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智生笑了下,道:“你們對我忠心耿耿,我確實都看到了眼裏,所以才決定跟你們有福同享,當然,這隻是其中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我心中有心魔,心魔不去,我不敢擅自喝下金血跳蚤的血,我怕我會走火入魔。”


    一名掌門問道:“宮主有什麽心魔啊?”


    唐智生道:“剛剛不就跟你們說了嗎?就是殺滿門心懷不軌,這麽多年來,就像是紮在我心裏的一根刺,讓我寢食不安。如果殺滿門不除,這根刺就拔不出來,就會變成我的心魔,連我喘氣都不夠暢快,更別談突破百階了。”


    雖然他說的這個事情,大家都深有體會,但總感覺這個邏輯有點不太合理。換作一個正常人,既然得到金血跳蚤這麽個寶貝,破百階指日可待,誰還會在乎之前的小仇小怨?就算在乎,以後再報仇也不晚哪,又何必急在這一時三刻呢?


    但他們因為已經見到了金血跳蚤,再不合邏輯的道理,在現實麵前,也會變得合理,眾人心裏就想,可能是宮主這個人是個小心眼吧!就像是有的人在外麵美女如雲,左擁右抱,但卻擔心家裏的醜妻會出軌,大概是同一個道理吧。


    一個掌門就道:“宮主說得極是,鶴大雲這個畜生早就心懷不軌,我們都看在眼裏,急在心裏,所以我們也是感同身受,完全能夠理解宮主的心情。”


    “對對對,我也早就看他不順眼了。太不算東西了,宮主對他恩重如山,他不知道感恩也就罷了,還心懷叵測。家裏的煉晶丹堆積如山,如果我們家有那麽多煉晶丹,那我肯定主動拿出來孝敬宮主,結果這個王八蛋倒好,讓他補交一百萬顆煉晶丹,他還推三阻四,還要克扣五十萬顆,太不算東西了。不要說宮主,連我都看不下去了。”


    “誰說不是呢?那家夥陰險得很,簡直就是我紫菱宮的攪屎棍,如果不把那家夥除掉,遲早有一天會造反。”


    唐智生說道:“現在你們應該理解這件事對我的傷害有多深了吧?之前我不說,實不相瞞,那是因為我沒有底氣,因為殺滿門的實力高於紫菱宮,但我現在有了金血跳蚤,我心頭再無懼怕,所以我一定要把殺滿門這根刺從我的心裏給拔了,要不然我的心魔除不掉。反正現在金血跳蚤在我的手裏,我一點都不著急破百階,我要等我心裏沒有一點魔障,心平氣和,再破百階不遲!”


    眾人心道,你不著急,我們著急呀!畢竟金血跳蚤沒有在他們的手裏,就算唐智生答應了他們,但他們的心裏也沒有一點安全感。


    唐智生又道:“所以我現在決定,先把殺滿門給滅了!你們如果願意幫我,就出兵助我,等到事成之後,人人都有跳蚤血喝。當然,如果不願意幫我,我也絕不勉強。”


    “宮主這說的是什麽話?我們向來對宮主忠心耿耿,隻要宮主一句話,我們上刀山下火海,從來都不會皺一下眉頭。為宮主賣命,那是天經地義,就算沒有金血跳蚤,我們也是義無反顧。”


    “就是,我是不知道宮主有這個心思,如果知道的話,我早就幹了。就算殺滿門再強大,我們十二門派和紫菱宮聯手,滅它還不跟玩似的?”


    眾人紛紛附和,這種時候,生怕讓宮主看出他們有異心,要不然一不小心就沒有跳蚤血喝了。對他們來說,之前之所以不願意,是因為大家不齊心,生怕有人出力,有人穿小鞋,但現在卻不一樣了,大家有了共同的目標,心就能走到一起。如果大家齊心協力的話,就算殺滿門再強大,他們十幾個門派聯手,也是輕而易舉就可以滅了殺滿門,多一個門派少一個門派都是無足輕重的事情,所以他們現在反而怕宮主不帶他們玩耍。


    唐智生說道:“好,既然大家沒有異議,大家迴去準備一下,全部派遣圩境以上高手,我們今天夜裏醜時準時動手。如果還有人猶豫的,現在就可以退出,我絕不勉強。”


    十大掌門的心裏現在隻剩下金血跳蚤了,何況大家一起出手,滅殺滿門輕而易舉,又沒有多大風險,而且就算他們心裏有所懷疑,幫助宮主平叛除亂,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所以眾人都沒有異議。


    唐智生道:“既然大家沒有異議的話,那就迴去準備吧,今天夜裏醜時準時到達殺滿門,然後我們一起攻打殺滿門,但既然去了,就不要偷懶,如果隻是想去做做樣子,就不要去了。”


    “宮主放心,我們怎麽可能偷懶呢?既然殺滿門惹宮主不開心,那滅掉殺滿門那是義不容辭。”


    眾人又是一陣附和。


    唐智生又跟他們詳細講了一下作戰計劃,大家就抓緊時間迴去了,生怕醜時趕不到殺滿門,那大腿可就要拍腫了。


    早上,米長老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起床以後還美美地吃了個早餐,這讓韓相生火急火燎,如果自己稍微有點權利,就想殺害人質了。


    等太陽升得老高,米長老才帶著幾個人,和韓相生一起出發了,一路也是磨磨蹭蹭,一會撒尿,一會兒拉肚子,氣得韓相生真的想削一個木塞給他堵住。


    等到了天青礦,已經是午後了。因為鶴垂之說過,他也要來,所以韓相生又派人去通知鶴垂之,就讓米長老在采晶司等了一會。


    鶴垂之也沒想到水冬凝沒有來,按照他的猜想,水冬凝如果有機會看見她的哥哥,肯定會欣喜若狂,奮不顧身,刀山火海都攔不住她。所以他感覺很意外,如果早知道是米長老來,他也就不會讓韓相生通知他了,但現在既然已經通知了,他在家裏呆著也沒事,所以也就過來了。


    見到米長老,開口就問:“你們水掌門怎麽沒有來?”


    米長老道:“我沒同意。”


    鶴垂之怔道:“為何不同意?”


    米長老道:“你心裏沒數嗎?你們殺滿門不講道義,已經扣押了我的冬悟師侄,誰知道你們會不會再扣押我的冬凝師侄?”


    雖然他的話說的太直,不過好像也合情合理,鶴垂之就感覺有些尷尬,硬笑一聲,道:“我要想扣押水掌門的話,我早就扣押了,也不用等到今天了!”


    米長老道:“那可說不準。走吧!去看看我的冬悟師侄吧!”


    鶴垂之沒有多說,就領著他向九號洞走了過去。


    自從渠年走後,九號洞又恢複如初,沒有任何特別之處,原來的於娜娜洞主已經被處死了,新換了一個洞主,因為是新官上任,所以兢兢業業,正在洞裏親自巡邏。


    米長老走進去的時候,裏麵的豬仔全部都在幹活,乒乒乓乓的,其中也包括渠年以前的幾十個心腹。


    自從渠年走後,這些豬仔的好日子就到頭了,一朝又迴到了解放前,不但去不了柔情房,幹活也沒有渠年在的時候那麽輕鬆了,每天累死累活,隻能勉強完成任務,所以他們的心裏還是懷念渠年的。


    雖然米長老等人從洞外走了進來,非常顯眼,但這些豬仔也就是轉頭看了一眼,又開始敲打鐵壁了。其中也包括老鬼。


    老鬼畢竟已經三十年沒見到米長老了,如果不刻意留意,根本認不出來,何況他心裏也沒有準備,還逆著光,所以沒有認出來也在情理之中。他也就是轉頭看了一眼,然後又開始忙活了。


    新上任的洞主這時迎了上來,帶著諂笑說道:“不知公子蒞臨指導,屬下未曾遠迎,還請公子恕罪。”


    鶴垂之麵無表情道:“老鬼在哪裏?”


    這個洞主畢竟已經上任個把月了,對這裏的人物還是了解的,何況他剛上任那一天,伍長老就交待他,對老鬼要多加留意,不能把他給累死了。所以他對老鬼還是印象深刻的。


    這時就轉頭衝著老鬼的位置,叫了一聲:“老鬼,你過來一下!”


    老鬼就感覺很意外,這時就放下工具,轉身走了過來。因為他以為是鶴垂之叫他的,所以目光都放在了鶴垂之的身上,並沒有留意他身邊的米長老。


    而米長老自從他轉過身來,就一直緊緊盯住他,看他狼狽不堪的模樣,頗感震驚,想三十年前他失蹤的時候,還是一個風華正茂的青年,朝氣勃勃,沒想到三十年沒見,卻糟蹋成這副模樣,就跟街上的乞丐一樣,還落了一個“老鬼”的不雅稱號。


    米長老的眼眶一下就濕潤了,喃喃說了一句:“冬悟師侄……”


    老鬼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身軀一震,這才注意到米長老,頓時如同遭遇晴天霹靂,一下就僵持住了,不過也就在轉眼之間,兩行熱淚奪眶而出,道:“米……米師叔?”


    米長老的眼淚也忍不住流了下來,伸手在他臉上摸了下,感覺就像是粗糙的鬆樹皮,這讓他心如刀絞,說道:“冬悟師侄,師叔無能,這些年委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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