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紅塵百態


    “這個人的心境很複雜,殺氣很重,你自己要小心。”譚閣亮說道,他也看到了紅塵百態當中發生的事情,“這樣的人如果接觸到強大的力量,很容易在力量中迷失自我,最終墮落。”


    “我知道,隻是沒有想到而已。”楚荊歌輕微的歎息,他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麽裴三未來成為了中原修行界的公敵,就是因為這份殺心啊。如果他的心靈純粹一些,可能也沒有這等麻煩的糟心事。


    但是現在不同了,楚荊歌看到了這一切的發生,如果置之不理的話,那就不是楚荊歌的作風了,裴三是大乾時代的武人精神之一,這種精神很難得,楚荊歌暫時沒有在別人的身上遇見過。


    “譚師伯,我能進入到紅塵百態嗎?”楚荊歌問道。


    “分出一道精神即可。”


    楚荊歌依言而行。


    精神分出一道,直接進入到了紅塵百態當中。


    “裴三,你現在還能認識我嗎?”楚荊歌站在將軍府門前,看著氣勢恢宏的將軍府,來來往往的人群,都是名門宦官,地位尊貴,沒有任何的平民出現在將軍府的門前。


    這就是裴三在紅塵百態當中的一次經曆。


    “權欲迷人心。”楚荊歌微微歎息。


    這是修行者很忌諱的東西。


    他直接進入到了將軍府中,在紅塵百態當中,所有的事情都是虛幻的,任何的事情就像是風拂過臉龐,隻不過是一點小小的思緒而已。那些人想要攔著楚荊歌的腳步,顯然是在癡人說夢。


    裴三高坐在主位上,聽著身邊的人在說邊境的戰事。


    “如今北地蠻人不斷的侵略,我們直接斬斷他們的根係,徹底的除掉他們的根基,就算是解決掉了。”裴三大手一揮,聽到一半,就已經打斷了別人的話。


    他身為鎮國大將軍,屢立軍功,在軍中的威信無以複加,此言一出,大廳之中,鴉雀無聲。


    北地是苦寒之地,很難排軍布陣,如果真的如同裴三說的這樣,真的可能不像是如此的簡單。


    “裴將軍,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兵力損失會很嚴重,這是一種很難的事情。”有人硬著頭皮站出來反對這個說法。


    裴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是要反駁我的意思?”


    “將軍,屬下不敢。但是北地,乃是苦寒之地……”


    “不用說了,來人,將他拖出去,革去軍職,永不錄用。天子若是問其緣故,就說是我裴南天的意思。”裴三冷哼一聲。


    大廳中的冷意越發的深沉了。


    楚荊歌看不下去了。


    在外麵的時候,裴三可沒有裴南天這個名字,難道是裴南天的來曆,就是從紅塵百態當中而來?這倒是一件新鮮的事情。


    不過,沒有等到楚荊歌動手,就看到場景變換,裴三已經來到了金鑾殿上,他跪在大殿之上,一身布衣,完全不複當初的榮光。


    “裴南天,你妄動大軍,致使北地百姓流離失所,損失慘重,今日朕念你曾經為朝廷立下汗馬功勞,摘掉你的烏紗帽,讓你永世不得為官,迴到老家種田,你可有異議?”天子就像是坐在雲端上,楚荊歌看不真切。


    “罪臣……裴南天,沒有異議!”裴三說得咬牙切齒,心中的滔天怨恨,幾乎是要衝天而起。


    他為了朝廷,平定諸多叛亂,看成是開國以來,武力第一人。卻因為小小的北地征伐,就直接摘掉官帽,永世不得入朝為官,這種處罰,真的是讓裴三心中無法信服。但是現在他的大軍已經離他而去,就算是有任何的異議,都沒有辦法去抗爭。


    帝都之外,裴三一個人走在路上,轉身看去:“人若是沒有了權勢,便像是風中殘燭,再也不會有人注意。現在我才算是知道了,你們這些人的無情之處。待我來日整頓一番,再一看帝都風景!”


    楚荊歌看得出來了,這家夥還是心存僥幸,並沒有真的服氣,想要顛覆王朝,成為中原大地真正的主人。這就是得到了權勢之後的人,得到了,就害怕失去。失去了,就越發的想要重新奪取。


    人生若是陷入這樣的循環往複,就已經失去了本來的意義。


    權勢並非是人生的全部,但是在裴三這裏,儼然成為了全部的內容。


    楚荊歌看著裴三迴到老家,韜光養晦。


    十年之後,天子駕崩,邊境戰火紛飛,裴三應勢而起,殺入帝都,奪取了王朝大權,成為了新的天子。


    這種事情還在繼續。


    楚荊歌繼續看著。


    裴三稱天子的第二個年頭,就直接駕崩,他修行武人之道出現了岔子,沒有熬過劫難就隕落在帝都當中。他這一生,就這樣成為了過去式。


    裴三沒有繼續走在紅塵百態當中。


    楚荊歌攔了下來。


    “楚兄,沒想到在這個見麵了。”裴三有些驚奇的看著。


    楚荊歌點點頭,示意他坐下來。


    裴三和楚荊歌坐在一座山峰上,看著雲起而來。


    “你知道剛剛經曆了什麽嗎?”楚荊歌問道。


    “權力,驚人的權力,有讓人死便不得不死的權力,也有讓天下瑟瑟發抖的武力。”裴三說道,眼中帶著一點光芒。


    “不,那是欲望。無限循環的欲望,你失去了武人的精氣神,隻有一副軀殼在人間走動。你是憑借內心深處的欲望,走到了最後,而不是如同你所說的那般,想要見證武人的輝煌,看到武人入道的強大。裴三,你真的變了。”楚荊歌惋惜的說道。


    “楚兄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你的內心深處,充斥著欲望,殺氣,戾氣,這些都是修行者不應該具有的。你的心還停留在北地的那個時候,看到修行者從天空掠過,卻不願意停留在你們的麵前的時候,你想要殺了那些修行者。這些,才是你的全部。如果你不改變的話,未來隻會不斷的墮落下去。”楚荊歌無比痛惜現在的裴三。


    裴三是很有前途的人,至少在楚荊歌眼中,就算是不知道未來的結果如何,裴三暫時都是一個年輕的天才,至少能碾壓現在這麽多的人,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但是裴三沒有繼續這樣下去,反而是停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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