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母親迴去後,我沒在迴公寓留下來陪她,第二天一早跟她一塊收拾父親衣物再去醫院。


    到醫院時,莫子玉早起來了,正坐在病床邊陪父親聊天,見到我們手上拎著東西,忙迎了過來接過,還朝我眨了眨眼,精神好的不像是在病床前陪護了一個晚上的人。


    「子玉呀,真是辛苦你了。要不是你,我跟佳佳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母親拉著莫子玉的手,謝了又謝。弄的莫子玉還挺不好意思的。


    我想著他每天要開早會,忙讓他先迴去。母親便在一旁朝我擠眉弄眼,讓我送送他。


    送莫子玉去電梯口時,我又很鄭重的跟他道了聲謝謝,他聽後反而不高興了,繃著臉說道:「佳佳,我們之間還用得著說謝嗎?為什麽你現在總是對我這麽客氣,這會讓我覺的……你從來就不想靠近我。」


    我被他說的……有點心虛,便主動挽上他的手,「好好好,以後我不謝你了。」


    莫子玉聽這話眼裏才有了笑意,要進電梯時又在我額上親了一下,才邁進去。


    我保持著微笑,朝他揮了揮手,等電梯門關上後,我臉就耷拉不了下來。


    迴到病房難免又要聽兩老念叨莫子玉的好。等我從醫院出來,感覺自己耳朵都快出繭子了。


    去公司的路上,我不由的想起昨晚那個詭異的電話,他為什麽要給我打電話,還有他那話什麽意思?


    突然我又想起昨晚路邊那輛捷豹,難到……是他的車?


    他是來找我的嗎?


    想到這,莫明的我心跳快了好幾拍。


    沒想到這人對我的影響力還是這麽大。


    連著兩日我都很忙,白天公司有處理不完的事,晚上還得去醫院陪護,也沒有雜心去想別的事,迴到家倒床上就能睡,直到周五出差去b市。


    這次峰會我非常重視,所以公司裏的幾位高管都隨我去,宣傳部這幾天也做了充分準備就等著我們出發。


    『峰會』是周六開,但周五晚上有一個酒會。我認為這個酒會很重要,所以我讓鄭傑訂周五中午的機票,到b市剛三四點鍾,空出來的時間剛好夠準備參加晚上八點的酒會。


    到機場鄭傑給我們換完登機牌,我才知道他給我訂的是頭等艙,而他們幾個全是經濟艙,弄的我還有點不好意思,因為我從來沒把自己當成是他們的老闆。


    於是我拿著機票置問鄭傑,「不是讓你訂一樣的嗎,幹嗎搞特殊化。」


    鄭傑訕訕的笑了笑,「那個之前我是統一預訂的,昨天莫總過來問了你訂的是什麽艙位,我就跟他說了一下,他就讓我升艙,說你這兩天特別累,得讓你在飛機上休息好。」


    他這話,讓大家臉色瞬間變的生動起來。


    蘇琪第一個調侃,「莫總就是心細。」


    「莫總對沈總的關心,那是有目共睹,真是羨煞旁人呀。」市場總監魯致森跟著起鬧。


    林敬業附和,「莫總對沈總,那是真沒的說。」


    將紀遠投給我一個,不明的笑意。


    這幾天莫子玉在宏達有點太囂張了,恨不能讓所有員工都知道他跟我的關係不一般了。而我因為那晚的「半途而廢」對他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幾個人過了安檢,沒等多久,便到了登機時間。


    登機後他們幾個進了經濟艙,我一個留坐在頭等艙這邊。這幾天我確實累,每天幾乎隻睡五個小時,要是能在飛行的這三個小時好好睡一覺,那麽晚上的酒會,我也就有精神應付了。不得不說莫子玉他想的還是比較周到的。


    放好行李,坐下,我調整坐椅扣上安全帶,便閉目養神,感覺陸續有乘客登機,但我邊上的座位卻一直沒人坐。沒一會我眼皮就開始發沉,迷迷糊糊感覺邊上有人坐下。但我太困了,沒有睜眼去看。


    直到乘服員廣播飛機要起飛了,讓大家把坐椅椅背調好,我才迷瞪著睜開眼,伸手去摸把首要按調節鍵,卻不小心摸到邊上人的手臂,我觸電一般縮迴手,側過頭,剛要道聲不好意思。卻撞進一雙黝黑的眼眸裏,那四個字生生的卡在我喉嚨裏。


    那一瞬,我整人都懵了,驚愕的瞠大眼睛。


    邵易寒竟然坐在我身邊。


    不是夢,是真實的,活生生的人。


    他麵無表情,極淡漠的看了我一眼,便轉迴頭去,雙手交叉放在腹部,閉上了眼。


    我終於恢復了吸唿,胸口不由急劇起伏,心像是要從胸腔裏蹦出來,跳的飛快,我估計每分鍾有兩百多下。


    身體僵硬了好久,我才挪動了一下,腦子卻還屬在懵逼狀態,連飛機什麽時候飛上雲層,我都不知道。


    滿腦子都是邵易寒這廝怎麽會在這裏?


    男人身上那股獨有的熟悉味道,若有若無的繚繞在我鼻間。我深深的吸了一口,那股淡淡的菸草味夾著淡淡的清香,便被我吸進胸腔裏,瞬間有種口幹舌躁的感覺,不由的咽了一口口水。


    邵易寒突然又睜開眼。


    嚇的我差點喘不過氣來。


    他側過頭,勾著唇角,眉峰微挑,滿是輕挑的看著我,「你這麽直愣愣……饑渴的看著我,難到莫子玉沒有滿足你。」語氣滿是嘲弄。


    我緩緩的坐正身體,說不明道不清此刻的心境,隻覺的心口發澀。


    自從我知道酒店那事是我冤了他,我就一直有點後悔,倒不是後悔跟他分開,而是後悔沒有跟他說清孩子的事。我會跟他那樣果斷的分開,我想有很多原因,一是他背景真的太複雜了,二是他的過去我一無所知,像一團迷,讓我很沒安全感,三是……我不願成為別人的替代品,這點也是我最為在乎的,我寧可沒人愛,也不要當別人的替代品。


    隻是我一直忽略了一點,有些事……不是我可以控製的。我原以為,我早就從那段感情裏走出來,可我卻不知道這段感情會給我留下那麽嚴重的『後遺症』既便隻是這樣並排坐著就會讓我有種窒息的感覺。


    「看你一副欲求不滿的樣子,莫非,莫子玉在那方麵不行?」他挨近,語氣突然變的冰冷,「別忘了,我之前說過的話。」


    我眼角跳了跳,轉過眼眸,對上他的眼。


    他眼底蘊藏著陰邪的笑,跟上次電梯上碰到的一樣,讓我心滲的慌。


    「邵易寒,我不欠你什麽。」


    他倏地側過身,猛地一把鉗住我的脖子,那雙好看的桃花眼變的殺氣騰騰,冷笑道:「你不欠我,嗯?你欠我一條命,你忘了。」


    我直視著他,他眼裏翻湧的戾氣讓我膽膻,但我還是倔強的瞪著他,那怕他掐在我脖子上的那隻手快要讓我斷氣了,我就是不哼聲,任霧氣模糊了我的視線。


    他胸膛隆起,眼眸微縮,隨即甩開手,拔掉安全帶,起身便往後走去。


    我大口的吸著氣,眼淚隨即從眼角滑落。我忙把臉轉向機窗邊,擦掉眼角的淚水。


    「女士,您喝點什麽?」一旁突然轉來空姐的詢問。


    「幫我來一瓶水。」我聲音低啞。


    「好的。」


    很快有一瓶水遞到了我麵前,我接過,連頭也沒抬,「謝謝!」


    我喝了兩口水,微側著身子,再次閉上眼。


    我沒想到邵易寒對我的恨意會那麽深,剛才他的手勁……是真的想把我掐死,看來他對那個孩子的事還是耿耿於懷,一想起那個孩子,我便想起,那天在手術室門口,他說的那些話……突然覺的很不安。


    過了很久,邵易寒才從後麵迴來,坐下後,便沒在出聲,像似靠在那睡著了。


    而我閉著眼,心緒亂成一團麻,坐如針氈。


    飛機降落時,我像是去打了一場戰無比的疲憊。而邵易寒至始至終沒再跟我說一句話,也沒再看我一眼,直到下飛機。


    看著他的背影遠去,我想起那次跟他一塊迴b市的情景,那時的他,在我麵前總是跟個大男孩一樣,時而無賴時而賣萌時而撒嬌……關於他的一切,突然充盈在我的腦海裏,他救我時的不顧一切……他把我壓在身下時的動情樣子,還有他喊我媳婦兒時寵溺口氣……明明我們在一起也隻不過幾個月,卻像是過了一輩子。


    從機場出來,我們幾個人都凍的瑟瑟發顫,沒想到十二月份b市會這麽冷。這還是我第一次在冬天來b市。


    一行人到達酒店,辦好入住手續,拿上各自的房卡便休息去,晚飯時再集合。


    上電梯的時候,蘇琪站到我邊上,吸著鼻子低低的問了一聲,「你沒事吧,臉色看起來很不好。」


    我若無其事的朝她笑了笑,「就是有點累。」


    「在飛機上你沒睡呀?」


    「沒睡著。」


    「對了,」她趴到我耳邊,「剛才我在飛機上好像看到邵易寒了。」


    一說到這個人,我心口像是被什麽東西扯了一下,有點痛。


    「你……看錯了吧?」


    「嘶,難到我看錯了?」她嘀咕了一句。


    很快電梯便到我們住的樓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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