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的其他人這時也全都醒了,卻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事,聚在一起小聲議論。


    卻在這時,門外傳來密集的腳步聲,緊接著,就聽“轟”地一聲,門就被踹開了,渠年和水冬凝就站在了門口。


    因為房間裏點著一個火盆,火光閃爍,照在這兩個人的臉上,清清楚楚。屋裏的幾個人一下睜大了眼睛,雖然水冬凝長得很漂亮,但他們也沒有心思看,目光全部放在了渠年的臉上,感覺就跟做夢一樣,天哪!這不是他們的老大嗎?


    這幾個人骨碌一下就從地上爬了起來,情緒激動,但他們也搞不清楚狀況,所以沒敢一頭衝過來。


    水冬凝站在門口,粗略看了一眼,竟然沒有看到他的哥哥,這讓她心頭一沉。


    其實他的哥哥就站在她的麵前,隻是因為三十年沒有見麵了,而且水冬悟模樣大變,現在又是蓬頭垢麵,隻剩下兩隻眼睛眨巴,所以水冬凝一眼沒有認出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水冬悟卻緊緊盯住水冬凝,因為她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他妹妹可能來救他了,而且水冬凝的模樣沒有變,還是當年的樣子,所以他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時臉色也激動起來,喃喃說了一句:“冬凝……”


    水冬凝聽見他叫自己的名字,才認真看了一眼,雖然他的模樣已經大變,但畢竟還留著當年的影子。


    水冬凝終於也認出來了。


    她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當年她哥哥離開她的時候,風華正茂,意氣風發,沒想到現在再見到他時,卻已經變成一個糟老頭子,渾身還汙穢不堪,就跟乞丐一樣。


    雖然她的腦海裏已經無數次想過哥哥的模樣,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還是出乎了他的意料。這時怔怔地看著水冬悟,淚水奪眶而出,嘴角抽搐了一下,就撲了過來,撲進了水冬悟的懷裏,抽泣道:“哥哥……”


    雖然她有無數的話語想對她哥哥說,但真正見到了,除了哭泣,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連一句像樣的話都說不出來。


    水冬悟感覺有些手足無措,急道:“冬……冬凝,別這樣,哥哥身上髒!”


    水冬凝搖頭道:“我不嫌棄!”又抬頭看著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臉,哭道:“哥,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水冬悟苦笑一聲,道:“歲月催人老。”


    水冬凝道:“不是的,是殺滿門害了你!”


    提起殺滿門,水冬悟心裏反而緊張起來,道:“冬凝,我們趕快離開這裏吧!如果讓殺滿門的人知道了,我們就走不掉了。”


    水冬凝畢竟也是大姑娘了,剛剛情緒激動,一下撲進她哥哥的懷裏,現在就覺得難為情,就站直了身子,抹了一把淚水,道:“哥,你放心,我們不需要再怕殺滿門了,殺滿門今天死定了!”


    水冬悟驚道:“你是怎麽做到的?”


    水冬凝就轉身指了下渠年,道:“都是秦公子出的主意,包括把你救出來,也是秦公子的主意。”


    水冬悟看渠年也出現在這裏的時候,其實心裏就有數了,這個青年是他見過最聰明的人,肯定是他幫他妹妹出謀劃策,要不然以他妹妹的能力,不可能把他救出去的。這時走了過來,道:“小兄弟,真沒想到還能活著見到你,謝謝你了!”


    渠年笑道:“不必客氣,舉手之勞。”


    水冬悟道:“對你來說,確實是舉手之勞,但對我們兄妹來說,卻是難於上青天。我聽說今天晚上殺滿門都會因你而毀滅,我一點都不懷疑你的能力,殺滿門招惹了你,那就是死路一條。殺滿門於我兄妹有殺父之仇,你不但救了我,還幫我們報了殺父之仇,此恩浩蕩,我無以為報,隻能磕首致謝!”說時真的就跪了下去。


    水冬凝一看他哥哥跪了下去,自己也跟著跪了下去,他哥哥說的沒錯,渠年不但幫她救出她的哥哥,還幫她報了殺父之仇,如果不是渠年,這兩件事她一輩子都不能完成,說不定水門都已經被滅了,所以對她來,渠年的恩情真的無比浩蕩,就算她跪下來,也沒有感到半點委屈。


    渠年嚇了一跳,急忙彎腰把他們扶了起來,同時說道:“你們兄妹倆千萬不要這樣,還有沒有把我當朋友?”


    水冬悟這時說道:“一碼歸一碼!小兄弟能把我當做朋友,三生有幸。”


    段水流也已經擠了進來,這時就不樂意了,道:“你們兄妹倆這事做的有點不上路子,我流水們今天晚上出人出力,來了一萬多人,是我幫你們報仇的,也是我幫你們救出來的,但你們為何光謝這個小白臉而不謝我呢?這個小白臉除了帶帶路,還能幹出什麽正經事來?所以說,你們跪錯人了!”


    水冬悟當然認得段水流,真以為人家是主動過來營救他的,雖然這讓他很意外,甚至有點不敢相信,畢竟這家夥一毛不拔是長在臉上的,鐵公雞一隻,怎麽可能主動幫助別人?但人家現在出現在這裏,又主動說出這麽不要臉的話,那肯定是來幫助他的,出於禮貌,也要感謝人家一下。


    沒想到他剛準備開口,水冬凝卻道:“你怎麽就不要臉呢?是我水門救了你,心裏怎麽沒數呢?你今天晚上又來幹什麽啦?就算沒有你,我們一樣可以救出我哥哥,我們是給你表現的機會。”


    段水流想了想,好像也確實有點道理,雖然他們今天晚上來了一萬多人,但因為遇到的對手都是菜鳥,所以到現在一個人還沒死,都讓他感覺有點不好意思。好像就算沒有他們,人家水門兩千多人也足夠了,確實可以一樣救出水冬悟。這時嘿嘿一笑,道:“都是我流水門的氣勢把這些宵小震住了,要不然人家肯定殊死抵抗,你水門肯定也要損失不小。”


    水冬凝道:“我懶得搭理你。”


    裏麵的十幾個豬仔終於聽明白了,原來老大是來救他們的,不是又被關進來了,頓時就來了精神,十幾個人就圍了過來,一個個眉飛色舞。


    其中一個豬仔就說道:“老大,你還記得我們嗎?”


    渠年笑道:“這話說的,我們一起奮戰過,怎麽可能不記得?”


    那豬仔喜道:“那就好!老大,你是來救我們出去的嗎?”


    渠年笑道:“對啊!當時就答應你們,要帶你們出去的啊。”


    這些豬仔喜出望外,做夢也沒有想到,這輩子真的有機會能離開這裏,一個個激動的熱淚盈眶,但他們不知道該怎麽表達心中的感激之情,剛好就借鑒了水冬悟剛剛的做法,十幾個人都跪了下去。其中一個豬仔就拉住渠年的手,淚水潸然而下,說道:“老大,你太仗義了,簡直就是我們的再生父母。我就知道我這輩子沒有跟錯人,從見你的那一天開始,我就知道,你是我生命中的福星。”


    其它豬仔連聲附和。


    渠年道:“別這樣,都起來吧,都是自家兄弟。”


    十幾個豬仔連連道謝,就站了起來!


    邊上的段水流又看不下去了,這時指著渠年說道:“就算我沒有功勞,但也比你這個小白臉強啊,你這個小白臉啥事都沒幹,就帶個路動動嘴皮子,一個人都沒殺,就把所有風頭都搶去了?一點都不給我留?一個感謝我的人都沒有?”


    水冬凝這時說道:“你真是討厭,早知道就不給你求情了,你要想出風頭,現在去殺滿門吧,那裏還在戰鬥,你想怎麽樣出風頭都行。”


    段水流道:“冬凝,你這是在過河拆橋?難道我就一點功勞都沒有嗎?”


    水冬凝沒好氣,道:“功勞全是你的,行了吧?”


    段水流:“……”


    渠年這時就對水冬凝說道:“水掌門,你把他們手上的鐐銬都打開吧!”


    水冬凝怔道:“這要找鑰匙的!這不是普通的鐐銬,都是用黑玄鐵煉製出來的,就算是枠境高手,也很難斬斷。”


    渠年原以為他們修為高,出手肯定比他利索,沒想到還不如他。這時就拔出焦魂殘劍,道:“那就讓我來吧!老鬼,把手伸出來!”


    水冬悟二話沒說,就把手伸了出來,就見劍光一聲,隻聽“噝”的一聲,他手上的鐐銬就被斬斷了。


    不但是水冬凝,就連邊上的段水流也是看得目瞪口呆,前兩天在鳳湖半島,他就知道他這把劍很鋒利,可以輕易砍斷卌境高手手裏的劍,但沒想到竟然鋒利到這種程度,連枠境高手都難以斬斷的鐐銬,卻被他輕而易舉就斬斷了。這讓他看的非常眼紅,這時舔了下嘴唇,道:“小兄弟,你這把劍哪裏搞來的?賣不賣?我可以出高價錢迴收。”


    渠年道:“不賣!”


    段水流:“……”


    費飛道:“我手裏這把劍賣,可以便宜點轉讓給你。”


    段水流道:“你滾!”


    渠年斬斷了水冬悟手腳上的鐐銬,然後又幫剩下的十幾人斬斷了鐐銬,這時收劍歸鞘,對他們說道:“你們現在自由了,可以迴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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