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叫李朗的男子立馬不服氣便要對戰梵錦。


    梵錦睨著身前人高馬大的李朗,端起案桌上水杯淺淺呷了口,慢吞吞道:“不打。”


    “李好美,你怕了。”丁漪萱看著她一臉笑容,譏諷道:“原來也不過是個孬種,我還以為多有膽呢!”


    聽見這聲譏諷,梵錦也未惱,瞅著丁漪萱輕勾了勾唇,“一直以為你胸大無腦,原來還是有點腦子的啊,你拿人當槍使,我憑啥要接茬。”


    丁漪萱被這胸大無腦給刺激得不行,瞪著梵錦拍桌起身,喝道:“李好美,你說什麽,放肆!”


    眾人早就安靜下來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上座的楚泓睿沉了臉色,看著丁漪萱眸色不善,冷聲道:“丁大小姐,這是皇宮可不是你英睿府。李好美是本皇子邀請來的人,他不應戰是他的自由,麻煩尊重一下本皇子的客人。”


    易槿月瞅了眼明顯動怒的楚泓睿,輕皺了下眉,扯了扯丁漪萱,趕緊打起圓場。


    “表,九皇子,漪萱就是這樣的急性子,不是說故意不尊重誰?好了,漪萱,人家李好美不願意跟人動手,你就別跟著摻和了。此下一聚都是來閑談的,何必弄得這般緊張的局麵。”


    丁漪萱臉色不好,想要說什麽,但看了看楚泓睿還是忍住了,憋著一肚子怒火坐了下來。


    “九皇子,這坐下光聊天有什麽意思。李好美,你說你要怎樣才跟我打?”李朗看著梵錦卻是不依不饒起來。


    “好了,李朗,李好美他……。”


    段栩話還沒說完,梵錦悠悠打斷了他,“要跟你打也可以,當初易槿月可是給了我五百銀幣的出場費,你打算給我多少?”


    梵錦看著他,手指有一下無一下地在案桌上輕扣起來,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


    聽到提及此事,易槿月頓時便想起那日的難堪,她從小到大還從來沒有吃過這般無賴的虧。


    李朗也是個財大氣粗的人,瞅了眼易槿月,看向梵錦挑釁道:“你若贏了我給你一金幣,來不來?”


    “土豪啊!”梵錦衝李朗豎起了大拇指,應聲道:“來啊,你要如何打?”


    “就一般擂台上的規矩。”李朗說道,伸手往前的空地一指,走了過去。


    梵錦看著他,慢騰騰吃了口菜才起身跟了上去,剛站在他對麵,李朗便是持著靈氣攻了上來。


    有些出其不意,梵錦目光一緊,動作敏捷地閃身躲過了他的一掌,李朗卻順勢一轉,緊隨著再次迎了上來。


    不過一瞬,二人已是過起數招。


    眾人緊看著眼前的打鬥,隻見他們身影不停地變換,靈力在空中互相往來,掀起一波又一波輕微的氣浪。


    李朗是築靈境中期的修為,雖說是用丹藥堆出來的,但他平日也挺刻苦,偶爾還跟著傭兵團到處實戰,實力還是穩打穩紮。


    隻是他沒想到這小子這般不好對付!


    李朗皺了皺眉,眼中閃過一道暗色,倏地,他突然祭出一把長劍,擋下梵錦的八極拳,隨即手腕一轉,在空中挽出了一道劍花,猛地朝梵錦刺去。


    劍尖凜然,透著冰冷的鋒芒。


    梵錦看著李朗並未閃躲,迅速從儲物袋中拿出上次在百寶齋買的赤血鞭,手腕猛地一抖,鞭子妖嬈如蛇地纏上了刺來的長劍。


    彼此,她退身兩步,距離剛好可攻可守。


    長劍被卷在赤血鞭中有些動彈不得,李朗緊皺起眉,目光一厲,手中長劍猛地棱起,竟是就著赤血鞭纏繞起來,試圖將赤血鞭帶過。


    看出了他的意圖,梵錦手勢一轉,鬆開了赤血鞭,即刻,一鞭疾馳地朝李朗迎麵而來,帶起的罡風刮起臉頰上的頭發輕動。


    李朗霎時大驚,趕緊豎劍往身前一橫,卻是虛招一晃,鞭子驀地一轉,落在他膝腕之上。


    一係列的動作在一瞬之間,他吃疼一聲,隻覺得皮肉上火辣辣的痛。


    “好狡猾的手段。”李朗看著梵錦冷笑了聲,“那就看你能不能接下我這招,向元劍。”


    長劍上加持了增靈符,磅礴的劍意順勢而出,宛若波濤洶湧的海浪,來勢洶洶,銳不可擋。


    梵錦目光一瞠,劍意迅疾得讓她來不及躲閃,趕緊用起赤血鞭抵擋起來。


    靈力猛地相撞,激起空中一陣動蕩。


    李朗加持了增靈符,劍意是他平時的一倍,梵錦雖擋下卻是受不住力道,被震得往後踉蹌地退了兩步。


    “李好美。”坐席上的易槿西看著這一幕緊張地叫出了聲。


    李朗已是攻身上前,趁著梵錦身形不穩之際,一拳颯颯,猛地打下,直攻梵錦丹田。


    梵錦冷眼瞅著李朗,貓舞步疾身一閃。


    猛拳落到了殘影之上,撲空之際,李朗身後響起一道森冷的聲音,“果然這年頭防人之心不可無。”


    李朗倏然大驚,還未來得及反應,梵錦一拳落在他脊骨之上。


    驟然疼痛之際,李朗清晰地聽見骨頭一聲脆響,隨即重重摔落在了地上。


    “噗。”李朗猛地一口鮮血嘔出,隻覺得體內翻江倒海的難受,看著梵錦想要站起身,掙紮了兩下隻覺得背上疼痛不已,根本使不上力。


    “本以為是場光明正大的打鬥,原來還是我高估了你。”梵錦的聲音不大,卻讓在場的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就在眾人疑問她這話的意思,卻見她踩上了李朗的手。


    “啊!”李朗痛叫起來。


    “李好美,你幹什麽!你可知他是誰?有你這麽侮辱人的?”丁漪萱看著梵錦踩上李朗,蹭地站起身怒聲道。


    梵錦冷瞥了她一眼,緩緩蹲下身撿過李朗手中的黑色暗釘打量了下,她不住地輕笑,看著李朗問了起來,“喲,這是什麽東西啊?摸上去還挺尖的,不知這紮下去的反應會是如何?真有些好奇。”


    眼前的人明明笑得是那麽的甜美,卻陡然讓李朗不寒而栗,看著梵錦拿著暗釘在自個手背上劃動起來,李朗有些驚恐起來,“李好美,你幹什麽?我認輸,我認輸還不成。”


    梵錦動作一頓,看著李朗笑容燦爛,“你這麽怕被這東西紮,是淬了毒?”


    李朗臉色猛地一變,梵錦看著他這神色,眼中閃過一絲譏諷。


    真當她是傻子麽?看不出來她跟丁漪萱是一唱一和。


    “李好美,你別胡說八道,我都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李朗硬聲道,即使被捉包,他也隻能是咬緊牙關死不承認。


    這在座的大多都是皇都權貴圈中的人,關係錯綜複雜,牽扯著各種利益,就算他們看得明白又如何?這李好美不過是圈外之人,又豈能為他翻臉。


    再說這事也隻是他們私底下的鬧劇,看過便是翻頁了。


    “李好美,李朗都認輸了,你竟然還喪心病狂地對他暗下毒手,你幾個意思?”丁漪萱不知何時上前來,一把欲打掉梵錦手中的暗釘,卻被她躲過。


    梵錦譏諷地看著丁漪萱,“你眼瞎嗎?這玩意是從他手中摳下來的,誰要對誰暗下毒手,如果在座的不是傻子怕是都看得出來吧!剛才還說你有點腦子,現在是又跑過來秀智商?”


    “就是,漪萱姐,這分明……”


    易槿西出聲便要支持梵錦,卻被易槿月猛地扯過,一臉冷色地瞅著她,用隻有她們兩個人的聲音說道:“易槿西,還嫌此下局麵不夠亂嗎?少在這裏給我摻和進去,你膽敢多說一句話!”


    在易槿西的印象中,自家老姐很少對自己這般疾言厲色,以往都是她闖了禍才這樣,可如今她不過就是想為李好美說句公道話。


    “易槿月,你這是什麽意思?”易槿西怒看著自家老姐,冷聲道。


    “什麽意思,就是這事還輪不到你來插手。易槿西,你別以為我是在跟你說笑,你膽敢為李好美說一句話,我便讓他在皇極院待不下去。”


    知道易槿月向來是說到做到,易槿西隻覺得鼻頭一酸,眼睛有些濕潤地看著梵錦,不甘地抿了抿唇,終是閉嘴不語。


    “好了,既然這場比試都已經分出勝負,就別扯些旁的有的沒的。春華,還不將李朗帶下去看式醫。”楚泓睿看著梵錦目光輕閃了閃,打起圓場。


    所以這事便是要這樣翻過?


    梵錦看著在場心知肚明卻裝作什麽也不知道的眾人,冷笑了聲,隨即看向楚泓睿,眼中閃過一道譏諷。


    嗬,人心啊!


    “所以李朗對李好美暗中下毒手之事便這樣不了了之了麽?九皇子。”寧繁站起身,冷看著楚泓睿質問起來。


    麵對寧繁的質問,楚泓睿也沒惱,嘴角噙著淡淡的笑容,說道:“都沒受傷,何不妨就當一場鬧劇翻過?”


    “那若是此下李好美受傷了,九皇子也是當場鬧劇翻過嗎?”


    楚泓睿嘴角的笑容瞬間一斂,目光幽幽地看著寧繁,“那自然是誰下的手便誰擔責任,隻是你們確定要把這事鬧大嗎?”


    言下之意,這事鬧大了對他們也沒什麽好處,反而還會惹來一身騷。


    “算了,寧繁,我也沒吃什麽虧。”梵錦上前拉了拉寧繁的衣袖,說道。


    而且她也早就料到這般局麵,所以她最後一拳將一根蠍尾針打進了李朗背中。


    卻在這時,突然響起一道聲音。


    “王上,那是軍樞中堂李宏之子,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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