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是一年。


    這一年裏,我從一個四不象總經理到現在的有模有樣,有刃有餘。而宏達從去年將紀遠跟另一位高管加入後逐漸穩定了下來,加上海龍的招牌,除了那兩個再建項目又拿到了一個開發園區的項目,可以說比預期要好很多。


    這一日早會後,我迴到辦公室看到電腦屏幕上有新郵件提示,便點了進去,是一封邀請函,看到邀請方我有點驚詫,竟然是『恆遠集團」的邀請函,還是《地產峰會》的邀請函。


    地產協會每年都會舉辦一次《地產峰會》但邀請的全是國內資質深厚的企業,像宏達這樣的根本沒有資格參加,沒想到今年竟然會收到邀請函,再一看舉辦地點在b市,我莫明陷入沉思。


    內線突響。


    我打了個激靈,抬手接起電話,「餵。」


    「沈總,你是否收到恆遠發過來的一份邀請函?」林敬業聲音有點高亢。


    「嗯,我剛看到。」


    「上次我聽他們葉總張的說了一下,說今年峰會是由恆遠主辦,當時我就借著配合他們交接的人情,跟他們葉總開了口,希望今年我們公司能有幸去參加一次,沒想到,還真的給我們發了過來。」林敬業語氣掩不住的興奮。


    「原來是你跟人家要的,我說呢我們公司那有資格參加。」


    「我們公司現在也挺好的,說不定過幾年我們也能辦上呢。」


    我輕笑,「不管怎麽說,這是個宣傳我們公司很好的機會,肯定要去的。」


    「我也是這麽想。」


    「時間是下周六,那你讓宣傳部準備一下宣傳材料,不用太多,有個二三十份就夠,但一定要做的精緻。」我吩咐道。


    「好的。」


    「那行,先這樣。」


    掛了電話,我又看了一眼那份邀請函的舉辦地址。


    時間過的真快,轉眼都一年多了,可是每每看到與b市就會讓我起那個人。


    那人走後半年左右,我收到夏悠發來的一條簡訊,說她想見我一麵,當時太忙而且我也不想再因為那個人的事分心,便沒迴。可沒想到初春公司搞了一次拓展活動,在選地點的時候很巧竟然選在了竹唐村,正是亮子跟夏悠開客棧的那個村子。


    當初邵易寒帶我去的時候我並不知道那個村叫什麽,甚至都忘了怎麽走的。最早有幾次我想弄清那天在酒店裏到底發生了什麽,就很想跑去問問亮子,但最終都被我壓製住,就算如他所說,當晚他什麽也沒有對我做,那又能挽迴什麽。所以後來也沒有迴夏悠的簡訊。卻沒想到公司活動這麽巧選在了那裏,甚至連客棧選的也是亮子家的。


    那天車在客棧門前停下來,我就驚怔住。當夏悠跟亮子看到我時也是同樣的驚詫。


    活動一共三天,第一天我一直躲著他們。


    直到第二天晚上,夏悠跟亮子上樓來找我。敲門的時候我以為是蘇琪,開門時看到他們夫婦……倒是也沒有意外,隻是有點尷尬。


    當時夏悠站在門口,望著我頗有幾分哀求的說道:「沈佳,我們有幾句話想跟你說。」


    他們給我的印象一直很好,何況我跟邵易寒的事又跟他們沒關係,因此,我笑著讓開身,「你們進來說吧。」


    兩人進房間之後,麵上都含著愧色看我,夏悠眼裏還紅紅的。


    我把她拉到沙上坐下,「你這是怎麽了?」


    「你跟寒哥的事……亮子都跟我說了,」她拉過我的手,緊緊握著,「你誤會寒哥了。」


    「這事都過去了,沒必要再說這個。」我淡笑。


    「不,這事我覺的一定得跟你說清楚。」夏悠眼裏含著淚,很堅定的看著我,「不然寒哥太冤了。」


    聽她這麽說,我便沒說話,等著她的下文。


    「那天亮子突然跟我說,寒哥迴b市了,我很是奇怪,便追問,他才告訴我原因……之前我一直不知道花花的手術是他去幹那種下三爛的事換來的。」說到這,她眼眶裏的淚水一下溢了出來,「我一直以為是寒哥借給我們的,從來沒有想過他會去幹那種事。」


    我抽了兩張紙巾遞給她,隨之抬頭去看亮子。


    亮子站在沙發邊,垂著頭。


    夏悠抽泣,「其實這事本來跟寒哥一點關係都沒有。之前亮子跟寒哥在公司裏跟人一起討債,認識了一個叫海哥的人,這人寒哥曾經幫過他一次,所以亮子問這人有沒有什麽活能來錢快,這人就把他拉去幹那事。後來他去見海哥的事被寒哥給知道了。當天他去接活時,寒哥不放心就跟著一塊去了,才知道他接的是下三爛的活,便不同意他幹,可他當時已經收了錢。」


    「主要是……」亮子在一旁接了話,「我借寒哥的錢借的太多了,以前打架賠別人的錢,全是他幫我賠的,我跟夏悠能走到一塊也是他一直在幫忙,還有這客棧也是他幫我們弄起來,當初他剛從部隊出來,連部隊給的退伍津貼都給我們墊上了,還跟他表弟借了不少,所以花花手術的事我就沒好意思跟他說,而且那會強子父親剛做手術,他把錢都借他了,身上也沒有錢,所以我才滿著他找海哥,我也是沒有辦法。」


    「寒哥後來知道了,就跟了過去,才知道我接的是什麽活,在酒店裏他就把我狠狠的揍了一頓,我知道幹那種事很可恥,可是花花的手術不能拖,而且我錢都收了不幹也不行。」


    「後來寒哥就給海哥打了電話,說這活算他接了,錢一分不少還給他,但這活怎麽交差讓海哥不要管。海哥說對方出三十萬,單子上的要求必須得做到兩項,不然他餘款拿不到不好向路老大交差。所以後麵我們才拍了那些照片,又把房間弄的像是……你跟人發生了什麽。」


    聽到這我真的很驚愕,沒想到桐城暗地裏還有這樣齷齪的交易市場,難怪邵易寒那樣厭惡路老大。隻是事情的經過跟我猜的倒是差不多。


    「後來,我們把照片交給對方,這事本來也就算過去了。可寒哥看完的你身份證後,變的有點奇怪,讓我一直跟著你,我還在楊家門口守了一下午,後麵跟著你去了夜總會,快十二點的時候夏悠在醫院給我打電話,我就給他報了一下你的行蹤就趕去醫院……沒想到你們後來竟成了鄰居。」


    所以那天晚上邵易寒才會出現在夜總會門口。


    後麵我問他們邵易寒迴b市後有沒有他們聯繫,亮子說很少,說他似乎很忙,也就偶爾在微信聊兩句。


    我望著電腦發愣,直到有人敲門我過迴過神來。


    「請進。」我對外喊了一聲。


    門從外推了進來,助理鄭傑抱著三份文件走了進來,身形筆直,步伐沉穩,俊朗的臉上帶著淺淺的微笑,「沈總,這幾份件文需要你簽字。」


    當初應聘助理這個職位有幾十個人,經過兩輪麵試,到我麵前時隻有五個人,在我提問時,鄭傑是五個人裏迴答的最利落準確的一個,讓我很是欣賞,便直接定了他。一年多的跟隨,他沒讓失望,做事心細又不失果斷。有時看著他會讓我想起……別一個人,因為他們身高差不多,背影還有點相似。


    我翻開文件看了一眼,快速簽上字,再把文件遞給他,一邊吩咐道:「通知一下蘇總跟將總,下周五陪我一塊去b市加參『地產峰會』讓他們先把手頭工作安排好了,你跟林秘書也一塊去。」


    「好的,那機票跟酒店是不是也得一塊定?」


    「嗯,這事你跟林秘書商量一下,你們倆看著辦。」


    「好的。」


    鄭傑剛出去,我桌上手機又響了起來,一看來電我眉頭微挑,接了起來,「莫總,今天怎麽有空給我打電話。」


    莫子玉在那頭輕笑了一聲,「我天天都想給你打電話,不是怕你煩我嗎,憋了好幾天才敢給你打。」


    「少給我來這套。」


    莫子玉唉嘆了一聲,「為什麽我的心聲你都聽不到呢。」


    「嗬,你這一大早的發什麽騷呀。」我語氣有幾分鄙夷。


    「唉,我發覺你現在越來越沒有良心了。」那頭頗有幾分怨氣,隨即又道:「把晚上時間空出來。」


    「幹嗎?」


    「我媽說好久沒見你了,讓你晚上過來吃飯,她親自下廚。」


    「晚上我有個飯局……」我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


    「推掉,不然你們那個新項目的貸款我就不管。」那頭語氣有點霸氣。


    「改天不行嗎?」


    「不行,今天我生日……你都忘了。」莫子玉聲音明顯的有幾分落寞。


    我恍然,再看電腦上的日期,呃,今天還真的是他生日。


    「你怎麽不早說,那我晚上過去。」感覺他有點不悅,我忙討好道:「想要什麽禮物?」


    「你有點誠意好不,禮物還要我說呀。」語氣更加不悅。


    我砸了砸舌,「嗬嗬,我現在不是摸不清你喜歡什麽嗎?」


    「我的喜好從來就沒有改變。」莫子玉的話意味深長。


    「那我知道了。」我嘿嘿笑了一聲,「祝你又老了一歲。」


    「沒心沒肺傢夥,」那頭咬著牙罵,「不跟你說了,我要開會去,晚上六點準時到。」


    我笑著道:「遵命,莫總。」


    掛了電話,我咧了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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