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兩日過去。


    楚尋紓好像真的是嫌棄梵錦太醜了,將她丟給顧好,未曾來看她一眼。


    兩日來,梵錦的日子說是水深火熱卻也悠閑,除了每日都有難喝至極的‘毒藥’,以及一隻不懷好意時時刻刻想要給她整容的笑麵虎,比起當初她在獸場上的生死大逃亡是好太多。


    說起楚尋紓似乎忘了有她這號禽獸的存在,但每到梵錦喝藥之時,那兩隻大黑老虎卻是輪流著威風凜凜地來了。


    早先梵錦對兩虎還有些膽怯,可次數多了,梵錦就當沒瞧見,懶得跟它們一般計較,更何況老虎也屬於貓科動物,同為一族,相煎何必太急!


    兩虎是不知道梵錦將他們納為了一族,否則非一爪子過去拍死這個不要臉的小禽獸。


    誰他娘的要跟你這隻絲毫沒有靈氣的小禽獸一族!


    顧好並沒有限製梵錦的自由,給她上了藥,見她喝了藥,便也不再管她,或者換句話說,他也沒時間照看她。


    梵錦看著這隻笑麵虎也眼疼,等他折騰完自己便是頭也不迴地溜了出去,每次也沒忘對他豎一豎爪子。


    可毛到底被‘喪心病狂’的剃光了,梵錦兩日頭也不迴地離開,卻是未出這院落一分,隻是尋了個看不見顧好的地方,然後裝作像隻獨孤獸一樣在黑暗中孤獨憂傷地舔傷。


    這日,惠風和暢,萬裏晴空。


    梵錦懶洋洋地躺在屋頂上,望著天空有些出神。


    那頭蠢牛到底還是達成了心願,拉了一車陪葬的。


    想起那日的場景,梵錦依舊心有餘悸,她生於和平年代何曾見過如此血腥的一幕。


    和煦的陽光灑落而下,梵錦有些昏昏欲睡起來,她緩緩闔眼,又迴到了那日南柯一夢中。


    潺潺的溪流,荒蕪的田野,以及遠處那片青幽的竹林。


    這裏仿若是另一番天地,又仿若是世外桃源。


    梵錦一邊走一邊打量,心中甚是狐疑,她為什麽又來這了?這到底是哪?


    “一半天。”梵錦看著眼前碑石上筆鋒瀟灑大氣的三個大字,輕念道。


    綠姬看著又出現在一半天的梵錦差點沒吐血,若說上次她可以安慰自己是她胡亂召喚錯了,但這次就像是一道晴天霹靂,劈得她外焦裏嫩。


    一半天是何地!困了她一生的地方,豈是能隨意出入。


    看來真的是這隻小獸獸了!蒼天啊,大地啊,她究竟做錯了什麽?你要這樣慘絕人寰地懲罰她!


    綠姬有些想哭,看著梵錦卻是瞬間變了個笑臉,款步迎了上去。


    “哎喲,小獸獸,兩日不見可是想死姐姐了。”


    一道故作嬌軟發嗲的聲音傳來,梵錦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媽呀,那騷女人。


    她轉身看向走來的綠姬,鄭重地往後一退,“喵。”別過來,就在那,有話好好說。


    “好,那姐姐就站在這跟你說話,行嗎?”綠姬一臉慈祥和藹地看著梵錦,笑問道。


    她竟然能聽懂她說話!梵錦看著綠姬有些詫異。


    綠姬似乎是看出了梵錦的詫異,輕聲一笑,說道:“小獸獸,不用吃驚,我隻是恰巧略通幾分獸語罷了。”


    “小獸獸,看來你應該知道這裏便是一半天了吧!我是這一半天的主人,綠姬,是我召喚你進來的。當年我遭奸人所害差點魂飛魄散,是一半天保住了我一縷神魂才得以苟活到如今。”


    “上次是我失禮了,因為我著實沒有想到與一半天有緣的會是一隻小獸,不過冥冥之中自有定數,這也是你的大機緣。”


    “什麽大機緣?”梵錦對於綠姬的話有些半信半疑,她下意識問道。


    “萬物皆有靈,皆可修道,修其大道,窺其生死,超其倫常,與天同在,生生不息。世間事,世間人,弱肉強食,你可是想修?從此不再受欺,這世上拳頭大就是硬道理。”


    修道麽?梵錦斂了斂眼,想起前世孤兒院中的忍辱負重,想起獸場上的生死大逃亡,想起重生那晚差點被吃的恐懼,想起前貓遭受到的各種欺淩。


    人也好貓也罷,誰甘心就這樣任受欺辱,任受宰割。


    佛說眾生平等,然而生命卻是依著貴賤之分。


    那日橫屍遍野的獸場不就是個證明麽?人以眾獸廝殺取樂,獸為活命挑軟的下手。


    世間沒有公平,貴人命貴,賤人命賤,既然她這條命如此輕賤,她何不讓它命貴起來,貴到無人敢欺!


    “修!”梵錦看著綠姬堅定道,一雙仿若深海般的藍眸幽邃望不見底。


    綠姬看著梵錦勾唇一笑,“好。”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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