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裏過了十五就不經過了，一眨眼就到了二月，二月裏有些人家已經開始給留種的花生去殼了，傅翎川也剝了一些種在空間裏，不過空間作物成熟太快了，傅翎川一個人累得半死才終於收完第一批成熟的作物。不是不想讓溫雅進去，可這空間認主了，不管傅翎溪怎麽試就是不能把溫雅帶進去。 收完花生傅翎川從空間出來，這幾天都是溫雅做飯，傅翎川累的腰都直不起來了，出來就攤在椅子上，溫雅端了水給他，“先喝杯水吧，川哥，飯很快就好了。” “嗯。”傅翎川從椅子上直起腰，“來，讓我抱抱。”溫雅過去讓他抱住，胳膊輕輕環在傅翎川脖子上，“川哥，你別太累了，下次種少一點吧。” 傅翎川整個人埋在他身上，“嗯，收完這些就不種這麽多了，歇歇去鎮上賣吃食。” “嗯。” 空間成熟了很多蔬菜，傅翎川打算賣麻辣燙，骨湯麵暫時不賣了，一個鍋爐做起來太慢，傅翎川尋思再去傅虎家訂做一個，竹筒還要再做一些，還有丸子麵條…要做的太多，得趕緊賺錢啊，今年至少要把房子蓋起來，可能的話還要去鎮上租個店鋪，總推著車往鎮上去太不方便，而且溫雅腿還不好。需要做的太多，傅翎川想著找幾個人幫忙，不過快趕上春種了怕是不好找人。 他把這事和溫雅一說，溫雅想了想說道，“可以找小溪啊，找他做竹筒，這個不用怎麽動，坐著也能做。”傅翎川尋思著行，剛好他腿傷了，一直在家不幹活的話顧氏看他不順眼少不了找他麻煩，讓他做竹筒說不定還能攢點私房錢。 其實他想多了，顧氏不可能讓他天天閑著不幹活，至少一家人的衣服是傅翎溪洗的，用顧氏的話說就是，他是腿壞了又不是手壞了。不過顧氏也不敢太難為他，畢竟腿壞了的話以後不好找人家。 說幹就幹，他們找了傅翎溪做竹筒，和他說了一些做的技巧，傅翎川還囑咐他用不能做竹筒的筒節兒做竹簽，最後趁顧氏不注意塞給他一包小零食，“沒事的時候吃。” 找完傅翎溪他們又打算找個人幫忙製作丸子一類的。想了想還是杜若最合適，一來張屠戶家有各種肉，二來他家地少，春種幾天就幹完了。 這麽想著傅翎川打算去張屠戶家說一聲，中途被王進多拉去做苦工了隻能以後再去，不過他幸好沒去，因為張屠戶家正在上演“家事”…… “這麽多天了，你氣還沒消啊？”杜若看他冷著一張臉就來氣，有什麽不能說出來嗎，非要憋在肚子裏。 張屠戶還是麵無表情，“沒生氣 。” “沒生氣？你看看你那張臉，兇神惡煞的，能嚇死個人。”他語氣不好，這幾天一直小心翼翼地順著他，他也累了。 “兇神惡煞？”張屠戶蹭的一下站起來，他從小長得就兇，還因此早早被家裏分了出來，平生最忌諱別人說他長得兇，“我一個殺豬的，是兇神惡煞，當然比不上那位富家少爺，處處都好。” 他站起來怒目圓瞪，杜若一時被他嚇著了，“好好的提他做什麽！” “提他做什麽？”張屠戶一把摁住他的肩，“你不是忘不了他嗎？不多提提怎麽記得牢啊！” “你放開我！”杜若掙開他，“我什麽時候說忘不了他了？” “你是沒說，但你表現的是。” “表現？”杜若問他，他這時候已經有些冷靜了，“我怎麽表現了？” “怎麽表現？這還要我說嗎？” 杜若瞅他，“說，一樣一樣說！” 杜若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徹底惹怒他了，“好，說就說！” “第一，你為什麽不想懷我的孩子？第二，你平日為什麽對我愛答不理的？第三，”他看看杜若的臉色，怕真惹惱了他，“我救你的時候你為什麽衣不蔽體的？” 杜若聽他說完坐在那兒麵色冷漠，過了一會兒問他，“說完了？” 張屠戶雖然心裏有點沒底，不過他輸人不輸陣，“說完了。” “說完了就行。”他站起來麵朝著張屠戶，“張祿宗，這些話我就說一次。”他第一次叫張屠戶的名字， 張屠戶覺得他眼睛有點紅，他想收迴剛才說過的話，剛開口卻被打斷了，“我知道你怎麽想我的，跟人私奔被人拋棄，被你救卻又跟了你，你覺得我水性楊花……” “我沒這麽說！” “你是沒這麽說，你隻是這麽想，不止你，你們全村都這麽想。”他眼瞪著張屠戶，張屠戶被戳中了心事一時不知道怎麽反駁。 杜若一看他愣著就知道自己說對了，他又接著說，“你還有一件事沒說，我沒有耳後的孕痣，你覺得我不幹淨，對不對？” “我……”他想說自己沒這麽想，可他確實想過，最後隻能低下頭。 “你這麽想是應該的，因為我……” “別說了！”張屠戶突然起來一把抱住他，“是我想岔了，那時候沒人願意跟我，你卻願意，我，我……你那麽好，長得好，識字，還是大戶人家的哥兒，我配不上你，就覺得你一定是，一定是那什麽才願意跟我的。” 杜若推開他，“那現在呢？你想通了？” “想通了。” “行。”杜若轉身就要去收拾東西，“想通了就和離吧。” “你說什麽那！”張屠戶拉住他，“我怎麽可能和你和離！咱們都一起過日子這麽久了。” “不是想通了嗎？是我配不上你，而不是你配不上我。不和離你不委屈嗎？娶了個別人用過的……” “我不準你這麽說自己！”張屠戶捂住他的嘴，“你就是最好的，咱不鬧了，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這樣了。”他快急死了，好不容易娶的夫郎要是沒了他得哭死。 “你把他忘了，我以後一定比他之前對你還好，我雖然長得不如他，但是我會殺豬啊，我一定把你養的白白胖胖的，不讓你受苦。”他話說的大義淩然，“再說了，糟糠之夫不可棄，你陪著我從什麽都沒有被趕出家門但現在的青磚大瓦房，我要是拋棄你，那不是畜生不如嗎。” 杜若繃不住臉上的笑了，他本來就是想嚇嚇他讓他把心裏話說出來，省得兩個人之間老是有隔閡，“養的白白胖胖是要幹什麽？當成豬肉賣嗎！” “不是不是！”張屠戶看他笑了，他到嗓子眼的心髒終於放迴了肚子裏，“白白胖胖的福氣好。” “也不知道從哪裏學來的歪理。” “嘿嘿”張屠戶走過去緊緊抱住他，“我記得剛見到你那會，你雖然衣服破，但看起來就和我們不一樣,而且經常冷著臉，那時候我都不敢看你，不過那時候我就覺得你和我們村的那些小哥兒不一樣，你不會罵人，不會背後議論人，也不會撒潑。我，我就很喜歡。” “後來呢？” “後來就把你娶迴家了啊！” 杜若抬起頭瞪他，“我是說後來我什麽樣啊罵人？背後議論人？還是撒潑？” “都不是。”張屠戶摸摸他的臉，“你變成了我夫郎，再也沒人伺候，還要反過來伺候我，寫字的手開始撿柴火，開始為我洗手做湯羹，開始，”他想了想，“開始變成了一個莊稼漢的夫郎。” 他注視著杜若，眼裏深情款款，杜若迴望他，“都是我願意的。”他從來沒聽過杜若這麽溫柔的說話，心都快化了，“嗯，咱，咱以後都好好的。” “嗯。”杜若把他摁到凳子上，湊到他麵前說，“其實，我從出生就沒有孕痣。”說完也不管呆住的男人，拍拍他的肩，“我去做飯了，你自己慢慢待在這吧！”第14章 傅翎川中途被王進多拉去幹活，說是要在家裏隔個屋子，中午就在他家吃的飯。吃完飯傅翎川尋思去找張屠戶說下做丸子的事，還沒到他家就碰到他出來。 “張哥，你們家打算種幾畝花生啊？” 張屠戶也不知道在家幹了啥，二月裏居然出了一頭的汗，他抬起袖子擦擦汗，“我家地少，就種一畝。” “那正好，我想請哥夫郎幫我個忙。” “你說。” “我打算賣新的吃食，需要做大量的丸子，可能還要長期做，尋思你家花生種的少的話哥夫郎估計有時間，而且還聽別人說哥夫郎手藝好，我就想著請他幫忙做。” 張屠戶一聽笑了，“你從哪兒聽的？他手藝差的很”聊到自家夫郎，張屠戶就來勁了，他拉著傅翎川去他家，“走，去我家坐會兒吧，我和你說，他做的東西那隻是能吃而已，還是這幾年手藝才好了，剛開始那會比我還不如呢！” 傅翎川聽他這麽說才想到杜若是大戶人家出來的，不會做飯也是應該。 “不過我夫郎做丸子應該可以，他調餡好，隻有做包子是最好吃的。”說開了話，張屠戶一提自家夫郎臉上那笑都控製不住。 傅翎川看他笑得一臉蕩漾，尋思有啥好笑的，誰還沒有個夫郎呢！ “那就麻煩哥夫郎了，工錢就按二十文錢一天如何？” “行，我迴頭和他說。” “那我迴去了，不打擾你忙了。” 他走之後張屠戶找了杜若，“川子找你做丸子，說是做吃食要。” “嗯。” “他說一天二十文。” “二十文？”杜若想他有錢燒的，“你答應了？” “答應了。” “怎麽能答應呢！”杜若瞪他，“這不明擺著賺人家便宜嗎。” “咋就賺他便宜了，我夫郎那是誰都能雇的起的嗎！” “……”行，和這個人是說不清的了，“幹活吧，改天我去找他說。” 幫著王進多家做了幾天活兒，認識了王進多他大哥和他四歲的小侄兒，他大哥就是個普通莊稼哥兒，幹活勤快，手腳麻利，那小侄兒皮的很，溫雅一天不幹別的光追著小屁孩後邊跑，最後還是王進多看不下去了去恐嚇了哪小孩一頓，“小牛牛，你要是再到處亂跑以後就再也沒有好吃的了，我告訴你，你最近吃的可都是你川子叔叔做的，你再欺負人家夫郎小心沒有好吃的了！” 小孩子那真是吃比天大，聽見沒好吃的了使勁點點自己的小腦袋，保證再也不亂跑了。倒是安分了一天，第二天又開始到處亂跑，溫雅追他的時候剛好被他親爹撞上，他爹做完了家裏的夥計來幫自己夫郎家，進門就看見自己家小子滿院子亂跑，後麵還跟著個跛腳的小哥，小孩屁股立馬被打了幾個巴掌印，“讓你皮，再給老子亂跑？” 他動作太快溫雅想阻止都來不及，小牛牛看見自己爹高高興興跑過去卻被揍了，立馬不幹了，開始哇哇大哭，溫雅慌慌張張得哄，他爹不管他，還對溫雅說，“不用管他，他就是鬧呢，讓他哭，哭累了就好了。” 王竹多聽見哭聲以為出了啥事，洗洗手出來看見自家漢子揍小孩溫雅還在哄，也過去和溫雅說，“聽他爹的，不用管他。” 又轉頭和自己漢子說，“去叫進多他們停下吧，休息會兒飯也快好了，下午再幹。” “行。” “走，雅雅，咱去做飯，讓這小屁孩子自己哭。”說完拉著溫雅就走，“你呀，太慣著他了，小孩子你越理他啊他就越鬧你，你不搭理他他沒人鬧就不鬧了，等你自己有孩子就知道了……” 自己有孩子，，，溫雅想了想剛才小牛牛他爹揍他的時候，又想了想傅翎川，川哥不會也這樣揍自己孩子吧？撈起來放腿上啪啪兩巴掌再放下，他想想傅翎川做這個動作不自覺就笑出了聲。又想他肯定不會揍小孩子，川哥那麽溫柔，肯定對小孩子也特別溫柔。 過了幾天大多數人家都種完了花生，傅翎川打算開始做吃食了，杜若來找過他說一天二十文太多了，十文就行，傅翎川不同意，又和他說自己還要用他家的肉找他正好還圖個方便，二十文不算多，杜若才作罷。 二三月也沒什麽蔬菜，他們這裏的氣候基本相當於華東地區，四月才會迴暖，傅翎川沒辦法，就在茅草屋旁邊圈了一塊地，打算弄個簡易版的大棚，種大棚蔬菜。他們住的地方離村子遠，地也便宜，傅翎川直接找村長傅遠把房子周圍一大塊地都買下來了，雖然便宜買地也花了他大半積蓄，傅翎川看看瞬間扁了的錢袋子，感慨幾聲，唉 ，花錢容易賺錢難啊。 地買下來就要搭大棚了，傅翎川也不知道具體的大棚需要用什麽，他隻能想到保暖和提供二氧化碳，保暖的話找些稻草應該就行，二氧化碳的話，養點動物，不過養動物的話得和蔬菜隔開，還得經常通氣，不然進去得熏死個人…… 大棚得搭的大一點，自己一個人是不行的，得找村裏的人幫忙，唉，又是一筆錢啊。暫時就先賣肉夾饃，再做點別的小玩意賣，等賺夠了錢再把大棚搭起來。 第二天天不亮他們就起了，溫雅前一晚上已經發了麵，起來直接做餅就行了。傅翎川負責煮肉，小丸子等去鎮上的時候順路去張屠戶家拿，賣的時候熱一下加上調味料就行了。做完天大亮了，他倆飯也沒吃直接就往鎮上趕了，鎮上的人普遍比村裏起得晚些，他們趕到可以趕上飯點。 位置還是以前的位置，去到那兒就有人和他們打招唿，傅翎川都笑著迴了，把東西收拾出來也有人來買了，有個大爺來買肉夾饃說是隻要肉，傅翎川問他怎麽隻要肉，那大爺笑笑說自己老伴牙口不好，這裏肉煮的火候好不用嚼嘴一抿就爛了，味道還好。傅翎川聽了心想做個鹵肉也是挺好的。 等以後在鎮上租了店鋪倒是可以嚐試下，現在是有心也無力。不過傅翎川這時候十分慶幸自己出生在農村，從小到大幹了許多活兒，也學到了很多東西，才可以在這個異世活下去，還會越活越好。 跟在他身邊久了溫雅也不那麽怕人了，傅翎川炸小丸子他就在一邊做肉夾饃，做完再裝到油紙包裏遞給人家，遇到能聊的客人還能和人家聊上幾句，傅翎川對於他這種變化樂見其成。 鎮上人流量大，他倆一早上也沒做多少東西，肉夾饃和小丸子不一會兒都賣完了，和沒買到的客人好聲好氣地說了明日再來，傅翎川心血來潮打算領著溫雅去小酒樓裏吃個飯。 得先看看這裏的人水平如何才能知道自己做的會不會受歡迎，雖然傅翎川對自己的手藝有信心，不過了解一下行情總歸沒錯。 他們去了一家小酒樓，傅翎川怕去大酒樓一上午忙活的錢不夠花的。鎮上客流量大，這家酒樓應該還不錯，傅翎川他們去的時候大堂已經快滿了，傅翎川領著溫雅找了個地方坐，店小二不一會兒就來招唿，“二位客官吃點什麽？” 傅翎川看看溫雅，溫雅衝他搖頭，要不是他非要拉著溫雅，溫雅是不會來的，在溫雅眼裏去酒樓這種行為是鎮上的富戶才會做的，他不明白傅翎川非要拉著他來幹嘛，不過他一貫不會反駁傅翎川。 傅翎川以為他又害羞了，也不難為他，想了想對店小二說，“那就隨便來一個葷菜兩個素菜吧，再要兩碗白米飯。” 反正他倆沒啥忌口的，酒樓一般也會上自己家的特色菜或者做的很好的菜。 “好嘞，客官稍等。” 小二走了溫雅湊過去問他，“川哥，幹嘛非要來酒樓吃啊，聽他們說酒樓可貴了。” “先嚐嚐別人做的才知道自己做的好不好啊”他拿溫水洗了洗桌上的筷子，“正好也中午了，餓著肚子趕路可不好。” “好吧。”溫雅坐著左瞅瞅右瞅瞅，“這兒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