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定子,”


    太陰劍子魚千子叫住了江定,問道:“我可以住在大日天池嗎?”


    “要知道,大日天池可是我們月脈參與修建的,天池之靈就叫月。”


    她不忿道。


    大日天池,無疑是這片界域之中,最為適合劍修修煉、居住的地方,尤其是月溪河邊,最適合她這種月脈劍修。


    周圍道子頓時側目。


    “魚師妹不愧是劍修。”


    安土子感歎道。


    真是不怕死啊,竟然敢和大日劍子住在一起。


    別說什麽大局,約定。


    大日劍子很多時候根本無法控製自己的嗜血本能,什麽大局,什麽大勢,什麽理智在那種瘋狂本能驅使之下都不好用。


    這就是像是一座隨時都會爆炸的火山,是混亂的,失控的。


    大日劍閣的傳承就是如此的卑劣。


    ‘不過,這樣也許是好事。’


    許多道子心中一動。


    如果大日劍子早點失控就好了。


    宗門諸多長輩見到這樣的結果,也許會改變一些計劃,哪怕是派遣他們九個單獨去也好啊。


    那種劍瘋子戰鬥力強則強矣,但在這種潛伏異域的戰鬥中能頂什麽用?


    隻會壞事!


    “你要住在大日天池?”


    江定迴頭,眉頭微微一皺。


    大日天池是他家。


    對於自己家接待外人,他是很排斥的。


    奈何,現在的大局是仙門和八大仙宗的團結。


    如果涉及根本利益就罷了,該翻臉翻臉,該廝殺就廝殺,這不但應該,而且有必要,不用慣著什麽。


    但這種小節,還是要顧慮一下的。


    畢竟,現在仙門和仙宗之間翻臉,對彼此都是巨大的壞處,對人類文明也是個打擊,能讓角魔帝族笑掉大牙。


    “可以。”


    江定迴頭,飛向上大氣層,飛迴天罡軌道。


    有些不禮貌。


    和剛才的熱情形成鮮明的對比。


    “叨擾道友了。”


    魚千子淺淺一笑,卻不覺得對方有什麽失禮的地方。


    在宗門內,在月脈劍修之中,這是很平常的舉動,許多劍修都是冷漠的,生人勿進,並不怎麽熱情。


    劍修常常直接把自己的情感顯露於外,講究劍心通明,沒有法修那麽多的心有淵海,喜怒不形於色,方方麵麵的場麵都照顧到。


    兩道劍光,一前一後,一道清冷如月,一道璀璨如耀陽,兩者很快消失不見。


    周圍道子微微愣神。


    “這兩人,遠遠望之,像是一對神仙眷侶,道路相近,互補。”


    姬流月感歎道:“在久遠之時,日月劍閣年代,大日劍子和太陰劍子相伴相生,兩人聯手施展劍術,往往可以成為道子之中實力強大者。”


    “在晉升煉虛之時,因為此界資源不足,往往一方會犧牲自己,成就另一方,無怨無悔。”


    “這是多麽淒美的愛情……”


    她露出惋惜之色,對這種至死不渝的愛情深深的向往。


    “此言差矣。”


    “怕不是,真的如此美好吧?”


    幾人邊走邊聊,玄武道子冷笑一聲:“同是界域天驕,天生道體,再是淒美愛情,至死不渝,誰又願意甘心犧牲自己成就另外一人?”


    “後來那一代大日劍主違背與上代太陰劍主的約定,誅殺屠戮月脈,大日獨尊,想必就是對這種約定的不甘,甚至怨恨。”


    “一切都不是沒有原因的。”


    “玄武師兄,你太掃興了。”


    姬流月不滿道:“師妹研究過日月劍閣的,日月劍閣大日劍子和太陰劍子之間很容易互相吸引,很容易互相之間產生愛情。


    正如無論如何,滄海桑田,陰陽終究都會交匯,他們之間必定會成為愛人。”


    “為此,死亡又有什麽畏懼呢?”


    “更何況是為愛人而死。”


    她習慣於自稱師妹。


    無論是麵對哪個仙宗道子,這與青木道子習慣於被其他道子保護,為他們提供治療,輔助,防禦有關。


    “我還是堅持看法。”


    玄武道子不讚同:“單獨一二對大日劍子和太陰劍子有這樣的愛情很正常,每一代都是如此,絕無可能。”


    “那些日月劍閣劍子之間淒美的愛情,不過是一些多愁善感的女修編造,傳播的故事罷了。”


    “日月劍閣的道路那時候已經出現了很大的隱患,其在其宗門末期漸漸淪落到九大仙宗末尾就是明證。”


    “日月劍閣,日月,”


    “因為此界缺少資源,隻剩下單獨的大日,單獨的太陰,其道路已經出現了致命的缺陷。”


    “甚至,我在那一代祖師留下的記錄中有看到,那一代祖師興奮且憂慮地寫下,九大仙宗可能會變成八大仙宗的猜想。”


    “不想,今日一語成讖。”


    玄武道子歎氣。


    九大仙宗,的確是變成了八大仙宗,卻又崛起一個東極魔門,這卻是世事無常了。


    “那麽,這代大日劍子和太陰劍子會成為道侶嗎?”


    安土子問道。


    他對過去的曆史不感興趣,更關注現在。


    “不可能。”


    “大日劍閣的劍子,不會與任何人成為道侶。”


    姬流月斷然道:“那種極端的瘋子,怎麽可能擁有道侶?誰敢當他的道侶?不怕他突然瘋狂,拔劍滅紅塵,磨礪劍心嗎?”


    “這是我與許多姐妹共同討論出的成果。”


    她補充道。


    日月劍閣的大日劍子和太陰劍子之間的淒美愛情,是許多仙宗女修口口傳唱的,乃是界域之中的熱點,有類似於偶像的那種崇拜。


    也因此,界域仙宗女修們對於大日劍閣的劍子深惡痛絕,神憎鬼厭,認為他們背叛了約定,親手燒毀了至死不渝的愛情。


    “這樣,倒是可惜了……”


    安土子惋惜道。


    幾人在清風大學慢慢散步,看似隨意親和,周圍的所有人,下至凡人,上至元嬰修士,卻沒有一個人能夠看到他們,顯然是認為沒有任何資格得見容顏。


    東極魔門內部的‘平等’,一個凡人就敢直唿元嬰修士大名,這種舉動對他們而言是失禮的,厭惡的,並不喜歡。


    如果在仙宗,這樣的凡人和低階修士已經死了。


    億萬人如此,億萬人就要死。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血流漂櫓,這對仙宗道子而言不是誇張形容,而是就是他們生活中的日常。


    七位道子行走在清風大學之中,身姿如夢似幻,像是行走在另一片仙界之中,與周圍的師生隔離開來,不是同一個世界的生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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