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9-27


    節義軍定下策略,自然不會耽擱,畢竟,齊軍從揚州東部和江州北部抽調的大軍已經開始向著揚州東部逼近。時間拖得越久,對節義軍就越不利。


    顧山和節義軍諸將商議之後,決定兵分兩路。一路北上揚州東北部的太倉、嘉定兩地,打著打開揚州北部齊軍封鎖,打通與趙軍聯係的旗號,將吳縣守軍抽調出去,一路則襲取吳縣,並拉攏太湖水域的水寇,將之降服,並入節義軍之中。


    既然節義軍已經打算拿下太湖水域,為己方爭取更大的活躍空間和戰略縱橫,這太湖水域自然不能棄之不用。想要在水域活動,那就需要船隻,更需要水卒。說道水卒,沒有比這些水寇更合適的了,畢竟,節義軍沒有時間去專門另外訓練水軍。


    太倉、嘉定兩地,乃是揚州東北重地。在這兩縣北方,則是長江南岸齊軍防禦徐州的要地。而這兩縣,則是北方齊軍大軍後方的囤糧以及物資中轉之地。所以,對於齊軍而言,這兩地很是關鍵。


    在齊軍的計劃之中,齊軍是先取江州東部亂軍,再取揚州東部亂軍。江州的亂軍因為上一次海軍出擊而大敗,實力大損。所以,先取此地,較為容易。也能因此而削弱亂軍綜合實力,進而消滅節義軍。


    得知節義軍主帥江鳴親率大軍北上,向太倉、嘉定兩縣進軍,揚州上下皆是一驚。要說揚州軍隊也是不少,但是,大多都是布防在北線以及中部地域。而與節義軍最為臨近的,自然就是吳縣的兩萬守軍。


    吳縣背靠太湖,北麵是揚州邊軍,東麵和東南麵則是節義軍轄地。為了封住節義軍北上和西進的道路,在這裏,齊軍先後補充了不少人馬。讓原本隻有數千的吳縣,現在已經成為一個大兵營,在這裏,齊軍駐紮了兩萬有餘的大軍。


    不過,雖然如此,但齊軍的策略是先南後北,先易後難。尤其是因為節義軍與趙軍有關係,齊軍不願意在與節義軍僵持之中,讓南方亂軍發展壯大。所以,這吳縣雖然有兩萬大軍,但是,其隻是負責攔截,並沒有主動出擊。


    吳縣守軍沒有主動出擊,節義軍也沒有向北和向西突進之意。節義軍自建立開始,一直都是向南和向西南發展,所以,二者之間,一直都是和平相處。


    不過,隨著節義軍大舉北上,吳縣的守軍就不能坐視不理了。太倉、嘉定位於吳縣東北部,對北麵齊軍及其重要。當然,齊軍更不會看著節義軍北上突出,與徐州的趙軍隔著長劍相接。要是節義軍能突破長江一線,那麽,徐州東南端的趙軍就能通過水師,越過長江殺入揚州境內。


    所以,吳縣守軍主帥申屠雄聞訊之後,當即就點起大軍一萬五千餘眾,東出太倉、嘉定之南,準備攔截節義軍大軍。於是乎,兩萬節義軍與一萬五千餘齊軍對峙與吳淞江一線。


    而在此刻,節義軍副將顧山、紀桐率軍突然在夜間出現在吳縣之外,並包圍了吳縣。駐守吳縣的齊軍主將申屠列和鬆江府郡守周原。


    申屠列是申屠雄的族弟,周原則是被節義軍打的大敗迴去,希望將功贖罪而可以留在曆陽府東南。其二人早已經得到申屠雄的囑托,所以,其對東南鬆江府節義軍的的一舉一動都非常的留意。並且,在申屠雄帶軍離去之後,還在吳縣與鬆江府之間安排了大量的斥候。


    然而,節義軍不動則以,異動依舊還是率軍在一夜之間就到了吳縣的下麵,並且切斷了吳縣到北麵申屠雄之間的求救道路。那些該死的節義軍弓箭手和騎兵斥候,將吳縣派出去的求救使者,全部都射殺在了半路上。節義軍得到了趙軍一部分戰馬的支持和一些騎兵的支持之後,揚州的信使就算徹底的遭了殃了。


    短暫的緊張過後,申屠列和周原下定決心,要好好地會一會城外的節義軍,畢竟,城外的節義軍也不過七八千餘人。而在吳縣之內,則有著五千齊軍士卒,加上城中青壯,也不下萬人。依靠著堅固的城牆,還有城池的優勢地利,堅守城池,自然應該是沒有問題的。申屠列自然希望能在此戰之中立功。而周原同樣如此,昔日他丟失鬆江府,早就想要建立一次功勳,以洗刷舊日的恥辱。說不定,此次擊敗節義軍,日後還有重新立足齊軍上層的機會。


    天亮以後,申屠列和周原馬上登上了東門,仔細觀察城外節義軍的動向。遠遠的看過去,城外的節義軍並沒有什麽大的攻城動作,他們在城外安營紮寨,慢條斯理的進行著各種攻擊前的準備工作。


    很顯然,城外節義軍是在等待後方攻城武器地到來,如果攜帶了攻城武器,進軍的度肯定沒有這麽快的。但是,既然他們突然到了城下,又不起進攻,是什麽意思呢?就算節義軍能攔截吳縣的求援信使,但是,卻不能阻攔申屠雄派會來的人,如果吳縣與申屠雄失去聯係太久,那申屠雄自然就明白,這吳縣是出了問題。一萬五千餘大軍,自然會立刻迴師。甚至是,北方的齊軍邊界大軍,同樣會迴師相助。


    “將軍!大人!他們好像在挖掘地道!”忽然間,有軍官提醒申屠列二人。


    “嗯?”申屠列、周原二人極目遠眺,果然,在城外單單生氣的晨霧之中,看到不少的節義軍士卒正在東門前麵埋頭苦幹,不斷的將一鍬鍬地泥土撅起來,他們的身影原來是很高的。後來就漸漸的縮到土地裏麵去了。身邊地泥土堆得越來越高。不久以後,太陽出來了。他看地更加的清楚了,果然,城外的節義軍是在挖掘壕溝。


    “地道?這方法也太土了點。還不等等他們的地道挖好,我大哥的大軍隻怕已經迴師了。”申屠列輕蔑的說道。


    周原沉聲道:“節義軍既然敢行動,定然有他們的想法,不可大意。畢竟,節義軍可是占據了整個鬆江府和半個餘杭府之地,不能輕視。”周原可是丟掉了鬆江府一地,雖然其是文官,失地之責,主要責任不在他。但是,這並不能讓他輕視節義軍的能力。


    申屠列點了點頭,沉聲道:“周大人放心,本將可不會坐看他們在這裏胡來。我會讓節義軍知曉,這吳縣可不是一點準備也沒有的其他小縣。”


    隨即下令士兵在城內同樣挖掘地道,提前將節義軍的入城通道全部截斷,同時,在城內挖掘多個水井,偵察節義軍地道的方位,隨時對節義軍的地道進行破壞。同時,為了打擊節義軍的挖掘熱情,也為了讓節義軍知曉吳縣的厲害,申屠列更是下令軍隊立刻反擊。


    “啾啾啾……”城頭上的大型弩機在不斷的唿嘯著,將一枚枚的弩箭射出去。長長的弩箭,帶著刺耳的破空聲,狠狠的射在五六十丈遠的土地上,然後就沒有絲毫的聲息了,因為,在那些壕溝麵前,可是堆積這從地下挖出的泥土。這鬆軟的土地則直接將弩箭給阻攔住了,隻露出短短的箭杆。往往土堆背後還悄悄的伸出一隻手,將弩箭拔起來,然後集中起來送給自己的弩機部隊循環利用。


    “可惡!投石車,繼續!”申屠列冷哼一聲,繼續下令道。


    “嗡嗡嗡……”城頭上的投石機,同時投出密集的石彈,希望將敵人砸的粉碎。旋轉的石彈,在天空中不斷的飛舞,黑影越來越大,最終也全部落在鬆軟的泥土裏麵,濺起一層薄薄的灰塵。同樣的,一會兒以後,在土堆的後麵,也會出現一雙手,將石彈從鬆土裏麵挖出來,拍拍上麵的泥土,送到後方囤積起來,似乎準備留給自己的投石機部隊那裏,廢物利用。


    節義軍都躲藏在壕溝裏麵,受到的傷害極少,隻有極少數的箭鏃射中了壕溝,但是彎彎曲曲的壕溝,又將箭鏃牢牢的擋住了,箭鏃隻能釘在牆壁上。至於那些石彈,十個裏麵也沒有一個是可以命中壕溝的,偶爾有落在壕溝裏,也不過是打中泥土而已。節義軍士卒輕鬆的將它們搜集起來,留下了,準備交給自己的遠程部隊使用。


    而在後方大營之中,節義軍副將顧山和紀桐則一臉淡然的看著城牆之上齊軍的反擊,而且,也沒有下令士卒全部去挖掘壕溝。


    “老顧,你說,要是城內的齊軍知曉,我們這裏的士卒大都在營中休息,你說,齊軍將軍會如何反應?”紀桐用千裏眼看著不斷從城頭飛出來的弩箭和巨石,大笑道。


    顧山搖頭笑道:“還能有什麽反應,說不定惱羞成怒之下,會直接率軍殺出。”


    紀桐沉聲道:“要是其直接率軍殺出,說不定我們的損失會更大。城內怎麽說也有五千齊軍士卒。一場正麵大戰,想要全勝,可不容易。”


    顧山冷笑道:“城內的家夥負責的是城池的不失,要是讓他們丟了城池,他們的責任可就大了。城內還有申屠雄所部大軍的糧草輜重呢。所以,申屠列和周原,是不會輕易出城的。”


    吳縣縣城之上,見自己的攻擊無效,申屠列就覺得城外的節義軍是在消耗自己的箭鏃和石彈,於是下令停止了射擊,委派弓箭手在城牆上嚴密監視。


    事實上,城外的節義軍還真的沒有什麽大的舉動,他們表麵上看起來,是在繼續挖掘壕溝,但實際上,大軍則在修整。急匆匆從數百裏之外殺至這裏,對於節義軍來說,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一些物資,都沒有隨同大軍一起抵達。


    “將軍,這位是城內齊軍致果校尉林戰麾下親信李希。當然,現在也已經是我們的人了。”傍晚時分,節義軍大營,顧山、紀桐則在會見一人。而且,這人還是趙軍暗衛細作介紹而來。如果不是顧山早先得到過消息,他都不會相信。這上麵的暗衛人員,已經將手伸進了齊軍中層軍官之中。


    “屬下林戰,見過兩位將軍。”一臉肅然的李希向顧山、紀桐行禮道。


    “很好,李希,你之所部合計有多少人能為你所用?”顧山臉色凝重的說道。


    “迴稟將軍,林戰大人麾下一千將士,其中六百能為林校尉所用,其中,不少低級軍官已經清楚此次情況。另外,軍陣還有不少則是飛鷹衛安插的人手。”


    “何時可以行動?”紀桐振聲詢問道。


    “明日夜晚,則是林校尉負責南門守衛,所以,明夜則是最佳行動時間。”李希沉聲迴答道。


    “明夜?很好。趁夜黑之後,你就迴城,告訴林戰校尉,明夜夜深之後,他將需要配合我們的行動。記住,一切小心,但有意外,則飛箭傳訊。”顧山沉聲道。


    李希離去之後,紀桐有些擔心的詢問道:“這人可靠嗎?”


    顧山笑道:“暗衛的人,而且,他們已經確定無疑。既然他們做出了配合我們行動,這自然不會有架。暗衛係統的人,行事如何,你也不是不知道。如果他們沒有把握,他們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紀桐笑道:“如果這樣,這吳縣可以說拿下了就容易了。”


    一夜寂靜,城外的節義軍沒有任何行動,但是,城中的齊軍守軍上下,則是緊張萬分。無論是申屠列還是周原,都搞不明白節義軍為何還沒有采取行動。尤其是其挖掘的地道,似乎也沒有逼近城內的跡象。


    但是,城外的節義軍卻時不時弄出一些動靜,讓周原和申屠列不得不時刻警惕。尤其是城外節義軍一片漆黑,他們什麽也看不到。那時不時傳出的各種聲音,讓他們揪心不已。深怕一不小心,被節義軍耍了詭計,拿下了城頭。


    所以,周原和申屠列就是睡覺,也是擔心不已,時不時的爬起來仔細觀察,看看城外的節義軍是不是在搞什麽動作。


    第二日清晨,天還未亮,城外的號角聲就開始想起。節義軍大軍集結,擺開陣形,準備攻城,而且,節義軍還多了十餘架投石車和幾十具床弩。


    “節義軍連夜打造?還是他們從後方運輸而來?但是,節義軍哪來的床弩和投石車呢?這些亂軍如何會有這些?”周原驚聲自語道。


    位於周原身側的申屠列皺眉道:“周大人,別忘了,節義軍可是拿下了整個鬆江府和半個餘杭府,他們手中要是沒有這些才怪。”


    周原沉聲道:“申屠將軍所言,周某自然明白。但是,當初本官離開鬆江府之際,已經得知,鬆江府各大城守軍,在城池丟失之際,已經將床弩等守城之物毀去。至於這投石車就更不可能了,節義軍所占之地,可都是我們齊軍後方,如何會有這玩意?再說了,就算是他們從府庫獲取,也頂多是一些弓弩,而這些床弩,各地府庫都是沒有的。除了戰兵大軍之外,地方守備軍是沒有這些配備的。”


    申屠列眉頭一皺,沉聲道:“如此說來,這些亂軍已經可以自己打造這些利器了?不應該啊!能打造這些利器的匠人,可都是在官府管轄之下,被大王召集起來了啊。”


    周原冷聲道:“這應該是從趙國獲取!可恨,趙國將手伸到我們這裏來了,早……”


    “躲開!”還未等周原說完,身邊的申屠列一把將其拉直一邊。錯愕之下的周原就看到一個巨石從自己身邊砸下,咕嚕嚕一直滾到後方,將原本站在自己身邊的數個士卒當場砸死。


    “反擊!將節義軍的投石車全部給我毀了!”申屠列見節義軍的投石車都砸到了自己身邊,當即怒聲咆哮道。而且,這些石彈,似乎還是自己昨日砸出去的。


    於是乎,在吳縣東門上空,時不時的來迴飛射著一個個石彈,轟隆隆的砸在地麵上。而此刻,節義軍的大軍,也開始邁著整齊的步子,向著城門靠近。


    “齊軍無道,取義而伐之!”節義軍喊著整齊的口號,踩著整齊的步伐、洶湧而前,冰冷的衣甲,寒光閃爍的武器交織成一堵堵令人窒息的堅牆,向著城牆無可阻擋地推進,隻片刻功夫,已然推進到距離城門不足百步之遙處。


    “可恨!一群亂軍安敢如此!”聽著節義軍的口號,申屠列當即怒火上湧。


    “這些節義軍果然是有趙軍支持,否則,他們也不會有如此之氣勢,除了有專門的訓練,他們絕不會形成如同戰兵一樣的氣勢。他們的衣甲,雖然比不上我們,但是,也差不了多少了。還有他們的武器,刀盾兵、長槍兵、弓弩手,樣樣皆有。”看著城外節義軍的樣子,周原眉頭皺成一團,暗暗思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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