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兒看了趙逸一眼,若非看在高漸離的麵子上,她管他什麽郡主皇帝,正想說話,卻聽見高漸離冷冷的聲音:“皇上,既然您拒絕,那卑職隻好如實複述給我朝皇帝,是因為藩國皇帝不予合作,而導致追查中斷!”他舍不得對她重話說一個字,就算是一國皇帝,也不能對她無禮。


    “你.....”高漸離的一番話,把趙逸氣得七竅生煙,但他不動聲色,臉上雖冷冰冰,卻不得不讓步,隻是心中難免對星兒存了怨念!


    星兒涼涼地看了龍星雨一眼,便徑直走了進去,高漸離與大寶微微欠身,也跟著進去。靈堂設在側廳,星兒憑感覺便輕易而舉找到了,靈堂布置全是白色,中間放置著水晶棺,幾個蒲團放置在地上,上麵跪著幾個小孩,正在力竭聲嘶地痛哭,星兒皺眉,這些個小孩,一看就知道是請迴來哭喪的,眼中一滴淚水也無,臉上也沒有悲慟的神情,隻賣力的表演著哭戲。一個下人解釋說:“藩國的習俗,死在家外的人,必須有人哭喪以示哀慟,那麽靈魂才能辨著哭聲迴來,找到自己的親人!”


    星兒點點頭,中陰身是最脆弱的靈魂,隻有過了頭七,靈魂才會完全知道自己已經死去的事實。她慢慢走近水晶棺,水晶棺裏放置了冰塊,裏麵一層霧氣,遮蔽了視線。


    她輕輕地在棺麵上一抹,便能清晰看到裏麵那如玉的容顏,仿佛是睡著了,狹長的睫毛如同一排扇子般,沾染著些許冰霜, 恬靜的麵容下,那姣好的五官如同雕砌般完美。整個人,確實如同沒了一點血液般蒼白,連同嘴唇,都變成了白紙一樣的顏色!


    星兒掃視著她的軀體,那淡淡的冷冽氣息縈繞其中,如同腥冷的味道,觸動著星兒的神經。女子眉心有一抹黑氣,曆久不散,星兒心中一愣,欲伸手拉開水晶棺的蓋子,卻被隨後而來的趙逸阻止了,‘住手,你想幹什麽?”立刻便有幾名侍衛衝上來,伸出劍指著星兒,死者為大,無論如何,一旦封棺,便是發生什麽事情,也不能輕易開棺,那是對死者的大不敬!


    星兒淡淡地掃視了他們一眼,深邃的眸子有懾人的力量,她紅唇輕啟,一字一句地說:“放下劍!”侍衛愣了一下,手中的劍卻不自覺的放了下來,龍星雨嚴厲地說:“你別得寸進尺,驚擾了死者,可是大不敬!”


    星兒不理她,看著趙逸緩緩說道:“你真想她安息?”


    趙逸臉色一片驚訝,眼前的女子比起龍星雨還要美上幾分,那靈氣的眸子與淡漠的神情,讓人心生疏離卻不得不信服,然而他畢竟是一國之君,雖然是個風流皇帝,倒不至於昏庸,眼前的女子,和他平日招惹的女子,不是一類人。剛剛對星兒的那一抹怨恨,此時化為一陣陣的躁動,看著星兒淡淡的麵容,他無名火起,就像星兒不該對他冷淡似的,“朕想不想她安息也和你們無關,郡主是在你們大炎的境內遭遇不幸的,不管你們如何推搪,也難辭其責!人既然已經封棺,便斷斷沒有再開之理,假如你們硬要強人所難,那麽請不要怪朕得罪了!”趙逸這一翻話,其實不單單是針對星兒,郡主是她的堂妹,從小便看著她長大,如今方十五,容顏俏麗,是他心中最為寵愛的妹妹,也是因何千裏迢迢也把她帶在身邊,他傷心難過,此為其一。還有一個原因導致他不得不站定立場,為郡主討迴公道!郡主之父,乃是藩國的定遠王爺,手握重兵,雖是他親叔叔,平日裏也無不敬的行為,但一旦他放任郡主受辱,或者是讓星兒開棺驚擾了郡主,傳迴定遠王爺耳中,那接下來的事情也夠他嗆的!


    星兒定定地看了趙逸一會,死者為大,既然藩國有這樣的風俗,她倒也不會強求,隻是眼前這皇帝的反應有些過敏吧。她淡淡地說:“既然親屬反對,我自然是不會開棺,你說便可以,不必動刀槍,讓人瞧見了,還以為出什麽事情!”


    趙逸麵露薄怒,冷冷地看了星兒一眼:“朕要休息了,假如沒什麽事,就請退下吧1”星兒也不再說什麽,隻是若有所思地瞧了水晶棺一眼,輕輕蹙眉,對高漸離說:“迴去吧!”


    高漸離點點頭,對趙逸躬身行禮,“卑職高漸離告退!”星兒見大寶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不禁對著他調皮地笑了一下,這笑落入趙逸的眼中,他複雜地看著星兒 漸行漸遠的背影,問身邊的龍星雨:“你認識她?”


    龍星雨見趙逸色厲聲茬地對星兒一頓訓斥,心中大為痛快,“她是小雨的五姐,往日是攝政王的側妃,攝政王登基後,她至今還未有任何分位。”


    “你和她素日不和?”趙逸沉沉地問道,“以她的姿色,不至於連一個分位都沒有,難道她不得寵?”


    “她往日在家裏便刁蠻跋扈,仗著爹爹的寵愛,做了不少傷害姐妹感情的事。就連她側妃的身份,也是來曆不正的!”龍星雨不屑地說道。


    趙逸眸子中閃過一絲興趣,“怎麽說?”


    “皇上當日向四姐提親,然而她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竟讓爹爹把她送上花轎。如此冒名頂替的蠢事,自然是被皇上識穿了。皇上顧念爹爹的麵子,所以才不至於下休書。而皇上一直是喜歡我四姐的,所以在前些日子又迎娶了我四姐。並在日前被冊封為龍妃。而她,隻怕早已經被皇上遺忘了!”龍星雨恨恨地說道!


    “原來如此!”趙逸若有所思地說,頓了一會又問:“她為何又跟高漸離混在一起?難道她也會查案?”


    “她隻會胡鬧,這高漸離是我大姐的未婚夫,她一日糾纏,也不知道是何意思!”龍星雨歎息一聲,鬱鬱地說!對星雲,她倒是有幾分真心的關懷,但此時的歎喟,卻是有作秀的成分,隻因她知道趙逸一向看重手足之情,她在譴責了星兒之後,當然要做迴一些事情來挽迴印象分,免得被趙逸認為是她心胸狹隘,不能容人!


    趙逸看著龍星雨精致的麵容,想起與她燕好的銷魂,不禁一陣陣心旌搖蕩,拉著她溫軟的小手,眸子深灰,“慢慢告訴朕,好嗎?”


    龍星雨嬌羞地低下頭,“皇上你真壞!”侍衛慢慢退開身子,讓出一條道路,目送趙逸與龍星雨牽手往行宮主殿走去!


    星兒一路蹙眉不語,高漸離問道:“可有頭緒?”


    “你今日得罪了那皇帝,他會否給你小鞋穿?”星兒沒來由的一句,讓高漸離摸不著頭腦,“你說什麽?”


    “我說那皇帝雖不是個心胸狹隘之人,但畢竟是一國之君,雖是附屬於我們大炎,但卻有他們的民族尊嚴,那些侍衛與官員見你如此頂撞他們的皇帝,隻怕不會輕易饒了你!”她走的時候,明顯感受到那些侍衛騰騰的殺氣,這些人,都是忠於皇帝的親衛,對這些人不能太過忽視,在這忠義行頭的朝代,忠心往往是最厲害的殺人武器,能對一個人死纏不休!


    “你在為我擔心?”高漸離心中震撼,一時忘形,竟直直看著她,眼中的情意不躲不閃,如同眼下燦爛的陽光,灼人心田!


    星兒心思不在他身上,低頭蹙眉思考著,假若此時抬頭,定必能看見他眸子中灼熱的情意,她說道:“擔心倒也說不上,你自己小心些便是!”頓了一下她又問:“受害的全是女子麽?”


    高漸離眸光逐漸暗淡了下去,“受害者一共八人,全是未婚配的女子,而且死法一模一樣,兇手想必是同一個人!”


    星兒不言語,兇手是不是人,還不定呢。屍體都在西山附近發現,而且身上都有蛇王的腥冷粘稠的氣息,不難推測兇手是誰。自古吸取人血,大都是僵屍所為,茅山術中也有靠吸取人血驅除陰氣,延年益壽的說法,隻是此法陰毒殘酷,故早些年便被龍家祖先嚴令禁止,並摧毀了一切關於此法的記載和文書流傳。然而,吸取人血是為了養生活命,為何竟要破了少女的身呢?而且剛才看那郡主的眉心,一股黑氣濃久不散,似乎曾經被人從眉心處抽取了靈魂。蛇王自然是不能置身事外,隻是把一切事情做得如此張揚,難道就不怕她找上門嗎?還是說,他根本就想她找上門去!


    細想了一下,並無甚頭緒,卻發現一個衙役衝衝而來,在高漸離麵前拱手,神情凝重,“高捕頭,在西山十裏附近發現一具女屍!”


    星兒倏然抬頭道:“快帶我去!”高漸離咬牙切齒地說:“這兇手,也太過膽大包天了!”


    “姐夫,不必動怒!”星兒此時反而十分冷靜,命案一再地在西山附近發生,而她又曾經去過西山,知道他的巢穴,想必他這樣做唯一的目的,便是引她前去。


    “走吧,看看去!”高漸離隱忍地說,星兒點點頭,迴頭對愣傻的大寶說:“大寶,你也一同前去,要跟著高捕頭混,你就必須要練就自己的膽子!”


    大寶臉色有些蒼白,然而卻還是堅毅地說:“娘娘,我不怕!”此時,剛好是正午陽光正豔的時候,星兒看著大寶眼中堅定的神色,不禁心生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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