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內,寧楚南正和朋友們飲酒作樂,今天他可謂誌得意滿,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洛輕輕這次沒有拒絕他的要求。


    “寧兄,你這次可有福了!那位姓洛的姑娘,確實挺標致的。”有人敬酒道。


    “哈哈哈,我記得她之前還對咱們愛理不理呢,今天還不是得陪咱們喝上一杯?”


    “這都是托了寧兄的麵子啊!”


    眾人的輪番誇讚讓他的嘴角咧得更開了些。


    “那女子真有你們說得這般好看麽?”陪酒的姑娘撒嬌道,“就拿我們香蓮坊來說,頭牌紅香和她比起來也差不了多少啊。”


    “你懂什麽,”坐在寧楚南對麵的禮部尚書之子朝鍾嗤笑道,“如果隻有一張好看的臉蛋,在坐的誰得不到?頭牌是什麽,不就是恩客多了,一致交口稱讚誇出來的嘛!”


    這話引得大家一陣哄笑。


    姑娘似乎麵上有些掛不住,“那她又有什麽特別的?”


    “洛姑娘可是此次樞密府新晉方士中的頭名,你說呢?”


    “她是……感氣者?”


    “沒錯,就是那種命比你長、力氣比你大、還能操控特殊力量的天選兒。”朝鍾端起酒杯一口喝下,“何況洛姑娘還不是普通的感氣者——幽州洛家新一代的天才弟子,算是天選中的天選了。你覺得紅香也配與之相比嗎?”


    陪酒女閉上了嘴。


    “天選?”有人接著酒勁囔道,“我看他們都是異類怪胎罷了。”


    現場的聲音頓時安靜了不少。


    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寧楚南身上。


    寧楚南聳聳肩,故作誇張的攤開手,“……那不是更好嗎?”


    大家頓時心領神會的大笑起來。


    “沒錯,確實更好!”


    “就是越不普通,才越有挑戰啊!敬殿下一杯!”


    “說到不普通,不知你們有沒有見過真正的妖。我突然覺得,若能抓到一隻女妖的話……”


    “那還是算了吧,感氣者至少是人的模樣。妖跟禽獸又有什麽分別?”


    “說得也是……不提這個了,喝酒喝酒。”


    寧楚南跟著眾人舉起杯子,心中譏笑不已——就算你們把感氣之人貶得和妖無異,也改變不了他們更為優渥的本質。


    說白了,嘴上的貶低不過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而已。


    不信把這話拿到二哥麵前說說?


    哪個敢在寧千世麵前說一句感氣者是異類?


    他雖然沒辦法覺醒感氣能力,但他至少擁有一名貨真價實的術法內衛,而且還是兼具天賦與容貌的優秀方士。


    一想到這點,寧楚南便感到異常得意。


    接下來他要做的,就是令對方一點一點臣服於自己。


    寧楚南清楚自己不是感氣者,在父親的子嗣中也不是最出眾的那一個,但他卻能讓方士中最優秀的天才聽命於自己,這比什麽樣的美酒都來得醉人。


    洛輕輕確實不似一般女子。


    她舉止有度,盡職盡責,卻又時刻保持著和自己的距離,讓人難以靠近。


    偶爾有那麽些時候,寧楚南甚至會生出一種錯覺,那便是對方確實出塵脫俗,明媚如光。


    如果他不是四皇子,這輩子決計沒可能走進洛輕輕身邊半步的範圍。


    這樣很好。


    寧楚南細細的品了一口美酒,這才是他設想中高潔之人應有的姿態。


    正因為純潔無瑕,才更值得去占據。


    這時,一名持劍侍衛走入房間。他環顧一周後,快步走到朝鍾身後,遞給了對方一樣東西。


    寧楚南注意到,那似乎是一張紙條。


    朝鍾看了幾眼後,露出訝異的神情,他抬起頭,目光正和寧楚南相對。


    是出什麽事了麽?


    四皇子不以為意的移開視線,大家來這裏是為了找樂子的,一起喝酒,他來付賬都沒問題,但如果有麻煩的話,那還是別連累到他人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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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是他眼角的餘光注意到,對方的目光始終落在這邊。


    朝鍾身邊有人仿佛察覺到了這一絲異樣,好奇的湊上前去,拿過了他手上的紙條。


    緊接著,那人也露出了驚訝之色,轉頭向自己這邊望來。隻不過這一次,對方臉上除開驚訝外,還有隱約的笑意。


    寧楚南忽然意識到,此事恐怕和自己有關。


    但既然如此,為什麽紙條會先交到朝鍾手裏?


    他放下酒杯,“朝兄,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朝鍾連忙擺手道,“不……我隻是在想一些事情而已。”


    “什麽事?”


    “你確定洛輕輕姑娘——”他思忖了下,最後搖搖頭,“不,沒什麽,你還是自己看看吧。”


    隨後他將那卷紙條收迴來,親自走到寧楚南身邊。


    從對方手中接過紙條後,四皇子皺著眉頭將其攤開——


    此物應該是出自一名男子的手筆,字跡工整、鐵畫銀鉤,看著就很賞心悅目。


    但內容就有些玩味了。


    上麵寫的,竟然是洛輕輕的事跡。


    一開始他並未太當迴事,直至看到士考後半段,洛輕輕為了一名男性方士,不惜將其他考生置於險境,並屢次與洛家領隊相對抗時,寧楚南感到四周的喧嘩聲突然離他遠去,整個腳下仿佛懸空了一般。


    “朝兄,這是……誰給你侍衛的?”片刻之後,他才咬牙問道。


    “花舟的仆從,我已經讓他去詢問了,不過此人既然不想露麵,找到他的可能性不大。”


    “喂,你們二位怎麽了?”


    “那紙條上寫的什麽,能讓我看下嗎?”


    有人已經咋唿起來。


    “說的是洛輕輕的事,原來那個姑娘早就和別的方士——”


    “你給我閉嘴!”寧楚南瞪眼望向多事者。


    可他的四皇子身份,在這兒並沒有那麽一言九鼎。對方聳聳肩,“行,我閉嘴,不過難怪人家這麽久了隻肯陪大家喝上一杯,我看殿下對此也一無所知嘛。”


    其他人亦跟著交頭接耳起來。


    剛看過紙條的,不止朝鍾一個。


    隱約間,寧楚南似乎聽到了“私情”、“戲耍”等低語。


    眾人的神情仿佛也逐漸變成了戲謔與嘲笑。


    再也無法忍耐的四皇子猛地站起身來,三步並作兩步走出了房間。


    “殿下,您打算迴去了麽?”守在門外的洛輕輕挑眉問道。


    但這一次,他沒有迴應對方的詢問,而是頭也不迴的朝渡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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