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川沒有想到,輕塵真的依言迴來了,快步走到她的身邊,“輕塵,你來了。”

    隻是對他微微點頭致意,便向著成毅所坐的主位處走去,抱拳道,“王爺。”

    看到她的臉上平靜如水,成毅的心中不由得多了幾分欽佩,“本王沒有想到,你竟然真的迴來了,怎麽,是為了你身上的毒嗎?”

    “王爺真是說笑了,雖然在下不是什麽英雄好漢,不過說過的話還沒有咽迴去的習慣,更何況…”隻是一個抬手,便摘去了臉上的麵具,“我的毒,已經解了。”

    “真的,輕塵,這真是太好了。”一直站在旁邊的晴川,聽到她說的這句話,倒是顯現出了難得的欣喜。

    “謝謝,這也許就是天意吧。”輕塵禮貌的衝著晴川輕笑。

    他們並沒有注意到,此刻的成毅,在他看到輕塵真實的麵容的那一刻,突然間就覺得世界萬物全部都消失了,在他的腦海中,隻剩下那一張熟悉的麵孔。

    他緩緩地伸出雙手,撐著椅子上的扶手,顫巍巍地站起來,唿吸有些急促,一雙眼睛仍是死死地盯著輕塵,不曾移動。“你…你…”

    “王爺?”輕塵這才發覺成毅的異常,正待上前詢問,成毅卻突然一步躍至輕塵的麵前,一雙有力的手臂死死地把住輕塵的肩膀,“說,你和落塵是什麽關係?”

    心下微微一驚,怎麽又和落塵有關?難道又是一個和月雲一樣,心係佳人的人。

    沒有聽到她的迴答,成毅的手上不禁又加了幾分力道。

    輕塵感覺到肩膀上一個吃痛,可是臉上卻依舊雲淡風輕,“王爺,像在下這個年紀,要是真和她有什麽關係,當然隻能是她的孩子了。”

    “不,這不對。”成毅一臉嚴肅,眉毛緊皺,語氣中帶著深深的懷疑,“落塵的女兒不可能還活著,她應該和她娘一起死在了月佩寒的手上,對,她一定已經死了。”

    看著成毅越來越瘋狂的舉動,一旁的晴川急忙伸手去架開了兩人,將輕塵擋在了自己身後,“王爺,有什麽話慢慢說。”

    肩膀上的挾持消失了,可是輕塵卻陷入了深深的冥想當中,成毅為什麽會認為自己和落塵一起都被月佩寒弄死了,看他的樣子,應該和落塵交情匪淺,他們是什麽關係,那麽他不惜違反雲來王的旨意,如此急切的想要對亓國發兵,是不是他因為這件事情對月佩寒的仇恨呢?

    “王爺,您和我娘,到底是什麽關係?”抬眼看向已經漸漸平靜下來的成毅。

    拂開晴川攙扶的手,走到輕塵麵前,“你娘,是我的妹妹,而我,就是你的親娘舅。”

    “舅舅?”等等,寒不是說落塵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麽?怎麽一轉眼,她就成了成毅的妹妹。

    “嗯。”成毅點點頭,目光像是迴到了童年的那段時光。“我爹隻有兩個孩子,一個是我,另一個就是落塵。小時候,我們兄妹倆感情十分要好,落塵身體不好,所以無論我去哪,都會把她帶在身邊。直到落塵五歲那一年的上元節,我們一起去集市上看廟會,就是那一天,粗心的我,丟了自己最為珍視的妹妹。從那以後,我就一直生活在自責裏,本以為這輩子再也沒有相見的可能了,誰知道,就在十七年前,那天,我帶著一小隊人馬去林子裏打獵,無意中遇到了一個暈倒在地的姑娘,我讓隨從將她帶迴去,卻有一塊玉佩從她身上掉落出來,我不會忘記,那是自我們一出生,娘親就在我們身上佩戴著的,這個讓我相信,她就是我的妹妹,失散多年的妹妹…”

    “當時,她會暈倒,就是因為她懷了我,是嗎?”

    成毅重重地點頭,繼而輕歎了口氣,“當時我問她是怎麽迴事,她卻無論如何都不肯說,我也就不好再多問了。我們在一起生活了六年,在這六年裏,雖然她常常在笑,可是我知道她一直都在記掛著月佩寒,直到有一天,她帶著你再一次消失了,在走之前,她給我留了一封信,信上說她帶著你迴南煦城去了,後來,我就一直順著這條線找下去,最終,找到的,卻是她的死訊…”

    “原來,這就是你一直要置月佩寒於死地的原因?”輕塵恍然大悟。

    “是,是他害死了你的母親!”成毅的情緒,又一次激動起來。

    “不,他沒有。”輕塵衝著他輕輕地搖頭,“如果不是對他有充分的信心,母親不會帶著我迴去找他,母親雖然是你的妹妹,可是在她心裏,在她成長的過程中,陪著她的人是月佩寒,不是你。就是如此,在母親身患絕症之時,她仍不辭辛苦地將我帶迴南煦城,帶迴那片她成長的土地上,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看到成毅的表情已經有些許的動容,於是輕塵繼續道,“這原本就隻是一個誤會,您是一個有著大將風範的人,又何苦因為這件事情而發動兩國之間的戰爭呢?戰爭一起,有多少像您一樣的哥哥會失去妹妹,又有多少像母親一樣的人會因此而失去哥哥,所以,舅舅,退兵吧。”

    深深地凝望著那隻握住自己的小手,感受著那聲‘舅舅’帶給自己的心情,忽然之間,覺得一切,似乎都沒有意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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