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邁出的腳步頓了頓,嘴角的笑有些不自然:“君……皇上他晚上來這裏休息?為什麽?”


    “娘娘是皇上新立的妃子呀,又是西涼的公主,皇上肯定不會虧待了你的,往日立了嬪妃都是要等三日後,等禮部上了品階報給皇上之後,才有機會被臨幸呢。”


    “……”


    茶茶還在繼續說,可我卻沒什麽心思聽下去,早在答應來大晉和親之時,我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


    我原本打算找了穆司府報了仇之後,再自盡身亡,希望能將西涼和這件事撇開,應該到死也不會和君墨發生什麽。


    隻是我沒有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麽快。


    後悔麽?我不後悔,自從慕容熙救了我之後,我就清楚的知道,我這一生,不再是為自己而活,我現在的心願,隻是想為阿娘和全村報仇而已。


    沐浴的時候,我讓茶茶出去了。


    來之前慕容熙交代過,我這一身的傷痕,盡量別讓其他人看到。


    茶茶在水裏放了新鮮花瓣,很香,氤氳的水汽將屋子籠罩起來,入眼之處,顯得朦朧不清。


    我把貼身的衣物脫下,腳剛碰到了熱水,窗戶處傳來吱呀一聲,似有人進來,我扯過一旁的外袍,迅速將自己裹起,可還來得及出手時,已經被來人扼住了命脈。


    “第一天就暴露了功夫,你說我該如何對你?”耳邊響起的是君墨染了笑的嗓音,可他周身的氣息,卻淩厲的可怕,似乎下一秒,我就能輕易死在他手上。


    我抿了抿唇,平靜開口:“皇上多慮了,我小時體弱多病,父王將我交由武將撫養,才懂一些防身的皮毛。”


    “是麽,那你這一身傷痕又該作何解釋?”


    “學功夫,自然是真刀真槍,受些傷也再正常不過。”


    君墨輕笑出聲,將我鬆開:“伶牙俐齒。”


    我不甘示弱的看著他:“皇上偷看別人洗澡,又該作何解釋。”


    君墨唇角一挑,坐在木凳上,抿了一口茶後,才看向我:“你是朕的妃子,朕不過是看你洗個澡而已,再正常不過。”


    他將我的話,又還了迴來。


    我舔了舔牙,問道:“茶茶不是說皇上晚些時候才會過來歇息麽,怎麽天還未暗,便到清秋殿來了?”


    “你可是不想朕來?”


    “……平安不敢。”我長年與劍相伴,不善言辭,卻沒想到這大晉皇帝卻是一個能將文字琢磨出精髓的人。


    君墨握著茶杯的手頓了頓,黑眸微眯:“你叫平安?”


    “是,父王希望我一生平安,故此取名。”


    “這倒有意思。”


    我不知道他是覺得我的名字有意思,還是在嘲笑西涼一直渴求的平安有意思,但我覺得我一直裹著外衣和他聊天不怎麽好,便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我要沐浴了,皇上請離開吧。”


    他又笑了:“你似乎忘記我方才說過什麽了。”


    “那你愛看便看罷。”


    我把隔開浴桶和房間那道簾子扯了下來搭在了屏風上,再用了內力把屏風推至我和君墨之間,輕而易舉的擋住了他所有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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