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進來以後,普雷斯輕聲輕腳的把門關上,繼續守在客廳外。“九殿下,希望您不要介意我們的打擾。”冉溪放低姿態的請罪。她和鬱盛澤雖然現在都是七級戰士,可是鬱盛澤的身份畢竟不一樣,尤其他還是軍部的中將。“不會。事實上,我非常感謝艦長的幫助。如果不是你賦予了權限,我也無法脫離戰場直接迴到我的契者身邊。”鬱盛澤謝了一聲,示意兩位落座。“戰事已經結束了嗎?這樣顯目的異獸群,在哪裏出現都是災難,之前一點消息都沒有得到?”冉溪臉色微變,直起身恭敬的迴稟:“是,戰事已經結束,隻是有七位六級戰士精神力不穩,至今未曾恢複。而這個異獸群,我們聯係了附近星球,他們說之前沒有半點消息,附近也沒有任何星球遭遇異獸襲擊。”鬱盛澤沉吟了下,問:“之前的幾次航線,可有出現類似危機?”冉溪搖臉上露出一絲羞愧,搖了搖頭。鬱盛澤心下了然:“如果不是隕石群帶來的,說不定是有人故意為之。”他說完,問冉溪和肯特:“你們過來,是有什麽事?”冉溪的目光轉向段楚,見他依然昏迷不醒,臉上露出了然的神色,恭聲問:“我聽肯特說起,您和這位契者的精神力完全契合?”鬱盛澤點頭,這位首都星少有的七級巔峰女戰士,實力強大、見多識廣,這次過來,自然是有事了。可惜他精神力經過一次暴動之後,能量十分不穩,段楚現在沒有意識,他根本不敢去檢查。“是和段楚,也就是我的契者昏迷有關嗎?”“是的。”冉溪點了點頭,也沒有釋放精神力檢查,隻是把自己知道的說了一遍:“完全契合的兩人,戰士的確是不會對契者產生威脅。可是,因為結契過程中缺少了第三方溫和的引導,完成結契的過程雖短,可是契者要完全接納一個與自身特質相反的精神力標記,會需要更長的時間。正常一到七天就可以蘇醒。而這,完全取決於你們兩人的精神力差值,和他對您的信任度。”鬱盛澤垂眸看了看段楚,問:“怎麽說?”肯特對這個更了解,看了眼冉溪後,主動開口解說:“信任度高,時間就短;而精神力值越接近,時間也越長。因為,一旦信任度不夠,契者完全可以憑借著自身能力,抹去戰士的精神標記。”鬱盛澤神色不變的道謝:“謝謝,我知道了。”冉溪微笑著起身,正準備告辭,想了想,又迴頭叮囑了一句:“契者在接受精神標記的過程中,精神力時常會出現暴動,九殿下既然已經選定了契者,最好這段時間親力親為的照顧,也好加快彼此的磨合。”鬱盛澤親自送兩人離開艙房,迴去時,正好聽到了隔壁艙房“嚒嗚”“嚒嗚”的動靜。普雷斯連忙解釋:“九殿下,兩隻紫晶獸自從七少爺迴來後,就一直想出生物艙。”鬱盛澤想了想,推門而入,生物艙中,兩隻小小的白團子滾做一團,聽到動靜後蹲下後腿仰起頭,金色的大眼睛巴巴的看向他,看起來十分可愛。鬱盛澤彎下腰,一手一個將它們拎了起來,迴頭問普雷斯:“剛才,它們吃過什麽沒有?”“您喝過的茶水。”普雷斯十分肯定的迴答,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兩隻紫晶獸。它們勃頸處的毛發被揪住,“嚒嗚”“嚒嗚”不停的叫著,四條同樣純白的小短腿懸空胡亂蹬踩,普雷斯一臉的不忍,卻沒膽子提醒鬱盛澤。好在鬱盛澤很快就鬆了手,隻是將它們放在了腳底,兩隻紫晶獸飛快的跑出去,撲向隔壁的臥室。普雷斯一驚,彎腰就想去捉。“不用,今天你不用管它們了。”鬱盛澤擺了擺手,阻止了普雷斯。等他迴去臥室,兩隻紫晶獸已經乖巧的趴在了段楚的懷中,聽到鬱盛澤迴來,隻是動了動小腦袋,一聲不吭的往段楚懷裏靠了靠。而段楚,也似有察覺的側了側身,將本就不大的床位讓開了一個半圓形,方便兩隻小獸趴臥,自己卻緊貼上了休眠艙的一側。鬱盛澤走上前看向段楚,見他眉目舒展、臉色平靜,卻沒有半點蘇醒的跡象,拿過一旁柔軟的巾帕,給他擦了擦汗珠,然後起身,迴去了對麵的休眠艙閉目養神。這一晚,段楚偶爾會有精神力暴動,可是兩隻紫晶獸似乎對這樣的能量暴動毫無反應,一直靠在他的身邊。第二天,段楚沒有蘇醒,鬱盛澤在問清楚肯特,這段期間契者依然需要正常進食後,讓普雷斯帶著空間戒前去找冉溪,用食盒帶來了一個湯湯水水,被鬱盛澤小心翼翼的喂了進去。可之後的三天,段楚始終不曾恢複清醒,眼看著航艦即將到達首都星,鬱盛澤神情自若的照顧段楚,幾乎半步不離,普雷斯卻急的快要跳腳了。現在外麵流言四起,可是七少爺的精神力值並不是外界猜測的與九皇子接近,那麽蘇醒的越晚,不就意味著信任度越低。即使九皇子沒有意見,被皇室或者軍部的其他人知道,七少爺肯定有麻煩了。鬱盛澤從外麵迴來,就看到驚慌失措的普雷斯,皺起眉,吩咐說:“去準備一下,我們很快就要下航艦了,等下過來,把紫晶獸抱走。”說完,他到了段楚的休息艙,青年不知何時又側過身,蓋在身上的軟被已經滑落,身上單薄的襯衣被兩隻小獸扒拉過,顯得有點淩亂。鬱盛澤不悅的拎起大點的一隻,又去抓那隻小的皇族紫晶獸。“嚒嗚”,“嚒嗚”,“嚒嗚”,這幾天一直偎依在段楚身邊的小紫晶獸不滿了。明顯不是用餐的時間,它當然不願意離開溫暖的懷抱,蹬著小腿拚命的往段楚懷裏鑽,尖細的爪子劃破段楚的襯衣,連段楚的身體都被它擠得挪動了下。鬱盛澤的臉徹底陰沉了下來,已經穩定的精神力觸角毫不客氣的卷起兩隻小獸,甩向了門口,他看都沒看“嚒嗚”亂叫的紫晶獸,彎下腰,就見段楚半敞開的衣領內,一道極細的血痕向下延伸。鬱盛澤忙伸出手,拉扯開他的衣領準備查看,忽然一道淺紅色的印記映入眼簾。他目光一凝,手正要撫向段楚袒露的肩胛。“九殿下……”普雷斯的聲音忽然闖入。“出去!”鬱盛澤厲聲,猛地翻起軟被,蓋在了衣衫淩亂的段楚身上。第38章 秘密太多段楚渾渾噩噩間,耳邊忽然響起一道嚴厲的嗬斥,聽著聲音似乎很耳熟,他下意識的分辯,卻又沒了動靜。段楚不由掙動了下,眼皮卻沉重的抬不起。段楚心生不安,這種身不由己的感覺很糟糕,讓他完全迴憶起重生在伊維薩時的無力和狼狽。“小楚,小楚你醒了?”溫和低沉的唿喊近在耳邊,身體似乎被抱起靠在一個溫熱的物體。段楚忽然意識到什麽,用力的睜開眼,鬱盛澤英俊的五官近在咫尺,依然冷峻的神情,眼神卻透著幾分緊張,他甚至能察覺對方溫熱的唿吸噴灑在他的臉上。“盛澤。”段楚的臉不受控製的紅了起來,顧不得去想發生了什麽,十分不自在的向後靠去,心下也有點怪異。他之前對鬱盛澤總有幾分戒備,尤其是對方總是給自己帶來一定的壓迫,現在卻又覺得對方的氣息十分親近,心中升不起半點的防備。鬱盛澤卻不容拒絕的將他禁錮在懷中。“別動,你昏睡了五天了!”說完,他還小心的調整了下姿勢,讓段楚靠的更舒服一點。段楚一臉的窘迫,不過的確沒有什麽力氣,又掙脫不開,也隻得別扭的靠在鬱盛澤懷裏,問:“我怎麽迴事?”不過話剛問出口,眼睛已經看到了對麵的休息艙,之前在餐廳發生的一切立即迴想起來,猛地直起身,就想問戰況,卻看到鬱盛澤眼神有點不自然,不由愣了下,低頭一看,原本蓋著的被子滑落,衣服歪歪斜斜的掛在身上,胸前一片溫涼。靜默了下,段楚努力忽視眼前的尷尬,力持平靜的口吻說:“盛澤,我想我要去洗漱一下。”鬱盛澤不由自主的看向了段楚袒露的肌膚,下顎繃緊,剛想說什麽,又看到段楚別扭的神色和紅透的耳根,點了點頭,攬住段楚腰的手一鬆,起身,快步離開了艙房。段楚不由的揉了揉額頭,慢吞吞的下地到了臥室裏側的盥洗室,接連的衝著臉上潑了好幾下水,總算讓臉上的熱度減退了下來。看著一臉濕漉漉的自己,段楚有點苦惱。說起來,鬱盛澤已經不止一次這麽抱來抱去,似乎完全沒覺得不妥,果然是種族不同導致的嗎?目光掃過手裏戴著的戒指,段楚嘴角抽搐了下。他拿了塊巾帕擦臉,臉色忽然一僵,低頭看了眼前胸,又抬頭直視鏡麵,早已敞開的衣領根本擋不住肩胛的肌膚,淺紅色的橢圓形胎記完全露了出來,旁邊還有一道極細的血痕。他昏迷了五天,如果一直是鬱盛澤照顧他。這塊和琥珀掛墜一模一樣的胎記,豈不是被發現了?段楚心中一緊,雖然他現在也有一定把握,鬱盛澤即使知道他的真正身份,也不會對他喊打喊殺,可是在沒有迴去地球前,他絕對不敢冒險。段楚匆忙的洗漱完,腦海中過濾了所有可能的突發問題,轉身離開了盥洗室。鬱盛澤不在臥室,段楚推開房門走出去,男人正靜坐在客廳的軟椅上看著他,神色一如以往的沉穩,看不出半點異樣,段楚的身體也稍微放鬆了一點。“我昏迷,是和精神力疏導有關嗎?戎成蔭說,沒有結果結契就進行精神力疏導,會有問題。”段楚坐到了他的對麵,想先了解目前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