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雲真人眯著眼睛看著他,感覺一頭霧水,道:“你說什麽跟什麽呀?誰來殺我們?”


    葉無多道:“林家啊!”


    單雲真人怔道:“林家好好的為什麽要殺我們呢?他們有那個膽子嗎?”


    葉無多便把渠年跟他分析的道理,又詳詳細細地複述了一遍。


    單雲真人聽完,麵色一緊,道:“那個林朝露真的相信這是一隻金血跳蚤。”


    葉無多道:“特別相信,走的時候還戀戀不舍,我現在想想他的眼神,非常想把金血跳蚤占為己有,無比貪婪。”


    單雲真人深吸一口氣,道:“他說的好像也有點道理,如果林家真相信我們這裏有金血跳蚤,說不定真的會來搶,金血跳蚤確實可以幫助林家少損耗不少百階以下的弟子,還可以救林朝露一命,林老頭肯定會心動。”


    葉無多忙道:“對對對,我也是這樣想的,才過來跟你商量一下。”


    單雲真人怒道:“你商量個屁!昨天怎麽不跟我商量?還騙我說那是一頭豬,你把我當成一條豬了吧?現在屎拉完了,就想騙我給你擦屁股。”


    葉無多咽了口口水,陪著笑臉說道:“師公,你在吃飯呢,別說那麽惡心,要不然你也吃不下去。”


    單雲真人氣得就把手裏的筷子扔在桌上,道:“還吃個屁!氣都被你氣飽了!你怎麽就那麽不省心呢?你自己心裏有幾斤幾兩,難道沒數嗎?還想去坑別人?所有挖好的坑,都是你自己跳進去。”


    葉無多撇了下嘴,道:“事情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說這些也沒有用啊。”


    單雲真人氣道:“把那個人給我叫過來。”


    葉無多怔道:“誰……誰啊?”


    單雲真人沒好氣道:“還能有誰?就是說我們今天晚上都會被殺死的那個人!”


    葉無多就站了起來,忙道:“好好,我現在就去叫他。”


    說時就走了出去,迴到自己的院子,走到渠年的房間門口,因為他現在把渠年當成了知識分子,所以態度還算客氣,沒有站在院子裏大喊大叫,而是敲了敲門。


    楚三敢過來開了門,見是他,也比較意外,問道:“孫……哦不,公子有什麽事嗎?”


    葉無多沒有理會他,而是向渠年招了招手,渠年就走了過來,問道:“什麽事啊?”


    葉無多道:“我單雲師公要見你?”


    渠年怔道:“他見我幹嘛呀?我又不認識他。”


    葉無多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渠年也能擺正自己的位置,目前還不敢托大,所以沒有多問,就跟著他去了。


    到了單雲真人的房間,單雲真人還坐在桌子旁,桌上的飯菜也沒有收拾掉,見渠年進門,就上下打量他一番,然後伸手道:“坐!”


    渠年就在桌旁坐了下來。


    葉無多也坐了下來。


    單雲真人說道:“就是你說我們今天晚上都得被殺死?”


    渠年嚇了一跳,忙道:“我沒這樣說呀!我隻說今天晚上林家可能會偷襲凡津礦!”


    單雲真人說道:“可能?這個可能性有多大?”


    渠年道:“八成以上吧!”


    單雲真人道:“你為何這麽肯定?”


    渠年知道葉無多肯定已經把他的看法複述過了,所以他也不想再贅述,隻是總結了兩句:“因為林家知道這個消息,肯定會心動,既然心動,那肯定會過來搶,如果跳蚤是在上衍宗,他們可能會猶豫,但凡津礦防守這麽薄弱,那他們肯定會願意過來搶一把。”


    單雲真人道:“你怎麽會知道他們一定會心動?”


    渠年道:“可以換位思考呀!如果換做是你,你會怎麽做?”


    單雲真人沉吟片刻,點了點頭,道:“你說的很有道理!那萬一他們今天晚上不來呢?”


    渠年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又不是神仙,不敢擔保這件事……”


    葉無多急道:“你剛剛還說可以用人頭擔保這件事情,還說他們一定會來。”


    渠年道:“我當時是說跟你賭,你願意跟我賭嗎?又沒有賭注,我幹嘛要把人頭押上去啊?我隻有一個人頭!我隻能幫你們分析一下形勢,決定權還是在你們的手裏,你們如果願意信呢,今天晚上就把人撤出去,反正又費不了多大力氣,礦人家又偷不走。但如果不願意信呢,我也不勉強,畢竟跟我又沒有關係!”


    單雲真人就看著他道:“你是哪個門派的?”


    渠年道:“水門!”


    單雲真人道:“沒聽說過。”


    渠年道:“一個小門小派。”


    單雲真人遲疑道:“但我看你不像是出自一個小門小派。”


    葉無多說道:“他確實出自一個小門小派,我親手帶過來的。”


    單雲真人道:“如果人家今天晚上不來,我們無緣無故就撤離的話,容易惹人笑話呀。”


    葉無多道:“萬一來呢?師公,我倒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單雲真人道:“說!”


    葉無多道:“如果他們今天晚上來的話,我們不需要撤離,對我們來說,反而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我們可以多調一點人過來,在這裏設伏,隻要他們敢來,那他們就理虧了,就算光明正大地把他們全部殺光,林家也不敢放一個屁,那我心裏也可以出一口惡氣呀。”


    單雲真人道:“既然要設伏,那就要去上衍宗調人,興師動眾的,萬一人家不來呢?”


    葉無多道:“我感覺小兄弟說的話就有道理,不來就不來唄,反正大家晚上閑著都沒事,我們又沒有什麽損失。但萬一來呢?而且我現在也感覺來的機率會很大,那如果我們把他們一網打盡,我們爺孫倆就牛逼了,整個上衍宗沒人再敢小看我們。”


    單雲真人沒好氣道:“是小看你,不是小看我。”


    葉無多道:“反正是你栽培我的,小看我不就是小看你嗎?”


    單雲真人遲疑道:“那賭一把?”


    葉無多道:“我感覺應該賭一把,就算不賭的話,我們也要撤離這裏,要不然今天晚上我睡覺都不踏實。撤離那就是逃跑呀,傳到上衍宗,那更丟臉啊。但如果調人過來設伏的話,那就屬於進攻了呀,就算人家不來,我們也不丟臉。”


    單雲真人點了點頭,道:“有道理。”


    葉無多難得在他麵前說出有道理的話,非常高興,道:“我一直就是被人家低估了。沒道理的話,我從來不說。”


    單雲真人道:“那你估計,如果林家今天晚上偷襲我們,會派多少人過來!”


    葉無多道:“我們這個礦上,百階以上的修士,隻有上百人,這一點林朝露是知道的,如果他們要派人過來偷襲的話,最多派一千人,我們要調四五千個人過來,就足夠了。”


    單雲真人點了點頭,道:“好,要賭就賭大的,調一萬人過來!”


    葉無多嚇了一跳,道:“是不是有點太多了?”


    單雲真人道:“如果人家不來的話,調四五千人和調一萬人是一樣的,反正要被人家嘲笑,那不如多調一點,萬一人家派來兩三千人過來偷襲呢?我們不是隻有幹瞪眼的份了嗎?既然幹,就要萬無一失。”


    葉無多點頭道:“有道理!”


    單雲真人道:“那你晚上迴一趟上衍宗,跟你爺爺說一下,讓他調一萬人過來,就說我說的,調來的人一定要秘密趕過來。”


    葉無多頓時也來了精神,感覺一輩子也沒有幹過這樣的大事,熱血沸騰,道:“好!”


    渠年就有些緊張,說道:“你們要考慮好啊,我隻是建議一下,你們這樣大動幹戈,後果我承擔不起呀!”


    葉無多就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放心,正如你自己所說,決定權在我們的手裏,既然我們拍板決定了,不管人家來不來,跟你也沒有半點關係。”


    渠年聽了這話,雖然是踏實了一點,但也不能完全放心,畢竟他跟這兩個人一點都不熟,也不了解他們的脾性,而他又不是神仙,也不敢斷定人家一定會來,萬一不來的話,鬼知道這兩個家夥會不會拿他出氣呀?


    但這個餿主意就是他想出來的,現在總不能主動推翻自己的想法吧?那樣隻會讓人家更加瞧不起,以後也別想在這裏發展了,甚至小命不保。


    所以他也沒有多說什麽,也站了起來,帶著一顆忐忑的心就迴去了,心裏想著,這兩個家夥真是太瘋狂了,一言不合就想著把人家一網打盡。


    費飛幾人現在就跟囚犯一樣,無處可去,也無事可做。因為渠年被那個不認識的老頭給叫走了,也不知道是福是禍,所以他們也比較擔心,聊天都沒有心情,幾人就坐在屋裏幹瞪眼,喝喝茶。


    這時見渠年推門而入,四人長籲一口氣。


    渠年關上門,就走了過來,在桌旁坐了下來,水冬凝連忙又給他倒了一杯茶。


    費飛就急切問道:“那個老頭叫你過去幹嘛呀?傳你絕世武功嗎?”


    渠年便把經過跟他們說了一遍。


    費飛驚道:“臥槽,這裏的人很瘋狂啊!”


    渠年道:“我也覺得很瘋狂。隻要有一點機會,就會想著殲滅對方。”


    費飛歎道:“一隻跳蚤引發的戰爭哪!”就看著地上的跳跳說道:“跳跳,你沒想到你這麽牛逼吧?人家隻是在人海裏看了你一眼,就要拚了性命來搶奪你,而且這已經是第二次了,關鍵你是一個假貨啊!”


    跳跳說道:“這也不能怪我呀!我也是無辜的。”


    費飛道:“我也沒說怪你,我就說你比較牛逼,作為一隻跳蚤,你的人生,哦不,你的蚤生已經達到了巔峰,無與倫比,死也瞑目了。”


    跳跳道:“我……我不想死。”


    費飛道:“我就打個比方嘛,我們為什麽要不辭辛勞地來到這裏?還不是就是為了保住你的性命?”


    跳跳道:“妖王和秦公子確實是想保住我的性命才來到這裏,我也非常感動,但你不是,你就是來蹭飯的。”


    費飛啐了一口,急道:“我呸!你真的是一隻沒有良心的跳蚤。”


    白小牙道:“我感覺他說的很有道理。”


    費飛就白了他一眼,道:“我懶得搭理你。”轉頭又看著渠年說道:“也就是說,今天晚上也關乎著我們的興衰,如果林家派人來偷襲,那我們的地位也就會水漲船高,也就可以在上衍宗站穩腳跟了,如果林家不派人來偷襲,那我們也就算球了,這裏也容不下我們了,如果那個老家夥不地道的話,說不定還會殺了我們,畢竟人家興師動眾調了這麽多人過來,如果隻是來看一晚月亮,換作誰都會惱羞成怒,感覺受了戲弄,而你就是罪魁禍首。”


    渠年道:“你可以這樣理解。”


    費飛道:“被你這麽一說,我還有點緊張呢!那我們今天晚上要小心一點了,如果人家不派人來偷襲,這個地方我們堅決不能再迴來了,迴來就算不死,也沒有好臉色給我們看,所以我們要連夜逃跑。”


    渠年道:“你說的一點都沒錯。我們能不能在上衍宗站穩腳跟,就看今天晚上了。”


    費飛長歎一口氣,道:“這個世界真難混哪!人生起起落落,就沒過過一天省心的日子,什麽時候才能夠安穩下來,讓我安安心心地討個老婆過日子呢?我感覺我的要求也不高呀,老天爺怎麽就不能讓我滿足一下呢?永遠讓我在刀尖上跳舞,讓我提心吊膽。”


    渠年也是長歎一口氣,道:“那也沒辦法,既然選擇修道這一條路,就注定困難重重,九死一生,縱然如此,人人還是趨之若鶩,還不是想達到人生的巔峰,睥睨眾生!苟延殘喘活一輩子,也沒什麽意義。”


    費飛道:“我感覺當年在天火宗,就已經達到了人生的巔峰,現在想想,好懷念那樣的日子,雖然女人醜了點,但起碼日子過的舒坦哪!”


    渠年道:“那你可以迴去啊,現在迴去還來得及,而且你現在迴去了,那母子倆肯定對你百依百順,讓你永遠都沉醉在溫柔鄉裏。”


    費飛搖了搖頭,道:“迴不去了!有些過往,你迴想起來是美好的,但真正迴去了,就不是那個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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