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萬春長公主賞花宴的時間到了。


    一輛不起眼的青油馬車正朝著公主府駛去,車裏坐的正是趙玨和顧衍之,兩人正準備去參加萬春公主的賞花宴。萬春公主是熙寧帝的姐姐,如今這場賞花宴正是萬春公主為她幼子相看媳婦而舉辦的,與其說是賞花宴倒不如說是相親宴。


    “衍之,等會兒我用智腦給你拍下來給你看,你在馬車裏乖乖等我,不要亂跑知道嗎?”趙玨再三叮囑道。


    在京都趙玨深深體會到了權勢的可怕,現在他雖然在太子那裏掛上了號,但歸根究底在整個京城不過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卒,誰也不會將他放在眼裏,若他帶了顧衍之進去,顧衍之要是被誰看中了,以他現在的權勢根本就護不住顧衍之,為了安全起見,他唯有讓顧衍之留在馬車裏。


    “我知道,不會亂走的。”顧衍之對趙玨像叮囑小孩子一樣叮囑他,略有幾分無奈。


    其實這也怪不了趙玨,自打上一世顧衍之變成一隻山雀學會飛後,這輩子變成汪星人更是肆無忌憚的做著各種實驗,由不得趙玨不擔心,他捏了捏顧衍之的耳朵,起身整理好儀容後,便出了馬車,一個青衣小廝忙上前來引著趙玨去了花園。


    大曆朝男女大防雖然嚴,但並不是不能通融的,就比如這次賞花宴,為了方便大家相看女婿媳婦,就特意將男女席位設在了花溪兩邊,這樣也好隔溪相看。


    青衣小廝將趙玨領到花園後,傅耿和傅燁兄弟這兩兄弟眼尖的看到他了,迎上前來將趙玨介紹給眾人。


    趙玨的臉看著陌生,但他全身上下的衣服飾品可不凡,皆是洛棕賜下之物,眾人不管心裏怎麽想,但看著趙玨一身行頭,再加上榮國公府這塊招牌,不管眾人心裏有什麽想法,表麵上都釋放了自己的善意。


    趙玨一邊和眾人聊著天,一邊不著痕跡的看著花溪對麵的女眷,尋找著陳氏的身影,很快趙玨便看見了被一群夫人簇擁著的陳氏,她出身安國公府,如今是威勇侯夫人,夫妻恩愛,兒女前程遠大,站在一群夫人中間很是風光。


    找到陳氏的蹤跡後,趙玨又尋找著吳天錦的身影,在看到玩在一起的幾個孩子後,他快步走了過去。趙玨此舉當然不是喪心病狂的要對吳天錦一個孩子下手,隻是想要嚇嚇陳氏而已。


    在吳天錦附近尋了一處不遠不近的位置坐下來後,趙玨唇角一勾,露出一個暖如春風的笑容來專注的看著吳天錦。


    遠處毫無察覺的吳天錦正和幾個小夥伴玩的開心,臉上帶著天真無邪的笑容。


    陳氏好不容易得了這個兒子當真是捧在手裏怕碎了,含在嘴裏怕化了,即使隔得不遠,她也要時不時的看上吳天錦一眼才放心,這次在賞花宴也不例外,她習慣性的往兒子那邊看了一眼,卻在收迴目光的時候頓住了。


    她是眼花了嗎?


    怎麽那人看著那麽像吳天寶?


    陳氏盯著遠處看了一會兒後,終於確定了對麵的人就是吳天寶,她唿吸一滯,還來不及細想被逐出宗族的吳天寶為什麽有臉出現在這賞花宴上,就連忙使喚著丫鬟去將吳天錦叫過來。


    很快一臉懵懂的吳天錦就被陳氏的大丫鬟春娟抱了迴來,陳氏檢查了一遍,發現吳天錦毫發無傷後,這才鬆了口氣。


    “母親,你怎麽了?”吳天錦敏銳的察覺到陳氏的不對勁。


    “你好好的,娘沒事。”陳氏勉強擠出一抹笑容來後,又朝著剛才看到吳天寶的方向看去,卻再沒有吳天寶的身影,那就仿佛是陳氏的錯覺一樣,然而不管是不是錯覺,陳氏都將吳天錦拘在身邊,不敢再讓他去玩,生怕吳天錦遭了別人的黑手。


    萬春長公主的宴會,身為楚王妃的吳天香自然是要來的,她一到還來不及同人寒暄就看見了臉色蒼白的陳氏正摟著吳天錦,忙走過去一邊抽出帕子給陳氏擦了擦臉,一邊問道:“母親,怎麽了?”


    看著女兒,陳氏心中稍定,“天香,我……我剛才好像看見天寶了。”


    “看見又怎麽樣?母親,他是自己不學好,落到那樣的地步,怎麽也怪不到你身上。”吳天香不明白陳氏提起吳天寶就害怕,不過為了安撫陳氏,她說道:“母親,你放心,我會遣些人手保護天錦,不會讓人有機會下手的。”


    吳天香也明白,有些人是不能以常理來推斷的,吳天錦是她的弟弟,她是不會讓人有機可趁傷害他的。


    聽到吳天香的保證,陳氏心中的石頭總算落地了,她的楚王女婿還是很有本事的,猶豫了一會兒後,陳氏問道:“天香,你能不能打聽打聽天寶的事情?”


    “打聽他做什麽?母親,他過得好過的壞,與我們有什麽關係。再說……”吳天香的話說到一半,看著陳氏惶恐的樣子,忙說道:“母親,那你看這樣好了,我讓人去打聽打聽。”


    不過是讓人去跑跑腿罷了,就當哄母親開心。


    陳氏知道女兒的本事,頓時安了心,拍了拍吳天香的手說道:“天香,這件事你可一定要查清楚啊!我就等你消息了。”


    吳天香笑了笑,說道:“母親放心,我一查到就讓人給你送信來。”


    趙玨自是不知道陳氏和吳天香的一番對話,他聽著任務完成百分之三的提示音,心情明朗了起來,便通過係統功能通顧衍之說道:“衍之,我還什麽都沒做呢,任務就完成了百分之三。”


    顧衍之也跟著高興起來,“做賊心虛都這樣,若不是陳氏自己心裏有鬼,看見你她也不會東想西想,以至於嚇到了自己。”


    “我也是這樣想的,剛才的畫麵我用智腦錄了下來,等會兒出來再給你看。”趙玨在衣服裏麵特意縫了一個夾層,裏麵放著他的智腦,自從挖掘出智腦的照相功能後,又發現了錄像功能,智腦錄像可比手機先進多了,直接可以將掃描範圍類的畫麵錄下來,除了陳氏之外,趙玨還錄了公主府不少名花。


    “好,我等你給我看。”


    聽到顧衍之帶著笑意的聲音,趙玨心情越發愉快了起來,突然,一個驚疑不定的聲音在趙玨身後響起,“天寶?”


    趙玨迴頭就看見了一個穿著紫色蝠紋衫的中年男子站在身後,一臉的難以置信,這人正是原主的父親威勇侯,他顯然不明白趙玨為何能出現在萬春長公主的牡丹宴上。


    原主對威勇侯的感情是複雜的,幼年之時他對威勇侯十分孺慕,希望長大後能成為威勇侯這樣的男人;可後來有了吳天錦之後,威勇侯對他逐漸淡漠疏離,讓他很傷心;而陳氏對他算計時,若威勇侯對他但凡有幾分關心,也能發現他的不對,可威勇侯沒有;再後來被逐出宗族時,威勇侯的冷漠無情也讓原主斷了對他的最後念頭。


    “天寶,你怎麽會在這裏?”看著趙玨那雙波瀾不驚的眼神,威勇侯也冷靜了下來。


    “怎麽,我就不能來嗎?”趙玨似笑非笑的看著威勇侯。


    “不,不是!隻是……”威勇侯有些尷尬的說道。


    趙玨接過他的話,“隻是像我這樣被逐出宗族的人,最好像見不得光的老鼠那樣,一輩子躲在陰暗的角落,免得給你丟人現眼,對吧?!”說實話,威勇侯但凡關心一點原主,讓人注意點他,原主也不至於落到無錢看病等死的地步。


    趙玨的話讓威勇侯越發尷尬起來,在長達七年的時間裏,他一直都隻有吳天寶一個兒子,要說沒有感情顯然是不可能的!隻是威勇侯顯然是理智大於感情的,明知道吳天寶被逐出宗族後會落到怎樣的下場,他仍然放任了。


    因為天平的兩端重量並不相同,一邊是和吳天寶的七年父子感情,一邊是陳氏和她背後的勢力、還有女兒和楚王以及他期盼已久的嫡子吳天錦,這些人加在一起輕而易舉的就壓過了吳天寶,使得威勇侯放棄了吳天寶。


    心中有愧,威勇侯麵對趙玨的擠兌沉默不語。


    威勇侯不是自己的任務目標,因為原主的事情,趙玨對他沒有好感,和他說話也覺得是浪費口水,便另尋了一個安靜地方和顧衍之用係統功能私聊。


    賞花宴不久後,趙玨在得知陳氏又要去姚家老夫人的壽宴後,便和陳氏一前一後的到了姚家,姚家是新貴,院子並不大,院裏並沒有專門停放車馬的地方,趙玨到了之後,便站在馬車旁等著陳氏的到來。


    沒讓他等多久,威勇侯府的馬車就到了,最先下來的是陳氏的丫鬟,接著是陳氏,最後是奶娘抱著的吳天錦,一下車後,陳氏就立馬將吳天錦接了過去,自打在公主府見過趙玨後,她就非得要時時刻刻看到兒子在跟前她才能放心。


    不過陳氏顯然放心早了,她一轉身就看見不遠處正對著她笑如春風的趙玨,明明很好看的笑容,卻讓陳氏心裏瘮的慌。更讓她覺得不安的是,趙玨身上的穿戴,顯然是宮中的造辦處所出,尋常人家得了一件都要當寶貝的,吳天寶怎麽有能力穿戴在身上?


    忐忑不安的陳氏在參加完姚老夫人的壽宴後就得到女兒調查結果,越發心驚肉跳起來。


    吳天寶那賤種什麽時候巴上太子的?還弄了那樣的身份?


    一想到以後自己見麵還可能得叫吳天寶一聲叔叔,擔驚受怕好些天的陳氏終於在急怒交加之下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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