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霜然這才滿意地笑開,張嘴吃下後,朝矮桌又抬頜示意了下。司蒼卿了然,再一次地戳起水果塊,送到對方嘴邊。 馬車內,是異常的安靜。 在日夜兼程了大半個月,司蒼卿等人終是抵達了京城,便是四月份了。甫一到京城,他們便聽得民間的流言,說是皇帝被挾持、後宮妃子密謀奪權之類的言論。 司蒼卿當即不悅,速派鳳湘打探消息,才得知,便是近幾天,因“皇上禮佛祈願”的時日已滿,數月不見君王一麵的朝中大臣俱是強烈要求覲見,都被鳳嵐幾人以各種借口斥退,於是這兩天,各種謠言傳得沸沸揚揚。(非凡楚殤手打) 迴朝的那天,蒼龍殿上,鳳嵐、承天央站在龍椅前,正與朝中百官對峙,一旁太皇司蒼絕天也是神情陰沉,不動聲色地望著兩派。 “皇上駕到!” 隨著一聲宣唱,百官一震,待見到那身著明黃色龍袍的皇帝,一下子全體跪下,齊聲喝道:“臣等參見皇上,吾皇萬歲……” 不耐地打斷,司蒼卿冷聲嗬斥,“柳意!” “臣在!” “朝中有人惡意散播謠言,你不僅不加以查清管束,還領著百官冒瀆兩位皇後的威嚴,你這個丞相就是這樣當的嗎?” “臣知錯,還請皇上降罪!”柳意跪在地上,俯首盯著地麵,不慌不忙地迴了聲。 司蒼卿沒有繼續追究柳意的責任,這一次朝中的躁亂與柳意並無關係,他遂緩步走下玉階,自朝臣隊列間緩步走過。 半晌,他冷聲開口,“全體朝臣罰俸一個月,各自迴去麵壁思過,三日後交上悔過書!記住,皇家威嚴不得侵犯,若再有今日之事,朕當留不得爾等!” 他不欲做專斷昏庸的帝王,然,接受這個江山最初始的原因隻是初臨異世時為了穩固自己的勢力。而如今,身邊多了那幾人,他容不得別人對他們有半點的侮辱,哪怕是以江山社稷之名。 凡傷及了那幾人,他絕不會有絲毫手軟! 朝臣們誠惶誠恐,齊聲道:“臣等知錯!” 司蒼卿遂緩下聲調,淡淡地解釋了下,“慮及聖國天下安危黎民苦樂,朕次數月於無涯寺閉關禮佛,因心得領會,特為酬謝,多留了幾日。眾卿之舉雖不妥當,但朕心感爾等忠心,十日後,宮中設宴,以慰爾等之良苦用心!” “臣等惶恐!” “起來吧!” 遂沒再多說,司蒼卿轉身朝著龍椅走去,一步一步踏上玉階,望著站在那裏的二人,他們從驚喜中迴過神來,俱是深深地凝視著自己,一個是神情內斂,一個則是含情帶笑。 對太皇點了下頭,見到對方放鬆的表情後,司蒼卿站定在鳳嵐和承天央麵前,輕聲地開口:“我迴來了!” 等待中的惶恐和焦慮一下子消失無蹤……我迴來了,輕輕淡淡的四個字,於是所有的絕望都被拯救。 眼眸相對,一切盡在不言中。 《聖國參詳》之盛世章,曰: 紀元元年秋,原鴻承國五諸侯國盛典慶賀,邀聖帝巡遊各國。 然,帝之行道阻於斷頭血案,帝怒,誅殺大諸侯王,分封諸侯地。 紀元二年冬,南海匪亂,帝複又親征,三海皈依。 自此,天下名至實歸,君民同心,共襄百年盛世! 下卷:獨霸天下之紀元聖帝 完 終卷第一:問情篇之七宮至尊 愁雁有信怨情恨孑立聽風語,倚竹望帝都;踟躕看芭蕉,孤影剪紅燭。俯觀西亭下,才見藕荷尖尖;卻笑鴛鴦戲,悵問怎奈多情?恨不得、生雙翼,與君同飛去!歎隻能、作西風,殘命逝卿懷。花開竹搖聞舊聲,花落竹死問殤情。憶今世,錯愛空斷終成悔;願往生,執子這 手了此心!司蒼卿‘禮佛’歸朝後未久便宣布,即將娶柒霜然為妃,於五月初二舉行封妃大典。聖旨一下,百官慶賀,其他幾位妃子則未有特別的反應。鞋履踏在板石路上,發出嘎吱的聲響。司蒼卿望著不遠處高懸著的暗紅燈籠,抿了抿唇,遂加快步伐。有一些日子沒來這裏了,司蒼卿淡淡地瞄了眼牌匾上‘天鸞宮’幾個字,抬手止住宮人的宣唱,憑著對那人的了解,直接朝偏殿走去。不久前,下人傳來消息說是承天央正收拾著行李,打算這幾日迴鴻都去。推門而入,他便見那人斜靠在軟榻上,一手拿著書,見自己進來,便是柔媚地笑開。“陛下終於記起我了?”承天央笑著迎上來,習慣性地摟上對方的脖子,“又是來送行的嗎?”司蒼卿抱起他,走迴到榻旁,輕描淡寫地道:“別走了!”不是請求、不算要求。聞言,承天央吃吃地笑,手指爬上這人的臉,揉-弄著那顆淚痣,柔聲道:“舍不得我啊?”司蒼卿沒再多說,隻是靜靜地迴望著他。“嗬,”頭靠在對方的肩窩處,承天央輕輕地問:“陛下想要留住我,總要拿出誠意來哦……”“什麽?”手沿著這人的臉一路滑下,來到他的胸前,承天央輕輕地在上麵按了按,“這裏……我不喜歡有人來分享。”又仰起頭,他認真地望著這人清冷的眸,“之前,已是定局,我也不能改變什麽;但是以後,我不允……陛下,能夠做到嗎?”他知道司蒼卿本不是多情之人,隻是如今得知了司蒼卿和莫清絕的事……他不想,這人的身邊再有更多的人,尤其是莫清絕,想起那人曾經對於司蒼卿做過的種種,想起那等待的無望的窒息的三個月,想起被硬生生分割出去的愛,他就恨不得將那人撕裂!除去莫清絕,還有那個丞相大人,也讓人不得不防備。柳意如今年近而立,卻依然獨身未娶,他每次望著司蒼卿時,眼神看起來很淡,卻總是異常地專注,以至於除了司蒼卿外,幾乎所有人都察覺出他的心思。雖然承天央清楚司蒼卿對他並未起別樣心思,然,對方畢竟是柳子問的兒子,說來關係不是微妙的緊,若是太皇他們有心撮合……“好!”司蒼卿毫不猶豫地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