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歸再三表示自己沒事,楚修才迴去二樓繼續今夜的“守株待兔”。不過出現在別墅裏的鬼剛才被她收拾了,今晚應該不會再出現了吧?她看了看手表,已經一點半了,要不早點睡覺算了。

    突然,“啊——”張華他們住的房間那邊傳來了尖叫聲。

    有陰氣!她“咚”地跳到地上,怎麽可能?她明明已經將那五個鬼都送到鬼界去了啊!她拉開房門往叫聲傳來的方向跑去,“發生什麽事?”她扯住跌坐在門邊的徐彩問,可是徐彩隻是抖著手指,指著房間裏麵,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子歸摸索著牆壁上的電燈開關,把房間的電燈打開,隻見那個開朗的張華縮在床上不住地發抖,臉色比紙還蒼白。“快說,發生了什麽事?”她著急地拽住徐彩的衣服,大聲問。

    “剛才……剛才窗口出現了一個男人往我們房間……往我們房間看……然後突然又不見了。”徐彩嚇得牙齒打顫,哆嗦著說。

    “男人?”她丟下徐彩衝進房間,拉開窗簾——窗外沒有什麽男人,窗外的草地似乎也沒有被人踩過,到底是徐彩和張華看錯了,還是她們看到的是鬼?“你們在這裏等著。”她推開窗戶,從窗口跳出庭院裏。窗下的確還留著淡淡的陰氣,那麽剛剛她們是真的“見鬼”了!為什麽?難不成這附近並不隻有她收服的五個鬼,還不斷有厲鬼像他們那樣被召喚吸引到這裏來嗎?她低頭看了看手表,手表表盤內的光線還在轉個不停,會不會因為這個手表保護了她,她才感覺不到氣場的變化?這麽說來這個手表也有不好的地方呢。

    “怎、怎麽樣?”徐彩問,“是、是小偷嗎?”

    “怎麽可能是小偷!”張華尖叫,“那個人、那個人穿的衣服好奇怪!而且、而且身上都是血!”

    衣服很奇怪而且全身是血?她看了看披著薄薄露水的院子,剛才在這裏的陰氣已經消失了,可是從房子裏麵又感覺到了陰氣,難道鬼飄到房子裏麵去了嗎?“外麵沒有人,草地上也沒有腳印,也許是你們看錯了吧。”她爬進房間,對張華和徐彩說。

    “不是的!以前也有什麽人出現過!”張華驚惶地叫道,“徐姐,你也記得吧?從十一月初就開始時不時發生一些怪事!老爺和夫人不也說看到了什麽嗎?我不幹了!我明天就辭職!”

    “小華,你冷靜點。”徐彩也不知如何是好,隻好先安撫張華。

    “以前也有這種事發生嗎?”她問徐彩。

    這時,於悟皈和於展詳也趕來了,問:“出什麽事了嗎?”“她們說看到有什麽從窗口往裏麵看,但我去外麵看過了,沒有人,連腳印都沒有。”她迴答說著,奇怪,園丁和廚師沒有來,之前葉雲裳暈過去的時候,他們都很快就出現了的啊。不知怎的,她就是有不好的預感,“我去裏麵看看,你們暫時待在這裏吧。”她說。

    “子歸,我跟你一起去。”於悟皈不放心地說。好歹子歸也是個女孩,雖然按身手來看絕不屬於“弱女子”的範疇。

    她意外地看了於悟皈一眼,“哦,好。”反正於悟皈也是時運高照,普通的鬼不會近他身。

    她和於悟皈一起繞過廚房,在靠近後院的門口有兩個房間,朱明住在靠走廊的一間,李春立則住靠裏麵的一間。兩人各自去敲門,可半天都沒人迴答。

    “也睡得太死了吧?”於悟皈嘀咕了一句,“子歸,他們會不會也是見到什麽奇怪的東西,被嚇得暈死過去才聽不到我們敲門吧?”

    子歸用力扭了扭門把,嘖,上鎖了。“烏龜,備份鑰匙在什麽地方?”

    “我怎麽知道?”於悟皈也是急得一頭是汗,可他一個外人哪裏知道範家的備份鑰匙在什麽地方?

    “有人來了!”子歸耳尖地聽到了腳步聲,而且是兩個人的腳步聲,難道是雙胞胎來了?

    不出所料,雙胞胎很快轉過牆角,範琉和範璃各遞給她和於悟皈一把鑰匙,一起說道:“喏,你們需要這個對吧?”

    她懷疑地看著笑容滿麵的雙胞胎,“範先生和範太太呢?”他們都是住在二樓的房間,為什麽那對夫婦沒有反應?

    “大哥在陪大嫂。”範璃說。

    “因為大嫂受了驚嚇。”範琉說。

    “大哥讓我們來看看。”範璃又說。

    “因為我們也是這家的主人。”範琉接著補充。

    她遞給於悟皈一個眼色,伸手接過鑰匙,和於悟皈一起打開了朱明和李春立的房間門。朱明的房間裏漆黑一片,借著房外走廊的燈光,床上躺了一個人。她用力“嘭嘭嘭”地敲門,可是床上的人仍安安靜靜地躺著,動也沒動。“你那邊怎麽樣?”子歸先問於悟皈。

    “隻看見他躺在床上。”於悟皈走到朱明的房間來,對子歸說。

    她向房間裏躺著的人伸了伸下巴,“剛才我把門敲得那麽響,可是他一點反應都沒有。”而且從房間裏還能感覺到淡淡殘留的陰氣,難道張華和徐彩看到的鬼真的來了這裏而且嚇暈了朱明和李春立?“我進去看看,你們在門口等著。”這種危險的事情她本來不想摻和,但她也不能讓於悟皈去,萬一他出什麽事的話,說不準小叔叔會怎麽對付她呢。她摸著牆上的開關把房間的電燈打開,一下刺入眼睛的燈光讓她眯起了眼睛,一般人在睡著的時候突然打開電燈的話怎麽都會醒來的,難道是戴了眼罩和耳塞?她一步一步地小心走到朱明的床邊,聞到了一種熟悉而厭惡的味道。“血腥味……?”她猶豫地看了看站在門邊的於悟皈和範琉、範璃,伸手“唿”地扯下了蓋住朱明的被子!

    “啊。”雙胞胎竟然僅僅露出一丁點兒的意外,反而是於悟皈這個外人大驚失色。在壯實的朱明油光發亮的臉部皮膚上沾著血跡,短粗的脖子被割開了一大道口子,還未能凝固的暗紅血液仍在沿著脖子的傷口往外湧著,床墊和枕頭已被染紅一大片,身體似乎也被砍得亂七八糟的,身上的帶血的傷痕起碼也有六道。子歸的腦子也被這副慘狀嚇得真空,連抓在手上的被子掉了也沒有發現。

    朱明和李春立都死了,按照警察說的,他們是被利器砍中數下,流血過多致死的。雖然警方懷疑第一發現者子歸,可是現場不僅沒有找到兇器,也沒有任何線索可以顯示子歸殺人,而且子歸也沒有絲毫的動機,再加上人稱“法庭鬼見愁”的律師於展詳搬出來的一堆法律條款,子歸和房子裏的其他人一樣被問了話之後就沒事了。子歸看著被警方封鎖了的走廊轉角處,殺死朱明和李春立的真的是人嗎?如果是人,怎麽可能兩個人都沒有抵抗?最重要的是她剛才感覺到的陰氣,也許他們是被這附近的厲鬼殺死的。可是鬼為什麽誰都不找,專門找上他們兩個呢?

    鬧了整個晚上,等警察離開,天都已經亮了。

    “你昨晚注意到什麽了嗎?”子歸問在二樓的楚修。

    “我隻能肯定的確有陰氣出現。”楚修說,“而且兩次的感覺並不完全一樣。”

    “兩次?”

    “情況我也聽於悟皈大致說了一下,並不是從張華她們的房間外到朱明他們的房間裏,而是出現在張華她們房間外之後消失了,然後又在朱明他們房間裏出現。”楚修解釋說。

    “我現在不明白的是,如果是鬼,為什麽會去對付朱明和李春立,鬼要動手殺人也會有動機的呀。”她攤了攤手。

    “麵對屍體你恢複得還真快,沒看到徐彩和張華還在驚嚇中沒迴過神來?”楚修瞟她一眼,“這方麵你和修文倒挺像的,神經一樣比鯨骨還粗。”

    “不是那麽迴事。”她說,“看著有人在自己麵前死去怎麽可能沒事?可能是子寧將軍看過的情景更加慘烈,所以覺得現在還是比那些情況要好點吧?”而且冷血點說,她和死去的兩人又沒什麽交情,雖然對他們的死感到遺憾,但還不至於哭天搶地的。

    楚修這才想起她說過那個被子寧將軍救過的小男孩的下場,皺了皺眉。“對於出現又消失的鬼,你有沒有線索?”

    “有點兒。”她說,“記不記得那次越野尋標後,皇甫師兄單獨去找秦霜的事?”

    楚修點點頭,“沒錯,當時就是在這附近,我記得旁邊有個挺大的坑,裏麵的圖形我好像有點印象……你是說,這些鬼和當時出現在試驗田的一樣,被封印在那個地方,因為封印被破壞,所以全都跑了出來?”

    “嗯。”她認為這是最有可能的,“我估計封印沒有被完全破壞,不然當時就全部鬼都跑出來了。”

    “力量更強的首先從封印裏出來,而在封印的力量逐漸減小後,一些比較弱的鬼也擺脫封印逃了出來——你是這麽想的吧?”楚修問。

    “沒錯。”她說,“可是現在要怎麽辦?”

    “置之死地而後生。”楚修看好戲地笑道,“就像之前在皇甫山莊做的,把封印完全破壞掉,將關在封印裏的鬼全部放出來,然後用勾魂令把他們送到鬼界就什麽都搞定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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