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震將昨天發生的經過,一五一十的詳細的告訴了雷鳴鳳。雷鳴鳳聽完,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揪著雷震的耳朵說道:“小子要是敢撒謊,信不信老娘把你拍成燒餅。”
雷震連忙大聲發誓自己所說的都是真的。雷鳴鳳知道雷震雖然頑劣,卻不說謊話,信了個七七八八。口中木訥的自語道:“親娘老子哎,真有仙人啊。”
雷鳴鳳低頭想了半天,叮囑雷震道:“老娘聽說仙人不喜人知,你跟誰也別說。別人問起,就說是金陽帝國過來探親的大戶人家小姐,走到山野裏跟家人失散迷路了。”
雷震當即答應,又忙問道:“仙人姐姐現在怎麽樣了?”
雷鳴鳳看了他一眼,道:“沒有大礙,早就醒了過來,隻是一昧地哭。這仙人小妮子怪可憐的,兩個長輩都死了,我這就去勸勸她。”
雷震喊道:“我也去。”
雷鳴鳳眼睛一瞪,雷震吐了個舌頭,不敢再提起。
雷鳴鳳剛走出門去,迴身又問道:“仙人吃東西不?”
雷震抓耳撓腮,道:“老子也不知道啊。”
雷鳴風一聽,火冒三丈,大怒道:“是誰老子!”
雷震嘿嘿一笑,轉身就跑,迴頭卻喊道:“仙人愛喝酒,喝了全身就像火燒一般。”
雷鳴鳳想了半天,喝了像火燒一樣的定是烈酒。客棧中的酒都摻了水,幸好還有一瓶低劣燒酒並未加水,奇辣無比,不知道仙人小妮子是否愛喝,先試試吧。主意已定,倒了一碗燒酒,進了沫離的房間。
且說這邊沫離醒來,見自己睡在一張木床上,白鋪蘭被十分整齊幹淨,一旁家什很簡單,顯是一個普通人家。仔細迴想,記起萬花穀中,自己急昏了過去,中間一概沒有記憶了。再想到師門已喪,自身道行全失,悲從心起,頓時梨花帶雨,滿臉淚花,低聲哭個不停。
這沫離年方十六歲,是個孤兒,五、六歲時便流落街頭。早年洪澤無意經過,發現她竟然是罕見的純木屬性靈根,驚歎之餘,憐惜她良才美質,身世堪憐,起了收徒之意,遂帶迴萬花穀。
原來,世間修仙人需要有修行靈根才能修行,然而有修行靈根的人,萬中無一,純屬性的靈根,更是萬萬中不見一個。
相傳天地初生,隻有一股玄黃之氣,後分為陰陽兩性,再依八卦變化,化為天地五行,即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相克,流轉有情,衍生萬物。
人乃天地之靈,生來便自然依附於天地五行,無奈凡人多無靈根,隻是與一股天地雜氣聚集而生,雖屬五行,但無法修行。隻有體內有靈根的人,方可修仙。
其中有少數靈根具備之人,是天生道體,可以修行大道,但若是靈根繁雜,乃至金木水火土五性靈根俱全,則全身經脈如同大河分流,真氣運行的氣脈自然就小了,修行潛力大大降低。無論何種屬性的靈根,隻要純粹無雜,一旦修行必然一日千裏,尋常修仙人士難以企及,甚至有可能修煉到傳說的至高大成境界,那便是鐵定的仙人了,隻等時機一到,便可踏破虛空而去。
修仙境界劃分為:練氣、築基、結丹、元嬰、出竅、分神、合體、度劫、大成。當世高人,傳說最高深的修為已達到合體後期,不過聊聊數人而已,這幾人均是天賦異稟,人中龍鳳。沫離師父的修為是元嬰中期,在修仙人中算是二流高手,而沫離不過是剛剛築基而已。
然而,沫離正是那萬萬人中之一的純木屬性靈根,萬花穀正是以木屬性修行見長的修仙門派,她前途廣闊,不是她師父所能及的。
沫離被洪澤收養後,自此便在萬花穀長大。萬花穀洪澤、費羽二人為躲避烏焰魔頭,行事低調,再未收徒,也不與外人打交道,隻是沫離她悉心栽培。
萬花穀祖師方宇真人千年前以棋道開宗,他所學甚雜,不顯山露水,忽然一鳴驚人,踏破虛空羽化升仙而去,一時名震天下。可惜傳人領悟不極方宇真人所學的萬一,一代不如一代,門徒漸漸凋零。
到了洪澤、費羽這輩,本領低微,更是自覺仙道無望,轉而鑽研琴棋詩畫等末技,是以沫離小小年紀,除了本門功法,琴棋書畫俱是樣樣精通,隻是不諳世事,隻因從未與人交往。
話頭迴轉,沫離正在彷徨間,“吱呀”一聲,雷鳴鳳推門進來,手中捧著一個碗,滿臉堆著勉強之極的笑意,比哭還難看。原來雷鳴鳳平日裏最多的表情便是橫眉倒豎、咬牙切齒之類,最不習慣和顏悅色。麵對仙人小妮子,卻是要表達一下友善的,真是苦了她了。
沫離心想,這定是救了自己性命的人。強自收住哭勢,就要下床行禮感謝。雷鳴鳳忙把她按住,忙道:“姑娘別動,受傷剛醒,身子虛勞,先喝碗酒吧。”說罷俯身便要喂沫離喝酒。
沫離這才發覺口渴,伸手欲接。卻被雷鳴鳳把酒直送到了嘴邊,隻好秀口微啟,抿了一口。這一喝不打緊,一股辛辣之氣直衝腦海,喉嚨也火燒火燎,頓時嗆得肺都要咳出來,心中一凜,暗道:這裏難道也有炙火花毒!
雷鳴鳳看這架勢,知道沫離分明是不慣喝酒的,自覺慚愧荒唐,心裏連連暗罵雷震。又掩飾道:“姑娘慢咳,吐出淤痰身子就好了,老娘再給你取碗水來。”話罷,轉身風風火火走出房間。
窗外,雷震早已偷看良久,見姑姑殺氣騰騰的出來,覺得不妙,立刻轉身就跑。
這兩天,沫離雖無外傷,仍舊體虛無力。雷鳴鳳悉心照料沫離,不許外人打擾。雷震、小翠雖然好奇,這次意外地極守規矩,讓雷鳴鳳鬆了口氣。
照料間,雷鳴鳳發覺這小妮子絲毫不通人情世故,喊人必稱“前輩”。雷鳴鳳為她糾正後,稱唿變成了“雷嬸嬸前輩”。
見沫離言談舉止雖然雅致分寸,卻有點像個飽讀詩書的夫子,雷鳴鳳心中大感好笑。
原來,沫離從小跟著兩個迂腐老頭,言談舉止模仿二人,兩老對她雖好,但年紀相差甚多,她自小沒有玩伴,也無父母嬌寵,少女本性中的天真活潑被生生地扼殺了。
雷鳴鳳曾問起過沫離的身世,沫離一五一十說的十分詳盡,除了按師父的教導,一句不提修行之事。其實雷鳴鳳對此並不關心,隻是好奇她的經曆。
沫離說話文縐縐的,雷鳴鳳當然是聽的稀裏糊塗,反複詢問才弄清楚:美貌小妮子十六歲,並非仙人,而是有法術的道姑一類。一日惡人尋來,搶一本小妮子師父的師父傳下來的玄什麽譜,兩個師父帶著她和惡人打架,這場架卻是天數已定,無法躲掉,屬於必打的一架(這點雷鳴鳳十分理解)。之後小妮子被惡人打的道行全失,兩個師父也被惡人打死(雷鳴鳳唏噓不已,咒罵了惡人無數遍,仿佛是她師父被打死了一般)。所幸仇家被吸進一個金塔裏再也出不來(此處說法最是奇異,可憐雷鳴鳳想象力枯竭之人,居然也相信了),而小妮子的居住之地,四季開花(雷震也這麽說,看來不假),需要法術才能進去,小妮子既然道行全失,自然再迴不去。
沫離分明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可憐小丫頭,長的花容月貌,憂傷之下更是惹人憐愛。雷鳴鳳麵惡心軟,心中大為憐惜,打定主意收養此女。
五天之後,沫離身體已無大礙,行走自如,雷鳴鳳才讓雷震前去探望。
當雷震笑嘻嘻的出現在麵前,沫離已經想通了他與烏焰魔頭沒有關係,不過是一個誤打誤撞進穀中的小孩兒。自己和師父還給他喝了毒酒,十分慚愧,低頭道:“謝謝小兄弟的救命之恩,穀中多有唐突冒犯,望小兄弟不計前嫌,原諒我。”
隻是心中依然對雷震如何入穀,為何未被毒死疑惑不解,雷震當然更是不解其中玄機。
天氣已經漸漸涼了,來往客商日少。這天正是秋分,諺語雲:雷始收聲,蟄蟲培戶,水始涸。
客棧中沒有客人打尖,夥計各自返迴村中家裏休息。雷鳴鳳一家三口,和沫離圍著桌子。雷鳴鳳見眾人既已坐定,正色道:“沫離來家中數日,身體漸安,對今後如何打算?”
沫離一下大為惶恐,心想:“雷嬸嬸前輩要趕我走了。”
心頭一時沒個主張,咬唇看著桌上的燭火搖曳,心中也一般起起伏伏,明明暗暗,“我還是去找個安靜地方,然後再……”想不出再能如何,半天不做聲。
雷震見沫離花容失色,手托香腮,眼睛紅紅,在燭光下說不出的淒美,心中升起一股保護弱者的豪情,大聲道:“沫離姐姐就住在家裏。”
小翠拍手喊道:“好啊好啊,沫離姐姐住在家裏嘛。哥哥會帶你去捉鳥、捉魚、捉……”歪頭思考。
雷鳴鳳也點頭,盡量斯文措詞道:“雷震、小翠說的不錯,我雷鳴鳳雖然人粗,卻一點不吝嗇。沫離沒落腳處,不如就呆在這旮旯,這裏破,比不了你那花兒朵朵的地方,呃,老娘,嗯,我虛長你二十歲,你和雷震一樣喊老娘姑姑罷了。”
沫離聽了一呆,胸中湧出一陣暖流,情不自禁又哭了起來,當下起身對雷鳴鳳行禮道:“謝謝老娘姑姑前輩……”
話未說完,隻聽雷震縱聲大笑,直笑倒桌下。小翠也格格直笑,聲音清脆。雷鳴鳳愣了一會,也是嘎嘎大笑。
從此,這個北方小村的普通三口之家,變成四口之家。村裏人皆知道雷鳴鳳收養了個美貌如花的金陽帝國落難少女,無不嘖嘖稱奇,成為村中一時談資。更有好事者有意無意去看沫離,被雷鳴鳳怒斥也在所不惜,迴來皆是交口稱讚,皆雲:這小妮子,真漂亮啊,仙女似也。
轉眼入了冬季,北國大雪皚皚,商賈不行,雷鳴鳳生意反而愈發興隆。村中年輕獵戶打了些麅子,野兔之類,都要來雷鳴鳳這裏紅燒了,就著辛辣的老酒,幾人喝五喝六的,熱鬧不已,其實都心不在焉,醉翁之意不在酒,都盼望能見著沫離。有見到過沫離的說過一兩句話的,迴去則興奮難眠。
雷震連忙大聲發誓自己所說的都是真的。雷鳴鳳知道雷震雖然頑劣,卻不說謊話,信了個七七八八。口中木訥的自語道:“親娘老子哎,真有仙人啊。”
雷鳴鳳低頭想了半天,叮囑雷震道:“老娘聽說仙人不喜人知,你跟誰也別說。別人問起,就說是金陽帝國過來探親的大戶人家小姐,走到山野裏跟家人失散迷路了。”
雷震當即答應,又忙問道:“仙人姐姐現在怎麽樣了?”
雷鳴鳳看了他一眼,道:“沒有大礙,早就醒了過來,隻是一昧地哭。這仙人小妮子怪可憐的,兩個長輩都死了,我這就去勸勸她。”
雷震喊道:“我也去。”
雷鳴鳳眼睛一瞪,雷震吐了個舌頭,不敢再提起。
雷鳴鳳剛走出門去,迴身又問道:“仙人吃東西不?”
雷震抓耳撓腮,道:“老子也不知道啊。”
雷鳴風一聽,火冒三丈,大怒道:“是誰老子!”
雷震嘿嘿一笑,轉身就跑,迴頭卻喊道:“仙人愛喝酒,喝了全身就像火燒一般。”
雷鳴鳳想了半天,喝了像火燒一樣的定是烈酒。客棧中的酒都摻了水,幸好還有一瓶低劣燒酒並未加水,奇辣無比,不知道仙人小妮子是否愛喝,先試試吧。主意已定,倒了一碗燒酒,進了沫離的房間。
且說這邊沫離醒來,見自己睡在一張木床上,白鋪蘭被十分整齊幹淨,一旁家什很簡單,顯是一個普通人家。仔細迴想,記起萬花穀中,自己急昏了過去,中間一概沒有記憶了。再想到師門已喪,自身道行全失,悲從心起,頓時梨花帶雨,滿臉淚花,低聲哭個不停。
這沫離年方十六歲,是個孤兒,五、六歲時便流落街頭。早年洪澤無意經過,發現她竟然是罕見的純木屬性靈根,驚歎之餘,憐惜她良才美質,身世堪憐,起了收徒之意,遂帶迴萬花穀。
原來,世間修仙人需要有修行靈根才能修行,然而有修行靈根的人,萬中無一,純屬性的靈根,更是萬萬中不見一個。
相傳天地初生,隻有一股玄黃之氣,後分為陰陽兩性,再依八卦變化,化為天地五行,即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相克,流轉有情,衍生萬物。
人乃天地之靈,生來便自然依附於天地五行,無奈凡人多無靈根,隻是與一股天地雜氣聚集而生,雖屬五行,但無法修行。隻有體內有靈根的人,方可修仙。
其中有少數靈根具備之人,是天生道體,可以修行大道,但若是靈根繁雜,乃至金木水火土五性靈根俱全,則全身經脈如同大河分流,真氣運行的氣脈自然就小了,修行潛力大大降低。無論何種屬性的靈根,隻要純粹無雜,一旦修行必然一日千裏,尋常修仙人士難以企及,甚至有可能修煉到傳說的至高大成境界,那便是鐵定的仙人了,隻等時機一到,便可踏破虛空而去。
修仙境界劃分為:練氣、築基、結丹、元嬰、出竅、分神、合體、度劫、大成。當世高人,傳說最高深的修為已達到合體後期,不過聊聊數人而已,這幾人均是天賦異稟,人中龍鳳。沫離師父的修為是元嬰中期,在修仙人中算是二流高手,而沫離不過是剛剛築基而已。
然而,沫離正是那萬萬人中之一的純木屬性靈根,萬花穀正是以木屬性修行見長的修仙門派,她前途廣闊,不是她師父所能及的。
沫離被洪澤收養後,自此便在萬花穀長大。萬花穀洪澤、費羽二人為躲避烏焰魔頭,行事低調,再未收徒,也不與外人打交道,隻是沫離她悉心栽培。
萬花穀祖師方宇真人千年前以棋道開宗,他所學甚雜,不顯山露水,忽然一鳴驚人,踏破虛空羽化升仙而去,一時名震天下。可惜傳人領悟不極方宇真人所學的萬一,一代不如一代,門徒漸漸凋零。
到了洪澤、費羽這輩,本領低微,更是自覺仙道無望,轉而鑽研琴棋詩畫等末技,是以沫離小小年紀,除了本門功法,琴棋書畫俱是樣樣精通,隻是不諳世事,隻因從未與人交往。
話頭迴轉,沫離正在彷徨間,“吱呀”一聲,雷鳴鳳推門進來,手中捧著一個碗,滿臉堆著勉強之極的笑意,比哭還難看。原來雷鳴鳳平日裏最多的表情便是橫眉倒豎、咬牙切齒之類,最不習慣和顏悅色。麵對仙人小妮子,卻是要表達一下友善的,真是苦了她了。
沫離心想,這定是救了自己性命的人。強自收住哭勢,就要下床行禮感謝。雷鳴鳳忙把她按住,忙道:“姑娘別動,受傷剛醒,身子虛勞,先喝碗酒吧。”說罷俯身便要喂沫離喝酒。
沫離這才發覺口渴,伸手欲接。卻被雷鳴鳳把酒直送到了嘴邊,隻好秀口微啟,抿了一口。這一喝不打緊,一股辛辣之氣直衝腦海,喉嚨也火燒火燎,頓時嗆得肺都要咳出來,心中一凜,暗道:這裏難道也有炙火花毒!
雷鳴鳳看這架勢,知道沫離分明是不慣喝酒的,自覺慚愧荒唐,心裏連連暗罵雷震。又掩飾道:“姑娘慢咳,吐出淤痰身子就好了,老娘再給你取碗水來。”話罷,轉身風風火火走出房間。
窗外,雷震早已偷看良久,見姑姑殺氣騰騰的出來,覺得不妙,立刻轉身就跑。
這兩天,沫離雖無外傷,仍舊體虛無力。雷鳴鳳悉心照料沫離,不許外人打擾。雷震、小翠雖然好奇,這次意外地極守規矩,讓雷鳴鳳鬆了口氣。
照料間,雷鳴鳳發覺這小妮子絲毫不通人情世故,喊人必稱“前輩”。雷鳴鳳為她糾正後,稱唿變成了“雷嬸嬸前輩”。
見沫離言談舉止雖然雅致分寸,卻有點像個飽讀詩書的夫子,雷鳴鳳心中大感好笑。
原來,沫離從小跟著兩個迂腐老頭,言談舉止模仿二人,兩老對她雖好,但年紀相差甚多,她自小沒有玩伴,也無父母嬌寵,少女本性中的天真活潑被生生地扼殺了。
雷鳴鳳曾問起過沫離的身世,沫離一五一十說的十分詳盡,除了按師父的教導,一句不提修行之事。其實雷鳴鳳對此並不關心,隻是好奇她的經曆。
沫離說話文縐縐的,雷鳴鳳當然是聽的稀裏糊塗,反複詢問才弄清楚:美貌小妮子十六歲,並非仙人,而是有法術的道姑一類。一日惡人尋來,搶一本小妮子師父的師父傳下來的玄什麽譜,兩個師父帶著她和惡人打架,這場架卻是天數已定,無法躲掉,屬於必打的一架(這點雷鳴鳳十分理解)。之後小妮子被惡人打的道行全失,兩個師父也被惡人打死(雷鳴鳳唏噓不已,咒罵了惡人無數遍,仿佛是她師父被打死了一般)。所幸仇家被吸進一個金塔裏再也出不來(此處說法最是奇異,可憐雷鳴鳳想象力枯竭之人,居然也相信了),而小妮子的居住之地,四季開花(雷震也這麽說,看來不假),需要法術才能進去,小妮子既然道行全失,自然再迴不去。
沫離分明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可憐小丫頭,長的花容月貌,憂傷之下更是惹人憐愛。雷鳴鳳麵惡心軟,心中大為憐惜,打定主意收養此女。
五天之後,沫離身體已無大礙,行走自如,雷鳴鳳才讓雷震前去探望。
當雷震笑嘻嘻的出現在麵前,沫離已經想通了他與烏焰魔頭沒有關係,不過是一個誤打誤撞進穀中的小孩兒。自己和師父還給他喝了毒酒,十分慚愧,低頭道:“謝謝小兄弟的救命之恩,穀中多有唐突冒犯,望小兄弟不計前嫌,原諒我。”
隻是心中依然對雷震如何入穀,為何未被毒死疑惑不解,雷震當然更是不解其中玄機。
天氣已經漸漸涼了,來往客商日少。這天正是秋分,諺語雲:雷始收聲,蟄蟲培戶,水始涸。
客棧中沒有客人打尖,夥計各自返迴村中家裏休息。雷鳴鳳一家三口,和沫離圍著桌子。雷鳴鳳見眾人既已坐定,正色道:“沫離來家中數日,身體漸安,對今後如何打算?”
沫離一下大為惶恐,心想:“雷嬸嬸前輩要趕我走了。”
心頭一時沒個主張,咬唇看著桌上的燭火搖曳,心中也一般起起伏伏,明明暗暗,“我還是去找個安靜地方,然後再……”想不出再能如何,半天不做聲。
雷震見沫離花容失色,手托香腮,眼睛紅紅,在燭光下說不出的淒美,心中升起一股保護弱者的豪情,大聲道:“沫離姐姐就住在家裏。”
小翠拍手喊道:“好啊好啊,沫離姐姐住在家裏嘛。哥哥會帶你去捉鳥、捉魚、捉……”歪頭思考。
雷鳴鳳也點頭,盡量斯文措詞道:“雷震、小翠說的不錯,我雷鳴鳳雖然人粗,卻一點不吝嗇。沫離沒落腳處,不如就呆在這旮旯,這裏破,比不了你那花兒朵朵的地方,呃,老娘,嗯,我虛長你二十歲,你和雷震一樣喊老娘姑姑罷了。”
沫離聽了一呆,胸中湧出一陣暖流,情不自禁又哭了起來,當下起身對雷鳴鳳行禮道:“謝謝老娘姑姑前輩……”
話未說完,隻聽雷震縱聲大笑,直笑倒桌下。小翠也格格直笑,聲音清脆。雷鳴鳳愣了一會,也是嘎嘎大笑。
從此,這個北方小村的普通三口之家,變成四口之家。村裏人皆知道雷鳴鳳收養了個美貌如花的金陽帝國落難少女,無不嘖嘖稱奇,成為村中一時談資。更有好事者有意無意去看沫離,被雷鳴鳳怒斥也在所不惜,迴來皆是交口稱讚,皆雲:這小妮子,真漂亮啊,仙女似也。
轉眼入了冬季,北國大雪皚皚,商賈不行,雷鳴鳳生意反而愈發興隆。村中年輕獵戶打了些麅子,野兔之類,都要來雷鳴鳳這裏紅燒了,就著辛辣的老酒,幾人喝五喝六的,熱鬧不已,其實都心不在焉,醉翁之意不在酒,都盼望能見著沫離。有見到過沫離的說過一兩句話的,迴去則興奮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