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笑語摸摸他的頭發。    顧小夕甩甩頭發,縮迴沙發上柔軟的毯子裏,抱著薯片繼續看電視。    魏笑語站起來去換衣服,雪莉又蹭上來,等魏笑語迴來的時候,顧小夕正在和雪莉鬧著玩。魏笑語有些吃醋地將雪莉拎起來仍開:“該睡覺了。”    說著把顧小夕從沙發上抱起來。    顧小夕還抱著薯片,他昂起頭問:“對了,江萊怎麽了?”    魏笑語沒有立刻迴答,他的表情有些猶豫,過了一會才說:“你可以等身體好一點了去看看他。”    顧小夕也沒問什麽,他想,那個孩子過的肯定不好。    顧小夕還是少年人,所以身體恢複能力也不錯,加上睡覺又睡了一天,雖然身體還有些酸痛,也不至於下不了床。    他把魏笑語搖醒,後者用哀怨的眼神向他抗議。    顧小夕不滿地說:“你和我是同一時間睡覺的。”    魏笑語翻了個身:“你不知道‘坐懷不亂’是件很累人的事情。”    顧小夕看著他的黑眼圈,張了張嘴,但沒有說什麽,隻是乖乖地爬起來,然後拉開窗簾說:“你可以換個房間,反正有幾個空房間呢。”    魏笑語從床上坐起來,情緒低落地看著顧小夕纖細的身影被晨曦勾勒出來,一句話都不說。    顧小夕想了一會說:“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魏笑語決定不去和這個人解釋那種肉欲有多麽的誘人,嚐試過一次就再也無法抵抗。    ……清晨不要想這些比較好,魏笑語翻了個身直接用沉默迴答。    顧小夕爬到床上去拉他,魏笑語用被子把自己裹起來。    “……那我自己去醫院看江萊。”顧小夕轉身去換衣服。    魏笑語把頭探出來:“帶魏七一起去。”    顧小夕說:“我能照顧自己。”    魏笑語沒說話,顧小夕轉身走出去了。    xxx    顧小夕走出夜語,反正也沒有看到魏七,所以就一個人去了。    他雖然能拿到車鑰匙,不過因為沒有駕駛證,所以決定打車去醫院。    顧小夕在夜語門口等出租車,因為現在夜語剛結束營業,所以連出租車都看不到。    顧小夕皺皺眉頭,絕對穿過一條街去等車,因為除了夜語,這邊是不允許出租車停靠的。    他快步走過去,剛拐過街角,一輛銀灰色的寶馬在他麵前停下來,車窗搖下來:“要搭車嗎?”    顧小夕挑挑眉:“今天你不上班嗎?”    “噢,我可以隨意安排時間,”車裏的男人笑了笑。    顧小夕也露出一個笑容,車裏的男人探過身給他開車門:“我知道你要去醫院,我也要去。”    顧小夕猶豫了一下,然後坐到了車座上:“開車吧。”    顧小夕看著後視鏡,並沒有車跟著他們。雖然受電影作品影響,覺得自己剛受綁架,也許魏笑語會給自己派個保鏢什麽的,沒想到魏笑語一點也不擔心這個。    顧小夕想到這裏不知道心裏是什麽滋味,他皺了一下眉,決定不去看那個後視鏡,而是看開車的男人。    “你是專門在等我的嗎,尚嵐?”顧小夕問。    男人專心開車,眼睛看著前麵:“隻是路過。”    “那你怎麽知道我要去醫院?”顧小夕又問。    司徒尚嵐笑了笑:“你要去的那家醫院也是我們家開的,你阿姨進院我就知道了,而且你後來在停車場被帶走,魏笑語把動靜鬧的很大。”    顧小夕點點頭,好一會兒沒說話。到了醫院的停車場下車的時候,他才說:“你們醫院治安太差了。”    司徒尚嵐一把把他拉迴車子裏:“我聽說魏笑語身邊的人很久沒換了,沒想到這個人是你。”    顧小夕把他的手推開,不滿地說:“你以為我想嗎?”    “……要我幫你嗎?”司徒尚嵐忽然說。    顧小夕愣了愣,轉頭看他,那雙茶色的眼睛竟然有那麽一瞬幾乎接近哀求,隨後又是平常的那種淡漠,讓顧小夕以為那一瞬間隻是錯覺。    “我幫你離開魏笑語。”司徒尚嵐輕輕地說。    “然後呢?”顧小夕移開自己的視線。    司徒尚嵐柔聲說:“然後你可以去做任何想做的事情,魏笑語的風評很不好。”    顧小夕知道司徒尚嵐說的話是真的。在他還是葉秋生的時候,他也曾經聽說過,黑道魏家的長子是全球最昂貴的十大殺手之一,而次子則是掌握地下世界人脈和關係網的一把手。如果用殘忍無情來形容長子的話,那麽用來形容次子的則是多變狡猾。不知道多少人在魏笑語手上吃過虧,從來也沒聽過魏笑語栽跟頭的。    顧小夕皺了皺眉,司徒尚嵐沒有繼續說,隻是淡淡地說:“你可以考慮一下。”    “我知道了。”顧小夕掙開司徒尚嵐的手,從車子裏出來,司徒尚嵐停好車也出來,和顧小夕一起往醫院走去。    顧小夕進了醫院才知道原來真的是司徒尚嵐家開的。說真的,司徒尚嵐家不像黑道魏家那麽聲名遠播,之前也沒有聽人提起過。    像地下世界的規則中可沒有隱世這一條,畢竟弱肉強食是規則,而名聲更是重要。    不過這個事情顧小夕並沒有往深處想,反正顧小夕也隻是聽人家說起一些地下世界的事情而已,對此並不關心,畢竟自己還沒有打算混黑道。    但是,顧小夕也想起魏笑語的話。魏笑語曾經說過,他現在還動不了司徒尚嵐,所以隻有拉上魏家。那是否代表著司徒尚嵐的家族也是一個不次於魏家的黑道大家?    “小夕?怎麽了?”    顧小夕聽見司徒尚嵐叫他,抬起頭,看到那個溫文爾雅的男人,比起醫生更像一個學者,茶色的眼睛在陽光下幹淨而溫柔,是和魏笑語完全不一樣的人。    “江萊住哪裏?”顧小夕問。    司徒尚嵐指著一間病房:“我知道你要找他,所以帶你來。”    “……你怎麽知道我要找他?”顧小夕又問。    司徒尚嵐看了他一眼:“你忘記那個孩子是魏笑語送來的嗎?”    “魏笑語不知道這間醫院是你家的嗎?”顧小夕疑惑的問。    司徒尚嵐笑了笑:“他不知道。”    顧小夕推門進去,房間裏很安靜,江萊坐在床上低垂著眼簾。    顧小夕走進去把窗簾拉開,陽光落在病床上是一種很溫暖的感覺。    江萊的病房是單間,隻住著他一個人,所以格外的安靜。        第52章        顧小夕並不是特別關心江萊,他欣賞他的善良,熱情和奉獻,也知道將來這個漂亮的靈魂會被磨礪地麵目全非。    不是像他曾經的那位朋友選擇決絕地死去,就是像原來的自己那樣戴上世俗的麵具。    這是人生中必然會經曆的,欺騙和背叛,對於某些人來說,是一道坎,而對於另一些人來說,是比死亡更痛苦和慘烈的經曆。    顧小夕推開門看到江萊那雙眼睛的時候就想,也許自己幫了不了他什麽。    顧小夕隻幫了他一次,就是在夜語的時候保住了他的工作。因為江萊失去工作是因為顧小夕給魏笑語的誤會,所以他幫了他。    再此之後就再也沒有交集了,直到那天江萊在停車場裏被發現。    他可以在自己的生命中偶爾瞥見這個單純的少年,上一次在病房裏看到他,是在司徒尚嵐的醫院。    顧小夕走過去,在病床前坐下。    那個少年的眼睛大大的,幹淨而明亮,可是現在裏麵隻有木然。    顧小夕轉頭問司徒尚嵐:“他怎麽了?”    司徒尚嵐把床前的單子拿起來看了看:“沒什麽,貧血而已,不過……似乎受了什麽刺激,有些自我封閉。”    顧小夕又去看他,叫他的名字,在他麵前用手晃了晃,試圖引起他的注意,但是顧小夕發現他毫無反應。    司徒尚嵐站在一邊說:“如果你同意,也許他要轉個院。”    顧小夕愣了愣,迴頭看司徒尚嵐:“……不會吧,他隻是有些輕微自閉而已,不需要轉院吧,你知道,我以前也有點兒不願說話……”    “他和你的情況不同,親愛的,”司徒尚嵐拉把椅子在顧小夕身邊坐下,從懷裏拿出一個小型的手電,然後集中光束對著他的瞳孔,“情況很糟糕。他對光線沒有反應。”    “……怎麽可能?”顧小夕湊過來,果然,江萊的眼睛還是一片死寂般的木然,他的瞳孔沒有任何收縮的變化。    “這是一種自我意識的封閉,”司徒尚嵐把手電重新放迴口袋裏,他總是隨身帶一些必需品,就像顧小夕總是帶著打火機和開瓶器,為了給別人提供方便,以及對自己職業的維護。    “那該怎麽辦?”顧小夕小心翼翼地問。    “轉院。”司徒尚嵐很直接的說,“不一定非得轉到精神科的醫院,療養院也可以。”    顧小夕搖搖頭,沒有說話。    司徒尚嵐歎了口氣說:“我知道你很關心他,但是換個環境對他來說比較好。”    顧小夕還是沒有說話。    “雖然這裏醫療設備很多,很先進,但是你得知道,再好的醫療設備也無法治療他的心,”司徒尚嵐柔聲說,“他的心傷了,隻能靠時間慢慢愈合。”    這是一個漫長而殘酷的過程,但是必須經曆。    “他會一輩子這樣嗎?”顧小夕問。    司徒尚嵐迴答:“這要看他自己,我無法給你準確的答案。”    顧小夕的手指伸過去摸他的臉,柔軟的皮膚但是很冷。    “他後來還找過你嗎?”顧小夕看著江萊問。    “來過一兩次,賣了點血而已。”司徒尚嵐迴答。    顧小夕歎了口氣,是什麽樣的熱情讓他願意付出一切,又是什麽樣的背叛讓他絕望的這樣徹底。    “……尚嵐,你覺得他很傻嗎?”顧小夕輕輕地摸江萊的頭發。    司徒尚嵐沉默了一會說:“過了這個階段他就會變的聰明了。”    顧小夕探過身親親他的額頭:“我也覺得他很傻……”    現代的感情幾乎是用天平一點點的衡量,付出和得到幾乎有個公式在那裏擺著。江萊那種冒失的付出和守望,顧小夕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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