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頭很熱鬧,老大默默的走在熟悉的小徑,自從離開寒月營地已經過了20幾年,當初老大懷揣夢想的出來,迎來失望的出征,最後掉入了絕望的深淵,如果不是某位吟遊詩人出現,撕裂了當時的一切,現在老大應該還在死靈長廊,過著比腐爛更加絕望的生活。


    人生匆匆幾十年,老大經曆了普通人十輩子都沒可能經曆過的大事,恢弘的,絕望的,恐懼的,不可思議的,曾經夢想的,熱血激昂的,一切的一切在這幾十年悉數經曆,到頭來,老大徒然悵然,無可名狀的,他想迴家,迴到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山村,但是同時又在害怕,他不敢迴去,連想,都能感覺到令人惆悵的恐懼。


    近鄉情怯,幾十年一草一木的變化令人心憂,老大是長大了,他已經不是在乎前麵有多少事物是自己沒見過的年紀了,他已經在思考,他的人生中到底還留下了多少可以迴憶的,而自己,是否還有資格能迴到過去。


    天色依舊是好的,猶如第一次來這兒一樣,當年,老大也是站在這個地方,看著這一片繁榮的地區,默默的,默默的想著,如同靜止了時間,享用著一個人隻能自己享受的迴憶。


    慢慢的,帶著有點不符合老大這個年紀的羞澀笑意爬上了老大的嘴角,老大是該開心的,內心卻更加惶恐,不,不僅僅是惶恐,還有感傷,自責,興奮,開心,各種複雜而令人眩暈的情愫開始形成席卷大腦的漩渦,這一刻,人是靜止的,風是祥和的,一切都像是夢中的。


    一個穿著麻布衣服的少年站在老大麵前,那是一張稚氣而興奮的臉,他從老大身邊走過,攜帶著逝去的記憶,身上似乎還有著從家鄉帶來的麥香,一步一步,走向人無法控製的深淵。


    老大的眼睛紅了。


    不該是這樣的,不能是這樣的,他一直都是個堅強的人,為什麽這時候會想哭?老大眩暈的大腦分出了一點點的閑餘,老大被淚水模糊的眼眶撞上了一對驚訝,又慢慢的透露出慈愛和溫柔的眸子


    囁嚅著,思索著,老大明白了,老大慢慢的跪了,單膝跪地,低頭,一手放在腰後,一手捶胸,用強忍著哭腔的沙啞嗓音說道:“教官,學生,迴來了。”


    一隻粗糙而寬厚的大手摸到了老大腦袋上。


    一陣柔和而欣慰的聲音從老大頭上傳來,聲音像是帶著無限的誘惑力,激蕩的老大的心神不斷的劃起巨大的漣漪。


    “迴來就好,迴來,就好,孩子,我一直都,在想你啊。”


    在老大都不想迴憶的過去,一直,一直有人在等他,在想他,老大全身發熱,原來,被人關心的感覺,是如此的好。


    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月,懸於黑夜之上。其下是無邊無際的黑暗森林,各種奇妙的蟲鳴和野獸的嘶吼混雜在一起形成一種特殊的縈繞著淡淡恐懼的特殊音樂,奇妙的令人感覺到原始的驚悚。


    周恆慢慢的走在林間不能稱之為路的路上,他背上扛著一頭足有百斤的野豬,這是他花了一天時間才狩獵到的獵物,一年的訓練讓周恆身體的強度再次提升,尤其是體內那股熱量在半年前爆發以來周恆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經脈內不斷的流動著一股股灼熱的熱流,這一股股的熱量完全是自發性的不斷在周恆身上流轉,每天都在小幅度提升周恆的身體素質,並且讓周恆的體力恢複速度,傷口愈合速度比常人強上十倍不止。


    當然,與之相對的,周恆的攻擊力比寒月營地的傭兵們弱上十倍不止,寒月營地的傭兵大多修習一種名為鬥氣的能量,一旦使用,鬥氣纏繞在武器和肉體之上時能把攻擊力和防禦力提升數十倍,斷金碎石視若等閑,肉體亦可正麵阻擋弓箭的威脅,同時,力量和速度都會大大提升。


    周恆體內的能量即便激發出來也沒有多少攻擊和防禦加成,甚至大多數的傷害還是靠著拳頭打擊造成物理傷害,譬如現在在周恆背上的那頭野豬,傭兵們使用鬥氣的話能輕易切割野豬厚實的外表皮照成極大的傷害而周恆隻能一拳拳的把野豬打死,雖然這花不了周恆多少體力,但是比其他傭兵的效率低上數倍。


    這次是團體訓練,與周恆一起的幾個人都是寒月營地裏麵的精英,都是有著強大鬥氣的雇傭兵,其中幾個傭兵甚至有著有屬性的鬥氣,戰鬥力比沒有屬性鬥氣的人強上數倍,不過因為接連的幾場戰鬥讓其他幾位傭兵疲憊不堪,戰鬥時體力消耗最高的那幾個甚至連手指都動不了了。所以隻好讓周恆來打獵以及探測地形,周恆因為修煉法的特殊所以並沒有加入戰鬥隊伍,不過這並不表示他就輕鬆,沒有人願意在訓練的時候帶上一個廢物,沒有戰鬥力沒關係,你隻要有用就行,於是,周恆就但當起了斥候,後勤,巡防以及苦力的工作,相比起其他人的戰鬥,周恆的活要苦,累的多,不過周恆並沒有怨言,一個是拚命的崗位,一個是不拚命的崗位,自然自己要付出的多。而且,這幾天下來周恆發現自己體內的熱量在戰鬥也不是一無是處,周恆現在的體力之強能和獨角獸賽跑,而且獨角獸跑死了周恆還隻是花了一半體力,休息十分鍾就能完全恢複,這簡直是完美的斥候和後勤。


    熱流爆發以後的這半年周恆一直在嚐試這股熱流的功效,發現除了攻擊和防禦,熱流在恢複能力,治療能力或者身體素質的強化方麵無疑都是最頂尖的,這讓周恆懷疑起教他唿吸法的那位老人,他的爺爺,興許,自己的爺爺也是有著一個輝煌的過去吧。


    不遠處亮起了一團火,周恆加快了腳步,他並不擅長戰鬥,剛剛打死了一頭大野豬,血腥味恐怕會引起其他大型野獸的覬覦,周恆剛剛在野豬的身上施放了一道低級驅散,但周恆不保證自己蹩腳的魔法能有什麽用。最近一個月,周恆發現了體內熱量的另一個用處,就是可以轉化為魔法能量來使用魔法,為此,周恆還特地去學習了魔法。


    魔法不是好學的,尤其是在這個魔法已經成了一種完整體係的大陸上,周恆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才學習最低級的三個基礎魔法,而且失敗率高的可憐,而周恆的魔法老師也說了,周恆並不適合當魔法師,無論是天資還是學習能力,周恆都不適合當魔法師。


    營地內有五個人,四個人躺著,一個人站著,看到周恆的到來唯一站著的人露出了極為欣喜的笑容,周恆對著那人一點頭,那人也忍不住趴到了地上,為了防禦野獸的入侵,營地周圍撒著地行龍的糞便,地行龍在陸地上屬於高等級的龍脈魔獸,很少有魔獸會入侵他的領域,也就是說隻要不是比地行龍強的魔獸是不會進入周恆他們的營地的,這個營地,相對來說非常安全。


    到了營地周恆熟練的放血,割肉,燒烤,烤到一半那些趴著的人都站了起來,流著口水看著周恆手上的肉。


    半晌,除了周恆其他人手上都拿著好幾斤的烤肉。


    一個金發娃娃臉的傭兵咬了幾口肉感慨道:“說實話教官讓我們跟你一起訓練的時候我是非常不樂意的,畢竟你不是個好的戰士,戰鬥了太差了,現在我才明白我錯了,戰鬥不單單隻靠戰鬥力的,你的到來簡直讓我們的戰鬥力續航能力提升了一半。”


    說話的名叫艾爾,他是這個隊伍中有著屬性鬥氣的人之一,也是最初不給周恆好臉色的人之一,不過一個月下來,周恆的價值就體現了出來,在短時間內周恆或許是個累贅但是長時間下來,周恆身為後勤和斥候的地位就越發的凸顯了出來,周恆修煉功法的特殊性可以為團隊節約許多體力和時間,整個團隊因為周恆的加入續航能力得到了極大的加強。


    長此以往得到的好處遠遠多於一個戰鬥人員的戰力加成。


    “明天就迴去了。”


    艾爾正想說什麽,周恆一句話堵了迴去,這次的訓練明天就將結束,周恆就要迴到寒月營地了,那裏,老大在等著,更遠的地方,巨熊在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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