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支書很認真地對知青們說:“你們呀,做事可不能心猿意馬,要選定前進的方向,但在前進的路上,總會遇到很多的障礙,就像這些棉花的叉子一樣,就要果斷地去逐個清除。”</p>


    他說著掰掉一個又一個棉棵子上枝腋窩裏多餘的一個個葉子,還有多長出來的一個個的枝叉子。</p>


    “你們看哦,隻留一個重要的目標積極進取奮發向上。”</p>


    知青們認真地看著張支書,他熟練地把一個個多餘的叉子剔除掉。</p>


    ……</p>


    彈指間,張支書家的小女兒文傑,她已經到了該斷奶的時候了。</p>


    媽媽喂她小米粥,她直往外吐,鬼哭狼嚎地哭喊著:“媽媽喂我奶水吃,喂我奶水吃……”</p>


    她一直哭鬧重複著說這句話。</p>


    媽媽她著急去生產隊提前報到,可是她卻看到小女兒那祈求的眼神看著她哭嚎的可憐相,不由得急了。</p>


    她就要批評小女兒。</p>


    這是丈夫進門了。</p>


    李月娥對從地裏迴來吃飯的丈夫說:“你看看文傑哭喊著要吃奶</p>


    水,真是急人。</p>


    他爸你先洗洗手,飯我給你熱好了,我這就給你盛來。”</p>


    文傑又用乞求的目光看著父親喊著爸爸說:“爸爸我要吃奶,我要吃奶。”她氣得咯得兒咯嘚地央告著父親兒說。</p>


    父親走到小女兒跟前對她說:“爸爸給你沏點藕粉吃吧?”</p>


    她邊哭邊扭動著身子說:“不嘛,我要吃媽媽的奶水嘛!”</p>


    李月娥先端進來一大盆碗小米粥,又去廚房拿來了一個黃饃和調好的一碗馬齒莧野菜放到桌子上。”</p>


    張光明趕緊說,“文雅娘你不可以喂她奶吃啊。</p>


    文傑都一歲多了,你難道還舍不得給她斷奶嘞?</p>


    你要是去生產隊的地裏幹活,一定要記住交代文慧,妹妹餓了就給她衝藕粉喝。”</p>


    文傑她大哭著說,我不喝藕粉,我不喝藕粉!</p>


    李月娥她看著小女兒可憐巴巴的樣子很是心疼。</p>


    這可怎麽辦呢?</p>


    張光明沉吟了一會兒說,“我看就讓她倆跟那群小雞,那群小鴨,那群小鵝玩試試看。</p>


    咱隊可是個先進生產隊。</p>


    你是共產黨員又是勞模,可不能拖社員們的後腿呀。”</p>


    李月娥她說:文雅爸你說得對,我是一名共產黨員,決不能拖後腿,所以,我得下決心給文傑斷奶。”</p>


    張光明讓愛妻離開文傑的視線。</p>


    李月娥疾步去到院子裏喂那些雞鴨鵝了,還有喂其它的家畜吃草。</p>


    文傑一看吃媽媽的奶水看來是沒有希望了。</p>


    她邊嚶嚶咿咿地哭邊雙手捧著小瓷碗,不情願地喝著小米粥。</p>


    張光明他溫和地說:來吃一個雞蛋,爸爸再給你加點菜哦,不能光喝米湯。</p>


    她吃過飯後,二姐文慧就把她抱出來,讓她看院子裏的那群群雞鴨鵝,她果然不哭了。</p>


    這時李月娥聽到鍾聲敲響了。</p>


    她馬上趁著倆孩子專注地觀看那一群群小的雞、鴨、鵝,她就悄悄地往大門口走去。</p>


    小文傑猛一抬頭,正好看到了媽媽正在關大門的身影,這可把文傑給著急地一邊往大門那兒跌跌撞撞地跑,一邊哇哇大哭,她非要跟著媽媽走不可。</p>


    文慧立即追上去,抱著亂踢蹬的妹妹不丟手。</p>


    媽媽迴頭從門縫裏望了小女兒文傑一眼,狠了狠心扭頭就疾步往大路上走去。</p>


    文傑哭的更是撕心裂肺,真是讓媽媽感到揪心難受呀!</p>


    等晌午下晌迴來,聽見又是一陣鬼哭狼嚎地哭鬧聲……</p>


    張光明勸正在做午飯的妻子說:“隻要是吃奶的孩子,都有麵對孩子斷奶時的哭鬧。</p>


    你必須要下定決心給她斷奶。</p>


    你給文傑斷奶,那是對她好,她每天光吃奶,不吃飯,這奶的營養也遠遠不夠她生長的需要呀!”</p>


    文慧她抱著亂踢蹬的妹妹,哄她說:“咱媽媽的奶水很辣。”</p>


    妹妹她邊哭邊蹬踢著地麵說不信。</p>


    二女兒的這一句話倒是提醒了李月娥,她急忙走到廚房裏的牆上拽了一個涼幹了的紅辣椒,撩起衣服就是一通亂抹。</p>


    她就拐到屋裏對小女兒說,你說不信就吃吧!</p>


    小女兒撤開二姐的手,像瘋了一樣一下子撲到媽媽的懷裏,掀開媽媽的斜襟兒上衣就吃奶。</p>


    可是她的小嘴剛剛噙住媽媽的**,就急忙丟開了。</p>


    辣的她張開嘴,跺著腳哭鬧。</p>


    張光明正在吃飯,聽見小女兒哭鬧的厲害,就急忙放下飯碗,去裏間屋裏的桌子上的糖罐裏捏了一點白糖,快步來到客廳裏哄著小女兒說:“來來讓爸爸給你一點糖麵,你吃了甜不甜啊?”</p>


    文傑嚼著白糖可能沒那麽辣了,哭聲才逐漸止住了。</p>


    她氣得還是咯嘚咯嘚兒的。</p>


    “讓爸爸瞧瞧我的小乖乖的眼睛哭腫了沒有啊?”</p>


    張光明抱起小女兒和藹可親地又說,“我給你看看咱院子裏結了的小西瓜。</p>


    小南瓜還有小冬瓜你看看那可愛不可愛哦?”</p>


    文傑剛才哭得撕心裂肺,真是讓父親也感到特別地心疼呀。</p>


    張光明讓小女兒,看那一個個小的像個花生豆般大小帶著青色花紋的圓圓的小西瓜,又指著綠油油的細長的小南瓜和帶著白毛毛刺兒的小東瓜說,“你看看是不是很可愛呀?”</p>


    文慧她拍著小手說:文傑你看看多可愛呀!</p>


    文傑才漸漸止住了咯嘚兒聲。</p>


    不一會兒她就累了垂頭擠住了眼睡著了。</p>


    張光明就把小女兒放到小童車裏。他交代二女兒不要貪玩,在家要看好小妹。</p>


    李月娥躲到一旁想:那如果再讓她吃奶那她就不想吃飯了,那樣營養絕對不夠她的生長需求了。</p>


    所以她就下了大決心,非得給小女兒斷奶不可。</p>


    自從文傑斷奶後,她就饑不擇食開始大口大口吃起了飯。</p>


    沒多少天,她吃成了個小胖墩兒。</p>


    家人見文傑推著童車步履蹣跚,她走了一段時間,漸漸的腳步變得穩當多了。</p>


    父母開始鼓勵文傑,把雙手離開童車學走路,剛開始,她還是有些踉踉蹌蹌的,老是摔跤。</p>


    摔一次她就爬在地上哇哇大哭,姐姐們聽了很是心疼,就跑過來去抱她。</p>


    可爸爸媽媽都不讓他們去哄文傑,爸說是要鍛煉她,這樣才會使她有的堅強的性格。</p>


    過了些時日,漸漸地文傑哪怕摔的再疼,果不其然,她都不再依賴哥哥和兩位姐姐的幫助了,摔倒了她就從新爬起來繼續學走路。</p>


    就這樣又過了些天,文傑終於能夠自己在家院裏跑著玩了,也不再摔跤了。</p>


    文雅和文君依然每天挎著小籃子還是去村外薅草,拾柴,采藥材……</p>


    他們就把文慧和文傑鎖在院子裏,文傑剛開始就覺得很寂寞無趣又很害怕,文傑就哇哇地哭鬧個雞犬不寧的。</p>


    文慧束手無策,當她聽到母雞咕咕咕的叫聲,她靈機一動指著那一群小雞對妹妹說:“你不要哭了文傑,有它們這些好夥伴陪著咱倆,你看多好玩啊!”</p>


    李月娥把小鴨和小鵝、小羊還有小豬都圈起來,怕它們傷害到兩個年幼的孩子。</p>


    她就隻留了一群小鴨在院子裏來跑著覓食吃。</p>


    文慧常常拿起小菜刀,當當當給小鴨子們切野菜,讓妹妹用小手撒給小鴨們吃。</p>


    也常常會把她柔嫩的小手磨出泡泡來,她隻是用小嘴唇一吹,也不喊一聲疼。</p>


    文傑走到哪兒,小鴨子晃動著憨態可掬的身體。跟在她的腳後跟走到哪兒,圍著她的小腳轉來轉去的嘎嘎叫個不停。</p>


    小鴨子跑的特別有意思,“噠噠噠”跑幾步。</p>


    有時看到什麽吃的東西了就會來個“立定”,然後低下頭在地上當當當”啄幾下。</p>


    它長長的小匾嘴,吃起東西中能發出嗒嗒嗒的響聲。</p>


    那扁嘴上麵的兩邊,長著圓圓的像黑寶石一樣明亮的小眼睛,東瞧瞧,西看看。</p>


    其實它向前方的路是看不到的,所以小鴨子的頭會不停的左右擺動著,或觀察前麵的道路,或尋覓著地上的食物。</p>


    文傑覺得好有意思哦!</p>


    媽媽怕她跟小鴨子玩夠了,就換一群小鵝出來。</p>


    小鵝子們長的是很快的,過了些天,一隻隻小鵝身上長出了小小的翅膀。</p>


    小文傑小手裏拿把一把嫩嫩的青草在逗這群小鵝玩。</p>


    小鵝們抬起頭伸長脖子努力想吃她手裏的青草,眼看就要吃著了,可她就把小手猛地抬高,小鵝們就圍著她直喊“餓餓餓”。</p>


    文傑就把草放低一點兒,小鵝們就展開翅膀又一次伸長脖子去吃,她又一次抬起了小手。</p>


    小鵝們瞪著小眼睛,盯著她手裏的青草“餓餓”叫個不停。</p>


    文傑拍著小手說:“加油!加油!”小鵝們仿佛聽懂了小姑娘的鼓勵,就展開短短的翅膀,就會邊叫邊伸長脖子去啄,縱然是振翅欲飛,伸長脖子還是夠不著。</p>


    鵝媽媽好像是心疼孩子似的,就餓餓地叫著走過來就要叨她的小腳。</p>


    她急忙丟下草說,“好好給你的孩子吃哦?別叨我的小腳丫。”</p>


    幾隻小鵝叫著,文傑又趕緊喂那群小鴨子吃青草。</p>


    小鴨們高興地撲棱著翅膀嘎嘎地叫著,爭搶著用扁扁的小嘴吃著嫩嫩的青草。</p>


    雞媽媽咕咕地叫著,她接著又給雞圈裏撒了一把青草,一群老母雞咕咕咕地叫著,讓它的孩子們來吃。</p>


    有黃色羽毛的小雞,有褐黃色羽毛的小雞,還有白色羽毛的小雞,像一個個皮球滾跑過來,用那漸漸的小嘴當當當地吃地可歡實了。</p>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了,小鵝們的翅膀越來越大了,就開始練習攀爬,起初隻能上一台階,漸漸的也能跟著文傑走到屋裏了。</p>


    小鵝們長大了就會下蛋橢圓形的雪白的鵝蛋了。</p>


    “母鵝們孵化出一群群孩子們。”小鴨子和小雞也和小鵝們一樣漸漸長大了。</p>


    整天院子裏熱鬧極了,“嘎嘎,唧唧,鵝鵝”還有豬媽媽生出的小豬“嗯嗯”,羊媽媽生出的小羊“咩咩”。</p>


    唯獨毛驢媽媽則生出的和它母親不一樣的小騾子,“噅噅”的叫聲最大。</p>


    這些叫聲陪伴著文傑漸漸的長大。</p>


    文傑和文慧也懂得了,它們快速連續的叫聲,是喊餓的聲音,流露出的翹首以待的表情;精神抖擻時的叫聲,是高興快樂的歌聲;餓了看不到人影拖著長音,懶散的叫聲,那是憂愁的怨訴聲。</p>


    急切與迫切的叫聲是求婚的叫聲。</p>


    這些動物的語言,是她倆長期總結出來的經驗。</p>


    文傑每天喂它們吃東西,時間長了也和它們成為好夥伴了,也就不覺得寂寞反而覺得有趣極了。</p>


    這天早上,小雞一看見文傑的身影就唧唧地叫著,雞媽媽跑到她跟前,“咕咕”地叫,這是在喊餓的暗語。</p>


    她就連忙抓把二姐切碎的嫩草喂給小雞吃。</p>


    文傑就是這樣以它們為玩伴,她沉浸在童趣之中。</p>


    ……</p>


    這邊的知青馬小梅說:“張支書我們家的葡萄樹也常澆水,咋就沒你們家的葡萄樹接的多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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