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不夠嗎?” “我不還要養阿姨嗎。”顧小夕用委屈的語氣說。 “你阿姨不是有工作嗎?” “我打算存錢給她買個房子嘛。”顧小夕靠在沙發上,“順便自己買個車……” “我不是說過,你和我上床,這些東西不都有了嗎?”魏笑語好笑地說。 顧小夕轉頭看他:“現在不就是嗎?” “不要在字麵上挑毛病。”魏笑語挑挑眉說。 顧小夕笑嘻嘻地看著他:“打個商量吧,老板。” 魏笑語皺眉看著他:“你剛滿十八歲,雖然可以從事調酒師的行業,但是畢竟沒有考到職業資格證書,工資自然隻有別的調酒師的一半。” “資格證書?”顧小夕好奇地問,“要什麽條件?” “你要考嗎?”魏笑語問。 “我能考嗎?”顧小夕抱著抱枕興致勃勃地問。在他還是葉秋生的時候,的確有考過那個,但是那次考試隻是去考試而已,並沒有詳細了解報名條件什麽的。 魏笑語把手伸進外套的口袋,翻出一張紙遞給顧小夕:“報名表格,剛才就想拿給你。” 顧小夕接過表格:“助理調酒師?” “嗯。” “那調酒師呢?”顧小夕抬頭問。 “調酒師資格,你似乎也可以靠了,畢竟你有高中學曆了。”魏笑語說,“不過高級調酒師要等拿到調酒師職業資格證書才行。” “噢,謝謝。”顧小夕把表格收下,“我都忘記還要考資格證這迴事了。” “以前考過嗎?” 顧小夕眼睛微微地眯起來:“怎麽可能呢,我才十八歲啊。” 魏笑語有一瞬間的錯覺,似乎顧小夕擺出一種誘惑的姿態。 他靠在沙發上,黑色的眼睛漆黑而沉寂,睫毛很長,垂下來是一種別樣的嫵媚,呈現一種慵懶的姿態,讓人心動。 魏笑語伸過手指輕輕撫摸他的臉頰,蒼白的皮膚因為剛才食物而漸漸恢複了血色。 他探過身去,在他唇上輕輕吻了一下。 顧小夕疑惑地看著他,魏笑語出現一種從未有過的緊張感覺:“……呃,晚安吻而已。” 顧小夕忽然露出驚訝的表情,看著魏笑語的身後。 “怎麽了?”魏笑語問,並轉頭向後看去,他聽見顧小夕輕柔的聲音。 “……下雪了。” 第14章 雪一直到早上也沒有停,而且有越下越大的趨勢。 顧小夕手裏捧著熱牛奶,看著整個城市被一片雪白籠罩。 南方的城市裏很少下那麽大的雪。 像被撕破的棉絮一樣,在灰暗的天空中輕飄飄地落下來。 昨天晚上說起給阿姨買套房子倒是真的,這麽冷的天氣,阿姨晚上迴家肯定很冷,最好買個房子,裝個空調什麽的。 對於沒有暖氣的南方來說,冬季的寒冷可能更加難熬。 魏笑語還沒有起來,那家夥能睡很久,顧小夕真佩服他能長時間的睡覺。 房間裏靜悄悄的,顧小夕百無聊賴地翻出那張報名表格,看了一遍以後皺起了眉頭。 上麵注明了申報助理調酒師和調酒師的條件,以及範圍。 顧小夕現在的職業是屬於專門從事調酒的專業服務人員,所以毫無疑問可以申請報名。 可是無論是助理調酒師還是調酒師,都必須經過正規培訓達到規定標準學時。 顧小夕想了一下,在夜語裏應該有人兼職做培訓吧,那麽幫忙造個假經曆也沒有關係吧。 這樣考助理調酒師是沒有關係了,但是要考調酒師就不成了。除非自己從事調酒工作一年以上,或者有大專以上的學曆。 ——葉秋生是有大學本科的學曆,但是顧小夕卻沒有。 顧小夕從進夜語開始到現在隻有兩個月的時間,是無法報考調酒師資格證的。 就算人事部願意幫忙,但還需要老板的簽字…… 顧小夕向床上的男人瞟了一眼,把申請表格又放迴口袋。 魏笑語是中午的時候起來的,窗外的雪已經很小了,變成了雨夾雪。 他伸了個懶腰,看到顧小夕抱著一大堆文件進來。 “那是什麽?”魏笑語在床上問顧小夕。 “人事部送來的文件。”顧小夕把文件抱在懷裏,“我幫你拿到書房去。” 魏笑語點點頭。 雖然魏笑語對酒吧的生意不太上心,不過今天倒是難得翻起了人事部的文件。 顧小夕站在吧台裏倒了一杯百利甜,輕輕地搖晃著。 夜語毫無疑問是魏家的產業,它采取會員製,是個有錢人消遣的地方,當然顧小夕知道它還有特殊的用途。 魏家幾乎什麽生意都做,軍火走私或者賭場、暗殺什麽的。夜語就是他們談判的地方,所以在顧小夕工作之外的地方,應該還有一個酒吧是專門用來從事這種交易的地方。 魏笑語是負責管理的人,而且也是全國最大的軍火販子之一,在魏家的地位也應該不差。 當然這些事情和顧小夕暫時沒有什麽關係,隻是顧小夕自己感覺甚至越來越深入這一個圈子,把握分寸是首要要做的。 在夜語工作或者魏笑語接觸並沒有什麽危險,如果魏笑語把他調到夜語最隱密的那個地方,那麽就危險了。 顧小夕坐在落地窗前的沙發上,抱著抱枕看著外麵的小雨。 他轉過頭,魏笑語正在看文件,偶爾打幾個電話。 魏笑語抬起頭,衝他晃晃手裏的紙:“我不記得你在我這裏已經工作一年了……就算加上病假。” “不是你讓我考證嘛。”顧小夕討好地蹭過來,“然後把我的工資一漲,我就準備買房了呀,你都不知道現在房價多貴……” 魏笑語伸手把顧小夕摟過來,讓他坐在自己的腿上,把他手裏的抱枕放到一邊:“你要買房子?” “是啊,我以後還可以和阿姨住,”顧小夕乖乖的點點頭,為了證明隻好先狗腿一下了,“房價那麽高,起碼先要付個首付啊……”車子的事情隻好以後再考慮了。 “你要搬出去?”魏笑語眯起眼睛。 顧小夕天真的點點頭。 魏笑語將那張人事部的那張,工作一年的證明放到桌子旁邊,然後開始批閱下一份文件。 “這個……”顧小夕把證明又拿過來,“幫我簽個字……” “等你工作了一年再說。”魏笑語圈著顧小夕在下一份文件上簽了字。 “為什麽啊……” “做人要誠實。”魏笑語低頭在顧小夕的頭發上親了一口。 “那這個報名表呢?”顧小夕把表格摸出來。 “你可以留著明年用的。”魏笑語熱情地建議。 “……哼。”顧小夕從魏笑語的懷裏掙紮出來,“我的身體好的差不多了,我要迴宿舍住了。” 魏笑語把頭看起來,看著靠在辦公桌上的黑發少年,笑了笑說:“你的房間已經被新的員工住去了。” “那我的東西呢?”顧小夕皺著眉頭想起自己房間裏一大堆的東西。 “暫時放在江萊的房間。”魏笑語說。 “那江萊住哪裏?” 魏笑語重新低頭看文件:“他辭職了。” 顧小夕愣了愣,他記得江萊是非常需要這份工作的,至少……他不會輕易放棄。 “……為什麽要辭職?”顧小夕問,雖然他知道在魏笑語這裏應該得不到答案。 “我不知道,”辦公桌邊的男人不負所望地說,“你可以去問問人事部。” 顧小夕抱過抱枕重新窩到沙發上去,後者則很高興顧小夕不再繼續搬離這裏的問題。 “我的電話可以借你,你可以打電話給人事部。”魏笑語在後麵熱情地建議。 顧小夕瞪了他一眼,後者聳聳肩膀繼續低頭看文件。 當然,這個事情和他並沒有什麽關係,他對江萊已經很好了。 他忽然想起那杯amberbream,鑽石一樣的幹杜鬆子酒,祖母綠般的法國苦艾酒,紅寶石似的蕁麻酒,攪動之後變成了動人的琥珀色。 在雞尾酒中它象征愛情的永恆,那都是堅硬的石頭,經過了時間的曆練,磨礪出閃爍的光澤。他知道江萊很愛一個人,並且愛的願意交付一切,因為那個人的成功而快樂。 顧小夕見過很多這樣的人,這樣的人太傻,也太容易讓別人感動。 他隻是希望他幸福而已。 也許這樣走掉了也好,以免讓他看到那些不希望的結局,跟著一起難過。 “對了,今天魏七迴來了,你要跟我去見一下嗎?”魏笑語的聲音打斷了顧小夕的思緒。 “魏七?”顧小夕轉頭好奇地看著他。 “夜語的店長,”魏笑語把處理好的文件疊在一起,“他也是個調酒師,呃,以前。” “是你的親戚嗎?”顧小夕又問。 “反正從小就在我們家長大的。”魏笑語想了一會說,“我第一次被人家問這個問題。” 顧小夕愣了愣,當然,也許隻有自己講話不走腦子,既然魏七連名字都沒有,隻有一個象征排行的“七”字,怎麽會是魏家的血族親戚呢。 像那些古老又高貴的家族,總會培養一些沒有名字的孩子,在需要的時候讓他們起些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