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桑見雲琰離開,大嗬一聲:“哪裏走?”


    說完,追了出去,可是卻恰到好處的錯失一步。


    封玦有心讓雲琰父子反目成仇,故意放他出去,自然不會讓雲琰發現端倪。


    封玦惡心的厲害,緩了好久才平複下來,她見雲琰逃離牢間,扯了扯唇角。


    有曹貴出麵,如今,雲琰怕是再也不會信齊勝帝了,雲琰有龍影衛的調遣權,就讓他們父子自相殘殺吧。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雲赫,欠了本世子的,慢慢還來。


    “咳咳……”嘴巴裏全是血腥之味,封玦明明覺得惡心,卻什麽都吐不出來,臉色蒼白的可怕。


    “玦兒?傷在哪裏?”褚均離臉色極為不好,不知她傷在哪裏,心裏萬分擔憂。


    一時找不到她究竟傷在何處,便急急扶過封玦的肩,手掌抵在她的背上,源源不斷的內力瞬間從掌心輸入封玦體內。


    聽到玦兒這兩個字,封玦驟然一怒,更覺惡心,轉而背心處傳來一陣暖意,蔓延至四肢百匯,隻覺得全身舒服的讓封玦直哼哼。


    小腹的痛也緩和了不少。


    不過,很快她就意識到,不該貪念他這番施舍。


    他對傅寧無情,卻對封玦有不該有的情。她不該縱容他這份錯誤的心思,以至於到頭來,受傷的還是她自己。


    她一把推開褚均離,根本不想和他說話,扶著牆站起身來,瞪著褚均離,道:“不需褚相假仁假義。”


    褚均離收迴內力,卻一把抱起封玦,話語中帶著幾分不可抗拒的霸道:“假仁假義也好,真心實意也罷,你不在意便是,左右你要出去,與其自己硬撐著,何不如讓我抱你出去?人,何苦為了一時之氣,讓自己遭罪?”


    嗬,說的好有道理!


    封玦擰著眉頭,覺得褚均離說的也對,她鬧來鬧去,褚均離恐怕也不知她是因什麽生氣。


    他不知傅寧就是封玦,所以不會因為對傅寧的愧而對封玦有所不同。


    他曾說過,不在乎封玦的男兒身,男人又如何?愛了便愛了。


    雖然她不能接收這樣扭曲,且有失體統的感情,可是不得不說,褚均離待封玦是極好的。


    他雖然負了傅寧,可是除了那不符合世俗的傾慕之心讓封玦無法接收,其他的,並沒有對不起封玦這個人。


    封玦腳上也有傷,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哪裏那麽容易好?她都是強撐著走了走,腳腕早就腫的不像樣。


    被褚均離緊緊抱著,封玦便沒有再掙紮。


    褚均離看了一眼旁邊的曹貴,問封玦道:“你的目的已到達,這個人還留著麽?”


    封玦很詫異,褚均離難道知道她要做什麽?便知道她要為家族報仇,難道還知道她的計劃不成?


    縮在一邊的曹貴在褚均離現身之時,早就驚駭,一個封玦已經讓他措手不及,再有褚均離,他哪裏還有活路?


    齊勝帝聰明一世,竟是養了兩頭猛虎在身邊,他聽褚均離這麽說,大驚失色,異常驚恐道:“相爺,世子,咱家還有用,不要殺咱家,若是饒咱家一命,咱家就告訴你們齊勝帝的詔書放在何處。”


    褚均離不以為意的看了一眼曹貴,這人身殘了,連起碼的骨氣都沒有了,這唯諾求饒的模樣實在難看,所以,他眸中閃過幾分嘲諷,轉身走了。


    需要他雲赫寫的詔書麽?


    根本就不需要。


    他不需要,可不代表封玦不需要,她沒有正麵迴應褚均離,隻對曹貴道:“迴宮,該怎麽說,你自己明白,事成之後,本世子自然會給你全部解藥,還會給專門派人送你離開。”


    曹貴連忙點頭,齊勝帝大勢已去,他又怎麽可能會為了那所謂的衷心壞了自己的前程?


    皇家之人都這樣,每一新帝登基,都會掀起一場風雨,那都是皇家的事,他這當奴才的自然會選擇對自己有利的一方。


    “咱家明白,咱家這就迴宮稟報皇上,琰王弑君不成,狗急跳牆,越獄逃走了。”


    說完,曹貴貼著牆,饒了好大一個路程,遠離褚均離,逃了開去。


    褚均離麵無表情,抱著封玦離開牢房,沈無風架著馬車侯在那裏,他見自家主子被褚相抱在手裏,麵色一沉。


    他知道褚均離對一家世子那不為人知的感情,雖然他們不讚同,畢竟世子是封家唯一的血脈了,世子該傳宗接代,延續封氏血脈才是,怎麽能和褚相有個什麽結果?


    若是王爺還在,該如何生氣?


    幾步走上前,見封玦唇邊還有血跡,問道:“世子,您又受傷了?”


    封玦在褚均離懷中掙紮了一下,冷冷的道:“放我下來。”


    然後朝沈無風伸手:“無風,扶我下來。”


    褚均離看了一眼麵前的男人,眸中諱莫如深的幽光讓人不寒而栗,沈無風擰著眉頭,竟是不敢再說一個字。


    麵對封玦的吩咐,他也沒有應,竟是讓開一步,作揖道:“有勞相爺。”


    他知道封玦腳腕上有傷,與其讓世子自己走,還不如讓相爺抱世子上馬車。


    封玦見此,整個人都怒了,一雙眸子瞪著沈無風,一副要殺了沈無風的樣子:“沈無風!”


    她的這些奴才似乎都有賣主的嫌疑。


    柳桑是,沈無風還是!


    他們就不怕褚均離對他們的主子有不軌之心,就不怕她受委屈,受傷害麽?


    沈無風有些為難的低下頭,世子生氣那也沒有辦法,他們是為世子好。


    褚均離這才滿意,抱著封玦走向不遠處的馬車,上車後,將封玦放在榻上,伸手擦了擦封玦下巴上的血汙,看著她蒼白的臉色,他的心便疼的緊。


    是他沒有保護好她,是他無能!


    她恨他也好,怨他也罷,她都好好的受著。


    因為,這是他欠她的!


    封玦沒有什麽對褚均離可說的,連一個謝謝的話都沒說,她累的很,轉身便側臥在車內的軟塌上,一副雷都打不動的樣子。


    便是褚均離大大方方的坐在她的車廂,她也沒有將她轟走,完全一副根本就拿你不當迴事的模樣。


    褚均離看著封玦的背影,心裏有幾分失落,他更希望她質問責怪於他,更願意她向他討要一個說法,這般不在乎的冷漠模樣,實在讓他無助恐慌。


    他也知她身上有傷,這些填天又幾乎沒有怎麽休息,身子定是累壞了。


    他拿出一枚安息丸,放在桌案上的香爐之中,不一會兒,車廂內便燃起了嫋嫋青煙。


    封玦本就有些累,不知不覺中,便在安息丸的作用下睡了過去。


    褚均離靜靜的坐在車廂之中,聽著封玦的唿吸逐漸平穩了,他才起身,直接點了封玦的睡穴,坐到封玦的身側,抱起她的身子。


    好像抱著一個極為珍貴的珍寶一般,小心翼翼的樣子極為珍愛。


    他抱著封玦,手指輕顫,大手握著封玦纏著紗布的手,心裏如針刺一般難忍。


    她怎可對自己這麽狠心?


    似猶豫了很久,他竟伸手去擼了封玦的袖子,纖細的胳膊上纏著紗布,白色的紗布滲著血跡,隔著紗布便已經讓他心痛難忍,還不說看到她的傷時。


    便是沈越,跳下車後也弄得全身是傷,還不說,她……隻是一個小姑娘!


    褚均離很想,很想檢查一下封玦身上其他地方的傷,可是他的手指剛伸向封玦的衣領,懷中的女子突然睜開眼睛,好像之前的幾次一般,她警覺的讓人覺得心疼。


    手腕被封玦死死的握住,卻聽封玦極為惱怒的開口:“褚均離,你能不能……不要給本世子恨你的理由?”


    她已經無法以傅寧的身份正視他,難道,他真的要毀掉他們之間所有的感情?


    曾經,京都這麽人,唯獨他能讓她傾心相待,可是,他卻一次一次的讓她失望!


    若是以前,和褚均離共處一室,她自然不會有任何防備,定會放心大膽的睡過去,可是如今,她一點都不信他!


    所以,她假裝睡著,聞著安息香的味道也努力保持清醒,在他伸手點穴的時候,更是做了防備。


    她怎麽會讓他得逞?


    褚均離的手腕被封玦死死的抓住,他擰了擰眉頭,除了被抓了個正著的尷尬,更多的是被她如此防備的失落。


    他抽迴自己的手,喉頭動了動,卻一個解釋的話都沒有,猶豫了一下,拿出一瓶上好的外傷藥,道:“你的腳受了傷,不該強忍著。”


    “本世子缺幾瓶外傷藥用麽?”封玦伸手拿過藥瓶,卻是一點都沒有猶豫,掀開車簾,扔了下去,然後冷著臉對褚均離道:“你走,還是本世子走!”


    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褚均離有幾分挫敗,他了解眼前這個少年的性子,說出來的話絕對會辦得到,她身子已經傷痕累累,他又豈會在這個時候再惹她不快?


    “封府馬上就到,我等下再下!”


    “本世子允許你坐本世子的馬車了?”


    “你也沒有說不允許!”褚均離耍起賴來,封玦都有些詫異。


    封玦紅著臉,一副想要將褚均離趕下車的模樣,可是褚均離卻是心平氣和,一問一答,不過片刻,馬車便停靠在了封世子府。


    “世子,到了!”


    門外沈無風的話響起,還不等封玦趕人,褚均離便勾了勾唇角,道:“看著你進去,我就走!”


    封玦懶得理他,掀開車簾,舉步朝府內走去,不過,封府門口的狼藉卻讓她大吃一驚。


    封王府的大門前全是扔的爛菜頭,臭雞蛋,大門也滿是撞擊的傷痕。


    她扯了扯唇角,哪裏不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事?無非是被抓的那些公子哥兒的父母,收買刁民鬧事罷了!


    沈無風幾步走到封玦的前麵,先一步敲門,道:“開門,世子迴來了!”


    或許是聽到沈無風的聲音,門內的侍衛才敢開門,放封玦和沈無風進去。


    褚均離見封玦進去,才從馬車上下來,慢吞吞的離開暗處,這會兒,墨硯閃出。


    “相爺,總共有三路人馬來劫殺世子,都被我們的人攔住了!”


    “嗯!”封玦這麽鬧,京城裏麵的人都得罪遍了,被關押的貴族公子後麵的人哪裏會輕易放過封玦?


    褚均離道:“皇宮布局如何?”


    “相爺放心,絕對不會讓雲琰的人有任何路途進宮,宮裏的消息也絕對不會傳到雲琰耳中!”


    “如此,甚好!”褚均離唇邊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世子要雲琰父子自相殘殺,坐收漁利,本相何不如趁機推一把,讓雲琰對齊盛帝恨之入骨?”


    “相爺打算如何?”


    “發出通緝令,全國通緝雲琰,以謀反之罪論處,無需審判,捉到便就地處死即可!”


    墨硯聽此,佩服不已:“雲琰走投無路,便也隻能謀反了!”


    ……


    第二日,京城之中到處都貼有捉拿雲琰的通緝令,並且交代秋獵時,齊盛帝受傷乃雲琰所為,其他的公子哥全部放迴。


    雲琰昨晚一出天牢,便往皇宮趕去,可是皇宮所有的大門全部換了侍衛,他連接近皇宮的機會都沒有,後麵又有柳桑帶著一批人緊追不舍,他根本連逗留的時間都沒有!


    他本來還抱著一點僥幸的想法,沒想到,第二日,全京城都貼有通緝令。


    弑君謀反,殺無赦?


    好一個弑君謀反,殺無赦!


    雲琰喬裝打扮,穿著一件黑色的鬥篷,將自己完全遮住,趁人不注意,悄悄撕下一張通緝令,緊緊的握在手中!


    這時,後麵突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雲琰轉身一看,卻見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廝。


    卻見那小廝道:“公子,我家主子有請!”


    這個時候,雲琰已經走投無路,自然沒有什麽好怕的,若是對方有心害他,這會兒便直接大唿一聲,惹來官兵便是,何必麻煩讓他走一趟?


    雲琰沒有猶豫,又壓低了一下前麵的帽子,跟著那小廝走去。


    他進了一出偏僻的小胡同,小胡同裏麵有一扇破舊的門,進入後,是一個極為簡陋的小四合院。


    雲琰在門口猶豫了一下,跟著小廝進入正屋。


    卻見勒親王雲顯坐在炕上泡茶。


    雲琰站在那裏沒動,勒親王已經沏好了茶,道:“琰王不打算過來和皇叔喝一杯麽?”


    雲琰走了過去,拿起茶杯猛地灌了下去,然後將杯子往地上一扔,啪的一聲碎裂。


    卻聽雲琰咬牙切齒道:“虎落平陽,皇叔也來看琰兒笑話麽?”


    雲顯拿茶杯的手驟然一緊,抬眸道:“被欺的不止你一個!”


    雲琰不解,雖然雲華被抓,可是今日不是公子哥兒們都放迴去了麽?唯獨他成了替罪羊!


    現在,雲琰甚至在猜想,什麽刺殺,什麽受傷中毒,無非是雲赫自導自演罷了!


    “皇叔這是什麽意思?”


    “本王的華哥兒……今日午時,賜毒酒!”雲顯想到這裏,心裏就悲痛萬分,他緊緊的握住自己的心口,幾乎磨碎了滿口的牙:“雲赫,他是在戳本王的心呀!本王的華哥兒不能死,不能死!”


    雲顯突然從炕上起身,一把抓著雲琰的領子,道:“本王知道,琰王有那個能耐,雲赫確實也有過將皇位傳給你,所以,從不限製你養私兵,”


    “琰兒,你告訴皇叔,你真的甘心,唾手可得的東西突然被人奪走麽?”


    “雲赫要你死,你便真的不想活麽?”


    雲琰好像被戳到了痛處,他握緊拳頭,咬牙切齒道:“不,本王的東西,誰都奪不走!齊盛帝要本王死,本王偏要活!他無能,那麽,這個江山便由本王幫他打理,這個皇上便由本王幫他當!”


    ------題外話------


    相爺和世子還是配合的很好的。雲琰被逼的也是無奈!齊盛帝還指望著雲琰勒,結果被世子和相爺被逼造反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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