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若拙保持沉默。“盧出涅看似是為了替兩兒謀生路,殺了自己女兒來碰瓷,但是,他碰的人是誰?是個無權無勢的普通公平嗎?若愚哥是聯盟級企業公司的董事,誰給他的膽子來搞這麽一出事情?真的是他自己想出來的?”單若拙的麵色陰沉下去。“你家的遊戲公司,再怎麽說也是聯盟級別的,因此你與若愚哥的信息都是高機密的,甚至是做修脊椎神經叢實驗的過程。雖然當今設備發達,但是若愚哥在計算機方麵,怎麽說也是有天賦的,與你相比雖然差了,但是保護住自己的隱私肯定綽綽有餘。請問為什麽若愚哥死後,他的所有負.麵消息都在兩天之內發酵。再勁爆的消息,也沒有這麽快的爆料速度。”他有些詫異地看著尤霧。“如果沒有我家老爺子壓這些相關的事情,恐怕這件事還得在盟網上熱鬧很久。熱搜將涉及聯盟高層的話題都挑了出來,但是本該息事寧人的聯盟高層,平時見到高層都要夾著尾巴做人的盟網負責人,在這樣的時候當做無事發生。反而是老爺子因為感恩若愚哥的救子之恩而選擇壓消息,你不覺得這很奇怪嗎?”事實很殘酷,但是尤霧必須將這件事情挑明,他相信單若拙已經有些明白,但可能不願承認。“你別再問了!”果不其然。但是尤霧選擇繼續。“異能研究是如此高機密的事情,你通過外設聯係佟百丈,他甚至沒有經過仔細思考,就將實驗內容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你,這明顯已經將你當成了自己人,他哪裏來的自信?”最後的問題,給了單若拙萬鈞一擊。“聯盟高層的老男人,玩權術,耍心機的能力,就憑當時剛滿十六周歲的你,如何玩得過。借刀殺人的能力,他們比你強上百倍。你曾用一個蘋果告訴我不要被表麵現象欺騙,但是到頭來,被表麵欺騙的那人卻是你。”紅館副本裏,向陽確實在,就是那個在尤娜絲即將離開紅館那夜,送了一顆黴心蘋果的菲奧娜。“當時的你因為失去了若愚哥,喪失了思考的能力,再被群眾火上澆油,你該如何冷靜,如何不掉入這個陷阱?”第143章 終章二“這隻是你的猜想,哥哥怎麽可能會是博弈的犧牲品!”尤霧問:“那你要如何解釋這些問題?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你就是被想收購心巢的高層給騙了。你和若愚哥一條心, 隻要若愚哥在, 你絕對不會賣掉心巢。但是若愚哥不在了,你的向導也沒有了,不再會有堅持。不僅如此, 死去的人還受到了各種羞辱,你的心理如何承受得住?”單若拙捏著手中的外設,紅著眼不停搖頭,“不可能。”如果真是這樣, 就意味著他一直在幫助真正殺害哥哥的仇人。尤霧已經把要說的事情說完,接下來, 他已經無法再說、再做什麽。情況陷入了尷尬的局麵, 單若拙被事情的真相衝擊得體無完膚, 完全接受不了。他還是不願信, 肯定是尤霧為了擊垮他的意誌, 故意編造了這套說得過去的謊言。“我不信!”“若拙,添添說的是事實……”一陣清潤的聲音在兩人不遠處響起。尤霧和單若拙即刻循著聲音往一邊看去。消失了十多天的薛言再一次出現在了他們的麵前。他一步步走來,也終於撤掉了擾亂係統下的虛假容貌, 露出了屬於單若愚的真實麵容。雖然容貌改變,但不變的是給人帶來的那種感覺,溫柔和煦, 令人如沐春風。尤霧也是第一次看到活著的單若愚, 雖然, 這隻是已死單若愚的克隆體。看到無比熟悉的麵容,單若拙終於淚崩:“哥……”單若愚死亡之前,將自己顱後芯片的記憶逆向導入了克隆體的顱後芯片裏,其中包括關於心巢的管理者權限。雖然心巢做出了一些改動,但是在心巢中保證自己活著,以及不被操縱係統的人發現真實身份,確實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是因為兩兄弟都使用了擾亂係統,導致麵容大改,所以就算兩人站在彼此麵前,也無法相認。薛言第一次出現在尤霧和向陽麵前時,告知尤霧自己曾為他捐獻了骨髓,這一點讓向陽感到恐慌。但是無論向陽如何努力調取薛言的資料,就是無法知道他的真實身份。而薛言進入遊戲,是因為他從尤邦辰那兒得知尤霧被送進了遊戲的事實,所以才進入遊戲幫助尤霧,卻沒想到,單若拙掩藏了身份也待在尤霧身邊。在兩人彼此的試探中,薛言知道了向陽的身份,但是向陽卻不願相信眼前的薛言就是哥哥的克隆體,且擁有一樣的記憶。記憶就是一個人的靈魂。向陽在朝尤霧索求溫暖的時候,經常礙於和肖陌之間的親密舉動,所以不得不退出。但是退出以後,他每每被薛言收留,薛言也會做飯給他吃。但是他從來都吃得心不在焉。因為尤霧終於知道了事情真相,為避免不必要的爭論,所以薛言選擇隱藏。“若拙。”單若愚走到輪椅身邊,輕輕地揉了揉他的頭發,“添添說的是事實。確實是高層為了獲得心巢不擇手段,在培養艙裏的時候我都聽到了。”單若拙一把抱住哥哥的腰肢,將頭埋到他的腹部,問:“真的是我中計了嗎?”單若愚輕拍著他的背脊,說:“本體死了之後,我被添添的父親帶走了,而且因為剛注射脊柱修複藥劑,所以總在昏迷的狀態。如果不是尤叔叔,我這副身體也要被處理掉。那時候,與尤叔叔交好的高層曾經來看過我,本意是想要處理掉這副身體,但是被尤叔叔拒絕了。期間,他們也討論了本體死亡的事情,將事情真相說了出來。”剛才還陰沉無比的單若拙,在此時哭得像一個五六歲的孩子。他一邊哭,一邊聽著哥哥的解釋。“盧出涅就是他們安排的,高層許諾過給他妻子和兩個兒子好的生活,盧出涅才打算犧牲自己和女兒來演這樣一出戲,目的就是讓你賣掉心巢。”單若愚說,“爸媽的死確實是意外,但是本體的死並不是好人不長命,而是本體不願意屈服高層,從而成了他們的眼中釘。”尤霧表示很無奈。單若愚的死終歸隻是兩者之間博弈的犧牲品。“到頭來,我真的在幫著我的仇人進行他的計劃?”單若愚輕撫著背脊以示安慰。“所以我都做了什麽!”單若拙嚎啕大哭。眼淚就像積壓了幾年的怨氣,如潮水似的奔湧而來。“你的心終是那麽敏感,讓你很容被環境所左右。或許上天給了你計算機方麵過人的天賦,卻剝奪了你堅強的內心。現在知道了真相,收手為時不晚。”他半蹲著看著輪椅上的弟弟,眼神溫柔,就像一抹陽光漸漸驅散掉了單若拙心中的陰霾,“好嗎?”單若拙仍然在哭泣,不知是在為哥哥本體的遭遇,還是在為自己一時失察,犯下了如此大的過錯。“我會永遠陪著你,不管你去哪兒,就算你身體還未康複,我也會一直照顧你。所以放過添添好嗎?他是無辜的。”單若拙的嘴角微微下垂,一下下地抽噎著。半晌後,他點了點頭,重新抱住了哥哥的身體。得知自己可以活下來之後,尤霧如釋重負地唿出一口氣。他繼續在哥哥懷中訴說著種種,潮紅的臉在單若愚的脖頸間蹭著。單若愚繼續撫慰弟弟。轉而,他問:“我從彩蛋裏得知你注射了我研製的藥劑,你的下半身,還是沒有複原嗎?”單若拙趕緊搖了搖頭,解釋說:“不是的,恢複得很好,隻不過因為藥劑需要改善,我雖然能獨立行走了,卻跑不快,而且每每經過劇烈運動後需要休息。不過我已經很滿足了,哥哥的藥很好。”“但終歸需要改進。”單若愚喃喃自語一句。“別研究了,你就陪著我,不要再去弄那些東西。”單若拙帶著哭腔,撒嬌似的說道。單若愚死後還因為研究藥劑的事而遭受屈辱,所以他對這項研究產生了心理陰影,“如果你不研究,也不會被他們鑽了空子。”單若愚無奈地一笑,說:“如果他們執意要除掉我,不管我做什麽,終歸是可以找到機會的。藥劑已經快成功了,不能半途而廢……但是我不會再去研究。”他看向尤霧,而後不管對方同不同意,用外設掃描了他的麵部,說:“添添,抱歉,我沒有管好若拙,給你帶來了困擾。我已經把藥劑的研究報告以及進程都發送給了你。尤叔叔那裏有樣品藥劑,你可以在樣品的基礎上再做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