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東方已有一線魚肚白,明黃色的光線穿過重重樹梢照射過來,點點落在蘇洛的臉上。


    秦子風溫柔的替她撥過臉頰處被風拂亂的青絲,看著那嬌豔如三月桃花的容顏、長而卷的睫毛微顫著遮住了那雙宛如黑夜中的星辰的急眸子,似是感受到秦子風的注視蘇洛蹙起秀眉漸漸醒來。


    “蘇蘇,你醒了?”


    蘇洛揉了揉被壓麻的胳膊,“嗯,天都已經大亮了啊?”


    秦子風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揉了揉惺忪眼睛,自從秦子風告訴蘇洛他知道蘇洛是女兒身之後,兩人的關係就變得微妙起來,蘇洛說不上來是什麽。


    總是感覺自己不能像以前那樣和秦子風打打鬧鬧了,有點失落,也有點難過。


    但是既然秦子風知道自己是女兒身,還和自己打打鬧鬧,他是不是對自己也有點意思?那也可能是在沒挑明的情況下吧。


    唉,到底要怎麽辦?秦子風看著有些出神的蘇洛,用手在她眼前晃了好幾次,蘇洛才反應過來,“啊,怎麽了?”


    “你在想什麽?這麽入神?”秦子風放下手,對蘇洛說道。


    “沒什麽,就是突然醒來,還有點沒緩迴來。嗬嗬。”蘇洛苦笑了幾下。


    “好了,我們會客棧吧。你昨天晚上都沒有吃東西,肯定餓了吧?”如此體貼入微的秦子風,讓蘇洛還是有些接受不了。畢竟自己都習慣和他稱兄道弟了,現在,以後都不能了。還是要嚐試著習慣。


    兩人並排走在大街上,集市上人越來越多,小商販都在叫賣著自己的東西。


    突然蘇洛看見一個小玩意,很像在現在她媽媽送給她的生日禮物。站在哪裏看了好一會兒,秦子風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那是一個很不起眼的小玩意,類似於現代的木偶一樣。


    蘇洛隻是靜靜的看著,並不去買,兩人就這樣一直靜靜的站在路上。蘇洛看著那個木偶,秦子風靜靜看著蘇洛。蘇洛的表情很憂傷,讓秦子風不得不注意她,她心裏也該藏著什麽事或什麽人吧?


    “快,快,讓開,前麵的,快讓開。”要看馬車就要撞向蘇洛,秦子風飛快的一把抱起蘇洛,飛到路邊,車子揚長而去,受了驚嚇的蘇洛,半天沒過慌神,“蘇蘇,蘇蘇,你沒事吧?”


    秦子風叫了好幾聲,蘇洛才徹底清醒過來,“啊,我,我沒事,不好意思啊,讓你擔心了,謝謝你剛才救了我啊,嗬嗬”


    蘇洛對著秦子風苦笑了幾下,秦子風放開蘇洛,徑直走到剛才蘇洛一直看的那個小攤上,將那個木偶,買了下來,蘇洛並沒有意識到就在剛才車子在經過的時候飛出了一個什麽東西,也沒看到秦子風為了保護他被利器所傷。


    “看你好像很喜歡它的樣子,我買下來送給你了,喜歡嗎?”蘇洛看著手中的木偶,眼眶不由得有些濕了,自己的媽媽,現在該有多難過啊?


    “蘇蘇,你怎麽了?怎麽一副要哭的樣子啊?”


    “啊,我沒事,就是想起以前的一些事了,有點傷感了,嘿嘿,沒事了,我們快迴去吧。”蘇洛今天的反常讓秦子風覺得很不對勁。可是蘇洛既然不願意告訴他,他也不就強求,畢竟是人家的心事,自己也有事瞞著她,所以不必強求。


    每個人都應該有屬於自己的私人空間的,更何況,他現在和蘇洛隻是個朋友關係,他又有什麽資格插手她的事?隻是徒增悲傷了,兩人一齊迴到了客棧。


    “當家的,你們迴來了?唉,秦公子,你的手怎麽流血了?”聽到這話,蘇洛猛的看向秦子風的手,“什麽時候的事?”


    “剛剛。”


    蘇洛的臉色有些慘白,手也在顫抖:“你的手。”


    秦子風看著她風輕雲淡的說:“小傷。”


    簡單的兩個字卻讓蘇洛紅了眼眶,單憑那劍速就能知道那傷口有多深,而他……


    蘇洛看了一眼秦子風負著的手悶悶道:“你去藥房抓些傷藥來。”完畢就從荷包中拿出幾兩銀子交給了小二。


    “好勒!”小二接過銀子就立馬去了。


    蘇洛與秦子風兩人坐到了椅子上。


    “可以讓我看看嗎?”有些小心翼翼。


    半響,蘇洛以為他不會給自己看的時候秦子風卻兩手伸了出來,傷口深而猙獰。


    “痛嗎?”聲音有些顫抖,都是因為她!!!


    “小傷。”秦子風準備將手收迴淡淡的說。


    他已經忘了什麽是痛了!


    “都成這樣了還說是小傷?”抓住就要收迴的手,眼眶早已是紅了圈了。


    秦子風也任由她抓著,那手上傳來的溫度讓他感覺很溫暖:“不礙事。”


    “你……”蘇洛氣結,將手狠狠地鬆了,抱胸不再理會他但在小二將藥帶迴來的時候她還是為他小心翼翼的上藥。


    看著蘇洛那心疼的模樣,秦子風忽然覺得心裏有些脹脹的像是有什麽東西要衝出來似的。


    終於蘇洛將藥給他上好了,她也鬆了口氣:“好了,記著不可以碰水。”


    此時的秦子風看著她那副宛如擔心丈夫的神情有些入迷。


    丈夫、妻子,多美的詞。


    “聽到了嗎?”蘇洛看到他心不在焉的樣子,不自覺的將聲音放大了。


    迴過神的秦子風又勾起那淺笑:“我會牢記的。”


    “那就好。”蘇洛被那有些炙熱的目光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於是轉移話題道:“你住在哪,如果我有事該如何找你?”


    “我……”就想說出自己的住址的秦子風似是想起了什麽然後轉了話鋒:“閑雲野鶴,居無定所,走哪睡哪,那都是家,你說不是嗎?”蘇洛覺得有些心傷,他完全沒把她當朋友否則怎麽會連住址都瞞著:“你不說我也不愛聽。”完畢轉身迴了房。


    秦子風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又看了一眼那包紮好的手,神情有些落寞。


    迴到房裏的蘇洛心中氣憤極了喃喃道:“不說本姑娘還不稀罕得聽,什麽人?姑奶奶才不會喜歡上他。”說完就倒到床上。


    不知是因為昨夜睡得不好還是心情不好,蘇洛倒床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樓下的秦子風握緊雙拳,那雪白的紗布再次染紅,他顧不上手上的疼痛,望了一眼樓上。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他不能說啊。如果說了,就無再見麵的可能。秦子風轉身頭也不會地離開了客棧,如果此時他身後有人會看到他手上的紗布已變碎沫。


    蘇洛睡的香噴噴的,秦子風卻是滿目的惆悵,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


    看著三三兩兩結伴而行的人們,他們之間的親密無間,都讓秦子風心裏有些低落。


    今日的集市,依舊是那麽的熱鬧,秦子風突然被前麵的一群擁堵的人群多吸引,不自覺的走了過去。


    隻見有二十來個人,圍著一個小攤主,那攤主是一名上了年紀的老者,在他的麵前,擺放了一堆畫像,秦子風看著感覺有些熟悉,黑眸便去尋找著落款,果然,是三落。


    畫卷總共有十幅,三落的名氣,現在已經是廣為流傳了,很多人,都來買三落的親筆真跡,而也有很多商人,都用三落的畫,來開取財道,市場上,已經開始了很多贗品,所以,想要買到三落的畫,是真品,還得看運氣和眼光。


    秦子風垂頭看了看受傷的那隻手,動了動,已經感覺不到疼痛,徹底麻木了。


    依然是醇厚的嗓音,緩緩的開口道:“老板,這些畫,我去全要了!”


    這一句話,無疑是在擁堵的人群中,引發了一些不滿。


    尤其是剛才孩子啊猶豫不決要不要買的幾個人,率先的喊了出來,指著秦子風說:“哎,我說你小子,先來後到的規矩都不懂?我們先來的,你倒是直接捷足先登了,你憑什麽全部買走,這可是我先看中的!”


    另一個人,也跟著附和,說:“就是,看你長的一表人才,像是個讀書人,怎麽連這個道理都不懂?”


    勤奮表情淡淡,默然的站在那裏,任由大家對他指手畫腳,說說點點,衣服淡然無謂的樣子,倒是沒能逃得過攤主的眼。


    眼睛裏露出了些讚許的眼神。


    秦子風從懷裏拿出一疊銀票,放進老者的手中,說:“老板,這些,可夠買你的畫?”


    眾人驚呆了,那麽厚的一疊銀票,隻是為了買這麽幾幅畫,尤其是剛才跳出來說話的來說話的兩人,臉色極其的難看,青一陣紅一陣的,相當尷尬。


    兩人對視一眼,便低下頭,不再說話了。


    秦子風的這一動作,自然是震撼了他們,徹底沒了剛才的威風的強勢了。


    老者笑眯眯的點頭,說:“當然可以,這些畫現在都是公子的了!”


    秦子風頷首,用沒受傷的那隻手,將畫全部都攬在懷裏,緊緊的抱著,沒做停留的,直接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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