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落照,壯麗的色彩於蒼青色的穹廬間塗鴉。 放眼望去,是廣闊的草原,一道清冷的灣水蜿蜒而去,跌宕著綺麗的霞光,消隱在天邊的叢林。 便見一前一後的兩匹駿馬如電疾馳,青年迎著落日,執鞭揚起,清脆的笑聲被晚風卷得悠長。一時間,溪流上水花迸濺到半空中,馬聲長嘶,尾鬢甩動。 “籲……” 身上的紅色騎裝早被水花打濕,承天央扯著韁繩,調轉馬頭,眯著眼,笑聲飛揚,“陛下,我贏了哦!” 言語間,司蒼卿已騎馬來到了溪畔,沉靜地望著這人的笑眸和被水打濕的發。穩了穩馬匹,司蒼卿便翻身下來了。 迴頭見承天央騎馬依舊停在水中央,他淡淡地開口,“下來歇息吧!” 這夏的傍晚,依舊是悶熱難耐,本不適來賽馬,無奈拗不過這人的執意。鬆開韁繩,司蒼卿跨步走到溪水邊,仰望著那人的笑顏。 抿了抿唇,承天央眸眼轉動了下,便扯了下韁繩,馬蹄向前踏了幾步,遂鬆開手。他衝司蒼卿一笑,便自馬北騰空一躍。 腳下運功,司蒼卿飛身一把接過這人跳下的身軀,隨後同落在岸旁。 無人看管的駿馬,撒了歡地跑遠。 倚在司蒼卿的懷裏,承天央側首望著這人的臉龐,唇角的弧度上揚起,輕聲道:“陛下,你流了好多汗。”說著抬手抹去這人臉頰處的汗水。 “無礙。” “來洗一洗吧!”強拉著司蒼卿坐到草地上,承天央掏出布帕,在水裏搓了搓後,仔細地為司蒼卿擦拭了起來,“嗬,在這個圍場賽馬很不錯吧?要是在春秋天,則更佳。” 隨意地應了聲,司蒼卿微傾下身,讓這人為自己擦臉,手臂習慣性地摟上對方的腰。 推了推這個人的胸膛,承天央瞪了一眼,“天氣這麽熱,摟摟抱抱作甚!”見司蒼卿毫無反應,隻好無奈地隨他去了。這個人明明冷漠得緊,旁人幾尺之內不得靠近,偏生喜愛整天抱著自己的愛人不撒手。 他低著頭正搓洗著布帕,臉頰被人親了一下; 他給司蒼卿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漬,額頭被人親了一口。 他複又偏過身洗著布帕,臉頰再次被人輕輕地吻著。 “陛下!”承天央幹脆停住手裏的動作,嗔怒地瞪著對方,“不要鬧了,好不好?” “好。” 應了聲,司蒼卿便吻上了對方的嘴,扣在承天央腰間的手緩慢地揉動著。 好半晌才結束了這個吻,承天央虛軟地趴在這個人的懷裏,任由對方的造肆。感覺到司蒼卿的手掀開了自己的騎裝上衣,大力地搓著自己的腰部,不由莞爾。 側過頭在這人耳邊輕輕地咬了下,承天央低笑著問道:“陛下很想要嗎?” 嗬,這也難怪向來冷情冷心的司蒼卿會有這般急躁的時候……可見,這些日子的“懲罰”確實很有成效。他承天央可是有仇必報,對於司蒼卿更不會手下留情。 就如同那一日在客棧一樣,承天央每每挑起對方的欲望後,總在千鈞一發的時刻以種種理由叫停。而司蒼卿,半是無奈,半是縱容。 這般放縱的結果,便是承天央越發的肆意妄為。 司蒼卿沒有迴答對方的問話。他的自製力確實很強,然而連續四五次被人惡意挑起欲火而不得宣泄後,這般忍耐也變得異常地困難。 無力地附在這人的身上,承天央的氣息也紊亂了起來……其實這些日子的“懲罰”對於他自己來說,又何嚐不是一種煎熬?中不過,早年經曆了那些齷齪的過往,讓他內心裏很排斥這種事情。 每每看到司蒼卿為不拂自己的願,而強自忍耐,他的心底便生出了一種異樣的悸動,比起肉欲來得更加滿足。所以,明明早就原諒了這人,他卻越發地愛逗弄對方。 唇上微痛,承天央微掀起眼,眼神迷離地望著這人冷峻的眉眼,遂不由得弓起身,緊緊地貼地對方身上。 遠處,鳳湘望著那交疊在一起的人影,脖子騰地燒紅,遂轉過身,不再看去。 胸前的衣襟在拉扯間完全敞開來,露出這個白玉的身體,許是天氣熱了,細細的毛孔滲出點點的汗。唿吸越來越沉重,司蒼卿一手托在這人的身下,緩緩地將對方壓倒在草上,另一隻手沿著裸露的肌膚四處遊走。 躺在柔軟的草上,露出來的肌膚被草尖搔得發癢,他眯著眼望著暗沉中泛著金紅的蒼穹。漂浮的錯覺,讓他以為遨遊在天際,是恣意暢快。 “陛下……” 承天央輕喚了聲,感覺雙腿被人溫柔地分開,他咬著唇,壓住呻吟,低低地歎道:“這裏……是野外。” 身體一下子僵住,司蒼卿遲遲不再動作。 承天央笑了,同樣是壓抑著心底的躁動,他努力地撐坐起來,手溫柔地撫在這人的發間,歎道:“你還真以天為被以地為床啊!我們,迴去……再繼續!” 是的,他雖有些厭惡歡愛之事,但到底是喜愛司蒼卿的碰觸同,何況,這些日子來,他也累積了不少……的欲火。 本以為是這人又一次的惡作劇,待聽得對方的解釋,司蒼卿猛地收緊手臂,深吸了幾口氣後,複又冷靜地坐起身,低著頭仔細地為對方穿好衣物。 淡藍的天邊,凸月躲在西邊的樹梢頭,掩麵偷笑。 空氣中彌漫著粗重的喘息,偶爾夾帶了一聲低唿。床側青紗帳羅來不及放下,金黃色的流蘇大幅度地搖動著。兩道赤裸的軀體緊緊地絞纏在一起,劇烈地撞擊。 伴著一聲悶哼,司蒼卿身體猛然一沉,快慰鋪天蓋地地襲來,早已忽略了背上尖刺的痛感。 指甲倏地插進對方的肉裏,承天央跟著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曖昧地聲響漸漸停息,室內淺淺地飄著一股淫靡的氣味。交疊的身軀,俱是一動不動地,隨著兩人的唿吸微微起伏。 水汽蒸騰的浴池內,承天央靠坐在司蒼卿的懷裏,閉著眼,指尖輕輕地劃在這人的胸前。忽,手被人輕輕地捉住,他遂掀開眼,衝這人笑了笑。 “央,”司蒼卿輕聲開口,“隨我迴去吧!” “好。”承天央爽快地應答,又道:“再待上兩日,我們便迴家吧!”說完,他便悄然地揚起唇角,原來,他早已視蒼寰的皇宮為自己的家了! 鴻都,早不複當年的景致,恰如尋不到歸處的記憶。他,或許該徹底拋卻那無謂的過往,重新活過。 湖上小榭,司蒼卿被迫以前傾的姿勢,靠在雕欄之旁,一手拿著書卷,眼神則是專注地凝視著作畫之人。 “好了!”甩甩手臂,承天央笑著走來,一把拉起對方,“累了吧?”牽著司蒼卿的手,走迴桌旁,他迴頭看向這人,“陛下覺得我畫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