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垂之一直在湖邊忙活了大半夜,後來因為確定煉晶丹被人家劫走了,而且是從水路劫走的,當然不願就此罷手,既然他們走水路,不可能一直憋著水底下,肯定是要上岸的,而煉晶丹這東西這麽沉重,如果是抬著走,肯定走不遠,必須要動用馬車,那樣肯定會非常顯眼,於是就讓手下幾千人馬,圍著湖麵四周巡邏,隻要是馬車運走的,地上肯定會留下深深的車轍,應該特別顯眼,同時派人送信迴殺滿門,讓他父親增派人手。


    而他自己站在原地,站了好半天,也覺得心煩氣躁,便也跨上了馬,開始沿著湖邊尋找,結果劫匪沒找到,卻找到了正在捶胸頓足、嗷嗷大叫的段水流。


    段水流一看到這個家夥出現,頓時就斯文起來,不再氣急敗壞,但心裏卻是不高興的,因為在這半夜三更的,不管誰出現這湖邊,都可能跟劫匪有關係,就算沒有關係,也可能是這家夥千裏迢迢跑過來嘲笑他的,畢竟是情敵嘛。


    段水流沒好氣道:“你來幹什麽?你是不是跟劫匪有勾結?”


    鶴垂之因為騎在高大的馬上,雖然前麵站滿了人,但也看見了人群裏的深坑,再聽段水流的口氣,看來他們可能跟自己遭遇了同樣的事情。便道:“你們的煉晶丹也被劫了。”


    段水流聽他用了一個“也”字,再看看他們的造型,一個個狼狽不堪,不由心頭一動,道:“你們的煉晶丹也被劫啦?”


    鶴垂之點了點頭,道:“跟你們一樣,一樣的套路。”


    段水流一聽這話,心頭竟然忍不住高興了一下,他也不知道在這麽悲傷的時刻,自己為什麽會感到高興?太賤了。但臉上沒有表露,道:“你知道誰劫的嗎?”


    鶴垂之道:“不知道!知道的話我就不會在這裏找了。”


    段水流道:“那就一起找唄!狗日的肯定沒跑遠,他們不可能一直憋著水裏麵,除非是王八成的精。”


    鶴垂之點了點頭。


    前幾天這倆人還是見麵眼紅的情敵,現在卻變成了同病相憐的難兄難弟。


    結果他們圍著湖邊轉了一圈,太陽都已經露頭了,也沒有找到一絲匪徒的蹤跡。


    卻在這時,忽然聽到北邊傳來急促的馬蹄聲,眾人轉頭一看,就見北邊的大道上跑來一隊人馬,目測有上萬人,塵煙滾滾。


    等走近了,鶴垂之就發現,原來是殺滿門的援兵,而領頭那人,正是他的父親鶴大雲。


    鶴大雲也看到了他們,這時拉了下韁繩,就停了下來。


    鶴垂之連忙迎了上來。


    鶴大雲聽說煉晶丹被人家劫走了,也是氣急攻心,沒有好臉色,冷冷說道:“怎麽迴事?”


    鶴垂之便把昨天發生的事情跟他大略說了一遍。


    鶴大雲指著他怒道:“沒用的東西。”


    雖然他是在罵兒子,但不遠處的段水流聽了這話,就不高興了,感覺這個老匹夫不是在罵他的情敵,而是在含沙射影罵他,這時就驅馬走了過來,道:“鶴老頭,你怎麽說話呢?什麽叫沒用的東西?有本事你來試一試!這些匪徒蓄謀已久,早就挖了一個坑在等我,我們又不會神機妙算,能有什麽辦法?”


    鶴大雲本來見段水流也在這裏,心裏還覺得奇怪,現在聽他這麽一說,心裏頓時明了,便道:“你流水門的煉晶丹也被劫了?”


    段水流道:“對啊!你不服氣嗎?”


    鶴大雲懶得理會他,轉頭又看著鶴垂之道:“找了沒有?”


    鶴垂之道:“我們已經走了一圈,沒有發現可疑的蹤跡!”


    鶴大雲道:“那就擴大範圍再找,幾十箱煉晶丹,沒有那麽容易運走!”


    鶴垂之應了一聲。


    卻在這時,一名殺滿門的弟子騎著馬匆匆趕了過來,見到掌門也在這裏,頗感意外,這是就抱拳說道:“啟稟掌門,我們在西北角的樹林裏發現了可疑的地方。”


    眾人精神一振。


    鶴大雲道:“帶路!”


    那名弟子應了一聲,就領著他們向品生湖西北角的樹林狂奔而去。


    進了那片樹林,因為現在太陽已經升起來了,所以樹林裏非常明亮。


    鶴大雲等人走到湖邊一看,果然就在地上發現了箱子的印子,因為煉晶丹特別沉重,而樹林裏的泥土又特別鬆軟,所以印子特別深,方方正正,他們數了一下,果然是二十個,一個不少。再到湖邊看了一下,那裏茂密的水草明顯被碾壓過。


    段水流這時說道:“這些王八蛋就是從這裏上岸的!他們水性怎麽這麽好?這麽大的湖,一猛子也能紮得過來?”


    鶴大雲看了看地上的水跡,已經幹了,便道:“你們錯失良機,如果你們當時當機立斷,把這個湖包圍起來,他們跑不掉,現在他們早已經跑遠了。”


    段水流不悅道:“你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能想得到?當時我正唱著小曲,看著風景,路忽然就踏了,你能未卜先知,料定煉晶丹被人家劫走了?”


    鶴大雲白了他一眼,沒有理會他。


    不過說實在話,鶴垂之心裏還是感謝他的,如果沒有他這根攪屎棍在,自己肯定被他父親罵得狗血淋頭,他也不敢像這根攪屎棍一樣反駁。


    鶴垂之這時說道:“那他們是怎麽運走的呢?四周不要說馬車印了,連腳印都沒有。”


    段水流說道:“這不是很簡單的事嗎?人家多來一點人,一人背一個麻袋,把煉晶丹分開裝不就行了嗎?”


    父子倆第一次覺得這家夥說的話還有點道理,都點了點頭。


    雖然劫匪肯定已經跑遠了,甚至已經到家了,但他們依舊不死心,鶴大雲這時吩咐道:“擴大範圍再找!”


    手下們應了一聲,就四下散開了。


    他們幾人也從樹林裏鑽了出來,北邊有一條大道,東西方向,卻在這時,西邊走過了一隊馬隊,走得整整齊齊,浩浩蕩蕩。幾人心裏覺得奇怪,就站在路邊等了一下,沒過一會,那隊馬隊就走近了,領頭的人竟是紫菱宮的呂長老和水門的米長老。


    幾人就覺得更奇怪了。


    等到呂長老走近,鶴大雲就抱拳笑道:“呂長老怎麽會在這裏呢?”


    呂長老就停了下來,道:“看不出來嗎?我們是在護送水門的煉晶丹。”


    鶴家父子和段水流三人雖然已經猜出來了,但從呂長老嘴裏確認過以後,他們還是覺得無比震驚。


    段水流急道:“水門都已經窮得揭不開鍋了,褲衩子都快當掉了,怎麽可能有煉晶丹?不會是劫了我們的煉晶丹吧?”


    米長老怒道:“你放屁!你們能拿的出來,我們就拿不出來了?對了,你們的煉晶丹讓人給劫了?看你說得這麽富有,一副財大氣粗的模樣,對你來說應該是件好事情,剛好有機會讓你表現一下流水門的實力。”


    段水流怒道:“王八蛋,你竟敢嘲笑我?”


    米長老道:“是你先嘲笑我的。”


    呂長老這時說道:“好了好了,都一把年紀了,還跟小孩子一樣拌嘴。”頓了下,又道:“你們慢慢找吧!找不到盡快再補一份。”


    段水流急道:“還……還要再補一份?這不是要了我們老命嗎?我流水門已經山窮水盡了,哪裏有那麽多多餘的煉晶丹?”


    呂長老道:“那不關我的事。”


    段水流急道:“但這次煉金丹被人家劫走,紫菱宮也派人過來了呀!責任不能全部算在我們頭上啊,我們小日子也不好過呀,你別聽米長老這個王八蛋胡說八道,我們並不富有,也窮得快揭不開鍋了。”


    呂長老道:“這事我做不了主。”


    段水流道:“那你幫我們跟宮主商量一下呀,不能在我們傷口上撒鹽哪!”


    呂長老道:“這不關我的事,我走了!”說完就不再理會他們,招了下手,領著部下就向前走了。


    段水流心裏總覺得懷疑,水門怎麽會無緣無故地發財呢?這時就走到馬車旁,趴在箱子上聞了聞,如果是他流水門的煉晶丹,應該有他流水門的味道,那是一種熟悉的味道,結果聞了半天,鼻子都快磨腫了,也沒聞到那熟悉的味道。


    等水門的馬隊走後,段水流就走到鶴大雲的麵前,道:“你們不覺得很奇怪嗎?這個水門窮的叮當響,怎麽會交出一百萬顆煉晶丹呢?而且昨天是交貨的日期,他們不交,偏偏等我們的煉晶丹被人家劫了以後,他們忽然就交出來了,其中難道沒有貓膩嗎?”


    鶴垂之心裏也覺得疑惑,這時說道:“而且這煉晶丹上岸的地方,離水門最近。”


    段水流道:“這就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事,我們煉晶丹肯定讓水門給劫走了,他們現在已經窮瘋了,什麽瘋狂的事情都幹的出來,他們肯定早有預謀。”


    如果別人說這件事是禿子頭上的虱子,他這個禿子肯定要發飆,但從自己嘴裏說出來,卻沒感覺有一絲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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