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意外地瞥了眼那人離去的背景,鳳嵐輕聲道:“主子,還要去父皇說一聲……” “卿兒,”聽聞司蒼卿辭別的話,司蒼絕天眉頭緊皺,“你為蒼寰皇帝,如今迴朝不久,又因私離宮……這般行徑,恐落人口詬。” “無礙。”司蒼卿漫聲迴道,他雖人不在朝,但皇權完全集中在手,更有足以信任的得力助手,根本不必有任何擔心。 無奈的撫額,司蒼絕天歎道:“為父不是擔心朝臣,隻是……”沉吟了下,他終是說出鬱結在心底的話,“卿兒不覺得你太放縱你的妃子嗎?貴妃者,僅次於皇後,則要舉止得當、賢淑雍容。可是你看你寵得他們……” “父皇,”司蒼卿冷聲道:“他們不是女人!” “為父不是這個意思,”司蒼絕天連忙解釋,“隻是覺得,他們幾個人有些行為偏失妥當,實在不符貴妃身份。” 沒好細說的是,那柒霜然幾日不迴宮在青樓廝混,還有那承天央竟然打一國皇帝的耳光,司蒼絕天頭疼的揉了揉額角,這幾個孩子每一個都折騰死人……他並非真的討厭他們,隻是覺得,司蒼卿身為皇帝,這樣放鬆他們,實在有失帝王威嚴。 而且他們這樣鬧,讓司蒼卿如何安心治理國家? 司蒼卿凝視著自己的父皇,心下也是明了對方的意思,遂語氣緩了下來,道:“父皇隻安心休養便好,兒臣不會因私廢公,以至於誤國誤國。至於放縱……他們首先是兒臣的妻,其次才是妃。無論他們要做什麽,兒臣不會幹涉。” “你……” 司蒼卿淡淡地道:“本非樊中鳥,自當展翅飛。父皇,兒臣便先走了,兩月內迴朝。”不待不對方做出反應,他便起身大步離開。 “這孩子!”司蒼絕天無奈的歎了聲,“真是任性……” “嗬嗬,”輕笑一聲,一直在另一旁看書的柳子問自是沒有錯過那父子二人的交談,他走過來,安撫地勸道:“絕天,卿兒一直將國事處理得井井有條,你也就別操心了。至於他和那幾個孩子,兒孫自有兒孫福。” 聞言,司蒼絕天失笑地搖頭,“這些孩子,一個比一個讓人頭疼,這卿兒也真是好精力!” “說到底,人與人的際遇,本就是妙不可言的緣。”柳子問笑道,“他們自己覺得開心才是要緊。” “師兄人所言極是。”司蒼絕天也釋然,笑了笑,“卿兒這孩子,說他冷漠不識情,卻難得心思透澈。” 柳子問微頜首,誰說不是呢,無情往往是因為至情。 “說到這,師兄,柳意如今年歲不小了,這婚姻大事,卻還沒有著落……” 柳子問輕歎,“是啊,可惜……”沒有繼續說完,隻道:“有空我去勸勸吧,他是該成家了!” 與司蒼絕天辭別後,司蒼卿簡單準備一下,便以微服之名南下了,身邊隻帶了影衛和柒霜然,加快行程,約莫小半月的工夫,便到達了南郡府。 “卿卿,本座迴飄渺宮一趟。”猛地一口咬上司蒼卿的唇,直到口腔間滲出一股血腥味,柒霜然才鬆開牙齒,語氣兇狠,“你給本座安分守已,不準去沾花惹草,否則本座閹了你!” 說完,不待司蒼卿說什麽,他便飛身離開。 望著白衣人消失的方向,司蒼卿抬手輕輕地抹了下被咬破的唇,片刻,他再次扯起韁繩,掉轉馬頭,直朝盧陽城疾騁而去! “秋東家,那夏某就此拜別!” 斜陽漸沉,司蒼卿負手站立,靜靜地望著絢爛的天空,晚霞如火般燃燒著大自然的壯麗,身後腳步聲漸漸逼近,他這才緩緩轉身。 “秋……” 原本微垂著頭的人,忽地聽到一聲異常熟悉的喚聲,不由得一征,秋屏天驀然抬頭,卻見那人逆光站在前方,戴著沿帽,一時看不清他的麵容。 秋屏天停住腳步,輕輕一笑,“卿弟。” 司蒼卿邁直到對方麵前,見這人消瘦的臉頰,不由得抬手撫了上去,“秋,我陪你迴秋落山莊……”稍撇開頭,秋屏山記著西邊的雲彩,“是嗎?” 微微一愣,司蒼卿仔細地看著這人冷淡的側臉,淡色的唇抿緊,透著些許的不馴。秋……還在生氣啊!想了想,他長臂一撈,當街將這人摟到懷裏,低聲道:“天色晚,我們先去用膳。” 橫眼見這人笨拙的安慰,秋屏天忍不住笑出聲,“卿弟,你就不懂說點好聽的嗎?” 見這人笑,司蒼卿便安下心來,淡淡地道:“走吧!” 大方地跨坐在這人的腿上,秋屏天淺笑溫聲地問:“聽說……” “你親率禦林軍,以窩藏要犯之名,將秋記的翠春閣給封了,還將一幹人都打入天牢了。這是真的嗎?” 明知故問。 司蒼卿撫著對方的腰身,微點了下頭,低聲道:“抱歉……” 撲哧笑開,秋屏天上身緊貼在對方身上,柔聲道:“我們之間不必說抱歉……不過,這翠春閣的賬,還是得要仔細算清。” 其實在知道翠春閣是秋屏天的產業之後,司蒼卿就立即釋放了眾人,同時為其正名,重新開放翠春閣,如今那裏的生意也恢複了以往的繁榮。 司蒼卿低眉看著這人滿是笑意的眼,一言不發。 “雖然翠春閣重開了,可是名聲少不得受損,具體的損失可是不好說。”秋屏天兀自說得開心,“這筆損失,得要算在你的頭上。” “好……” “喏,”秋屏天自懷裏掏出一遝紙箋,白紙黑字上是一堆數據,“卿弟的錢都是歸我管,你那點錢不夠賠償翠春閣的損失,我先給你打了欠條……你摁個手印吧?” 說著,他又抽出一張,“這個是你失蹤三個月,我運用密探的花銷……唔,這一張是你重建鴻都時,秋記的投入……” 對方仔細地說著一筆筆的欠賬,司蒼卿無聲的聽著,手指頭任由這個人握住,看也不看借據,便按下了一個又一個指印。 待指印都摁完了,秋屏天才滿意的笑開,抬頭便在對方唇上親了一口,“呐,我們睡覺吧……明天一早,陪我去買禮物,然後迴山莊。” 是的,他一直人在廬陽,卻沒有迴家,他就是等著司蒼卿親自過來找他。 “秋,”司蒼卿按住這人起身的動作,輕聲解釋了下,“關於莫……” “卿弟,”秋屏天快速打斷了對方的話語,認真地凝視著這人的眼,“我可以無視他的存在,但是……你不要強求我的認同。” “……好。” 司蒼卿收緊手臂,將這人摟在懷裏,不時的吻著他的發隻要安全無虞,他不會逼迫他們做任何不想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