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剛剛伸進去手掌,樂陽申的臉色就古怪起來,猛然一揚手,拽出來一條半透明的,仿佛皮膚一樣的鏈帶。


    就好像慕容馳的皮膚被他拽了老長,


    這鏈帶的另一端,


    竟然還連接在慕容馳的頭皮之上。


    【偽裝?易容?男人?女人?】


    寶玉飛快的轉過幾個念頭,張嘴就要喊出:“停手!”


    可是,到底還是沒喊出了聲。


    聲音還沒出口,樂陽申已經用大了力氣,把鏈帶抗在肩膀上使勁一扯。


    隻見慕容馳的腦袋被拽得往後仰倒,嘶嘶啦啦的聲音,順著慕容馳的臉皮一路滑下。


    一個帶著發髻連著兩頰皮膚的偽裝,被呆滯的樂陽申抓在手裏。


    而被拽的從溪水裏站起來的慕容馳,露出一張嬌媚水潤的臉龐出來,線條柔和,宛如二八少女。


    【不對,就是二八少女……】


    寶玉在心裏苦笑不已。


    一個女人,竟然是陳長弓的愛徒?


    而傳言說:破城進士陳長弓,已經十幾年沒有觸碰過女色。除了白狐娘娘和陳長弓的妻子外,陳長弓從來不會對任何一個女子露出笑容。


    甚至有人繪聲繪色的講過:陳長弓這十幾年來,連他妻子的庭院都不去了。


    可正是這麽一個人,收了一個女弟子,還是這般嬌媚水潤?


    寶玉覺得其中有太多彎繞,隻想退避三舍,遠遠的逃離才好。


    賈環也呆滯了眼球,傻乎乎的道:“寶哥兒,你剛才說……你把她交給了我?”


    寶玉肯定點頭,再認真確認一次。


    “沒錯,就是交給了你。等把傷勢養好,是殺是剮我都不管。”


    “等等,還是你去處置她,我不要了。”


    環哥兒也不是傻的,敏捷的嗅到了大麻煩的味道。


    寶玉搖搖頭,認真的道:“總之,隻要你的傷勢一好,我就把她交給你,現在……”


    寶玉猛然扯起了嗓子,厲聲道:“都愣著做什麽?男人女人,他麽的全都是人!樂陽申,翟明生,你們兩個給我好生照顧這個丫頭,隻要別弄死了,別弄些下三濫的東西,別的都隨你們!”


    翟明生的眼珠子嚕嚕轉了幾圈,想要推掉這個差事,可是這時候,樂陽申笑嗬嗬的點了頭。


    “放心吧寶二爺,這事就交給我們了!”


    翟明生想要罵娘。


    【這是個麻煩,是個大麻煩呐!該死的樂陽申,難道就不長點腦子?】


    翟明生心裏怒罵,轉頭怒視樂陽申,卻發現……


    樂陽申滿是精明,甚至有點市儈的的目光,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有些好處是長遠的,比如交好陳長弓,但是有些火氣,那是現在就要燒著。


    雖然和環哥兒的感情不好,但是往哪裏去講,賈環也是他的親弟弟,當然,實際上不是,但是自從身子骨好了,寶玉越發感受到血脈的聯係,那是一種發自骨子裏的親切感。


    【唔,要是不能扭轉環哥兒的觀念,那就殺掉好了,不過,有扭轉不過來的可能性嗎?環哥兒,到底還是個能塑造的孩子。】


    想到這裏,寶玉聽著屋外傳來的嬌聲慘叫,突然覺得,還真呀呀的好聽。


    滴蠟、藤條、螞蟻、耗子……


    樂陽申不知道從哪弄來的許多個彎繞,又有慕容馳這個嬌滴滴的美人當標榜,嚇得在溪水裏凍得滿臉青白的秀才們瑟瑟發抖。


    寶玉推開窗戶,看見有些人開始搖擺不定,對趙貴寧吩咐道:“弄點熱熥熥的吃食過去,再拿點進士洞府裏麵的古籍。”


    一手大棒,自然也要一手蘿卜。


    寶玉覺得,在這方麵上,自己簡直是文人的楷模。


    …


    在慕容馳飽受酷刑的時刻,恰好是錢謀國到達北方駐地的那一天。


    錢謀國死死盯著才氣靈泉,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忍不住驚唿開口。


    “七尺了,區區兒女情長的詩詞,竟然能才高七尺?”


    “天啊,七尺三寸,四寸……恩師,這首‘無題’,竟然……”


    “閉嘴!”


    陳長弓瞪了錢謀國一眼,言出法隨中,讓錢謀國嗚嗚的說不出話。


    “我知道你是不想我念著白狐娘娘,可是,我做不到。”


    陳長弓歎了口氣,寬慰笑道:“看下去吧,就算是十城共舉的詩詞,我也要拿去獻給白狐娘娘,我這許多年,真是負她良多。


    哈哈,兒女情長的詩詞,也沒可能達到十城的那種級別呢,我想多了……”


    陳長弓拍了拍錢謀國的肩膀,接著看了下去。


    可是越看,臉上的矛盾神色就越濃,


    越看,一股子驚詫,就忍不住浮上了眼眸。


    七尺七寸,


    七尺八寸,


    七尺九寸,


    才高九尺!


    竟然真的達到了才高九尺,十城共舉!


    陳長弓猛然打了個哆嗦,可是此時,才氣靈泉還沒停止!


    直到才高九尺八寸,才氣靈泉才漫天散落,分化成了三道才氣。


    一道四尺六寸,消散於天地之間;


    一道二尺八寸,遠射向繁星夜幕;


    剩下的二尺四寸才氣,被陳長弓捏在手裏,良久,才仰天歎了口氣,鬆開了手指。


    得到自由的才氣,飛快射入陳長弓的雙眸,化作無比滋補的養料,讓他的進士文宮,更加潤澤了一分。


    “這個人情,欠大了呢。”


    陳長弓不自覺的在身上掏摸,突然擺開袍袖,要抽出腰間的佩劍。


    “老爺,不可以啊!”


    老管家合身撲了上去,一把摟住了陳長弓的腰。


    “老爺,這把君子劍可是萬兩級別,整個大周獨此一號,別無他人!老爺,這把劍,可是您的標誌呀!”


    錢謀國也跪地痛哭道:“恩師,天大的人情咱們都還得起,賈寶玉是青丘狐族的嫡子,咱們好還,怎麽還都行,您可別想不開,別把劍塚給您的君子劍給送了去。”


    陳長弓想了想,也覺得有點不值當。


    萬兩級別的君子劍,可不是其他萬兩級別的寶物能夠相提並論的。


    數百年來,劍塚隻發出了一掌之數的君子劍,可是數千年來,能夠達到他這柄級別的,那是一把沒有。


    雖說是萬兩級別,可如果放出話去,就算是當朝陛下,也願意拿出一郡之地,甚至三郡之地,隻要能換取他的君子劍!


    “罷了,我先去參加白狐娘娘的亂心詩會。謀國,你就再走一趟,一來把水馳接迴來,不要讓他再找寶哥兒的麻煩,二來,也要幫我認認真真的,誠懇的再感謝寶哥兒一次。”


    錢謀國領命而去,陳長弓也激蕩才氣,使用出口成章送了錢謀國一程。


    “唿,好險!”


    老夫子連忙退避到三裏之外,躲開了陳長弓的出口成章。


    “這個長弓小子可是個了不得的,哪怕老頭子化身成天地間的才氣,要是被他的出口成章波及到了,肯定也要露餡。”


    老夫子一邊拍著胸口,一邊憤憤罵道:“混賬東西,君子劍也是能還人情用的?不過既然給了他,老頭子也沒資格管他怎麽用……”


    老夫子想了一想,就往上飛了三千丈,整個身子在原地停頓了半個時辰,等到腦門都冒起了豆大的汗珠,突然消失了去。


    睜開眼,眼前就是揮舞而來的黑木拐杖。


    “老不羞的,你還肯迴來?快點還我錢,我的命根子啊,我寶貝的十枚大錢!”


    守財奴把個破拐杖揮舞得跟棒槌似的,拐拐都要敲老夫子的腦袋。


    老夫子左遮右擋,邊擋邊叫:“別鬧,別鬧,不就是十枚大錢嘛,你找賈寶玉要去,他有錢!”


    “咦?無端端的,提那個小偽君子幹嘛?”


    守財奴這才停下。


    “不提他?那他打我的事情就過去了?別說老頭子我,現在他連陳長弓都給坑了。”


    “正常,這小子不坑人才是怪事。”


    守財奴把拐杖收起來,要抓重點。


    “你說寶哥兒現在有錢了?多有錢?我讓竊財童子去偷他,能偷一千兩銀子不?”


    “別說一千兩,你幫他弄了個賺錢的門臉,他又是個好腦筋的,三千兩都得有…...等等!”


    老夫子覺得不對,瞪大了眼珠子吼道:“幹嘛要說一千兩?你想做什麽?難道要給他君子劍?”


    “是啊,千兩級別的君子劍,他被提名了。”


    “誰提名的,就那個不要臉的東西也有資格?”


    “我,”


    守財奴指著自己的鼻子,笑吟吟的道:“我提名的,還有紅袖仙子也提名了,那隻老泥鰍不管事,剩下的十幾個小輩的,誰都不願意惹紅袖仙子不開心,所以要給寶哥兒君子劍。”


    “我反對!”


    “反對無效,已經決定了,再說,提名的時候你又不在。”


    “我現在反對,我有否決權!”


    “不怕紅袖仙子找你麻煩?”


    “她的寶哥哥都把老頭子揍過一頓了,我還怕她找我麻煩?”


    老夫子使勁磨牙,背負著手,就往旁邊的小道走。


    拐過小道,驀然敞亮起來。


    隻見小道的盡頭是一把高聳的金屬巨劍。


    劍尖插進赤紅的熔岩,不知道有多深;


    劍柄高聳進了雲霄,也不知道有多高。


    一個圓形的,紋繪無數奧妙花紋的池子裝滿岩漿,恰好把巨劍安穩盛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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