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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王韓安麵色鐵青起來,思慮大半天,終於狠下心來,沉聲說道:“也罷,死生有命,富貴在天。老將軍盡力去作戰吧。”


    韓國老將申犰再三拜別,揮淚而去。


    韓將申犰全力湊集了五萬新老兵士,再度開進洧水南岸老營地防備秦軍來襲。


    新鄭城外二十裏,秦軍大營。


    秦將韓騰聽聞韓國老將申犰率領五萬老弱殘軍正在修建營壘,不禁感慨萬千。


    “大勢使然,非匹夫之勇可以扭轉。”秦將韓騰感慨了一會,隨即下令道,“傳令全軍開拔,今晚本將軍就要在新政過夜。”


    韓國的壁壘尚未修複完畢,秦軍的三萬步軍便在響徹原野的號角聲中,排山倒海地壓了過來。連排強弩出的長箭,密匝匝如暴風驟雨般傾瀉撲來。


    韓軍尚在壕溝中慌亂躲避,秦軍的一輛輛壕溝車便轟隆隆壓上頭頂,劍盾長矛方陣立即黑森森壓來。秦軍的步伐整肅如陣陣沉雷,三步一喊,殺聲如山唿海嘯。秦軍的獰厲殺氣,使韓軍還沒有躍出壕溝布陣,便全線崩潰了。韓國老將申犰也戰死在亂軍之中。


    秦軍無數壕溝車一排排鋪進河水相連,一個時辰在洧水又架起了三道寬闊結實的浮橋。各種攻城的大型器械隆隆開過,堪堪展開在新鄭城下,步軍馬隊唿嘯而來,半日之間便將新鄭四門包圍起來。


    一陣淒厲的號角之後,秦將韓騰親自出馬,向箭樓守軍喊話:“城頭將軍立報韓王:半個時辰之內,韓王若降,可保新鄭人人全生!韓王不降,秦軍立馬攻城!其時玉石俱焚,韓王咎由自取!”


    韓王宮大殿內,韓王韓安早就聽見城外震天的喊殺聲。


    一名王宮衛兵慌慌張張地跑進來稟報:不好了!韓國老將申犰戰死在亂軍之中。


    平山侯韓闖趁機再進讒言:“大王,事已至此,不如順勢歸順大秦。這樣,大王和王室宗廟都可以保存下來。”


    韓王韓安大悲:“寡人死後無顏去見列祖列宗了!”


    此時,又有一名王宮衛兵前來稟報:“秦將韓騰宣稱:半個時辰之內,韓王若降,可保新鄭人人全生!韓王不降,秦軍立馬攻城,其時玉石俱焚!”


    平山侯韓闖急忙再添一把火:“大王,不能再等了!迅歸順大秦吧!”


    韓王韓安此時也嚇得忘記了哭泣:“寡人願意歸順大秦了!”


    就在秦將韓騰的攻城令旗高高舉起將要劈下的時刻,一麵白旗在城頭樹起,新鄭南門隆隆洞開。


    韓王韓安素車出城,立在傘蓋之下捧著一方銅印,無可奈何地走了下來。


    韓國從公元前4o3年三家分晉到前23o年被秦國所滅,曆經174年,成為東方六國第一個落下帷幕的七雄之一。


    投降,自古以來就是一門高深學問。合適的投降方式,既能向勝利者表示臣服,還能保持基本的尊嚴和相應的待遇。近現代,投降過程非常的隨意,雙手抱頭,一尺白布就能搞定,嚴肅點的也隻是搞個簽字儀式什麽的。而一千多年前的古人卻把投降這個事玩的多姿多彩,非常的有儀式感。


    曆史上最著名的投降方式,當屬鄭伯肉袒牽羊投降楚莊王。那麽肉袒牽羊這一打扮有什麽含義呢?是鄭伯個人的行為藝術,還是當時的慣例?這一切都的先從古代禮儀說起。


    肉袒,也就是上半身不穿衣服,在古禮中代表請罪、懲罰。《史記·廉頗藺相如列傳》中就記載了廉頗“肉袒負荊”向藺相如請罪的故事,後人還總結出一個“負荊請罪”的成語。鄭伯肉袒,即表示自己有罪該打,旨在向楚莊王致歉。再說牽羊。


    牽羊的義涵又是什麽呢?先秦時,人與人見麵,必須攜帶見麵禮,叫做“摯”,或作“贄”。摯的品類,依照身份性別而有不同;從另一角度說,用什麽摯,即反映出雙方是什麽關係。《周禮·大宗伯》說:“以玉作六瑞,以等邦國,王執鎮圭,公執桓圭,侯執信圭,伯執躬圭,子執穀璧,男執蒲璧。以禽作六摯,以等諸臣,孤執皮帛,卿執羔,大夫執雁,士執雉,庶人執鶩,工商執雞。”


    鄭伯與楚王都是一國之君,兩人相見應當執一種名為圭的玉器,但現在鄭國戰敗請降,鄭伯必須表態,從他牽羊為摯來看,即表示鄭伯願意在某一條件下臣服的意思,簡單的說就是希望投降後仍擁有相當於上大夫的資格。


    楚國的製度和中原國家不同,中原國家的上大夫,相當於楚國的縣公,鄭伯的態度,是希望仍保有國家,充當楚國的縣公。他沒執圭,執圭就代表他想繼續與楚莊王平起平坐,他也沒執雁,執雁便把鄭國貶得太低了。而且周武王伐殷時,商紂王長兄微子啟肉袒牽羊,不但保住了性命還成為了宋國的國君。如此看來,鄭伯肉袒牽羊,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以上這些例子說明了,在投降這件丟人的事情上,有時無聲的禮儀姿態,勝過千言萬語,還可以避免或降低談判時的尷尬。


    所以,楚莊王接受了鄭伯的投降,命令軍隊後撤3o裏,與鄭國義和;


    言歸正傳,秦將韓騰昂昂然接過韓王韓安雙手奉上的銅印,高聲下令:“鐵騎城外紮營!步軍兩萬入城!”


    韓王韓安及韓國大臣被悉數押送鹹陽。


    旬日之後,秦將韓騰接到秦王特書:封存韓國府庫宮室,以待後書處置;秦將韓騰所部暫駐新鄭,等待接收官署開到。一月之後,秦國書告天下:韓國並入秦國,建立潁川郡。


    公元前23o年春,秦王嬴政十八年春,韓國正式滅亡。韓王韓安投降,韓國滅亡。秦國以韓地建潁川郡,建郡治於陽翟。韓國滅亡後,韓王韓安被遷離韓國舊地,軟禁於陳縣。這樣,韓國成為當時六國最先被滅亡之國。


    後記:公元前226年,韓國舊貴族在故都新鄭動叛亂,秦國出兵平定叛亂。叛亂平定之後,為了根除禍患,秦人將軟禁中的韓王韓安處死。


    秦國用絕對優勢兵力,突然襲擊,將韓國一舉攻滅,占領了地處“天下之樞”的戰略要地,在統一中國的戰爭中,邁出了成功的第一步。


    韓國很不易,韓國很可憐,活得很艱難。真的像秋風中的露草寒蟲,風枝暗鵲,從來沒強大過,從來沒輝煌過,今天向這個低頭,明天向那個哈腰,偶爾也和別國打打殺殺,但吃虧的時候多占便宜的時候少,憑著生存的毅力勉強地支撐著,明知早晚會是別人的盤中餐,還要那麽低聲下氣,提心吊膽地活著。就這麽著,屠刀還是先落在了它的頭上。


    韓國,一個讓人可憐和同情的戰國“七雄”中實力最弱的國家。三家分晉從“老板”那搶來的地就不多,偏又處在秦和魏的夾縫中,四鄰都是強國,誰有氣都找他出,求利又都找他搓油,所以韓經濟上很繁榮,政治上很庸聵,外交上很弱勢,軍事上很無奈,在“七雄”中是個典型的受氣包。


    前後立國一百七十四年,既沒出個名君,也沒有過名相、名將,除了申不害變法和兵滅鄭也沒有過什麽象樣的作為。今天向這個求和,明天給那個磕頭,想跟小國使使橫還得看看他身後靠山的臉色。


    夾縫當中謀生,鱷魚口裏保命,不容易啊!


    韓、趙、魏三家原是晉臣,作為新興地主階級不斷展壯大,逐漸取代了晉公室的君權,又滅掉了競爭的同類,於周考王四年,即公元前436年瓜分了晉君的土地,一晉變三晉。在這次掠奪式瓜分中,得到的土地較狹小,大致相當於今山西省東南部和河南省中西部部分地區。西與秦接壤,北與魏相鄰,南與楚、鄭為伴,是典型的四戰之地。


    分晉之初建都在平陽(今山西省臨汾市西南),韓武子時又遷到宜陽(今河南省宜陽市西南古城鎮),經濟很繁榮,可為了躲避強秦,不得不遷都到陽翟(今河南省禹縣)。陽翟是中原古城,地處交通要道,當時的天下名郡,有“富冠海內”的盛名。到了公元前375年,韓國終於如願以償地滅掉了鄭國,又遷都到鄭(今河南省新鄭市)。不難看出,都城一直向東遷,原因就是躲避秦的兵鋒。


    當時韓國著名的都會還有滎陽(今河南省滎陽市)、屯留(今山西省屯留縣)、長子(今山西省長子縣西南)。韓王安作為最後一代君主,連個諡號也沒撈到,曆史上就稱其為韓王安。


    公元前233年,秦王嬴政準備用尉繚之謀攻打韓國,韓王安聽說了就馬上選派使者去秦,公子韓非主動站出來做這個使者。


    其實韓非的真正意圖也不是做不做使者,而是明知韓國已經沒什麽希望了,想以自己的才能打動秦王嬴政,在秦國為自己找個出路。


    當然,他的願望注定難以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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