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霧咽了咽喉嚨,伴隨著時不時響起的兒童歡笑聲與清脆的伴奏童謠聲,穿過旋轉木馬,走到了平台邊緣。三個鬼舞女很快注意到了他。尤霧在舞台邊緣行了紳士之禮,而後走上了平台。三個鬼舞女立刻以手捂嘴,做出了一副驚喜的淑女模樣,縱然三雙通體漆黑的眼眸令人背脊發寒。尤霧伸出手,向其中一位鬼舞女做出了邀請的動作,但是他的手是在不住發抖的。他聞到了一股蛋白質燒焦的惡臭味,也聞到了血液涼透後的腥臭味,以及屍體浸泡在水中被打撈出來的腐臭味。鬼舞女是真正的鬼,就和鬼屋裏的鬼修女一樣。三個鬼舞女因為誰最先陪尤霧跳舞而起了爭執,推搡著彼此,很快就要打成一團。尤霧見勢,慌而不亂地走到舞女身邊,從男屍腳下脫下了一隻紅色高跟鞋。舞女停止爭吵,仿佛在等待著尤霧的寵幸。他維持半蹲半跪的姿勢,將一隻高跟鞋挪到了焦皮舞女腳前。焦皮舞女受寵若驚,抬起燒至漆黑的小腳,穿上了那隻鞋子。此番行為頓時引起了另外兩位舞女的不滿,但是她們將她們的不滿撒在了焦皮舞女身上。尤霧又脫下另一隻紅色高跟鞋,忍著令人作嘔的惡臭,為血皮舞女穿上。這下子,三個舞女徹底因為高跟鞋的歸屬大打出手,麵部猙獰地撕扯在一起。尤霧趕緊拖著男屍以及他的斷手到了平台邊緣,尋找係統提供的線索晶石。這三個鬼舞女出自經典恐怖電影《紅舞鞋》,幸運的是,尤霧看過這部電影,當時還被嚇得看到高跟鞋以及穿高跟鞋的女人就躲閃。電影中三個舞女不論在生前,還是在死後都因為這雙紅舞鞋大打出手,所以尤霧才想到用這種方式嚐試。將男人的屍體拖到燈光下之後,他才看清楚這個男人是誰。男人是張海,就是故意把水潑在易漫漫身上,然後被他狠揍一拳的那個。出於他對易漫漫所做的,尤霧想罵一聲活該,出於這慘烈的死法,尤霧又覺得這張海真是倒黴。線索晶石開始發光,在張海的眼窩中。尤霧:“……”這是何等的深仇大恨?雙手合十,對死者以表敬意之後,尤霧挖出了他的左眼,獲得了係統給予的白色線索晶石。線索一旦被獲取,不僅晶石和屍體消失了,連台上正廝殺得血肉亂飛的三個舞女也消失了。打開旋轉木馬設施頂部的天窗,保證雨水能將平台的血水衝刷幹淨之後,尤霧才拿出外設看了係統給予的新線索。係統蘿莉發出了晶石獲得提示,漆黑的線索界麵,第二塊被點亮的白色晶石旁浮現出一行金色文字:色是刮骨鋼刀。而白晶石與紅晶石之間的那行“我會喚醒你內心深處的恐懼”正在不住跳動。尤霧看著兩行文字,腦中有了一種猜想。旋轉木馬已經停止,他也重新穿上了雨衣返迴酒店。遊客們已經被易漫漫和向陽一起帶迴了餐廳先行用晚餐。所以等尤霧收拾完自己的時候,晚餐已經開始了一段時間。向陽的食欲似乎有點不好,他拉了拉尤霧的衣服,說:“哥,剛才那個白裙女生又來問過話了,說什麽時候才能找到她的姐妹。”向陽抬頭示意了正和一個男生並排坐的白裙女生,“如果她繼續追問,我們要怎麽辦?”“先拖一陣子吧,這場雨倒是給了我們理由。”尤霧也是五味雜陳地喝下一碗易漫漫給他盛的湯,“你怎麽不吃?胃口不好?”向陽點了點頭,“長了智齒,一受累就發炎,剛才已經吃了頭孢了。”尤霧明白。可能是因為名人在場,所以整個餐廳的氛圍倒是挺活絡。但是易漫漫顧了這頭,就顧不了買主那一頭。四個金鏈條買主依舊在沉睡,肖陌卻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了遊客餐廳。尤霧看到肖陌,登時嚇得被嗆了氣管,劇烈咳嗽起來。肖陌已經換了一套全新款式的襯衫和西褲,將他的九頭身勾勒得極致完美。明明隻是用個晚餐,他都可以打扮得甚是得體,渾身散發著男女通殺的荷爾蒙。尤霧一邊咳嗽,一邊被他吸引得挪不開眼睛。肖陌很有目的性地走來,走到了尤霧邊上坐下。看著他已經因為咳嗽而脹得通紅的臉,肖陌問:“看你的樣子似乎很怕我到這裏來。有什麽事情是不能讓我知道的嗎?”尤霧的臉紅了又白,立馬想了個原因:“不是看你洗個手都要用上一堆消毒棉嗎?我覺得你應該喜歡清淨。”肖陌笑了笑,自行倒了一杯酒:“漫漫在這兒。”啊!這人就是個見到漂亮女人就想勾搭的混蛋!尤霧的眼神如是說。自從肖陌到來之後,尤霧他們一桌的氣氛就變得格外僵硬。其他桌,大家都喝得盡興,有了一絲群魔亂舞的意味。兩個喝高了的粗獷男人各自拿著一瓶紅酒,開著襯衫領子,踉踉蹌蹌地到了尤霧他們一桌。他們最先打招唿的當然是易漫漫,帶著一身的酒氣,開始吹逼。“我老婆,最喜歡看你的各種走秀,還每天念叨自己要是能有你一樣的身材該多好。不過她從不忌嘴。”白衣男人“嘁”了一聲,對著易漫漫舉了舉酒瓶,“進到這種地方,我那老婆不知道怎麽樣了。來,漫漫,相逢即是緣,幹一杯。”易漫漫舉了舉杯子,喝了一口。花襯衫男人看到她才喝那麽一小口,登時就不服氣了,“我兄弟倆都整瓶吹,你怎麽才喝一口,過分了啊。”易漫漫溫和一笑:“我平時不怎麽喝酒,也不允許喝,今天破例敬了酒,可見很給二位麵子了。”兩位漢子顯然是感受到了她笑意中的另一層暗示,氣場這種東西很重要,兩人顯然是欺軟怕硬的那種。目光一掃之後,看著老實巴交的向陽成為了他們的新目標。“小老弟,要不你來一杯?其他人多多少少都喝了一點,我看你就在那兒喝果汁。”“大男人跟個小姑娘一樣,喝什麽果汁,”花襯衫直接挪掉了向陽的杯子,將一瓶烈酒往他麵前一放,“喝兩口。”向陽被這架勢嚇了一跳,隻能怯生生地迴一句:“我不方便喝酒。”王左思,就是白襯衫男人登時不怎麽美妙了,“漫神都接了我們的酒,怎麽你就扭扭捏捏了?”花襯衫,李自求也跟了一句:“不喝就是不給我們麵子。”尤霧有些厭煩地瞄了兩個男人一眼。向陽低聲說:“可我本來就不認識你們啊。”有些人,喝酒上頭之後就會有一股扭勁,別人都拒絕了,他們依然會強迫著別人喝,“小老弟,話不是這麽說的,到了這個地方,任務也沒逼著我們去弄誰,所以能多一個朋友比多一個敵人好多了。喝了這杯酒,咱們就是兄弟。”“前兩副本打打殺殺我們都經曆過來了,要本事,我們肯定有,和我們做兄弟,穩賺不賠的事,來,幹了。”王左思豪邁地說,因為酒氣上頭,他的眼圈都紅了。向陽被兩個男人輪番轟炸,攪得有些尷尬。李自求直接將小半瓶的酒水一口吹,又看著向陽說:“我幹了,你隨意。小兄弟你真是太不給麵子了。”尤霧無法忍受這種酒氣撲鼻的人。“兩位客人,他剛才吃了頭孢,不能喝酒,要不我替他陪你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