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又不是全醫院的人她都認識,來來去去也辭職不少的護士和醫生,還有新進來的。


    那時候項禮禮已然跟在了鮑爾身邊當助手,可以說她怕的事情,根本就是無由來的。


    又可稱杞人憂天,想太多了。


    項禮禮決定下午去醫院看看膝蓋上的裂傷,陸衍正是舉雙手讚成的。


    她昨天還說疼著,這幾天一直沒去看看,下午去一趟也好,這個鮑爾又是她熟悉的醫生,走了這趟,有這個收獲倒是也不錯。


    決定下來後,項禮禮夫妻二人中午便在鮑爾家用餐了。


    鮑爾先打電話過去跟ct室預約了時間,等著吃完午飯,下午他們三人便直奔醫院去。


    項禮禮在鮑爾家住了一段時間,她的房間一直都是保留在這的,吃完了午飯,鮑爾太太提議,讓他們兩人先去休息一下,睡個午覺。


    陸衍正沒有異議,不然整個中午都讓他在這邊,和這對外國夫婦調侃嗑瓜子?


    哦,他們不嗑瓜子。


    陸衍正同鮑爾夫妻不熟悉,跟他們熟悉的人是項禮禮,偏偏他也不是個話多的人,要他跟鮑爾夫妻二人聊個沒完沒了,還真是沒辦法。


    午睡很好,一個可以打發時間的方式。


    鮑爾臨時接了個電話先迴醫院去了,鮑爾太太則是做起了麵膜,然後美滋滋地去睡個美容午覺。


    剩下他們兩個,項禮禮去個洗手間出來,陸衍正已然自動自發地來到她房間去了。


    項禮禮在鮑爾家暫住的房間有個書櫃,上麵擺滿了書,全是關於醫學方麵的,有一些還是她當年的專業課本,翻開書本都能看上麵一片整潔筆記內容。


    滿滿都是迴憶。


    項禮禮進來時,陸衍正正在翻閱著她的‘迴憶’。


    在看到這些書時,他有些奇怪,在項禮禮柏林的房子中,倒是沒看到有著這麽多的書籍,而且這邊還有明顯的課本書。


    出於心中好奇,他便隨手從架子上抽了一本下來看,一翻下去,很快便看到了項禮禮的字跡。


    頁麵上全是筆記,他不由自主地揚起了唇角,倒是個好學生。


    隨手翻了兩下,聽到腳步聲有人進來,他頭也不抬道,“沒想到你讀書挺用功的啊!”


    項禮禮隨著他手上的動作也看到了上麵的筆記,彎彎了唇角頗為自豪地道,“那是當然。”


    聽著她這語氣,陸衍正不自覺地跟著笑了笑,翻閱過後將手上的書本放迴了書架上。


    隨後又抽取了邊上另外一本過來看,除了書裏麵的便簽和筆記十分多之外。


    他還發現這些書保存得都很好,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有人將教科書珍惜至此的,書頁上麵沒有一頁有折角,全都是平整的。


    陸衍正低頭翻著書籍,項禮禮走到了書架前麵站起,看著這一排的書,心中的感慨不自覺地就說了出來,“當初我信誓旦旦的覺得,自己會做一輩的醫生。”


    最初,她學醫的原因,是想了解自己的心髒病,最後慢慢的,有了信念,想學好醫學這類,以後當個出色的好醫生,救治他人,到死的那天為止。


    又或者僥幸的話,可能可以當到退休的那天。


    隻是她沒想到,這個夢想最後是夭折在半路上,她既沒能當醫生當到死的那天,也沒能當到退休的時候。


    因為,現在她已經辭職了,不再是一名醫生,而是一名白領了。


    說這話時,項禮禮語氣中的落寞,連自己都沒有發覺。


    陸衍正將注意力放迴了她身上,定了定神,抬手將書要放迴架子上時,手指不小心碰到了旁邊歪歪放著的一本書。


    隨即書本嘩啦一聲掉了下來,在地上砸得‘啪’地一聲響。


    兩人皆是彎腰去撿,不過陸衍正要快她一步出手,率先將書給撿了起來。


    陸衍正撿起了書,同時調侃著,“砸了你的書是不是……”


    話未說完,便頓住了,隻見地上有書頁裏麵掉的一張證,正麵朝上,是一張實習生證明。


    地址是某某醫院某某科,具體是哪個醫院陸衍正沒有注意到,他目光全聚在這張證的照片上麵。


    溫慎言青澀而溫煦的笑容麵對著鏡頭,陸衍正撿了起來,見上麵紅色印章的日期上麵是標著200x年的時候。


    也就是,七八年前了?


    隻是,溫慎言七八年前的實習證,怎麽會在這裏?


    項禮禮也是一愣,隨即看向陸衍正撿起來的那本書,定睛一看,認了出來這本書是溫慎言的。


    隱約好像記得他什麽時候借給了她,最後沒有拿迴去。


    陸衍正臉上看不出喜怒,顯然他也發現了手上拿著的書並不是項禮禮的,隨手翻了兩下,便一臉嫌棄地將書放迴了架子上,隨後手上的實習證也跟著塞迴了書頁中。


    項禮禮忽然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不知是因為他沒有發怒,還是因為他沒誤會什麽。


    隻是似乎慶幸得早些了,陸衍正看似漫不經心的一眼掃了過來,隨後淡淡地道,“這個溫慎言跟鮑爾的關係也不錯?”


    那天他也聽到了,溫慎言在項禮禮家的時候,就提到了讓她一塊過來鮑爾這邊。


    明顯的,兩人都是認識著這鮑爾。


    項禮禮不知是該笑他這醋吃的沒理由,還是其他什麽,隻得耐著心解釋道,“慎言是鮑爾先生的學生。”


    溫慎言畢業出來後,就是讓鮑爾帶的,後來便在醫院裏麵工作了,工作了一段時間後迴國,項禮禮便是在醫院認識的他,後來成為了朋友,再聯合他上演了那麽一出,出,軌大戲。


    前前後後,最後在溫慎言的鼓勵和支持下,來到了德國讀書治病。


    可以說,她能走到今天,來支持她,鼓勵她,最多的人便是溫慎言了。


    項禮禮走上前去,將書架上麵的書取了下來,取出裏麵的實習證重新夾好,再將書放了迴去。


    迴過身,在陸衍正危險的目光下,她若無其事地道,“強迫症,你放的地方不對,那張證也沒夾好。”


    陸衍正不冷不熱地輕哼了聲,瞥了眼書架,隨即將目光放到了這房間中,忽然問道,“你以前也在這裏住過?”


    項禮禮愣了下,“對。”


    看她表情,明顯的一臉寫著你怎麽會知道,陸衍正勾唇,但笑不語。


    項禮禮忽地記了起來,這人在細節觀察方麵十分厲害,忽地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唇,心頭平添一份不安出來。


    想了想,她似乎沒在這裏放什麽病曆這類的東西,應該是不怕他看見什麽的。


    陸衍正似乎對這間她曾經的臥房十分好奇,想來也是,畢竟她曾在這裏長住過一段時間。


    就算是離開了,房間裏麵的東西鮑爾太太都沒有打掃收拾起來,一切還是照著原先的樣子置放著。


    說起來,她放在這裏的私人東西,要比在柏林的家中還多。


    書架上的書,桌子上還有她穿著白大褂和醫院的同事們的合影。


    陸衍正眼尖裏看見了,隨手拿了起來仔細地看著。


    隨即,又看到了個熟悉的人影在鏡頭裏麵,不遠不近地就站在項禮禮身邊,一隻手還搭在她的肩頭上。


    陸衍正不著痕跡地撇了下嘴角,看了兩眼便將相框放迴了桌上,隨口道,“溫慎言和你怎麽認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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