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到休息之日。


    而所謂的皇宴不過是天極皇朝做東,宴請這次式師大會的眾人,當然,這也不是誰都能去,持請柬方能入宮赴宴。


    正午之前還有一場式醫之比,梵錦和譚龍三人正在人群中觀看。


    式醫之比主要還是以煉丹為重,這場複試要煉的丹藥是一品元陽丹和複合散,要求在一柱香之內完成。


    一柱香煉製兩種丹藥還是有些難度,且不說各種藥材的提煉,分量的掌控,就最後的凝丹也較為複雜,稍有不慎便可毀了一鼎丹藥,所以不止是時間上的考驗,還是對人承受壓力的考驗。


    “砰——”


    又是一個爆鼎的。


    譚龍嘖歎了聲,“嘖,這是第幾個了?”


    “第四個了吧!”向伶瀟接過這話。


    “就我這個外行都知道一柱香的時間太緊迫了,也不知道這次複試能晉級多少人?”葛然說道。


    “複試晉級名額隻有一個。”梵錦淡聲道,往嘴裏丟了顆蜜棗。


    譚龍向她看了過去,“你怎麽知道?”


    他們來時,這場式醫之比的香柱都燃了一小半截,前麵什麽比賽規則是什麽也沒有聽到。


    梵錦宛若白癡的看了譚龍一眼,“隨便打聽就知道了。”


    “那照這麽說,擂台上百人數隻有一個人能晉級下一場比賽?嘖,真是殘酷啊!”葛然感歎了聲。


    “不然怎麽叫百裏挑一呢。”梵錦說著,目光落到了對麵人群中的卓昊天一夥人身上。


    他們又接了一單任務,今晚連夜便得動身,她本打算待會去胡尾巷一趟,眼下碰見也不用再走那麽一遭,與譚龍三人說了聲,朝他們走了過去。


    卓昊天一夥人也看見了梵錦,正要開口打招唿,梵錦衝卓昊天打了個一旁說話的手勢,退出了人群。


    稍後,卓昊天也過來了。


    前方聚集了一大片觀看比賽的人,這方角落倒是沒人來。梵錦懶洋洋地倚在一顆歪脖子樹上,丟了個儲物袋給卓昊天。


    “這是什麽?”卓昊天接過儲物袋,看著梵錦有些疑問。


    “都是一些丹藥和式符,都給你們分好了類,使用時看上麵的小字條就可以。”梵錦說道。


    “目前我們接的任務都不難,團……”卓昊天看著梵錦灼灼的目光,瞬間改了口,“其實你不用這麽客氣的,這都是我們該做的。”


    “瞧你說的這話,難道這不也是我該做的?而且出門在外難免會有什麽磕磕碰碰,你們拿著我也放心一點,總之還是那句話,打不過就跑,也別管什麽任務,打得過就使勁幹!”


    聽著梵錦的這話,卓昊天失聲一笑,心裏覺得幾分暖。


    傭兵團出任務向來都是高度重視,畢竟不管任務大小都涉及名聲,隻有一個任務成功率高的傭兵團才會有更多人的慕名而來。


    這有人來規模便也大了,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熱熱乎乎的搞什麽招兵買馬,結果沒一個人響應。


    不過卓昊天心裏是十分清楚,連個等級都沒有評上的傭兵團,換作是他也不會來。


    “好,聽你的,打不過就跑,打得過就使勁幹!”卓昊天應道。


    梵錦看著他站直了身體,踱步上前,輕拍了拍卓昊天的肩膀。


    “我知道任務對於傭兵團來說是什麽,但比起自己的性命,任務失敗不算什麽,有句話說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命都沒了還談什麽任務,所以不要你們拚了老命的幹,畢竟我可不想黑發人送白發人。”


    最後一句話透著揶揄。


    卓昊天瞥著梵錦抽了抽嘴角,滾,不想黑發人送白發人這話是用在這裏的嗎?


    梵錦大步離去,卓昊天轉身看向她。


    那一襲銀白華服的少年背影單薄削瘦,長長的墨發隨風飄動,身姿看上去幾分瀟灑。


    卓昊天低眼看了看手中的儲物袋,勾唇一笑。


    直至多年後,他仍能想起這一幕,憶起那看似扶柳之姿仿若隨風便倒的人兒,其實是那般的兇悍,那般的堅強,又是那般的暖心,讓人萬分掛念。


    這場式醫之比的複試快到正午才結束,是一個名為厲文獻的少年拿下了百裏挑一晉級的名額。


    “走吧!”寧繁看著梵錦說道,在她與卓昊天說完話,他便是找了過來,還十分耐心地陪她看完了這場比賽。


    寧繁有皇宴的請柬,梵錦倒也不驚訝,平時他與段栩走得挺近,請柬這東西怕是早就給了他。


    梵錦抬眼看了看日頭,輕應了聲,隨即與譚龍三人說了句,便是隨寧繁離去。


    “你找得到進宮的路?”梵錦吃著一串糖葫蘆,瞅著寧繁問道。


    寧繁一副“你宛若智障”的看著梵錦,“你難道找不到?”


    “找不到啊!我又沒進過宮。”梵錦說得理所當然。


    這話她倒也沒說假,這偌大的皇都她都還沒逛完,皇宮這邊別說她,就是一般人沒事也不會過來。


    “那你要是沒遇上我,你怎麽辦?”


    “問人啊,你還怕我找不到路嗎?”


    寧繁斂了斂眸,轉了話題,“為什麽不答應我進初日傭兵團?”


    梵錦咬著一顆糖衣,無辜地看著寧繁眨了眨眼,“我有不答應嗎?”


    寧繁目光灼灼地看著她,說道:“那你也沒答應。”


    “這事你真不該問我,你該去找卓昊天啊,我就是個甩手掌櫃,初日傭兵團大小事宜都是他在打理。”


    “找了,他讓我來問你,你答應便讓我進初日。”


    “那你又為什麽要進初日?你跟我一樣關在皇極院,根本沒時間做其他事。我也知道你和卓昊天他們的關係,難道隻因為這點便想要進初日傭兵團嗎?”


    “不,是我不相信你!”寧繁頓住了腳步,深深地看著梵錦,冷聲道。


    梵錦也停下腳步,看著他沒說話,好一會兒突然輕笑了聲,抬腳向前走去,傳來她幾分冷意的聲音:“寧繁,你卓叔叔他們都沒說不相信我,你連初日傭兵團的人都不算,憑什麽來質疑我。”


    寧繁沒說話,默默地跟了上去。


    梵錦斜了他一眼,勾唇笑了笑,說道:“你要加入初日傭兵團也不是不可以,隻是你的職務是我的貼身保鏢,畢竟你連出任務的時間都沒有。你若願意,就讓你加入我們。”


    寧繁皺了皺眉,冷峻的臉上沉了下來,質問起梵錦,“你不也沒時間出任務。”


    梵錦瞥著她,得瑟地嘿嘿一笑,“等你坐上團長的位置,你也可以這樣。”


    寧繁:“……”


    說得好像很有理的樣子,可為什麽有一種想要暴打他的衝動?


    ……


    入宮的街道幾乎沒什麽人走動,梵錦他們趕去宮門時皇宴已經快開始,宮門口都沒人走動。


    梵錦和寧繁掏出請柬給人驗了驗,旁側上來一名深藍色衣衫的小太監,弱弱地開口詢問,“請問是李好美和寧繁嗎?”


    兩人拿眼瞅了瞅他,麵麵相覷了眼,梵錦輕應了聲,“對,就是我們,怎麽了?”


    這沒進宮難道就招來了禍事?


    “哎喲喂。”小太監看著他們頓時一聲叫喚,“終於把你們給等來了,我差點都認為你們不來了,準備迴去複命,兩位快隨我入宮吧!皇宴馬上便要開始了。”


    小太監似乎真的著急了,火急火燎地帶著梵錦和寧繁往皇宴大殿趕去,連一路景色也未來得及好好觀看。


    “小心點。”寧繁給了梵錦一個警惕的眼色。


    梵錦看著他輕頜了頜首,倒不是他們不相信眼前這小太監,多個心眼總是沒錯的。要是有人在宮裏弄他們還不容易,隨便安個勿須有的罪名便是。


    皇宴是在正澤殿舉行,此下有不少人聚集在偏殿,人來人往的熙熙攘攘,談笑風生著各式寒暄。


    彼此,坐落正澤殿背後一處八角玲瓏風亭,急匆匆走來一人,赫然便是五月。


    “王上,主子剛才進宮了,是九皇子的人接見的。”五月看著眼前背對著自己而站的楚尋紓,語氣小心地說道。


    自從上次看完式師大會的開幕式後,王上的心情便一直不好,這些時日伺候在他身邊是無時無刻沒有提心吊膽。


    “多事。”楚尋紓冷斥道,轉過身來,傾絕的容顏上閑淡的神色,看不出他的喜怒。


    是指他不該打聽主子?五月愣了愣,隨即迴過神來,連忙跪在地上告饒,“王上恕罪王上恕罪,是奴才多事了。”


    楚尋紓淡淡睨著地上的五月,“什麽時辰了?”


    “迴王上,皇宴馬上就開始了。”五月小心翼翼地抬頭瞅了眼楚尋紓,說道。


    “起來。”


    楚尋紓說著大步向涼亭外走去,五月頓時鬆了口氣,連忙起身跟了上去,是再也不敢多說梵錦的一句話。


    若到這時他還看不出來王上跟主子肯定發生過什麽事,他就是傻子了!隻是到底是什麽事讓王上對主子這般的“不待見”?


    另一頭,梵錦和寧繁步入偏殿,易槿西便笑得跟朵花兒一樣地迎了上來,看著梵錦抱怨起來:“李好美,你終於來了,我等了你好久,差點還以為你臨陣脫逃不敢來參加皇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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