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醫院住了兩天,醫生說暫時沒事了,讓我迴去近期盡量多臥床休息,不能站立太久,更不能爬高提重,房事禁止。


    我在醫院住的這兩天,邵易寒騙老太太說我臨時有急事先迴去了,讓我跟老太太用電話打了聲招唿,然後他早上去老太太哪裏,下午就過來陪我,晚上再去老太太那邊陪她吃飯,晚點的時候再下來陪我。男人忙的不亦樂唿。


    而我心裏其實有點著急,周一得去宏達交接,現在看我肯定是趕不迴去的,而且邵易寒也不會同意。於是,我隻能給莫子玉打電話,讓律師過去跟楊錚商量一下,把交接時間移到下周。


    莫子玉一聽我在b市,有點詫異,問我在這邊幹嗎,我說跟一個朋友過來玩,他像是猜到了什麽便沒在多問。


    邵易寒把我接迴家後,除了上洗手間,都不讓我下床,我想著醫生的叮囑也很配合,直到第三天下午。


    那天中午吃過午飯,我就犯困。這幾天也不知道為什麽特別的困,在床上躺了會就睡著了,醒來的時候都下午三點多了,我躺著醒神的時候,突聽邵易寒在樓下吼了一聲,「我媽死的時候怎麽不見你管我。」


    我一下就清醒了過來,凝神,屏聽。


    「當年我沒有不管你……」那是一個中年人的聲音,有點沙啞,但中氣十足。


    他話沒說完就被邵易寒打斷,「你現在跟我說這些沒有用,你走吧,我這裏不歡迎你。」


    「你就是在不歡迎我,你也是我兒子,你也還姓著邵,這輩子也改不了。」言語有股讓人不可忽視的威嚴。


    聽到這一句,我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聽聲音兩人像是在院子裏吵,我靠到窗邊,微微拉過窗簾往下看,院中間站著兩道身影,邵易寒站的位置剛好麵對著我,而那個男的側身對著我,我看不清他的臉,不過看他一身穿著是個極講究的人,身材魁梧隻比邵易寒矮一點,他即竟是邵易寒的父親,看起來好年輕,可見是一個很會保養的人。


    樓下一時安靜,倆人對視僵持著。


    過了一會,那人問,「你母親的事,查的怎麽樣了?」


    「這事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我要是不管搞不好你還在牢裏呆著。」


    「我出來是你找人辦的。」邵易寒雙眸眯了起來,目光清冷。


    那人冷哼了一聲,「不然你以為呢。那個慕清華她有那麽大本事嗎?」


    邵易寒定定的看著那人,麵色變的黑沉。


    「我聽說,你帶了一個女的迴來。」那人又問:「那女的是不是懷孕了?」


    「這跟你有什麽關係。」邵易寒的聲色很冷。


    「張秘書查過了,她是桐城原副市長的女兒,父親因受賄下馬,又離過婚,名聲還不好,在網上還被人發過不雅照,說是在外養小白被前夫掃地出門,這種女人我不同意你跟她在一起。」


    「你調查她,」邵易寒聲音一下拔高,隨即他壓低了聲音,「你既然讓人調查了,難到不知道她是被人陷害的嗎,還有,你不同意,有用嗎。」


    「她的背景要是你姥姥知道了,你覺的她會同意嗎?」


    「你要是敢跟老太太胡說八道,試試看。」


    那人冷笑一聲,「嗬,那麽我問你,你是真的喜歡她……還是因為她長的像沈欣,嗯?」


    我看到邵易寒瞪著那人,嘴張了張,我卻聽不到半點聲音。


    這話像一顆炸彈,在我腦海裏轟一聲炸開。震的我耳鳴失聰,聽不到任何聲音,隻剩那句話在耳邊迴蕩。


    我緩緩轉身,癱坐在床上。


    腦海裏出現狄宸看到我時的驚詫,還有郭子良說我在哪裏見過時的欲言又止……原來不是他們看過我的照片,而是我長的很像某一個人。


    難怪我想不通他為什麽會對我這麽執著……原來如此。


    嘴裏像是含著苦膽,泛起層層苦澀。


    我扯了扯嘴角譏笑出聲。


    我小心翼翼,防來防去,還是讓自己掉下坑,還是一個深坑,而這個挖坑的人還敢那樣對我興師坦坦說他喜歡我。


    如果今天要是沒有聽到這一翻話,他是不是要一直欺瞞下去?


    沈佳呀沈佳,你被夏婉清罵的一點也沒錯,愚蠢至極。


    可我到底哪裏錯了,為什麽他們一個兩個都要這麽傷害我。


    眼角有冰涼的東西悄然滑落。


    我抬手擦了一下,看到指尖上的濕意,我眼眸縮了縮。


    我不知道自己呆坐了多久,下麵變很安靜,但邵易寒一直沒有上來。


    當初莫子玉的背叛讓我悲痛至鬱抑,楊錚對婚姻的陷害、出軌讓我憤恨難平,那麽現在對邵易寒的欺瞞……我有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悲勇。我倒要看看這男人他要裝到什麽時候。


    結婚,生孩子……他真的要把我當成替代品迎娶嗎?


    我緩緩躺迴床上,雙手緊緊的攥著被單,捂上臉,被子裏還能聞到邵易寒身上那股獨特的氣味。而這個味道,我既然在不知不覺吸進血液裏。


    我手不由的撫上肚子,想起邵易寒在醫院裏說的那些話,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隨即我聽到上樓的腳步聲。


    我緩緩閉上眼,就當自己剛才做了一個噩夢。


    腳步先進了衛生間,過了一會才從衛生間出來,沒在停留直接進房間,進門之後明顯腳步放輕了很多,朝床邊走來。


    我感覺到暗影籠罩下來,隨即我手上的被子被輕輕的拉開,床沿微陷,男人身上熟悉的味道清晰可聞。


    「小豬,該起來了,天都快黑了。」他手指在我臉上劃動,「該餵食了。」


    這兩天,邵易寒幾乎把我當成嬰兒對待,什麽都不讓我做,連吃飯都是他餵的,他那樣小心翼翼的嗬護,難到這……也都是基於他對另一個女人的愛,那他演的也太真了吧?


    我緩緩睜開眼。


    他坐在床邊,上身是一件深藍短t恤,下麵是牛仔短褲,穿的跟鄰家哥哥似的,臉上的笑意讓人如沐春風,眼裏盪著膩死人的寵愛。


    我看到他瞳孔裏印著我的臉龐,看他眼裏的人明明是我,我無法理解那種能把別人代替成另一個人的做法。


    「怎麽了?」他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扯了扯嘴角,「剛才做了個很奇怪的夢,夢到一個女的長的跟我很像,然後你就被她騙走了。」


    邵易寒表情微僵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雙手在我臉上揉了揉,點評道:「會做這樣的夢,說明你心裏在意我了,怕我被人搶走。」


    「切,哪天你要是真的被人拐跑了,我一定外送那人一份大禮。」我蠻不在乎的說道。


    男人笑的曖昧,俯下身來,「到時你肯定會哭鼻子,因為找不到像我這麽好的。」


    我橫了他一眼坐了起來,「跟你說件正經事,我明天必須得迴桐城。」


    邵易寒臉麵瞬間沉了下來,「咱不說好了下周迴嗎。」


    「昨天律師跟我說,交接時必須要當事人在場簽字,別人不能代簽,宏達對我很重要,我不想這中間再有突變,還是早點迴去好。」


    我想著有一天,他若認清我根本就不是他所喜歡的那個人,一定會一無返顧的離我而去,而我不能因為他,再變的一無所有,所以我必須迴去。


    邵易寒:「萬一路上出事怎麽辦?」


    「我坐動車迴去,不會有事的。」我態度堅決。


    邵易寒與我對視兩秒,深籲了一口氣,轉過身去,不在哼聲。


    我挪到床邊坐到他身邊,「不會有事的,這幾天不都好好的嗎。」


    男人還是沒有理我,明顯心裏很不爽。


    而我沒有心情再去哄他,我一想到他很有可能把我當成替代品,心裏就無比的膈應。


    好一會,他沉著聲問,「你是非要明天迴去不可?」


    「嗯,」我低低的應了一聲。


    他起身就往外走。


    「你幹嗎去?」


    「給你買票去。」語氣冷硬,帶著一股負氣泄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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