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綠色的妖風十分強大,但是很可惜,別說寶玉了,連普通百姓的一根毛都傷不到。


    吳飛天也是個聰明的,當下拉長了臉——


    他知道附近肯定有更加強悍的存在,這種存在,壓根是他無法反抗的那種……


    他更難受寶玉這邊,區區一個奠基進士,竟然完全忽略了他的全力出手?


    “賈寶玉,老子今天死定了,但是別以為老子比你弱!要點臉的話,就和老子一對一的開打!”


    “看情況吧,不過你放心,要是本侯打不過你,你會死的很幹脆。”


    寶玉覺得自己有本事打過吳飛天,但是打歸打,拚命的話……舉人自爆文膽都能越級殺敵了,天知道這家夥會不會自爆妖嬰?


    噗嗤!


    金釵彩衣娘忍不住笑噴了出來。


    求不得一巴掌捂在自己的臉上,嘀咕道:“死不要臉的寶二爺,我求不得算是服氣了,他比我還不要臉……”


    “應該說這個妖將倒黴吧,明明見過彩衣前輩,偏偏不認得。”


    “千裏狐的掌風使說白了就是密探頭頭,專門做見不得人的勾當的,他一個在野妖將能認識才怪……”


    求不得專心盯著寶玉凝聚的進士道理,隨口迴了方思民的話。


    剛剛說了一半,一巴掌真的夯自己臉上了——


    他這是,在說些,什麽……狗、、、、屁東西呢?


    求不得憤懣的去看方思民,眼神落在鋥亮的禿頭上,惡狠狠的罵了句禿驢。


    方思民不跟他計較,這個求不得,最近好像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遠……


    和半死的人計較什麽呢?方思民很無辜的攤開手,順手指了指金釵彩衣娘寒下去的臉。


    “嗯,本座的千裏狐,見不得人……”


    金釵彩衣娘冷笑了一聲,求不得就瑟瑟發抖……


    …


    在眾人的腳下,吳飛天變成了一條百丈長的巨大蜈蚣。


    妖氣洶湧,毒氣澎湃,吳飛天已經不在乎附近是不是還有別的存在,他把全部的力量,盡數朝著寶玉傾瀉而去……


    可惜不管他怎麽努力,不管他扭曲、強化了天地間的多少規則道理,寶玉還是溫吞吞的笑著。


    吳飛天的力量可以霸絕三千裏外,那麽寶玉就好像站在了三千裏外再加上那麽一點點,明明就在身前,卻怎麽也碰不到寶玉的半點衣角……


    “這是什麽狗、屁道理?”


    吳飛天簡直要瘋了,活了幾百年,他從沒遇見這麽詭異的對手。


    寶玉低頭看自己的手掌,笑道:“本侯探索無窮,本侯的背影,你一個區區的在野妖將,自然也沒本事看到……”


    他嘀咕了一聲原來還可以這樣用,很顯然是拿吳飛天練手了,氣得吳飛天的蜈蚣身子好像蛇一樣的衝上高空,盤了蜈蚣陣,四麵噴吐黃綠色的腥臭妖風……


    “有金釵彩衣娘在,你禍害不到百姓的,別白費功夫了。”


    寶玉好心勸了一句,笑道:“本侯的道理,就是無窮,雖然做不到一步三千裏那種地步,但是你我之間的距離被道理無限加長,除非打破本侯的道理,不然你的攻擊,永遠跨越不了這無窮增長的距離……


    嗯,這一招,可以叫做咫尺天涯吧。”


    “咫尺天涯?”


    吳飛天車馬般巨大的蜈蚣腦袋發出悶哼。


    寶玉點頭道:“沒錯,近在咫尺,卻又遠在天涯。本侯就厚一次臉皮,把這個當成本侯自己的遣詞造句……


    咫尺天涯出自《左傳.僖公九年》,其中有言:‘天威不違顏咫尺’。今日本侯對你來講,就是天威難測!”


    他手持君子劍,劍身盤繞銀白色無窮道理,大笑道:“本侯的無窮道理好像沒有攻擊的力量,不過本侯一直想知道一件事情,這舉人用紙上談兵會更加強悍,進士用出口成章的話,又會是何等威能?”


    說罷,寶玉意氣衝霄,倒執君子劍,吟哦出口: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


    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


    兩句出口,寶玉化作流星大光,瞬間到達百丈蜈蚣的頭頂。


    “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十步,沒錯,隻有十步!


    寶玉踏出十步,竟然跨出了極為詭異,也極為迅捷的步伐。


    十步之內他在百丈巨蜈的周身閃爍了不知道多少次,落下地麵時已經收起了君子劍,從黃玉硯台裏取出了洛水美酒。


    寶玉盤膝坐下,擺好酒壺酒盞,慢慢的給自己斟滿酒液,抬起酒盞,放在嘴邊品嚐。


    而他的聲音,還在周圍溫潤蕩漾……


    “閑過信陵飲,脫劍膝前橫。


    將炙啖朱亥,持觴勸侯嬴。


    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


    眼花耳熱後,意氣素霓生。


    救趙揮金槌,邯鄲先震驚。


    千秋二壯士,烜赫大梁城。


    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


    誰能書閣下,白首~~~


    太,玄,經……”


    醇酒入喉,自然是極為美妙。


    寶玉露出一絲笑容,平息了運動後的氣息。而在他的身後,吳飛天探過來恐怖至極的巨大頭顱,幹澀、哀泣的呻吟道:“好一個無窮的道理!好,很好,簡直……妙到毫巔!”


    他不在乎舉人的出口成章,哪怕他不帶任何防禦,也沒有哪個舉人有本事用出手成章傷他。


    可是在寶玉的道理加持下,《俠客行》的威力簡直衝破了天際,足足九百九十九劍,劍劍斬斷了他的妖氣連接……


    “賈寶玉,指示老子殺你的,是禮部侍郎吳不用~~~”


    一聲怪笑傳進寶玉的耳朵,幾乎在同一時間,長有百丈的東山惡蜈寸寸開裂,傷口處飆射出淩厲劍光。


    吳飛天的妖軀散碎,一條細小卻很晶瑩剔透,仿佛玉石般的三寸蜈蚣破空而出……


    這是吳飛天的妖嬰,飛得很快,簡直如同閃電。


    …


    金釵彩衣娘伸手一指,卻飛快的縮了迴來,她看見蜈蚣妖嬰被君子劍穿透,瞬間隻剩下一張幹癟的皮……


    “小公爺?”


    金釵彩衣娘嚇了一跳,能斬殺二靈妖嬰,難道寶玉已經擁有了超越奠基、立柱,足足是架梁進士的實力?


    這……根本沒這種可能啊!


    進士以上,每一個級別都是天塹,寶玉能斬殺二靈妖將,那是他無比深厚的根底積累而成的,斬殺二靈妖嬰的話,根本沒這個可能。


    然而寶玉做到了,就在此時,就在此刻,君子劍破空直過,一劍斬殺二靈妖嬰!


    “咳咳,有點別的東西作祟。”


    寶玉幹澀的迴了一句,收起了酒壺酒盞。


    他也很驚訝,因為……


    就在剛才的那一刻,君子劍不是被他催動,而是被另一股恐怖的力量催動發出。


    而且他內觀文宮,發現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


    …


    客棧之中,金釵彩衣娘、步常仃、李秋水和方思民齊聚寶玉的廂房。


    寶玉沒看見求不得,剛想問一次,就想起來求不得好像剛剛作了一迴大死,也就沒問。


    隻看金釵彩衣娘的臉色,求不得的下場,應該不會比在銀崖上好上多少……


    步常仃挨邊斟上茶水,笑道:“禮部侍郎吳不用,我聽說過他,他這個人在百姓裏的風評不錯,但是事實上……”


    “事實上……”


    李秋水接話道:“我查過俠客文人互相傳遞的消息,吳不用人如其名,真個是無人不用……


    他的手底下有很多該午門問斬的文人、妖族,甚至還有邪道婦派和魑魅魍魎。


    寶玉兄,我和常仃兄都覺得,吳飛天臨死扯出來的,應該可信。”


    “不用管,他們做的事情可不少。”


    寶玉抿著茶水,嘴角扯得很高:“不隻是要殺我,還有三奇新城的書籍……


    我派了金文翔給三奇新城送三千卷手抄本,結果一本沒到。現在我很關心,金文翔,他到底是死是活。”


    寶玉的聲音不斷變冷,嘴角卻越扯越高,笑容也越來越燦爛……


    很奇怪啊,很有趣啊,有穆府的下場放在前麵,竟然還有人敢動他的人?


    趙貴寧等人是他的手足,難道沒臉皮金文翔,就不是賈府的老家人了?


    不管是誰,他都得……


    好生的計較一番呐!


    寶玉覺得金陵城現在會很熱鬧,但也不急,水溶的登基大典還有幾天,一切的矛盾都會被帝王威儀壓下,隻有登基大典過後,才會瘋狂爆發。


    他不會等到那一天,但是,也不會等到登基大典後。


    他賈寶玉有個優勢,就是大周的皇族,全是他的親近人……


    【金文翔要麽已經死了,要是沒死的話,暫時也死不掉,倒是文寶的事情,真是太詭異了。】


    寶玉內觀文宮世界,發現進士神念的根本,也就是他萬丈高的靈魂金人確實妥當,能夠控製自如。


    但是金人掌心裏的文寶就古怪了,這是他的通靈寶玉,但是此時,他根本驅動不了……


    控製君子劍斬殺吳飛天的就是通靈寶玉,君子劍還在通靈寶玉的腳底下點頭哈腰。


    很難想象,一柄文人風骨的利劍,到底怎麽把劍身彎曲成這種程度的……


    啵!


    突然,一聲水珠落地的聲音傳蕩了整個文宮世界。


    寶玉看見君子劍上滴落了血,是吳飛天的東山惡蜈的妖嬰精華。


    而這滴妖嬰精華,很詭異的被通靈寶玉吞噬了進去……


    …


    咚咚咚~~


    這時候有敲門聲響起,寶玉又嚐試驅動了一下通靈寶玉,還是沒個動靜,就起身想要開門。


    哪知道步常仃十分興奮的衝了出去,殷勤的打開門,又殷勤的引著外麵的人進入房間。


    那點頭的,哈腰的諂媚作態,寶玉總覺得眼熟。


    這家夥,現在就是和君子劍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


    “寶二爺,接懿旨。”


    雪千尋掏出黃色卷軸。


    懿旨?和水英光不同,寶玉和赫連端容沒什麽交情,聽到是懿旨,多少也要有點態度出來。


    他剛要起身、彎腰,雪千尋就打開了懿旨卷軸,雪白的脖頸立馬咯咯作響。


    “別介,寶二爺您先歇著!”


    雪千尋連忙攔住寶玉行禮,很是古怪的道:“太後有詔,賈寶玉免跪、免禮,哀家的話,寶哥兒聽著就是……”


    赫連端容的懿旨很簡單,先是說了雪千尋的事情,要寶玉幫雪千尋退婚。


    這點可以說是赫連端容體貼女吏,是她的仁慈,可是下一點上,就很是奇怪了。


    三尺長的懿旨卷軸上,


    一個‘少殺人’,就來迴叮囑了十幾次……


    寶玉的臉色越來越冷,這種叮囑讓他有了不太好的猜測。


    他隻是冷笑,笑聲越來越大,也越來越顯得猙獰……


    雪千尋連忙道:“寶二爺息怒,太後已經派人救了金文翔,太後隻是不想登基大典出了岔子。”


    “沒什麽岔子,最多,有些人要倒黴罷了。”


    聽到金文翔沒死,寶玉的怒火就滅了不少。


    他看向雪千尋,又詭異的看了眼跟個哈巴狗似的步常仃:“幫你退婚的事情可以做,不過,我這邊沒有那些隱世世家的消息。”


    “隱世世家?李家?王家?還是宇文世家?”


    步常仃一臉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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