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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把小船劃到岸邊,身上的衣服早已被風吹幹了大半。夜冰初整理一下自己的發髻,想沿著來時的路迴芷蘭苑,隻是這皇宮中的路四通八達,上岸的地方與來時不同,要弄清楚並不是一件易事。


    “娘親,我要我的娘親!”一陣哭聲傳來,夜冰初循聲找去,正看見一個肉嘟嘟的團子靠在小亭的一角哭得傷心。


    “公主,越嬪娘娘這次犯得是毒害太後的大罪,恐怕是在劫難逃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嬤嬤勸道,看見慕容冰初過來,身子僵了一下,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孫嬤嬤,你跪她做什麽,她是個冒牌貨,堂堂嫡公主哪裏會有她這麽狼狽。”夜璿不等老嬤嬤行禮,嘟著小嘴瞪了慕容冰初一眼。


    孫嬤嬤聞言會意,客氣地笑笑,“原來是三公主,前幾天還聽說公主病了,公主的身子還沒有大好,還是不要四處走動,免得又招了風寒。”


    夜冰初溫婉地一笑,“讓孫嬤嬤掛念了,芷蘭苑的事情再多,總比不上越嬪宮裏。”孫嬤嬤幹練老成,越嬪那個蠢女人運氣倒是不錯,生的一個小丫頭機靈可愛,還能得這樣的忠仆服侍。


    “你這個壞女人!”夜璿忽地站起身來,指著夜冰初罵道,“都是你陷害我娘親,蝴蝶群飛的靠枕我娘親從未沾手,是你們故意陷害她的,這樣惠妃就能免責了是不是?”


    夜璿抬腿就要踢,被孫嬤嬤強拉住摟在懷裏,“小公主你莫要胡說,這件事情皇後娘娘自有定奪。”


    “等到她定奪,那就等著給越嬪收屍吧?”夜冰初冷笑一聲,向後退了幾步,有些忌憚地看著夜璿。如今這幅身子才是真正的弱不禁風,剛才幸好沒挨夜璿那一腳,否則還不知道要疼多久。


    別看夜璿人小,她看得卻比一般人都透徹,既然這小丫頭與自己有緣,不如略微指點她一二。


    夜璿聽到皇後恨恨地咬了咬牙,眼淚已經在眼眶裏打轉,仍舊強忍著大聲道:“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你巴不得我娘親出點什麽事,好趁火打劫。”


    “你有什麽好打劫的?”夜冰初上上下下把小丫頭打量一遍,除了一堆肥肉以外還真沒什麽好打劫的。


    她眉毛一挑,衝著小丫頭勾勾手指,“我跟你娘親無冤無仇,害了她對我也沒有什麽好處,現在我倒是有一計,或許能幫到你也說不定。”


    夜璿猶豫了一下,慢慢地湊了過去,嘴裏嘟囔著:“你能有什麽好主意。”


    夜冰初淡淡一笑,附在小丫頭的耳邊把心裏麵的計劃細細說出,夜璿聽得一愣一愣的,最後隻呆呆地問了一句:“這能行嗎?”


    “你說呢?”夜冰初鄭重其事地拍了拍夜璿的肩膀,“皇後想借這次的事情好好懲治惠妃,招招都是狠招。現在到了越嬪身上也是一樣的,身為皇後,治理後宮總不能有失偏頗。”


    “我不是不知道皇後有多壞,是我不相信你。”


    “你覺得難道我會把自己往火坑裏麵推?”夜冰初狡詐地笑笑。


    夜璿看了孫嬤嬤一眼,這個三姐姐怎麽一會兒一個樣,還有她口裏那個惠妃,那不應該是她的母妃嗎?娘親常說芷蘭苑裏麵的娘倆都是掃把星,莫非掃把星們都這麽不懂禮貌?


    別看夜璿年紀小,宮裏的許多事她比誰都清楚,慕容冰初一邊跟著她往太後宮前去,一邊聽著她眉飛色舞地講故事,對後宮當中的事情也了解了一個大概。


    惠妃,也就是自己現在的娘親原是太後的遠親,惠妃入宮是太後的主意,也曾經有過寵冠六宮風光無限的好日子。可是後來不知為何惠妃和皇帝一朝決裂,皇帝執意要把惠妃放出宮去,是太後執意要把她留下的。自那以後,惠妃在宮裏的地位一落千丈,太後看在眼裏卻也有心無力。


    “宮裏的事你知道的這麽清楚,那你可出過宮?”夜冰初若無其事地問。


    “出宮?”夜璿抬頭看一眼頭頂四四方方的天空,“皇宮這麽大,還有那麽多好吃的,我出宮做什麽。”


    夜冰初淡淡地一笑,抬頭看見一個老嬤嬤迎了過來,“參見公主殿下。”


    “皇祖母的身子可見起色?”夜冰初挺直了腰板,原主成天呆在芷蘭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自己的麵貌和嫡公主夜花語相差無幾,很少有人能分得清楚。


    冒充嫡公主可是死罪,夜璿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上,看老嬤嬤臉上沒什麽異樣,才擺擺手道:“英姑姑快快請起,我和姐姐今天來就是想看看皇祖母,快帶我們進去吧。”


    “二位公主,皇後娘娘剛還念叨你們呢,隻是現在……”


    “現在怎麽了?”夜璿看老嬤嬤猶猶豫豫,急急忙忙問道。


    夜冰初從身後扯一扯夜璿的裙子,這丫頭也太心急了吧,平時看她那麽機靈,隻是一關係到越嬪,未免關心則亂。


    “英姑姑有話不妨直說,這次惠妃的事情讓皇祖母掛念,如今案情有了新的進展,母後特意讓我來向皇祖母細細迴稟。”夜冰初別有深意地一笑。


    太後和惠妃是遠親,她既然能違逆皇帝的意見把惠妃留在宮裏,如今惠妃被皇後關押,太後不可能不擔心。


    “這,”英姑姑猶豫一下,展顏而笑,“二位公主裏麵請吧,隻是歆武國的使臣也在,公主恐怕還要稍等片刻。”


    夜冰初微微一笑,拉著夜璿的手進了太後的寢宮。


    太後正懶懶地歪在軟榻上,屋子裏正稀稀落落地坐了幾個人。


    “孫兒給皇祖母請安。”夜冰初和夜璿齊齊拜倒,眼角的餘光瞥見靠近太後的位子上一左一右坐了兩人。右邊的是一位溫文爾雅的白麵書生,左麵則是一個濃妝豔抹的外族女子。


    這兩人氣度不凡,身上的衣服都十分華麗,穿的鞋子也是由金絲製成。


    “豔俗!”夜璿邊起身邊嘀咕了一聲,剛站起來就被夜冰初一腳絆倒在地上。


    “璿兒,你……”


    “求皇祖母放過娘親!”夜璿撲倒在太後跟前,立時間聲淚俱下,“都是璿兒的錯,璿兒不該拆開那個攝魂草的香囊,不該碰皇祖母的靠枕,皇祖母要殺要剮都是璿兒的錯,求皇祖母放過娘親。”


    “是你放的攝魂草?”太後眉頭一蹙,很快明白過來夜璿的意思。


    前些日子是太後的壽辰,惠妃親自送來繡出來一個蝴蝶群飛的靠枕,惠妃的繡功在宮中一枝獨秀,太後自然愛不釋手。可沒過多久,太後突然病倒,太醫竟從那個靠枕上查出來攝魂草的藥粉。


    此事一出,惠妃自然脫不了幹係,就算太後不想追究,皇後那裏卻也抓住不放。如今又聽說有新的證據證明惠妃無罪,所有的事情都是越嬪一手策劃的,究竟是峰迴路轉還是有人故意為之,太後心裏明鏡一般。


    “孫兒說的句句屬實。”夜璿煞有其事地點點頭,淒淒慘慘地哭起來。


    “皇祖母,孫兒覺得……”


    “越嬪之事的確有些蹊蹺。”不等夜冰初說完,一邊的男子施施然道,“內宮當中的事情我本不該插嘴,隻是小公主年幼,皇帝憐惜她們母女,越嬪不會自尋死路。”


    太後垂下眼瞼,一臉的疲憊。越嬪是不是有罪她心裏清楚,可是若是不能定下越嬪的罪名,惠妃就脫不了幹係。


    “請太後三思,給小公主和越嬪一個公正合理的處置。”那男子緩步上前,一腳踩在夜冰初的裙角上。


    “實在抱歉……”男子慌忙閃身,又一腳踏在夜璿的裙子上。


    “太子殿下,我的裙子!”夜璿無奈地歎口氣,擦一把臉上的淚珠。


    長孫儒若的臉微微紅了一下,急急忙忙地向後退去,卻不巧又撞在前來服侍太後喝藥的宮女身上,一碗滾燙的藥就這麽毫無懸念地朝他灑過來。


    “太子殿下。”夜冰初好心拉了他一把,讓他避開那一碗滾燙的藥,她強忍住笑,心中暗歎,好歹也是一國太子,竟然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出這麽多狀況。


    “咳。”一邊的豔妝女子咳嗽了一聲,站起身來,“太後見諒,我這個哥哥丟人都敢丟到太後麵前了,真不該和他一起出來。”


    “無妨,蘭澤國和歆武國一衣帶水,本就是一家人。”太後慢慢地坐直了身子,衝著夜冰初和夜璿點點頭,“你們兩個也起來吧,越嬪的事情我自會讓人徹查,如果越嬪是無心之失,我不會怪他。”


    她又看向夜冰初,一臉的欣慰,“花語,你母親治理後宮多年,這些年都沒出過什麽亂子,隻是有些時候未免過於嚴厲。我本來還擔心你母後的處事方法對你有所影響,現在看來,你比你母後更勝一籌。”


    “多謝皇祖母。”夜璿臉上的愁雲立消,好奇地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的歆武國太子長孫儒若。這一看不要緊,立時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長孫儒若生的唇紅齒白,一雙桃花眼含情脈脈,一舉一動都帶著一種儒雅的詩書氣質,當真是越看越喜愛。


    夜璿心中竊喜,隻是怎麽這小白臉的眼睛卻往別的地方看呢?


    “多謝公主殿下。”長孫儒若緩步上前,一雙桃花眼把柔柔的目光落在夜冰初身上,“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一笑傾人國,再笑傾人城。美哉,妙哉!”


    長孫儒若幽幽地道,突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求太後給我和大公主賜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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