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貼沒有工作的修士修煉隻能是權宜之計。”


    “時間再長,塗山仙城的財政就受不了,也隻能好聚好散,北原經濟貿易中心的建設方案放棄。”


    江定注視青裙侍女離去的背影。


    其實不是沒有辦法,比如投入基建,各處水利,塗山仙城主導的訂單投資,建設靈脈等,這些都能吸納一定的就業。


    奈何,三國之地本身的池子太小。


    才三條三階靈脈,匯聚了數十名金丹修士,五六十萬築基、練氣修仙者,已經不堪重負了,全靠外來輸血,發展加工貿易才能維持修煉並且興盛。


    失去了外界最大的輸血源頭,內部怎麽樣仙城官方投資都是無用,索性擺爛了。


    到時候,願意留在這裏忍受惡劣修煉環境的,隻要遵守法律,不管,想要返迴北原的,資助部分船票。


    也就如此了。


    “關鍵在於北原局勢,黑雪大草原上的局勢……”


    江定淡淡地想道。


    雖說如此,想要他親自幹涉北原王庭之戰,那也是妄想。


    區區經濟的損失,絕無可能讓他違反自己的原則,自陷於險地之中。


    “不過,十八年後,烈陽靈鐵出世,我每年的花費將會飆升到十億下品靈石,堪比一個重裝師的花費……雖說挺勤儉持家的。”


    “到時候沒錢,也是個麻煩事。”


    江定看向北原方向,用了一些時間接收北原侍女們最近的情報。


    “血流雲沒死,逃了。”


    “不愧是曾多次從元嬰真君手下逃出的男人,即使重傷也是如此……”


    “他沒有放棄,沒有心灰意冷,似乎正在改革?”


    江定眼中露出一絲興趣之色。


    “原來優勢的時候不改,如此大潰敗之下的改革,不怕手下人反了,直接以軍陣將他圍殺嗎?”


    ……


    一處偏僻的草原之中。


    這裏陸續匯聚了五十餘名金丹修士,絕大部分都是金丹後期、巔峰修士,算是一股極強的力量了。


    這種修士,一心元嬰大道。


    所謂的家族,所謂的富貴,全然不放在眼中。


    這是他們之所以至死不渝地追隨血流雲的原因。


    一心長生,一心道途。


    六道宗破天荒地不設門檻招攬附庸家族,對他們來說沒有任何誘惑力。


    白眉真人,鐵骨金剛,黑樓成等人莫不是如此。


    一切為了長生。


    同樣,也正是這個理由,他們賣起戰友來絲毫不猶豫。


    見多位敵人圍上來,想也不想就開溜,不管什麽軍陣,不管什麽大局,沒有了活著的我的大局,毫無意義。


    過往數百年都是如此。


    早已習慣,是本能。


    誓死追隨和臨陣脫逃,一點都不矛盾。


    此時,眾人聚集起來。


    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片淒苦之色。


    相顧無言。


    “唉!”


    “過去之事,無需再提。”


    “現在的局麵已經比過去好很多了,至少不會有元嬰真君過來屠戮我等,性命一時無憂。”


    血流雲咳嗽不止,麵上潮紅,氣息上下起伏,顯然是重傷未愈。


    他反過來安撫眾人。


    “諸位道友,你我金丹道途數百年,經曆過的失敗,挫折,艱難,還少嗎?”


    “比現在更難的局麵難道沒有遇到過嗎?”


    血流雲笑了笑,陷入迴憶中。


    “我十三歲那年,還是一個凡人小孩,殺死尹氏貴種的小少爺,被數十名武士騎馬牽狗追殺。


    那時沒有力量,冰天雪地裏跳入河水中,九死一生,險險逃亡,全靠運氣得到一位練氣前輩的洞府遺澤,這才活下來。”


    “諸位道友,你們有的出身小宗門,有的出身旁係,這種局麵沒有過?我不信。”


    “將主,有過的,多次。”


    周圍金丹修士神色緩了緩,士氣有所提升。


    “將主,”


    有人笑了笑:“我也是散修出身,又不是那些嫡係草原貴種,這些如何沒有遇到?尋常而已。”


    “金丹的壽命也就如此,道途在前,唯死而已。”


    “唯死而已。”


    白眉真人、黑樓兮、春之第一侍女春劍等人讚同,沒有什麽畏懼。


    “諸位中,沒有貪生怕死之人。”


    “實力強大,數量又至少是尹道的六倍以上,為何敗得如此輕易呢?”


    血流雲長歎一聲。


    “落虛宗秘境中,塗山真君以金丹分身之力,控臨時之師,摧枯拉巧,無人能敵。”


    “為何我等就是不如人?”


    “這其中,塗山真君做了什麽,以至於如此?”


    “這……”


    周圍金丹修士沉默。


    修煉數百年,哪個不是人老成精,豈能不知其中的關竅?


    隻是……


    血流雲見此,也沒有主動說什麽,靜靜地等待。


    周圍的金丹修士像是變成了啞巴一樣。


    他們抬頭看天空的白雲,看地麵,看青草,就是沒有時間說話。


    一連數日,都是如此。


    沒有人肯出來得罪人,為眾人所怨恨。


    自古改革先鋒之人,盡皆不得好死!


    “諸位不知嗎?”


    “也是,真君所作所為,玄妙莫測,我等難以參悟也是理所應當。”


    血流雲見此,有些心灰意冷,意興闌珊:“既然如此,你我各自散去罷。”


    “烏合之眾,又談何道途?強行衝上去,不過又是一些死傷罷了。”


    “還不如安享餘生,於墓中等死罷。”


    言畢,


    血流雲也不做什麽姿態,起身飛離這裏,頭也不迴地離開,沒有任何留戀。


    “將主!”


    “不可,不可啊!”


    “我等還有希望……”


    白眉真人等人一見之下,頓時急了。


    除了血流雲,


    他們還可以去哪裏追尋元嬰大道?


    哪個勢力會給一些野狗一樣的散修元嬰機緣?


    沒有!


    一個都沒有!


    沒有任何一個勢力會。


    血流雲不理會,頭也不迴,飛得更快了,不願再沾染什麽因果。


    “將主!”


    白眉真人等人頓時惶恐。


    最後一絲的道途即將遠去,此生,在元嬰上再沒有任何機會。


    “將主!”


    “塗山真君能控臨時之師,摧枯拉朽的原因,我等知曉!”


    白眉真人等幾位壽元不多的金丹巔峰修士對視一眼,咬了咬牙,厲聲道:“無非是嚴刑峻法而已!”


    “逃者,殺!”


    “為天材地寶互相爭奪,不顧軍律者,殺!”


    “後退者,殺!”


    “再輔以豐厚賞賜,安撫立功將士,讓他們道途更進一步。”


    “所謂馭人之術,不過是‘賞罰分明’四字罷了,沒有什麽玄妙,如此而已!”


    “是如此嗎?”


    血流雲的腳步終於停頓下來,卻沒有立刻答應。


    “賞罰分明?”


    “不錯,的確是如此。”


    血流雲問道:“此四字簡單,卻是知易行難,如何能做到呢?”


    “須知,此前我多次下令處理兄弟們之間的爭權奪利,廝殺,卻也是無用功,各種隨意搪塞,有心無力。”


    白眉真人等人沉默。


    血流雲也是沉默,隻是看著他們,不催促什麽。


    “我等願加入執法隊。”


    “願意斬殺所有不遵從血王軍律之人。”


    片刻之後,白眉真人等幾十位金丹巔峰修士歎息一句:“將主,可立下道契,可煉製監視執法法寶,效仿塗山真君,眾位兄弟都可查看執法過程。


    所有金丹的怨恨我們一力承擔,戰場之上也可為先鋒,衝鋒陷陣,誰逃先殺誰。”


    “隻有一條,元嬰機緣,在您和數人之後,必須由我們先挑選!”


    說到最後,他們聲色俱厲,殺機森寒,絲毫不畏懼所謂的北原天驕,北原大豪,軍陣圍殺之下,不懼怕什麽。


    “眾位兄弟,一言為定!”


    血流雲哈哈大笑。


    血王軍中,這些金丹巔峰修士就是中堅。


    他們解決了,其他人也差不多。


    一紙靈光盎然的道契飛出。


    來自上古大宗血河門,其上約定了各自的義務和權益,血流雲的名字已經簽署在上麵,早有準備。


    白眉真人、血手人魔黎塗、鐵骨金剛等金丹巔峰修士猶豫了一下,細細檢查,簽上自己的大名。


    不過一刻鍾,所有金丹的名冊都已經錄入。


    金丹修士間的氣氛發生了一些變化,互相之間的防備似乎低了一些,信任多了一些。


    “若是此前,兄弟們有這種覺悟,豈會慘敗至此?”


    血流雲大笑:“但是,現在也不晚!”


    “兄弟們不要看我現在眾叛親離,大量金丹投降六道宗,但隻要我一計出,頃刻之間就會招來百萬大軍!”


    “諸位信,還是不信?”


    “何計策?”


    白眉真人等人一愣。


    北原金丹可沒有什麽忠誠,六道宗勢大,並且接納了他們,成為附庸家族,可不會因為一個血流雲的名頭就再次投效。


    “元嬰功法。”


    “如此而已。”


    血流雲平靜道。


    “隻要金丹加入,就給元嬰功法,先給半部,後續立功再給,這裏的諸位兄弟都可以看全本。”


    “我就不信,這些金丹不會心動,六道宗也能拿出同等的條件來拉攏他們。”


    “你等說說,百萬大軍能不能招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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