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梵錦猛地一口茶噴了出來,她抹了抹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拍賣台上的梅香。


    一萬銀幣!我勒個去,看來她真是不了解式符的行情啊!


    彼此,整個天香樓也是一陣火熱,竊竊私語聲不斷。


    “隱身符,我還從未聽過有此式符,即使維持一刻鍾,對於某些事來說也是足夠了。”


    “有意思,這隱身符有意思,一萬銀幣。”


    很快有人開始競拍,隨即便被人擠了下去,“一萬一。”


    “一萬五。”


    “一萬七。”


    “……”


    競拍價不停地在高漲,五樓一間房中,和顏慵懶地靠坐在椅上,瞥了眼對麵淡定喝茶,對這隱身符仿若沒有絲毫興趣的楚尋紓,手指在桌上輕扣起來。


    隨即她彎了彎唇,說道:“看樣子,你對這隱身符不感興趣啊!”


    傾絕的容顏一臉淡色,楚尋紓放下手中的茶盞,懶洋洋地看向對麵的和顏,“看樣子你對這隱身符挺感興趣。”


    “有了這隱身符,某些事做起來不就方便許多了,比如說,誰要刺殺你攝政王殿下就容易多了。”和顏撐著下頜,看著楚尋紓無辜地眨了眨眼,一臉促狹的笑意。


    楚尋紓淡淡睨著她,“還錢吧!五月,算算和大小姐這些時日欠本王多少銀幣?”


    “王上,奴才一直都記著,和大小姐在攝政王府住了將近一月,若要論一萬銀幣一晚的日子,共有十七天,也就是十七萬銀幣。”五月看著和顏撇了撇嘴,說得一板一眼。


    和顏瞠了瞠眼,“你大爺的,楚尋紓,你能不能講點道理,還真一萬銀幣一晚!你就是這麽對待與你生死之交,死生契闊,一起經曆風風雨雨共患難的好友?說好的一輩子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呢?”


    “一輩子有福同享是跟本王的媳婦,憑什麽是你?”楚尋紓淡聲接過這話。


    和顏:“……”


    不就說錯了一句話而已,至於嗎?一點都不友好。


    而此,競拍價已是高到了八萬三千銀幣,就在梅香一拍三錘準備敲定,陡然一道聲音傳出,將氣氛爆到了最高點。


    “十萬銀幣。”


    雖說這隱身符稀奇,但十萬一張,這價格也太昂貴了一點。


    而八萬三千銀幣本就嚇退了不少人,十萬一出,更是無人再競價,梅香三錘定音,隱身符敲定。


    “嘖嘖,這大掌櫃就是牛逼,一張隱身符竟然拍到了十萬銀幣,突然暴富倒還有點不適應呢!哦嗬嗬嗬。”


    話說如此,梵錦卻是笑得合不攏嘴。


    本來她是打算在天香樓引起一些注意,屆時與百寶齋談合作一事也有主動權,沒想到竟然還橫賺了一筆。


    不多時,梅香拿來一張抽取了傭金的銀錢卡,梵錦也未在天香樓多待,接過便是離去。


    出了天香樓,梵錦便隱沒七拐八繞的小巷之中,一隻銀白蜘蛛悄然跟在了她身後,倏地卻被一隻爪子按在了地上。


    清冷的小巷,月色傾灑,梵錦脫下兜帽,懶懶地倚在青白的牆上。


    旁側,雪裏獸仰頭看著她說道,“霸主,這是尋蹤蛛,落梅閣經常用此獸來跟蹤人。”


    自從皇都情報網建立起來,落梅閣在第一時間便被列為了重點對象。


    梵錦看著地上的尋蹤蛛,眼中閃過一道暗色,輕掀了掀唇,說道:“落梅閣。雪裏,待會你跟上它,看看這尋蹤蛛背後之人。”


    “是,霸主。”雪裏獸領命。


    梵錦抬頭看了看天色,與雪裏獸道別了聲,便是打算迴皇極院。


    巷中卻突然響起一陣喧鬧聲,“抓小偷,抓小偷,來人啊,抓小偷……”


    緊隨響起的是雜亂而急促的腳步聲,梵錦低頭看了看自己一身黑衣,嘖,不會自己被當成小偷吧!


    暗自在心裏吐槽了句,梵錦腳步一轉,恰逢有人撞上來,她踉蹌地退了退,眼前的人一把鋒利的匕首抵在了她脖頸之上。


    “別聲張,否則我便殺了你。”低沉的聲音幾分喑啞,冷若寒冰。


    梵錦垂眼瞥了瞥拿著匕首的手,掌骨十分的精瘦,膚黃褶皺,一看便知是上了年紀。


    脖頸上的匕首帶著幾分冷涼,雜亂的腳步聲在逼近。


    梵錦跟著那人往旁側一躲,清晰地聞到身後人一股血腥味,她輕皺了皺眉,隨即輕笑了聲,“沒想到出來乘著月色散步都能遇到小偷劫持,你說我這算不算是運氣好?”


    “你說誰是小偷?”身後冷然的聲音帶著一分憤概。


    “難道不是你?”梵錦反問。


    “廢話少說。”他冷喝了聲。


    “我這不是緊張嘛,我一緊張話就躲了,關鍵這還是第一次遭人拿刀抵脖子劫持,我們聊聊天唄,放鬆放鬆。”


    “……”放鬆你大爺,能不能有點危機感?


    “你難道不想知道我被人劫持後是什麽心情嗎?”


    “……”一點也不想知道,好嗎?


    “那你有被人劫持過嗎?”


    “……”關你屁事啊,話咋那麽多?


    “如果我喊救命你會殺了我嗎?”


    “……”你他娘是傻的嗎?


    “這是你第一次劫持人嗎?”


    “……”大爺的,話多。


    “真的,剛才要不是你跟我說過話,我會以為你是啞巴。”


    “……”


    “那……”梵錦不依不饒地喃喃道。


    “閉嘴。”班嶽終於忍無可忍,吵吵嚷嚷鬧得他腦袋疼,真是煩死個人了,“你再敢說話,我現在就擰斷你脖子。”


    “你忍受不了了嗎?我也是呢!”梵錦說著眼中閃過一道暗色,手起巧勁一使,動作利落地搶過了班嶽手中的匕首,反抵在了他脖頸之上。


    這才看清楚眼前是一名蓄著花白胡子的老者,衣衫破舊樸素,麵目慈祥,唯有一雙眼眸冷厲陰桀,透著讓人不寒而栗的殺凜。


    “小子,就憑你。”班嶽看著梵錦冷聲道,即使他現在受傷,但要對付一個築靈境的家夥還是易如反掌。


    他動作快得隻在眨眼之間便奪過了梵錦手中的匕首,彼此,靈力既出。


    丹靈境!


    梵錦目光大瞠,掌風唿嘯而過,她趕緊側身閃避,堪堪躲過之際攻擊迎疾而來。


    好快的出手,沒有一丁點喘息的機會。


    梵錦瞬間識時務地不打算硬碰硬,貓舞步閃退而走,拐進了一個巷角便不見蹤影。


    班嶽並未追上,驀地一口鮮血嘔出,他重重喘了口氣。


    他本以為自己受了浮亦然的一掌是必死無疑,沒想到老天竟然讓他活了下來,既然如此,與浮家的血海深仇,不死不休。


    巷中雜亂的腳步聲還在響起,班嶽目光輕閃了閃,身形有些踉蹌地向前離去,卻是剛走幾步,不負重傷,暈厥在地。


    梵錦拐了巷角便使了隱身符,看著班嶽倒下,並未覺得驚訝,是早就看出他受了重傷。


    現了身形,梵錦居高臨下地看著躺在地上的班嶽,有人從巷中跑了出來。


    “在這,在這,小偷還有同夥。”


    那人放聲高喊起來,梵錦抽了抽嘴角,果然被人當成了小偷。


    眸色輕閃,她看了那人一眼,大步上前扶起班嶽,隨即身形一閃一躍,便是消失在了月色之下。


    皇都這些日子來了不少人,客棧基本都是爆滿,梵錦扶著班嶽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家有空房的客棧。


    “老子為什麽要發善心,老子為什麽要發善心。”碎碎念著重重將班嶽扔在床上,梵錦甩了甩有些酸疼的胳膊,隨即伸手探了探他脈搏。


    “傷得這麽重,五髒俱損,還不加他身上的外傷。嘖,丹靈境強者都是這麽打不死小強般的生機勃勃嗎?”


    收迴手,梵錦從一半天中拿出一瓷瓶,看了看班嶽,低笑起來,“這玄靈丹煉出來還沒有試過藥效,正好拿來看看效果如何?”


    掰嘴將藥喂了進去,梵錦起身看了看窗外的人往,比起早前,眼下是少了不少人,看來快到宵禁的時間了。


    “什麽,人跟丟了。”


    同一時間,落梅閣一間精致的廂房傳來一道冷然的話語。


    “是屬下辦事不利,是屬下辦事不利。”茅金漢看著上座的男子,忙不迭跪地請罪。


    “你確實辦事不利,茅金龍,現在主上對你真是越來越失望了,落梅閣的管事,我看你還是讓閑吧!來人,將他帶去暗房。”


    暗房那地,進去不死也是半條命啊!


    茅金龍驚恐地大聲求饒起來,“不,不要,月公子,再給屬下一次機會,求求你再給屬下一次戴罪立功的機會。”


    “主上可沒那個耐心等你戴罪立功,更何況這些年你仗著是落梅閣的管事,為虎作倀了多少事?要讓我一一給你細數出來嗎?有用,這些事都可睜隻眼閉隻眼,沒用之人,這些隻能成為催命符。”


    冷桀的聲音寒入骨,茅金龍看著他愣了愣,上前兩人架起他便往外走。


    “月公子,我錯了,月公子,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求饒的聲音還在傳來,被稱為月公子的男子仿若未聞,轉身進了內閣,看著負窗而立的風淩,恭敬地跪在了地上。


    “主上。”


    “天香樓一向將保密功夫做得滴水不漏,若是跟上了那人才教人生疑。”風淩淡聲道,窗外的月光灑下落在他銀白的麵具,襯出一抹幽光。


    他把玩著手上的隱身符,眼中閃過一道不明的情緒,突然問道:“秋伊珂如何了?”


    “她已成功混進攝政王府了。”


    “把她給本座盯緊了。”


    “是。”


    ……


    弦月正掛,夜風淒淒,皇都城裏迎來了宵禁。


    原本喧鬧的街道隻有巡邏的皇城衛四處奔走,明晶石下將暗影拉得老長,卻顯得幾分冷清。


    “我要殺你,你為何還要救我?”班嶽冷看著桌上悠悠喝茶的梵錦,說道。


    梵錦放下手中茶盞,抬頭朝班嶽看了過去,輕歎了口氣,“唉,誰讓我太善良了啊!即使知道這可能會是一個農夫與蛇的故事,卻還是不計前嫌的救了你。”


    班嶽目光灼灼地看著她,並未說話。


    犀利的目光下,梵錦笑了笑,說道:“好吧,讓一個丹靈境強者承下救命之情,怎麽想也挺劃得來的吧!你知不知道你重死了,把你扛來這,差點沒閃了我這嬌脆的小蠻腰。”


    “你想要什麽?”班嶽沒跟梵錦多說,冷著聲音便是開門見山。


    “我還沒有想好,先欠著吧。”


    梵錦說著,話題一轉,“這桌上的藥是外用的,那瓶綠色的是內服,眼下時辰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了,你好好養傷吧!哦,對了,客棧的錢我付了五天的,因為如今皇都客滿為患,連帶著客棧也很不要臉的漲價了,五天房錢一銀幣。”


    梵錦朝班嶽伸出手,顯然是要房錢。


    班嶽麵無表情地看著梵錦,從儲物袋拿出一袋錢扔給了她,“這裏有二十銀幣,除了房錢還有醫藥錢。另外,你出去最好不要說認識我,招來殺身之禍可別怪我沒提醒過你。”


    梵錦接過錢袋,白了他一眼,“老大爺,我連你什麽名字都不知道,別說得我們好像很熟似的。”


    話落,梵錦也不再看他,縱身從窗躍出,很快,便消失在了房屋建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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