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堆人都匯聚到一個大廳裏,聽著這個大人到了,那個大人來了的,楚長佩很慌。於是把頭低的更低了,就老老實實的縮著,生怕引起別人的注意。


    她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頭發也亂糟糟的團在一起,整個人恨不得低到塵埃裏去。


    看樣子,這幾天楚長佩過得很不好,讓她整個人都大變樣了。


    “楚長佩,本官問你,梁其洺有沒有在你麵前說起過要對楚盈盈如何如何的話?”


    “有。”


    楚長佩依舊不敢抬頭,低著頭,拚命的抓著自己的手,害怕極了。


    “那你失蹤的這幾日到底發生了什麽?”


    “是,是梁其洺身邊的書童梁冰來找我,說梁其洺約我在山上見麵。當時我還懷疑為何是在山上,梁冰說我們兩家下了聘禮,論理不應該見麵了。可,可是他家少爺很想我,就想著見見我。在村子裏見麵怕被人發現,去鎮上又太遠,幹脆就在山上,見完麵我還能早點迴家……”


    “然後呢?”


    “之後我就跟著梁冰去山上了,可是誰知道到了山上我沒有見到梁其洺,反而被梁冰從山上推了下去!”


    楚長佩咬著牙,發著狠,猛然抬起頭惡狠狠的吼道:“他是想殺了我!他要殺了我!”


    事實上,是已經殺了她,如果不是有人救了她的話。


    滾落在山間,誰會發現?而且事後就算被人發現了,也可以說是她自己失足滾下去的啊。


    多麽歹毒的心思啊。


    “放屁,我用得著殺你嗎?”旁聽的梁其洺忍不住罵了出來,他繞過眾人走到楚長佩麵前,抬腿就是一腳踹了過去,“你個賤人,和楚盈盈合起夥來給我下套是不是?”


    他說呢,要不事情怎麽這麽順利?


    看來是這姑侄兩個一起給他下套啊!


    “啊!”


    楚長佩被踹的摔在冰涼的地上,居然歪頭一口血就吐了出來。


    眾人大驚!


    “梁其洺,司大人還在公堂之上,晏老大人也還看著,光天化日之下你就傷人,怎麽?要殺人滅口嗎?”楚盈盈拍案而起,怒不可遏。


    到不是都為了楚長佩,也是為了自己,更是因為她看不慣這種行為。


    而楚長佩顯然沒有想到楚盈盈也會在這,抬眼過去,看著對方為自己出頭,心中不知道怎麽的有些發酸。


    自己做了多少傷害楚盈盈的事情,她自己都數不清了,可是沒有想到盈盈居然還願意為了她出頭說話……


    感動的無以複加的楚長佩卻沒有想過,楚盈盈並非是為了她。


    “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一個鄉下來的野丫頭也敢在衙門蹦躂?”


    “那你又算哪根蔥,敢咆哮公堂?!”


    晏老大人怒不可遏的站起來還,一張滿是皺褶的老臉十分嚴肅。


    麵對晏老大人,梁其洺到底不敢囂張,卻還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我是不是被人冤枉了嗎?難道還不能為自己辯解兩句嗎?”


    “冤枉你?”楚長佩的目光豁然移到了梁其洺身上,她撐著身子起來,跪在那,一抹嘴角的鮮血,眼神狠辣而冷厲,“你說清楚,誰冤枉你了?難道梁冰不是你的人?他聽得不是你的吩咐?想要殺我滅口的不是你嗎?”


    當初有多愛,楚長佩就有多恨啊!


    那驚魂而絕望的一夜,那顛簸逃亡的幾天,簡直讓她生不如死,尤其是……


    “我還懷著你的孩子,你都下的去如此狠手!”楚長佩想起自己的孩子,閉上眼,眼淚成串的落下,嗚咽出聲。


    聲音淒婉而又蒼涼。


    看到楚長佩這個樣子,每個人都默然了。


    無論他們對楚長佩是什麽看法,是什麽關係,此時此刻他們眼中的楚長佩就隻是一個失去了自己孩子的可憐女人。


    “放屁!老子都說了不是我幹的!”梁其洺暴躁的咆哮,整個人都煩躁極了。


    從梁冰不見了那天開始,他就有些不安,總覺得事情可能不按照他所預期的那樣發展。


    可是無論如何他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劫走楚盈盈的人是他,可是他沒有派去那麽多人啊!劫走一個小丫頭還用得著那麽多人?而且他是想把楚盈盈帶迴家,去什麽半月穀?


    還有後來從京城來的晏老大人,誰能告訴他,楚盈盈這個鄉下野丫頭怎麽會和晏老大人扯上關係啊?


    事情朝著他不可控的方向發展而去,他也越發的不安了。


    尤其是,梁冰一直沒有迴來……


    直到這一刻,他看到了和楚長佩在一起的梁冰,便知道自己是被人算計了。


    因為他根本就沒派人去殺楚長佩!在他的計劃中,是等楚長佩生下孩子了,然後去京城的途中,讓楚長佩“消失”的!


    這孩子雖然他不期待,但是畢竟是他的血脈,而且府裏還沒有孫輩降生。若是他最先生下一個孫子,那麽父親也許會對他寬容一二呢?


    抱著這樣的打算,他怎麽可能現在就殺了楚長佩,還弄沒了自己的孩子?


    想到孩子,梁其洺愈發暴躁,狠狠地碎了一口,“你個賤人,連個孩子都保不住,要你幹什麽用?”


    “若不是你派人去殺我,我怎麽會沒了孩子?”楚長佩見梁其洺到這個時候了,還要反咬一口,頓時大怒,忽然站了起來,一躍而起,將梁其洺撲倒在地!


    雖說楚長佩是個女子,沒有男人力氣大。但梁其洺一向沉迷酒色,身子發虛,又是猝不及防之下,居然真的被楚長佩撲倒了!


    “你個畜生!”


    楚長佩直接一屁股坐在梁其洺身上,屁股衝著梁其洺上身,然後低頭狠狠一口……


    “啊啊啊!!!”


    一口狠狠地咬在了梁其洺的襠部!梁其洺頓時慘叫出聲,聲音無比淒慘!


    要說現在是冬天,穿的厚厚的就算咬到了,也不至於的多嚴重,可這梁其洺他騷啊!


    就隻穿著一個薄薄的綢褲,平時進出都是馬車,馬車裏都有暖爐,他根本就不想去穿棉褲,免得影響他那風流倜儻的風姿!


    很快,鮮血就從那白色飄逸的綢褲裏透了出來!


    “砰!”


    是楚長佩被梁其洺推到了一旁,摔倒發出的聲音。


    摔得楚長佩頭昏眼花的,那晚從山上滾落,雖然撿迴了一條命卻沒了孩子,又沒有好的藥材養身子,她現在身子破敗了……


    “哈哈哈哈!”楚長佩得意的大笑,猖狂極了,“梁其洺,你殺了我兒子,我就讓你斷子絕孫!斷子絕孫啊!”


    “啊啊啊!”迴應她的,是梁其洺淒厲的不似人聲的叫喊聲。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肯定是沒法繼續審問下去了。


    司大人做主,分別帶楚長佩和梁其洺去看大夫了。楚長佩離開之前,對著裏麵也不知道是誰,低頭輕輕地說了一聲。


    “對不起。”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是她始料未及的。


    可如果當初她沒有想要攀龍附鳳,沒有對梁其洺死纏爛打,也許事情就不會發展到這一步……


    淚水,順著她的臉龐滑落。楚長佩知道,這輩子楚盈盈都不可能把她當成親人了,她這輩子也抬不起頭來了,可是那又有什麽辦法呢?


    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的。


    短短的五日,教會了楚長佩十八年都沒有學會的道理。但,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望著楚長佩離去的背影,楚盈盈心頭什麽滋味都有。


    她歎了一口氣,也出來了。


    接下來就交給司大人審問就是了。


    很快,就有了結果,梁冰供認不諱,無論是楚長佩的事情,還是楚盈盈的事情,以及王友林指認的事情,他都承認了!


    晏老大人下令,逮捕梁其洺,送往京都,移交大理寺。


    這一道命令下來,梁夫人徹底慌了。


    尤其是當知道梁其洺的那個東西被楚長佩咬的都快掉了,以後怕是……不能再享受魚水之樂了,梁夫人氣的想要殺人。


    這可是她最疼愛的小兒子啊!


    楚盈盈認識晏老大人,她沒有辦法,那楚長佩呢?她現在就要一路跟著兒子一起迴京,免得他們半路虐待兒子,所以事情就要現在去辦!


    ——


    吃完晚飯,楚盈盈和楚芬芬方氏商量著,將銅街巷被燒毀的屋子推了重蓋,不過並不著急。


    現在找個客棧先住著,村子裏先別接著擴建作坊呢,把楚盈盈要的小別墅先蓋出來。


    畢竟一直住在別人家,太打擾了。


    楚芬芬和方氏也沒有不同意的,在別人家做什麽都覺得別扭。


    商量好了,就決定明天一早就去找客棧。


    本以為事情終於告一段落,可以好好休息了,誰知道楚王氏居然找到了縣衙裏來了。


    是司夫人帶著來的,楚王氏一看到楚盈盈,立刻就跪下來,哭的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盈盈啊,我求求你了,救救你姑姑吧,你若是不救她,她就要死了啊!”


    這一跪,楚盈盈自然不去能受著,立刻避開了。


    方氏體貼的上前扶起楚王氏,問道:“到底怎麽了,說清楚啊。”


    “長佩,長佩她被人,被人……”


    楚王氏哽咽著,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楚盈盈瞬間想到了,這一定是梁夫人的報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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