一步。

    他的眼神驀然一涼,冷笑道:“你該不是反悔了吧?”

    我挺起胸膛:“我才不會言而無信呢。”

    他的眼神緩和了下來:“那你想幹什麽?”

    “既然簽契約,總要有一個期限吧,我總不能一生做你的奴隸啊。”

    他看似認真考慮了一會,報出了期限:“二十年。”

    “一年。”

    “十五年。”

    “兩年。”

    “十年。”

    “三年。”

    “五年。”我和他同時報出了雙方都滿意的數字。

    “好,就五年。”他滿意地點了點頭,我卻心裏不是滋味。

    “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感覺自己像待價而沽的豬似的。”我鬱悶著,還自己給自己報價呢,太不應該了。

    他好心地安慰我:“你比豬好看一點點,真的。”怕我不相信,他還用手做了個細微的手勢。

    翻了個白眼:“你還是別安慰我了。”

    他毫不介意,激動萬分,仿佛得到了新玩具的小孩:“我們來簽契約吧。”

    瞬時,我有上了賊船的感覺,後來的事實證明,我的預感是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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