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棄疾也在旁邊坐下,怎麽說呢,不愧是那個‘古惑仔文人’,剛經曆了如此悲催的事情,很快的就恢複了正常。


    他看看西門雪,再看看跟進來的十三娘,詫異道:“昨夜?”


    “這個,隻能說是機緣巧合。”


    寶玉把自己等人初來乍到,起了誤會的事情說了,辛棄疾就一副淒苦的樣子,等西門雪和十三娘出去了,臉色,就嘩的一下變成了蠻不在乎。


    “唿~~~”


    辛棄疾大鬆了一口氣,笑道:“寶玉兄不用介懷,十三娘說的沒錯,辛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多半都在秦淮河的,行文討好的花魁清倌,那是沒有一萬,也有八千。


    對了,改天介紹柳三變給你認識,那老頭兒比辛某還那個,不要皮臉,沒花銀子就在秦淮河住了一百多年……”


    說到這裏,辛棄疾連忙跟著道:“不過認識歸認識,可以一起遊玩、吟詩作對,但他不能幫你傳揚文名啊,寶玉兄應該是來爭奪我南寧國三元驕子的吧?將來還要爭奪跨世驕子的名號?要是柳三變這樣的學士出手幫你,南寧國,嗯,寶玉兄,說出來你也別介意,搶奪三元驕子的名號有規矩的,你們那邊沒有學士幫忙,南寧國也不會出動學士,有盛唐壓著呢。”


    “那要是有學士出手呢?”


    “三元驕子隻有三位,你占了一個就少一個,我們巴不得亂了規矩,這裏可是我們南寧國的地盤。”


    “明白了。”


    寶玉含笑點頭,對著辛棄疾遙遙舉杯。


    能夠給他說了這事,辛棄疾是要和他交個朋友了,他也就厚著臉皮愧受。


    隻是,寶玉有點無奈的看了辛棄疾的臉,


    這個朋友,有點黑……


    …


    出了秦淮河,辛棄疾還和寶玉一起走了幾步,那一身的黑皮膚,和寶玉的黑狐大氅、黑鶴手杖相映成趣,引來了大片大片的怪異視線。


    辛棄疾不愧是‘古惑仔文人’,一臉不在乎,直到道路岔了,才拱手告辭。


    寶玉等人繼續行走,發現南寧國的破空飛舟不少,價格卻昂貴到了百姓坐不起的地步。說來也對,別說是破空飛舟這樣消耗金精的交通工具,就算是馬車,普通的百姓也用不起。


    所以,南寧國的百姓比大周還差,很多人一輩子,都不會離開居住地的十裏方圓……


    寶玉一邊看這和大周完全不同,實際上在他眼裏都是‘封建’的舊社會景象,一邊感受那些湧入文宮世界的些許‘文名’。


    說是文名應該不太妥當,要說,也隻是在秦淮河傳揚出的些許義氣的名聲吧,


    這東西和他在大周得到的完全不同,讓他的文宮世界產生了一種,微妙到他完全不能理解的變化……


    “寶哥兒!”


    剛進白馬家的府邸,殷倩兒就花枝招展的迎了出來。


    昨夜剛見麵的時候還有點憔悴的樣子,今個卻是意氣風發,頗有種錢是女人膽的豪傑模樣。


    她帶了好些人給寶玉介紹,仆役丫鬟就不用說了,最關鍵的是她的小叔子白馬香義……


    “寶玉兄,他這名字,嗬嗬嗬。”


    西門雪怪笑起來,寶玉覺得這人的名字和自己以前的爵號聽起來差不多,挺有緣的,也就多看了兩眼。


    沒等認真打量了,突然有人扯著嗓子衝了進來……


    “夫人,大事不好了,老爺重傷,三百條花舫的契約文書也被人搶走了!”


    “什麽?”


    殷倩兒大驚失色,還沒忘記寶玉:“香義你招待寶哥兒,別的人,隨妾身去!”


    眼看殷倩兒帶人走遠,白馬香義欲言又止,巴不得要跟著去。


    寶玉笑道:“放心吧,最多是些銀錢上的事情罷了。”


    他讓知秋一葉查探過,南寧這做屬國的比大周的治安好了很多,法規也完善,他甚至想把南寧的法規和現代的結合起來弄去大周,應該會很不錯。


    可是白馬香義狠狠跺腳,搖頭道:“寶玉兄,重傷沒關係,有衙門處理吃不了虧,關鍵是那些文書!”


    “很重要?”


    “很重要,不隻是錢的事!”


    聞言,寶玉想了想,和西門雪等人對視而笑……


    西門雪怪笑道:“這裏不是大周。”


    薛道衡跟著道:“別人的地盤不好混,但也有一點好處。”


    寶玉撇撇嘴,“那就往快活裏做啊,人生三大快事,咱們不去湊個熱鬧,那就無聊了。”


    “什麽三大快事?”


    “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最後一件……給朋友出頭!”


    幾個人一起大笑起來,瞬間從原地消失。


    想做三元驕子的話要先名揚一郡,寶玉他們,巴不得出來個有份量的呢……


    就在寶玉等人消失的那一刻,白馬香義的身後站了一個老者。這老者一身員外銅錢服飾,雙手插進袖口,很是無趣的問道:“香義,你覺得這幾個人怎麽樣?”


    “挺有錢的。”


    白馬香義的眼睛裏全是銅錢。


    老者一巴掌拍在了白馬香義的腦門上,啐道:“錢錢錢,你們就知道銀子!你知不知道?這小子剛才救了辛棄疾!”


    “什麽?胳膊肘子往外拐?等他們迴來就把金子還給他們,揍人!”


    “還錢?”


    老者瞪大了眼珠子,“揍人可以,還錢沒門!”


    老者一副比守財老奴還貪財的樣子,捋著隻剩下幾根的胡子道:“算了,等他們迴來吧。要是他們真的是倩兒的親近人,老夫就護著他們奪這三元驕子,要是算不上親近的,老夫犯得著開罪那麽多人?”


    “給銀子也不行?”


    “這個……”


    老者眨巴綠豆大的眼睛,叭叭的眨……


    …


    寶玉等人很快趕上了殷倩兒,說了幾句,也就明白了事情的來由。


    要說白馬淳重傷,真個算不上什麽大事。


    白馬世家遷移到煙波郡的時候很是風光了一陣子,還拿下了秦淮河的一千多艘花舫,可是後來得罪了辛家,隻剩下三百條花舫不說,白馬淳也經常被人比詩,比詞,比上火了,那就挨揍。


    小長安的衙門會派人處理,對方也會按規矩賠銀子,然後,白馬家又要虧銀子,花舫還會被人侵吞。


    再然後,白馬淳就要跟人比詩,比詞,故意挨揍,得點周轉的銀子……


    噗~~


    西門雪有點無語的捂住了要笑的嘴,這白馬家,混得忒慘;


    寶玉則是覺得牙疼,那個辛家,不會是辛棄疾家的一門三進士吧?


    辛家的一門三進士,說的可不是隻有三個進士,而是辛棄疾的兄弟三人,全是威壓煙波郡的驕子,都是有資格往跨世天驕的路上走的那種了。


    這樣的進士,可不是一般的進士能比較的……


    “夠份量了,”


    薛道衡似笑非笑,要是把辛棄疾他們給碾壓了,寶玉直接就是煙波郡的頂級驕子。


    那麽,自然有了繼續下去的資格……


    寶玉翻了個白眼,他還真不想招惹了辛棄疾。


    五朝大家皆為我師,他這個當‘弟子’的踩恩師的腦袋,算個什麽事?


    …


    到了地方,寶玉很開心的發現,招惹白馬家的不是辛棄疾,而是辛棄疾的大哥辛飛瀾。


    有小長安的衙門出麵,辛家出了一個外門管事,賠了銀子,還了文書也就作罷,寶玉沒機會插手,幹脆在白馬家的花舫裏住了下來。


    他選的是最大的一條花舫,很意外的,這條花舫不接客,還得殷倩兒親自出麵才行……


    殷倩兒讓人上了美酒吃食,有點不好意思的搓手笑道:“這條花舫是妾身的,咱們的清倌人和,嗯,那些,很多人都想贖身走人了,妾身幹脆弄了十萬兩金的天價把自己摁在了花舫上,這才安了底下人的心。


    剛才著急,就是怕文書被人拿走,妾身也就真的淪落風塵了。”


    “這一招有點狠。”


    寶玉喝了一口酒,湊趣道:“不成功就成仁?倩兒姐,你對那個叫白馬淳的,就這麽一心一意?”


    “他救過我三次,每一次都差點丟了命,你說我真心不真心?”


    幾杯酒下肚,殷倩兒也放開了,“這事你不要管,也別想著踩辛飛瀾做煙波郡的驕子,這事急不來。”


    寶玉等人今個來了,殷倩兒也願意對他們推心置腹,把南寧國的事情一股腦的講了個通透。


    原來南寧國的學士、大學士,還有比較強悍的進士都在京城,留在各郡的隻有不滿四十歲的文人,而且,也隻有不滿四十歲,才有資格爭奪驕子的名號。


    這是官方認可的驕子名號,不是大周那種市井流傳的,就有大把的規矩在……


    殷倩兒指了指白馬家族府邸的方向,笑道:“南寧國的世家不多,煙波郡隻有六個,每一家留了一個學士看門,剩下的,最強也就是辛家三兄弟那樣的了……


    辛家三兄弟都是聖途進士,各自的道理、才氣的質量也是一頂一的,都可與越階對敵。


    嗯,老大辛飛瀾是立柱進士,但是,有過滅殺覆頂級別的在野進士的事跡;老二辛棄疾隻是個奠基進士,但是,據說實力不在辛飛瀾之下;那個老三……


    這個我也不清楚,隻是聽說,從來沒有見過,但是,肯定也不是個好相與的人物。”


    “挺厲害。”


    寶玉估量了一下,笑容特別微妙。


    覆頂級別的在野進士?這種貨色,他也不看在眼裏啊。


    普遍來講,朝堂進士可以越階對戰在野進士,聖途進士可以越階對戰朝堂進士,以他現在的實力,絕對不在當初和他對撞文宮的王成久之下。


    也就是說,他和辛飛瀾的實力,應該在伯仲之間……


    殷倩兒又喝了兩杯,似笑非笑的道:“以為就這樣了?辛家三進士做了好幾年的煙波郡驕子,卻沒敢去爭奪東八郡的驕子名號,東八郡的驕子啊,起碼也是架梁級別的聖途進士呢。”


    聞言,寶玉有點興奮,一口酒悶了下去。


    西門雪等人也是大口喝酒,全身的熱血都要燒透了……


    奠基、立柱、架梁、覆頂、成宮,這五個級別象征著進士的文位和實力。他們都隻是奠基進士,寶玉可以在聖途進士中越階對敵,他們也自認不輸給普通的聖途進士,


    可是,架梁級別的聖途進士啊,這可是真正的驕子!


    興奮,快活,很是期待……


    …


    他們正喝著酒,突然有人掀了簾子進來,看見寶玉等人,臉色就有點不好看了。


    “殷倩兒,飛瀾還以為你隻是掛名,可是,怎麽也接了客人?”


    這就是辛飛瀾?


    寶玉抬眼看去,發現辛飛瀾身高八尺還多,肩寬體闊,儒家長袍往腰上一束,就好像一尊來自古老的神祇。


    辛飛瀾沒有束冠,三寸長的頭發散落在臉頰的兩旁,更添了幾分古老和滄桑……


    “好個偉男兒!”


    寶玉讚歎出聲。


    辛飛瀾衝寶玉扯了扯嘴角,算是對讚歎的事情還了禮,又臉色難看的衝向殷倩兒:“你的三百艘花舫不會有客人來的,還是要虧空,早晚,連你一起,都要歸了我們辛家。”


    說罷,辛飛瀾轉身就走。


    寶玉看了看搖晃的船簾,很是古怪的和西門雪等人對視了一眼。他們怎麽覺得,這辛飛瀾,是看上殷倩兒了呢?


    “飛瀾兄,這樣的做法,不地道吧?”


    寶玉略微張嘴,聲音悠然傳出了花舫的簾外……


    “少管閑事,辛某不在乎你對棄疾的些許恩惠!”


    辛飛瀾的腳步一頓,嚴肅迴應。


    按照他辛飛瀾的名聲、氣魄,完全不等寶玉接下來的迴答,在他看來,寶玉必須退避!


    可是,恰在此時,寶玉低低的笑,悠然飄過了煙波蕩漾的秦淮長河……


    “今個,我賈寶玉包下倩兒姐的三百艘花舫,舉辦詩會,要傳我文名,做這煙波郡的驕子。秦淮燈火不滅,詩會不絕不斷,我賈寶玉一人,養活三百花舫,又是如何?”


    “賈寶玉,你這不知道從哪裏來的鄉下文人也敢拿大?你是不知死?”


    辛飛瀾驀然轉身,長袍飄颯,身後的秦淮水波,驀然揚起十餘丈的浪潮。


    …


    …


    今個蛙窮慘了,寫到現在想出去吃飯和弄脊椎的藥蒸理療,突然發現……


    嗚嗚,微信裏還有21毛5。


    感謝咱的書友,不然蛙得餓死好幾輪了,嗯,兩更7000字奉上,蛙出去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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