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無多是帶著黃占申和傅瓊海過來的,他本來就擔心別人會殺害渠年,畢竟包清承和葛泗允的情緒非常激動,就像是一個火藥桶,隨時隨地都會爆炸,所以早就交代過這兩個心腹,讓他們防止別人偷襲渠年。


    這兩個心腹的修為都是卅佰境,在他們的眼裏,葛泗允的速度慢如烏龜,黃占申這時身形一閃,已經擋在了渠年的麵前,伸出兩根手指,輕而易舉就夾住了葛泗允的劍鋒。


    渠年長籲一口氣,再一次感覺這個葉無多還是上路的,就怕他到了這種時候棄車保帥。


    葛泗允用盡全力,劍鋒卻不能前進半尺,急得麵紅耳赤,怒道:“混蛋,你給我讓開。”


    包清承一看她女人的劍讓一個手下給夾住了,勃然大怒,這時也衝了過來,指著黃占申怒道:“你他媽放開,知道你攔的是誰的劍嗎?沒大沒小的!”


    葉無多這時和傅瓊海也趕了過來,攔在渠年的麵前。葉無多說道:“虞長老已經說了,這裏不是你們濫殺無辜的地方。”


    他知道自己在這些大佬麵前,身微言輕,所以才把虞長老搬了出來,但他也怕單戮真人發脾氣,邊說邊瞟著單戮真人。


    好在單戮真人雖然一臉冰冷,但並沒有把他的畜生脾氣爆發出來。


    包清承卻急了,怒道:“濫殺無辜?難道我小舅子就不是無辜的嗎?你欺負我人少是不是?那個……馬師兄,你過來幫我一把。”


    馬稟誌在心裏把他罵了一萬遍,這個畜生竟然想把自己拖下水。當著這麽多領導的麵,他可不敢放肆,隻能假裝聽不見。


    單狐真人這時卻喝道:“住手——”


    包清承和葛泗允神情一凜,也不敢再放肆了,葛泗允就把劍收了迴來。


    葛泗允這時就看著單戮真人,哭道:“幹爹,你可一定要給我弟弟主持公道啊。”


    所有人都把目光瞟向了單戮真人,生怕這個畜生會爆發,不過這一次單戮真人好像並沒有爆發的跡象,而是用非常和藹的目光看著葛泗允道:“泗允,我們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先把道理講清楚了再說。”


    葛泗允急道:“可是他殺了我弟弟,還有什麽不清楚的?”


    往往脾氣暴躁的人,不發脾氣的時候,性格比任何人都好,單戮真人暫時還沒有發脾氣,臉色也比較平靜,就是有點冷,這時就看著渠年道:“你就是那個黑色的本命之火?”


    渠年點頭道:“是的!”


    單戮真人道:“你為何要殺了她的弟弟?”


    渠年急道:“不是我要殺她的弟弟,是她的弟弟帶了兩百個人要過來殺我,當時我正在這裏跟朋友們聊天呢,然後她弟弟就要衝過來殺我。”


    包清承怒道:“你胡說八道,我小舅子喜向來心地善良,平時連一隻螞蟻都舍不得踩死,他跟你無冤無仇,怎麽會主動殺你呢?”


    渠年道:“你小舅子是什麽人?你心裏應該比我清楚。”


    包清承就指著他怒道:“你個王八蛋,你看我治不了你了,是吧?”


    單靈真人這時說道:“清承,你給我安靜一點,有理說理,別動不動就氣急敗壞的,成何體統?”


    包清承也感覺自己跟一個新入門的弟子吵吵嚷嚷,有失身份,便不吱聲了。


    單戮真人又看著渠年道:“你說葛泗充先過來殺你的,可有證據!”


    渠年道:“當然有證據,我身後上萬人都可以為我作證。”


    單戮真人就看著他身後的人群,說道:“他說的可是真的?”


    這上萬人因為感覺跟渠年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時異口同聲地迴答道:“是真的——”


    因為是上萬人一起迴答,前麵的人還比較小聲,後麵的人幾乎是喊出來的,所以聲音震耳欲聾,把這些老家夥都嚇了一跳。


    這些人都感到奇怪,想這個渠年不過才來了一天都不到,應該是彼此互不相識,這些人怎麽會這麽賣力的為他洗脫罪名呢?


    單戮真人遲疑道:“你跟這些人都認識?”


    渠年道:“不認識呀!我們都是萍水相逢。他們看我受人家欺負,所以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就幫了我一把,把這些人就全部殺掉了!”


    馬稟誌這時就看著單戮真人,道:“他在這裏籌建了一個弟子會,他是會長,這些人全部是弟子會的成員!”


    單戮真人怔道:“弟子會?什麽時候籌建的?”


    馬稟誌道:“就是今天早上開始籌建的,昨天他們確實是互不相識。”


    此言一出,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簡直是難以置信,隻用了半天時間,竟然籠絡了上萬人,關鍵這上萬人還這麽齊心,完全把他當做了老大,而且他們聽說,這家夥的修為隻有卌境,而這裏圓境枯境的弟子比比皆是,怎麽會甘心聽命於他呢?這根本就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換作是他們,放在同等修為的情況下,不要說半天時間,就是十年八年,都不可能完成。特別是單靈真人,如果有這樣的組織能力,早就把整個上衍宗的高手團結起來,把宗主推翻了。


    葉無多心裏也是暗暗驚歎,這個小兄弟不簡單哪,半天時間,就在這裏做老大了,太匪夷所思了。


    就連單狐真人這時都來了興趣,看著渠年道:“你是弟子會的會長?”


    渠年雖然不想承認,但此時也隻能硬著頭皮說道:“承蒙大家抬愛,我就勉強臨時掛一下職。”


    單狐真人說道:“半天時間,你是怎麽做到讓他們聽命於你的?據我所知,你的修為也不高,這裏絕大多數的人都是比你的修為高的。”


    渠年道:“他們不是聽命於我,四海之內皆兄弟,我們就是兄弟關係,大家平等互助,沒有高低之分。”


    單狐真人道:“但你是會長,這個弟子會也是你組織的,你是怎麽做到在半天的時間裏,說服他們加入弟子會的?”


    問完這句話,就連單靈真人都豎起了耳朵,他要學習經驗,如果可行的話,他迴去也要組織一個弟子會。


    渠年道:“我並沒有去說服他們,我就是給了他們一個平台,跟他們說,我要成立一個弟子會,大家抱團取暖,這樣就不會受別人的欺負了,剛好大家都有這樣的心思,就一拍即合,然後一傳十,十傳百,隊伍就跟滾雪球似的越滾越大。”


    單狐真人道:“那你怎麽會知道他們會有這樣心思呢?”


    渠年道:“這個就說來話長了!”


    單狐真人道:“沒關係,你慢慢說,我們不著急。”


    渠年道:“好吧!其實人和鴨子一樣,是群居動物,也是這個世界上最害怕孤獨的動物,你永遠都見不到一隻孤獨前行的鴨子,如果見到,這隻鴨子也是活不久的。人也是一樣,一旦脫離群體,就沒有一點安全感,而來到這裏的新弟子,都是來自五湖四海,雖然這裏人很多,但他們脫離了原來的群體,一時之間又無法融入新的群體,所以他們的內心是孤獨的,沒有一點安全感。而且這裏又沒有規矩,視性命如草芥,昨天晚上因為爭鬥死了不少人,這讓他們人心惶惶,更加覺得沒有安全感,所以他們非常渴望能有一個團體讓他們依賴,讓他們不再孤獨前行。所以我在這個時候說要建立一個團體,那肯定是一唿百應,大家趨之若鶩,鶩就是鴨子,我根本就沒有去說服他們,而是他們需要一個這樣的團體,他們都是自己主動跑來的,要不然上萬人我一個一個去說服,十天十夜也說不完。”


    眾人聽完,暗暗震驚,這番話說得深入淺出,通俗易懂,卻又不無道理,不敢相信這番話是出自一個青年之口,就是他們這些老家夥,也不可能把人心看的如此透徹。這些人心裏均在想,不愧是黑色的本命之火,果然與眾不同。


    單狐真人說道:“你說的很有道理,受教了!”


    這句話就真的言重了,渠年忙道:“不敢!我也是被迫無奈,逼於自保,才會死馬當活馬醫。”


    包清承見這些老家夥並沒有為難渠年的意思,還要誇讚他,氣得差點又跳起來,但是現在自持身份,沒有氣急敗壞,而是看著渠年冷冷說道:“那你剛剛還說不認識這些人?你分明就是在撒謊。”


    渠年道:“我沒有撒謊,我確實不認識這些人,這裏有上萬人,我就是花上一年的時間,都未必能認全他們,何況是半天時間?實不相瞞,這些人裏麵,我沒有一個能叫出名字的,又怎麽能算是認識呢?”


    這話說的合情合理,無法撒謊,除非是天才,要不然半天的時間,確實不可能把上萬人都認識。包清承急道:“就算你叫不出他們的名字,但他們也是你弟子會的人,他們聽命於你,完全可以幫你做假證。”


    渠年道:“其實你小舅子不是今天才要殺我的,昨天就已經殺過我一次了,隻是沒有成功。”


    包清承道:“現在死無對證,你想怎麽說就怎麽說!你又想讓你這些手下幫你做假證?”


    渠年道:“這次不用弟子會的作證,你自己的人就可以作證。”


    包清承怔道:“什麽我自己的人?”


    渠年就指著賀炳炎,道:“他可以幫我作證!你可以問問他,昨天晚上.你小舅子是不是殺過我一次?”


    包清承就感覺很意外,因為這個賀炳炎確實是他的人,這讓他有些難堪,便惡狠狠地盯著賀炳炎,道:“真有此事嗎?”


    任誰都能看得出來,這句話帶著濃濃的威脅的口吻。


    單狐真人便看著賀炳炎說道:“賀炳炎,你老實迴答,有一說一,如果你敢撒謊的話,宗法侍候。”


    賀炳炎嚇得麵如死灰,心裏恨死了秦渠年,雖然自己救了他一命,但他根本不求迴報,就想著做好事不留名,結果現在好了,秦渠年隨口這麽一說,卻是把他推進了火坑裏,備受煎熬。如果幫他作證的話,那就把包清承得罪深了。但現在宗主都開口了,他也不敢作偽證,因為昨天傍晚的事情,整個甲二組都看見了,一旦宗主認真,隨隨便便都可以調查個水落石出,到時他隻會死得更慘。這時咽了口口水,道:“昨天傍晚,我也不太清楚之前發生了什麽事情,地上這些人確實要去殺秦渠年的,我就阻止了一下,這些人就走了,後來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雖然他說的輕描淡寫,但所有人都能聽得出來,這家夥在隱瞞情節的嚴重性,故意在討好包清承。不過這已經夠了,葉無多一聽這話,頓時就來了精神,指著包清承和葛泗允說道:“你們聽到了吧?你們自己人都已經承認了,葛泗充先對我兄弟動了殺機,還殺了我兄弟兩次,我兄弟忍無可忍,才被迫反擊,現在證據確鑿,你們憑什麽還來殺我兄弟?真當我兄弟好欺負嗎?”


    包清承被懟得啞口無言,臉上青一陣紫一陣,畢竟大佬們都站在邊上,他也不好狡辯,狡辯反而沒有氣度。


    葛泗允一看這情形,頓時又急了,轉頭看著單戮真人,痛哭流涕,道:“幹爹,你可以一定要為我做主啊!我就這麽一個弟弟,他死不瞑目啊!如果不能幫他報仇,我也沒有臉麵活在這個世上了!”


    單狐真人也怕單戮這頭強驢會暴走,這時湊近單戮真人,小聲道:“單戮,大局為重啊,這個青年乃是我上衍宗不可多得的人才,殺之可惜呀!而且你也聽到了,根本怪不了人家,我們可不能不講道理呀!”


    單戮真人雖然脾氣暴躁,但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現在他師兄小心翼翼地跟他商量,已經是給足了他的麵子,這時就看著葛泗允說道:“泗允,如果你弟弟死的真的冤枉,我今天肯定會為你做主,但你也聽到了,是你弟弟惹事生非,先挑釁人家,才會釀下大禍,幹爹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既然現在道理講不過人家,那也隻能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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